第四章
两顶软轿先后停在杜府大门前,蓝⾊轿子里走出的是顾炎、顾焰两兄弟;红⾊轿子里走出的李永成和李⽟秀两兄妹。
李家兄妹看见顾家兄弟时表情各异;李⽟秀面露喜⾊,双眼直盯着顾炎,而她⾝旁的李永成则是恨恨地瞪着他们兄弟俩。
“顾大哥,没想到你也会接受杜爷的邀请。”李⽟秀偎近顾炎,眼底眉梢皆染上一抹羞意。她知道顾炎一向不爱出席这类聚会,这类聚会通常都是由顾焰处理。
“杜兄是我们龙泉酒庄的大客户,他都亲自上门来邀请了,我又怎能拒绝他的好意呢。”顾炎退了一步,与她保持距离。
“顾炎,你别太得意!”李永成一把拉开妹妹,朝他低吼。一想到自家经营的吉祥酒坊门口罗雀,而对街的龙泉酒庄却是门庭若市,就连想要酿制出类似的新酒,口感也完全无法跟人家相比,这教他如何不怨恨呢。
“大哥,我们先进去吧,别让杜兄等太久了。”顾焰瞧大哥脸⾊微变,为免多生事端,赶紧提醒道。
“我们走。”顾炎冷睇李永成一眼,迅速转⾝,大步走进杜府。
“顾大哥,等等我啊!”李⽟秀连忙提起裙摆追上。
李永成看着妹妹不知羞聇地着顾炎,深感颜面无光,但也只能头摇跟着走进去。
四人先后来到杜府的凉亭;凉亭內已摆放了丰富的菜肴与十几壶美酒。杜胜和见到四人,赶紧起⾝相,邀请四人⼊亭內。
“今⽇能邀到四位来府里一聚,杜某真的很⾼兴,尤其是一向不太露面的顾兄也来,真是给⾜了我面子。”杜胜和开心地为四人斟酒,先⼲为敬。
“杜兄客气了,你都亲自前来邀请了,顾炎又怎敢不来呢。”顾炎回道。
闻言,杜胜和哈哈大笑,拿起面前的酒壶,主动替顾炎倒満酒杯,笑问:“顾兄,可知这是何种酒?”
顾炎端起酒杯,嗅闻了下,淡道:“及第状元红。”
“那这又是何酒?”杜胜和再倒另一种酒。
“烧刀子。”
“这个呢?”再倒另一种。
“茅台。”
“再来?”
“女儿酒。”
“再来?”
“三⽇醉。”
杜胜和在问完了早已准备好的十种酒后,开怀畅笑,豪气地拍拍顾炎的肩头,佩服地赞叹“顾兄,我真是服了你了,也难怪你们龙泉酒庄的生意蒸蒸⽇上。下回你们再出新酒,我也不用去试喝了,你直接叫人送个十坛酒过来就好。”
“那顾炎在此就先谢过了。”顾炎角微扬,拱手道谢。
一旁的李永成脸⾊又青又⽩,气恼地猛灌面前的酒。李⽟秀则钦佩地望着顾炎,即使他对她态度冷淡,她仍被他俊美的外表、冷漠气息所昅引。这样一个能识百酒、又有才⼲的男人,正是她要的男人,她绝对不会放弃的!
“李兄,听说你吉祥酒坊最近也新酿了李子酒,我特地叫人买了一坛来,刚好也让顾兄品尝一番。”杜胜和亲自替四人斟満酒杯。
顾炎拿起酒杯先闻了下,浓眉微拧,接着啜饮了口,随即放下酒杯。
“如何?”杜胜和一直注意他的反应,好奇地问。
“这酒太过酸涩,没有酒该有的香醇顺口,难以⼊口,这酒是喝不得的。”顾炎面无表情地道。
闻言,杜胜和也喝了一口,的确是涩了点,他连忙叫人将李子酒撤下。在这蔺城里,只要是顾炎批评过的酒,通常都不会有人再喝,看来吉祥酒坊的李子酒,恐怕是卖不出去了。
“顾炎,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永成再也忍不住地拍桌大喝。被人当众羞辱,教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李兄,我这是实话实说。这李子酒你酿制得太草率,李子的涩味未除,才会失败。”顾炎一针见⾎地道,完全无视他恼羞成怒的脸。
“顾炎,你给我记住!”李永成低吼了声,拉着妹妹大步离开。
李⽟秀被兄长強行拖走,还不舍地望向一脸淡漠的顾炎。
两兄妹一走,杜胜和看着神态自若的顾炎,叹了口气。“看来这李永成永远都不会是你的对手。但这人心狭窄、对你积怨已久,你还是得当心啊!”
“杜兄,你这次除了邀请我们兄弟来,为何又要邀请李家兄妹来呢?”顾焰好奇地问。他明明知道顾、李两家向来是⽔火不容的,又何必找他们⿇烦呢。
“还不是因为想看戏。”杜胜和也不隐瞒,老实地道。“谁叫吉祥酒坊老爱学你们酿制的酒,偏偏又老是酿制失败,总要给他们一点教训才行。”他这可是帮他们兄弟俩出一口气。
“你还真是会替我找⿇烦。”顾炎不客气地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兄弟俩也该走了。方才你说的话我记住了,一有新酒会马上送个十坛过来,你就等着付帐吧!”两人相多年,顾炎也没跟他客气,起⾝走出凉亭。
“顾焰,我也是好意啊!”杜胜和见好友离去,急忙拉着顾焰解释。
“唉,杜兄,你的好意却让我们跟李永成之间的怨恨愈结愈深了。”顾焰拍拍他的肩,无奈地叹了口气,跟着离开。
杜胜和只能怨叹自己好心没好报,替人出气还得看顾炎那张冷脸。
熙来攘往的热闹大街上,一个卖发饰的摊子前,三个大人、一个小孩正在讨论该买何种款式的发簪才好。
“二姐小,这支梅花簪⾊泽不错,你戴上去一定很好看。”金枣拿着梅花簪在⽔荷的头上比了比。
“我倒觉得⽔姑娘戴这支珠簪好看的。”青青瞧着手上镶着一颗红粉珍珠的簪子。
⽔荷觉得两人手上的发簪都不错,但她的目光被一支镶着蓝⾊⽟石、形状像是盛开牡丹的簪子给昅引。
“这位姑娘好眼力。瞧瞧这蓝⾊⽟石在⽇头的照下还会出现别种光芒,十分美丽耀眼。姑娘你若是喜,我算你五两就好。”卖发饰的老板在一旁鼓吹道。
“什么!要五两?!”金枣惊呼出声。这摆明是坑人嘛!
⽔荷没有理会金枣和小贩,反倒是低下头来,问着站在她⾝旁的顾婕。“婕儿,你觉得哪一支簪子比较好看?”
顾婕看着三人手中的簪子,一脸犹豫,最后看着一脸温柔的⽔荷,老实地道:“荷儿姐姐,不管你戴什么都好看。”
⽔荷笑着摸摸她的头。她也觉得五两太贵了,打算放弃。
“老板,这支簪子我不——”话说到一半,手中的簪子被夺走,⾝后随即传来一道低沉悉的声音。
“老板,这支簪子我买了。”
顾炎将簪子揷进⽔荷挽起的发髻。果然十分耀眼,也将她的小脸衬托得更加美丽。
“顾大哥!”⽔荷惊呼,转⾝看着他。他是何时来的?
“爹!”顾婕开心地叫唤,她现在已经没那么怕他了。⽔荷多次刻意让两人相处,一开始⽔荷还会陪她面对顾炎,到最后她已经能独自面对他而不再感到害怕了。
“啊,原来是顾大少爷。顾大少爷要不要顺便一起买这对耳饰,这跟姑娘头上的簪子是一对,连同簪子算你十两就好。”小贩见机不可失,连忙再拿出一对蓝⾊⽟石打造的小巧牡丹耳坠。
“好,就十两吧。”顾炎也不多说,从怀中掏出银子递给小贩,同时将耳饰放到⽔荷手中。
“多谢顾大哥。”⽔荷看着手中的耳饰,小脸莫名的发红,不敢看向他。
“婕儿,还有你们二个都先回去吧。荷儿,陪我去一个地方。”顾炎对着顾婕和两名丫鬟吩咐,目光灼热地望向⽔荷。
他叫她荷儿?他不是一向都叫她⽔姑娘,为何突然改口?被他瞧得十分不自在,她垂下眼问道:“要去什么地方?”
“跟我来。”顾炎主动牵起她的小手,带着她大步离开。
两名丫鬟和顾婕呆站在摊子前,惊愕地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我没看错吧?方才顾大少爷牵着我家二姐小的手离开?”金枣问着两人。
这顾大少爷就这样明目张胆地牵着二姐小离开,是想以行动表示他在追求二姐小吗?
“看来大少爷似乎是喜上⽔姑娘了。”青青镇定地道。
“我喜荷儿姐姐当我娘。”顾婕笑眯了眼。
三人心情各异地回到顾府,而这件事情很快就在顾府传了开来。
⽔荷⽔眸大睁地看着⾼挂在上头、黑医金字四个大字——“龙泉酒庄”
上回她已在远处看过,也知道酒庄前头负责卖酒、后院负责酿酒,但真正令她惊愕的是他竟然亲自带她来这里。那个曾经说龙泉酒庄不外人的男人,竟然亲自带她来这里,他这举动代表的意思是…
“走吧!你不是一直想进来看看吗?我这就带你去酒窖。”顾炎再次牵起她的手往后院的酒窖定去。
酒庄里的人看到顾炎带了个姑娘进⼊后院,全都睁大了眼,停下脚步看着两人。⽔荷看到酒窖里数百坛的酒红,惊讶得目瞪口呆。
“想不想尝尝龙泉酒庄酿的好酒?”顾炎站在她⾝后,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边,低沉的嗓音里有着罕见的温柔。
“好啊!”⽔荷转过⾝,望着他眸底的灼热,一时竟移不开眼。
顾炎轻抚她的脸颊,冷峻的脸上有着难得的笑。“你再这样看着我,难保我会做出失控的举动来。”
好一会他的话才传进⽔荷的脑子里,她双颊倏地红,羞窘得不敢再看他。明明就是他眼神太火热,现在却反倒怪起她来了。现在取笑她的人,真是那个冷漠、难以亲近的顾大哥吗?
“走吧!”顾炎不再逗她,轻搂住她的细肩走出酒窖,带她来到他休息用的厢房里;房內的柜子上摆放了几瓶酒,他取下其中一瓶,倒了一杯,示意她喝看看。
⽔荷伸手接过,小口啜饮,发现口感滑顺细腻,好奇地问:“这是什么酒?”
“葡萄酒。”顾炎也帮自己倒了一杯。
⽔荷边饮酒边打量他,第一眼见到这男人,她就发现他相貌出众,不过太过冷漠、不易亲近,尤其还时常对她冷嘲热讽。但自从她受伤后,他对她的态度有些转变,言行举止变得温柔许多,令她不由自主地被他昅引,心里也更加旁惶。
“顾大哥,你为何带我来这里?”这问题从踏进酒庄她就想问了。
顾炎挑眉望着她。“你不是一直想来酒庄看看吗?”
“是没错。但你说过酒庄不外人,那为何又带我来这里?”她屏息再问。
“因为,我不打算再将你当成外人了。”黑眸火热地盯着她。
“这…是什么意思?”心跳加快,紧张地抿了抿粉。
“荷儿,你可愿意留下来当婕儿的娘?”⾼大的⾝躯朝她近,大掌轻捧住她紧张的小脸,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脸上。
⽔荷震愕得睁大⽔眸。虽然她隐约猜到了,但亲耳听到他说时,她仍是十分震惊。
“为什么?”
“因为我喜上你了。虽然一开始对你好管闲事的举动十分不以为然,但最后却被你的勇气与执着所昅引。你可愿意留下来当我的子?”黑眸里有抹温柔,顾炎坦承自己的心意,拇指轻抚她柔嫰的脸颊。
“我…”两人过于接近的距离让她无法专心思考。
“还是你喜焰弟?”黑眸微眯,她犹豫的模样令他不快,他突然想起另一个可能。
“没有。我只当顾二哥是兄长,没有其他感情。”⽔荷不想他误会,急忙澄清。
“那我呢?你又当我是什么?”顾炎松了口气,再次问。
“我…并未当你是兄长,但…这太快了,可否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冷静想一想,好吗?”她承认自己也受他昅引,但她才来顾府半个多月,两人的感情也是最近才起变化的,现在就要她答应他的求亲,未免太过仓促了。
顾炎注视着她慌的⽔眸,思索着她说的话。她并未排拒他的碰触,该是不讨厌他才是,虽然他极不喜事情不在掌控中,但他愿意给她时间。
“好,我会给你时间好好想一想,但在这之前,我想先索取一点等待的报酬。”拇指轻抚她粉嫰的,黑眸掠过一抹异光。
“什么…”话未说完,粉已被吻住,⽔眸惊愕得大睁。望着眼前的俊脸,还有他眸里的誓在必得,⽔荷忽然有种逃不掉的感觉。
顾炎火热的⾆勾挑她生嫰的小⾆,⽔荷双颊绯红,⽔眸微眯,陷⼊他刻意制造出的情里,直到她不过气来,他才不舍地放开她。虚软的躯娇被他搂抱在怀里,紊的心跳一时间仍无法平复,只能靠着他膛低。
大掌怜惜地轻抚她绯红的双颊,黑眸凝视着她娇人的模样,直到门外传来一声叫唤——
“大少爷,老爷和夫人回来了。”
顾老爷和顾夫人在傍晚时回到府里,听顾焰说完这半个月发生的事情后,除了大感惊异外,更是急着想见⽔荷。
当⽔荷和顾炎一同踏进大厅时,顾焰眸底闪过一抹异光,顾夫人则开心地走上前抱住⽔荷,仔细打量过她后,这才松了口气;要是邀请人家女儿上门作客却出了事情,这要她如何跟⽔老爷代。
“荷儿,真是抱歉,宛姨邀请你来府里作客,没想到会让你遭此横祸,真的很过意不去。”顾夫人疼惜地轻抚她略消瘦的双颊,歉疚地道。
“宛姨,别这么说,我现在没事了,你别担心。”⽔荷安抚她道,不希望她太过自责。
“荷儿,在府里住得还习惯吗?可有人欺负你?”顾老爷也来到她⾝旁,关心地问。
“顾伯伯放心,没有人欺负我,大家都对我很照顾,尤其是顾大哥和顾二哥。”⽔荷灿笑地看着顾老爷。
“那就好。”顾老爷疼爱地轻抚她的头。他第一眼看到这个丫头就莫名地喜,相处过后更是打从心底喜她热心的子,虽然有时是冲动了点,但是个直率善良的好孩子。
顾炎、顾焰两兄弟在一旁看到爹娘对⽔荷疼爱的模样,脸上难掩吃惊。爹娘简直把⽔荷当成女儿般在疼爱嘛!
“荷儿,你早见过炎儿和焰儿两兄弟了吧,焰儿的个慡朗跟你的子相近,你对他印象如何?老实说宛姨和你顾伯伯邀请你来府里作客,最主要是想把你们两个凑成一对,就不知道你喜不喜焰儿了。”
顾夫人当众说出邀请⽔荷来府中作客的目的后,两兄弟表情各异,顾炎更是不发一语地拂袖离去,错愕地⽔荷只能担心地望着顾炎离去的背影。
“宛姨,我和顾二哥…”⽔荷不知该如何启齿。
“爹、娘,你们别再点鸳鸯谱了,你们已经害了大哥一次,就别再害他第二次了。”顾焰叹了口气。
“你这小子在胡说什么!”顾夫人不悦地瞪了二儿子一眼,不懂他话中之意。
“大哥喜的是荷儿,而荷儿也喜大哥,你们就别再凑对了。”他可不想再看大哥的冷脸了。他承认自己之前是喜⽔荷,但那一⽇看见大哥抱⽔荷上休息关心的模样,甚至比对婕儿的娘还要紧张;再加上他亲耳听到⽔荷和金枣的对话,心下就明⽩两人的感情了,也不想再介⼊两人之间,他真心祝福他们。
闻言,顾老爷和顾夫人惊讶地望着一脸羞赧的⽔荷。他们两人差点又伤害了大儿子。他们对大儿子始终觉得亏欠,现在知道他和荷儿互相喜,虽然与原先预期的不同,但两个都是自己的儿子,他们当然是乐观其成了。
“荷儿,你真的喜你顾大哥吗?”顾夫人开心地再次确认,望着她羞窘的模样,心下已有答案。
⽔荷双颊发轻颔首,下一刻即被顾夫人给抱住。“太好了,荷儿,宛姨真心喜你当我的媳妇。对了,炎儿人呢?”顾夫人这时才发现顾炎人不见了。
“大哥方才听到你们打算把荷儿和我凑成一对,一气之下走人了。”顾焰凉凉地道。
“这下惨了。”顾夫人想到大儿子的冷脸,心底也有些害怕。
“我去找顾大哥。”⽔荷没等顾夫人回应,急着旋⾝离开大厅。顾炎方才拂袖离去的模样令她十分担心。
⽔荷一走,顾夫人瞪了二儿子一眼,责怪地道:“臭小子,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方才为何不早说?”
“娘,我怎么知道你会突然冒出要把我跟荷儿凑成一对的话来。”顾焰大喊冤枉。
“总之,你自己去跟你大哥解释清楚。老爷,我们先回房休息吧!”顾夫人狠心地把烂摊子丢给顾焰去收拾。
“娘,你怎么老是这样…”顾焰不平地叫嚷。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啊,为什么每次娘惹出的烂摊子都丢给他收拾?!娘怕大哥生气,难道他就不怕吗?唉…
结果顾炎不但错过了晚膳,人也不在酒庄里,⽔荷遍寻不着他。
远处传来打更声,已过了一更,顾炎仍是没有回来。
⽔荷独自留在嵩云楼里喝酒,双颊火红地趴在石桌上,嘴里不知在喃念着什么。
顾炎一踏进嵩云楼就瞧见她趴在石桌上,他浓眉紧拧地朝她走去。
“荷儿。”顾炎轻摇她肩头,一股浓浓的酒味自她⾝上传来,顾炎一闻即知是烧刀子酒。他脸一沉,摇了摇桌上已空的酒壶,气得快冒火了。平时只喝百里飘香果子酒的她,竟敢喝起烧刀子这种烈酒,未免太自不量力了!不过自不量力是她常做的事…
⽔荷被他摇醒,一看见是他慌忙起⾝,才朝他跨出一步,⾝子随即一软,一双铁臂及时扶抱住她,如雷的吼声也跟着响起。
“该死的你,谁让你喝这种酒的…而且你还喝了一壶,你是存心想醉死吗?!”
“顾大哥,你…回来啦…”他的吼声让她昏眩的头更加难受了,⾝子无力地软倒在他怀里。
“为什么喝这么多酒?这么晚了为何还留在这里?你不怕被人看到会说闲话吗?”看她秀眉紧拧的难受模样,他即使心底有气,口气仍不由得放软。
⽔荷打了个酒嗝,抬起头看向他冷峻的脸,忍住昏眩,双手捧住他的脸,担忧地问:“顾大哥,你跑去哪了?我一直找不到你。”
“找我做什么?”双臂环抱住她纤,冷漠的语气透露出他仍介意爹娘的擅自作主。
“顾二哥已经帮我跟你爹娘解释清楚了,你就别再生气了。”她明⽩他的感觉,若换成是她,婚事任由他人安排也会生气的。
“你特地在这里等,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话?为何不等到明天再说?”看着她⽔眸蒙、双颊火红的媚娇模样,他眸底变得火热。
“我只是想早一点告诉你。”她的头愈来愈昏了,整个人无力地倒向他,在他膛上低喃。
“荷儿,你不该喝醉酒,更不该独自一人在这等我,你当真不怕我吗?”顾炎一手搂住她纤,一手轻抚她绯红的双颊,黑眸灼热地看着她媚娇可人的醉态。
“不怕,因为你是顾大哥。”她在他膛低语,若不细听可能听不出她在说什么。
顾炎闻言仰头叹息。她就这么信任他吗?他再怎么样也是个男人,喜爱的女子就这样醉倒在他怀里,这不是摆明在考验他吗?不过她如此信任他,他倒是什么也不能做了。角自嘲地勾起,将她打横抱起,打算送她回宾楼。
“呕!”怀中的人儿突然吐了,弄脏了两人的⾐裳。
黑眸危险地眯起。很好,他绝不放过给她酒喝的家伙!澳变主意抱着地走进他的寝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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