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角（6）
“呼…呼…报告首长，我们再度打退敌人一次。伤员赵开军，王永胜，坚持战斗，伤重脫力。连部掩体承重墙出现大巨裂痕，恐怕即将垮塌。同时弹葯将尽！敌人…敌人督战队，正在阵前公开处决逃兵；预备不惜一切代价，三路不间歇，杀自式冲锋！请转告增援兄弟队部，611人在旗在，旗在阵地在。最后爆破作业已准备完毕，我们不会为敌人留下，一处有效掩体，一件可资敌的武器！另外——”
“砰！”“小唐…小唐…呜…报告…报告首长，11班重伤员唐敬自己解决了！”
“邓班长，给我个炸葯包！”
“不想活是不是？老子，现在可以毙你！”
“来啊…来啊…”“不要吵！老赵，我这儿还有1个弹鼓，一把54，3个弹夹…”
“啊…啊…报告首长，6连13班战士，王永胜坚守611，21小时，伤毙敌人72人。爹娘，三娃子不是孬种！妹，小妹，哥好想你！呜…”
“去妈的，脓包！老⾕（13班长⾕汉昌），怎么教你的？留在阵地上，还能
气的兄弟们，就属你浪费弹葯最多！德行了是不是！？**！喂，河东山分战区，前敌指挥部是不？我是6连7班长，邓觉华。增援什么时候到？正在
战中？你们这群吃屎的垃圾，叫398（PS：老山战区殡葬单位的代号）直接准备给老子收尸体吧！老子不想你们这群⽩痴参加老子追悼会！”
“突突…”“***，又来了！准备战斗！”
“嘣…”
…
“哒哒…”“嘣嘣…”
“报告首长，611工事全毁！611弹葯已尽！敌人正从三面，向我发起誓死突击！我将销毁电台，这是我们最后一次通话！请严令配属炮兵，不要犹豫，小口径炮在內，大口径炮在外，多弹种持续对我核心阵地，及周边进行強力庒制！向我开炮，持续覆盖
击！”
“嘣…”
…
“滋…滋…嘟…”
“嘣！”
“开军！开军！”“砰砰…”“***！***…”
“斯咧伊！”“啊——”
“老邓！？”
“愣什么！？上刺刀！一排还不够老子塞牙
的…”
“手雷！”
“嘣…”
…
9。206：10，87团1营，炮5团2营，于小青山岭30-38号山头，对清⽔河口村展开抵近炮火轰击。‘上游’行动第一阶段，全面展开。空44师报告总前指，自昆明机场起飞的強击机群，已进⼊战区。空降45师135团报告，自蒙自起飞的先遣支队运-5机群即将抵达战区；因暴雨将至，后续投⼊战区队部被迫就地降落战备机场，待机。同时各参战队部正加快攻击速度，自北从向围歼我船头方向核心阵地溃败下来，节节抵抗，沿中越4号公路及盘龙江两岸，向南溃退的敌人。多路直指敌战略支撑点：清⽔河口及周边地域。总攻自此全面拉开帷幕。
9。206：15，炮9师5团2营报告，炮火准备完毕。敌清⽔河口村防空火力遭遇沉重打击。強-5机群迅猛突⼊敌清⽔河口村核心阵地，实施空袭。空降运-5机群随之进⼊战区。
9。206：20，強击机群报告配合87团1营，炮5团2营，基本清除敌清⽔河口村防空火力。空降兵先遣支队，随之展开空降‘穹顶’。87团1营，2营，88团，炮9师各前出小青山一线
火阵地各营，随之与第二次奋起余勇，来晚了的822、981、982团展开烈火。与此同时肩负盘龙江东岸，围歼任务的116、117、447、448团，正奋力挣脫敌人散兵游勇的阻击，以泰山庒顶之势，努力穿揷到位，争取配合兄弟队部围歼建筑基本保存完整的又一敌人王牌308师。
9。206：25分，611东南山麓，379团2营、3营、坦23团1营，红1团机步1营，红2团机步3营报告，重创击溃包括围攻自东面围攻611⾼地的敌677团步兵在內的多路番号敌人。主攻611正面的379团1营，随之山麓东面在2营的策应，与坦23团1营线膛炮及在兄弟队部掩护下迅速赶到的配属炮兵73式反坦克滑膛炮強大直火力的掩护下，对盘踞611⾼地北面深陷我包围之中仍凭借611险恶山势，负隅顽抗的246团步兵残余发起总攻。⾎战1天2夜的611⾼地，终于牢牢掌握在了我们的手中…
9。206：30，暴雨。地火勾动了天雷，风如涛，雨如幕，如瀑布般倒泻而下倾盆暴雨，涤净了久久低徊于人间屠场之上的蒙蒙污浊；浇灭了満布莽莽群山之间的团团烽火。直令峰峦如聚，波涛如怒的苍茫大地，骤然沉寂于昏暗裹着⽔雾
离的朦胧里。
一道道闪亮的横空裂电，就像是张牙舞爪，翻云覆雨，狂舞不休的苍龙；如柱如练，往来游移，纵横错；撕裂了天⾐无，沸腾滚涌的绛云重重；不断闪亮了，漆黑深邃包围中，莽莽群山的雄峻峥嵘。滚滚雷霆
群山，那振聋发聩，天崩地裂似的炮火轰鸣，在大自然恢宏磅礴力量面前，亦变作唉声叹气的无病呻昑。弥天的弹链，暴怒炮火，无奈黯然失⾊。天与地，迅速浸泡于一片⽔雾蒙的闪亮电⾊之中…
中越4号公路，142⾼地。
一⾝厚重雨披，跳出了吉普车的涂参谋，顶风冒雨，趟着一地烂泥，淌⽔，努力蹒跚奔到了，团长的坐在打开后舱门的112号YW531C步战车旁。摸了把
漉漉的面庞，急哭了道：“报告团长，1营1连击溃敌人阻击！大青山-盘龙江峡口，山体摇摇
坠，満坡都是泥石流！我们过不去！车过不去！人过去也危险！六连…六连还在…团长咋办啊？再去晚点，红1团额就剩一营了。呜…”
顶着雨，团长一脸无比严峻肃穆的从战车中伸出头来，侧头看了看一侧坡上，雨雾蒙中，就近早已泣成声正在烂泥中，奋力挣扎着小心奕奕将兄弟们残破的⾝体往下送来的军工们；只是缩回头，继续把一枚枚电光闪烁中，映衬得⻩澄澄的64手
弹平静庒进弹夹里，任由着车门前，艰难伫立于暴雨雷霆中的涂参谋，沉默半晌。随之，收好配，深叹了口气，与同车中的岳副团长，相继跳车来。微低着头，顶着肆
的狂风暴雨，寒声道：“10师（坦）炮团加強我红1、2团的各战车组和
员突击队准备好了吗？”
涂参谋不明所以的应道：“好了，红2团带队的是3营司副营长…”
团长惨然一笑，道：“哼，这个怕死的程前进…”
岳副团长一脸凝重道：“老李，我是副团长。我去吧！”
团长微侧过头迟疑看了看岳副团长，意味深长道：“铁打军营，流⽔的兵，走的走，去的去，人是换了一茬儿又一茬儿。一眨眼呐，顶上这红星星，都快26年了…老岳，你说现在咱们乌苏里雄师双大功团，那回上京北，看见过⽑主席的兄弟们，还剩下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