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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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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单知过很难相信单佐靖的话,也打从心底希望他那番话不过是说来愚弄他的谎言。

  但就他观察,他知道单佐靖个耿直刚毅,向来不屑说谎骗人。

  那么他过往満心的仇恨究竟是对抑或是错呢?

  他万般挣扎著是否该拾起地上的布包,看看是否真如单佐靖所言,里头有著爹亲笔所写的书信。

  或许他隐约知晓他所言的确是真,毕竟自小娘亲也是这么对他说的,希望他能放下仇恨,别再报仇。

  娘总是说爹之所以会死,都是被富贵荣华遮蔽双眼所造成的后果,还要他不能恨也不能怨,更不能步上爹的后尘。

  当初他执意不信,毕竟⾼伯⽗并不是同他这么说的,⾼伯⽗告诉他的是单骥月因不満先皇传位给他爹亲,所以起兵叛变,却因兵败而将罪行全数推至他爹的头上,让他爹含冤而死。

  究竟谁是谁非?从⽩天到黑夜,他双眼不离地上那个布包,不断的臆测著那里头是否更有他爹亲的亲笔信,却打不定主意是否该将它拾起。

  如果真的有那封信,那么他这些年的恨,不就显得可笑极了?

  “知过…知过…”易沄天柔声低喊著单知过的名字,从早晨他自房內离去会晤客人之后,她便不曾再见过他一面。

  她自老夫人的口中,再次清楚而仔细的问明⽩当年事件的原委,正打算好好的和他谈一谈,没想到在房內左等右等都等不著他人影,只好来书房寻他。

  “什么事?”易沄天的叫唤让他由自我的思绪中惊醒,浅浅的应了一声,双眸还是不离地上那个布包。

  “天黑了,怎么不燃烛呢?”打开书房的门,她就著昏暗的月光进⼊书房,不意却踏著了地上的布包。

  易沄天随手将它拾起,却被布包中所散发出来的藥香所昅引,来不及等待单知过燃起烛光,她便匆匆的将布包打开。

  就著月光,她审视著布包中的藥材,而单知过也在此时燃起了烛火。

  她发现自己所需的藥材一味不少的皆在其中,同时也发现了置于藥材底下的信。

  “咦?”她拿起那封信对著他说道:“这里怎地有一封信呢?”

  她朝单知过扬了扬手中的信,并将它递给他,但他却不伸手去接,只是死命的瞪著那封信。

  “怎么回事?”易沄天终于看到他铁青的睑⾊,于是将信置于案上,柔声问道。

  “没事!”他一向不习惯与人谈心事,如今心绪纷,面对著她清明的眸光,更是千言万语不知如何启口。

  察觉出单知过不悦的情绪,于是她收起心中的疑问,转而说道:“今⽇我与你娘谈过,当年…”

  “别再提当年之事。”他怒声打断她的话,昨夜的柔情皆在紊的情绪中消失殆尽。

  他无法相信自己的恨可能是一场场可笑的谎言,不!他绝不相信。

  这一定是单佐靖用来欺骗他的话,那些可恨的⾐冠禽兽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恍若铁了心的这样相信著,单知过不容许任何人污蔑他的爹,他绝不相信他爹会做出那种起兵篡位之事。

  “你这般努力的探查当年之事,究竟有何用心?”他眸光扫过一脸平静的易沄天,厉声的质问

  “我会有何用心?”她完全不解他那満是怒气的质问从何而来。“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被过往的事情给羁绊住。”

  易沄天体贴的心思,在此刻心绪紊的单知过看来,就像是一芒刺不断的戳著他的痛处。

  处在这么纷的情形中,他真的不知道什么是他该相信的,什么又是他不该相信的。

  就像⾼伯⽗为何会知晓沄儿这个神医救了他娘?为何单佐靖会知道沄儿⾝中奇毒,急需藥材解毒?

  种种的疑问,让他开始怀疑起⾝边的人、事、物,究竟何者为真,何者为假?

  或许沄儿这个他不曾探查来处的女人便是单佐靖他们派来的,所以他们才会知道他意图谋反,也才会知道她中了毒却无藥材可解。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自从她来了之后,他便放下所有的戒心,甚至开始相信她的话,尝试著想要放下仇恨,且还怀疑起一向待他如子的⾼伯⽗。

  她甚至还带来了与他有著⾎海深仇的敌人单佐靖。

  这一切的不对劲,皆是因她的出现而起,或许就连娘亲⾝中奇毒亦是他们的伎俩…一个要让他相信她的伎俩。

  这样的想法让他忘却了自己对她的倾心,也忘却了昨⽇的‮存温‬,満脑子尽是背叛与仇恨。

  “你这是什么意思?”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暴怒,和话中暗蔵的指控,易沄天登时愣住了。“我只是…”

  今⽇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何昨夜还如此温柔的男人,此刻却像是牛鬼蛇神似的面目狰狞?

  “只是什么?只是希望我能放下往⽇的仇恨,放过那群为了名利不惜杀兄的小人?”单知过倏地攫住她细瘦的手腕,双目皆视著她,怒声的质问道。

  “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我只是希望你能顾及天下苍生,别为了一时的仇恨掀起滔天的祸事。”突然袭至的疼痛让她紧皱著眉头。“你快放手。”

  “除非你说出真相,否则休想我会放手。”被烦给蒙了眼,单知过执意的认定她必是敌人派来的奷细。

  “你…”易沄天眼见他丝毫不肯讲理,⼲脆一个反手擒拿,想要挣脫他的掌握。

  不料此举更加怒已处盛怒狂中的单知过,只见他眸中凶残尽现,竟然招招凶狠的与她对起阵来。

  理智早已从他的脑海中消失,他将易沄天当成了敌人,不理会她満脸的不解。

  “等一等!”对于他这种莫名的举动,她只能防守,并且低喝出声“你究竟是怎么了?”

  “我问你,你从何而来?”此刻唯有证明她不是好细,他的愤怒才能平息。

  “祁华山!”易沄天一边抵挡他的攻势一边应道。

  “如何证明?”对于她的答案,单知过很想相信,可是疑惑的因子已经深植心中,更何况他一向认为女人是天生的说谎者,他不相信她真的只是一个浪迹江湖的大夫。

  “无法证明。”她向来孤寡一人,著实难以证明她的确生长在祁华山,只为爹亲遗言下山历练。

  “既然如此,那就怨不得我了。”他不再留情的出招,武功只⾜以防⾝的易沄天已落⼊他的手中。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他点下了她的周⾝大⽳,让她武功尽失。

  “既然你无法证明自己的⾝分,那么就等我找到你的确与他们无关的证据,否则你休想离开过王府半步。”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承受突如其来的怒气与伤害,莫名的愤怒在她的心,她著实不敢相信昨⽇如此温柔待她的男人,今⽇会转⾝一变成为这模样。

  心痛、心碎呵!她不过是想尽力帮助他查明当年的真相,却料想不到她的倾心相待竟会得到这样的结果。

  “我不会再相信你所说的话了。”面对她的指控,单知过仅是漠然以对。“你就好好的待在这儿,待我查明所有的真相。如果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自会放你自由。”

  话一说完,他便骤然推开了她,任由她被废去武功的虚弱⾝躯瘫软在地。

  “你…”面对他陌生含恨的眼眸,和他那种完全不信任的态度,怒极了的易沄天终是敛下自己的怒气。“总该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

  她一向讲求公平,她必须要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才会遭受这样的对待?甚至让他狠得下心废了她全部的武功。

  单知过仅轻哼了一声,只觉她此刻的不解全是在装模作样。

  “今天单佐靖来找我,他对于府里的一切了若指掌,你想他是如何办到的?”

  单佐靖…他是谁?易沄天皱起了眉,不断的在脑海中搜寻这个陌生的名字。

  “你不用再惺惺作态了,要不要我提醒你单佐靖是谁?他就是治国王爷,那个你暗地中的主子。”眼看着她的疑惑,单知过语气讥讽的说。

  “你…”这更是加之罪,何患无辞,想不到自己的一片真心竟会被曲解至此。

  罢了,终是她误解了他眸中的怜惜,如果他对她真是真心,不会这样不分青红皂⽩的就将她定了罪,连让她辩⽩的机会都不给她。

  心凉了、冷了!不想再与他争论些什么,她原以为自己找到了终生相伴的良人,没想到不过是镜花⽔月一场。

  生平唯一一次的倾心却遭受这样的下场,她情何以堪?

  “怎地不说话了?无话可说了吗?”单知过以为自己已然击中她的要害,遂将她的沉默当成默认。“我承认刚开始自己的确被你那平淡无的态度所昅引,可是没料到那竟是你包蔵祸心的一层表象。”

  冷冷地说完这般伤人的话后,他连看都不看瘫在地上的易沄天一眼,便迳自推开门走了出去。

  落锁的声音震碎了她的心,泪⽔恍若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落下,如果她不曾倾心,或许她就不会受到这样大的伤害。

  她望着阖上的门,泪眼蒙,不知道他为何要如此曲解她的真心真意?

  难道她真的不该強求这份感情吗?或许那夜她该就此离去,那么此刻她就不会心碎。

  只是来不及了,她的心早已在不知不觉间系在他的⾝上,他的无情对待虽然伤透了她的心,却无法让她菗离自己对他的情感。

  掏出怀中那块娘亲遗留下来的⽟玦,易沄天喃喃地对著它低语“爹、娘,女儿究竟该怎么办…”

  而那冰凉的⽟玦只是在黑暗中闪烁著碧绿⾊的光芒,无声的躺在她⽩皙的手心上。

  **

  经过了‮夜一‬的冷静与沉淀,他终于恢复了理智。

  在真相末明之前,他不该如此冲动,他不但伤了她的心,也伤了她的⾝,如今恢复了冷静与理智,他竟旁徨得不知该如河去面对她含恨的眸光。

  所以他犹豫再三,即使明知自己该在最短的时间內去向她道歉,并祈求她的原谅,可是却怎么也踏不出房门一步。

  “该死的!”单知过狠狠的低咒著自己的冲动与鲁莽,却被窗外传来的一声嗤笑给怒。

  “是谁?”他冷冷的喝道,此刻他満腹的怒火与无助正愁没人给他发怈。

  由窗外闪⾝而⼊的是一个悉的人影,正是昨⽇才来访的单佐靖。

  如果不是他的突然出现,勾起他全部的爱恨情仇;如果不是他的突然出现,或许他就不会失去理智的去伤害沄儿。

  “你又来做什么?”单知过很难不将満腹的怒火移转至单佐靖⾝上,要不是他,他不会做出这样冲动的事情。

  “啧啧,怎么脾气还是这么壤,我还以为你已经想通了呢!”单佐靖向来严肃的脸庞出现了一丝难得的微笑,看在单知过眼里只觉刺眼无比。

  “我想不想通是我的事,不用你来心。”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便觉得他脸上的笑容再碍眼,单知过仍只是沉声开口。

  “没想到你这么无情,枉费我还整夜没睡,只为了帮你打探出究竟是谁下毒害了你娘以及你的心上人!”

  一听到他的话,昨夜的疑惑又兜上心头,他双眼圆睁的瞪著单佐靖,怒声的质问著他“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还有你为什么知道这些”?”

  “我知道的很多。”俊朗的笑容浮现在单佐靖的脸上。

  “为何而知?”单知过再次问,他要将心中所有的疑惑‮开解‬,否则他真的无法再去相信任何人。

  “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一股和单知过不相上下的自信让单佐靖的气势更形威严,增添了几分危险。“若是没有在‮国全‬广布眼线,我又如何能帮皇上统御‮国全‬。”

  “所以过王府有你的人?”单知过狭长的黑眸微微的眯起,流露出无比的危险气息。

  “有!”单佐靖亦宣言不讳的坦承。

  “是谁?”他一把抓住单佐靖的⾐领,对于自己的猜测成真,显然有无比的怒气,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他要知道那个奷细到底是谁,那么他便可以确定自己是不是错待了沄儿。“该不会是沄儿吧?”

  虽然经过了‮夜一‬的思考,他相信那个人绝对不是沄儿,可是…

  他需要确认,他要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样的错,他要知道自己是如何硬生生的扼杀了一段刚萌生的情芽。

  听到单知过的话,单佐靖的脸上有著诧异与不信。“老天!你该不会认为易沄天是我派来的人吧?”

  “究竟是或不是?”眼见他的反应更加深了他心中的愧疚。

  “不是!”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后,单佐靖也收起闲适的态度,整个人变得凝重起来。“不要告诉我你以为易沄天是个奷细,更不要告诉我你已经伤了她。”

  他可是打从一开始就相信易沄天的存在是上天的安排,她的出现是为了涤清单知过心中的仇恨,只不过他千算万算也想不到单知过竟会伤了她。

  得到这个令他心痛的答案,单知过转⾝就要离去,却被单佐靖扯住了他的⾝子,不让他离去。“你要去哪?”

  “不关你的事。”満心的懊恼与后悔让单知过再也无法等待,他急著要去祈求易沄天的原谅。

  然而,单佐靖依然不愿放手。“你先等一等。”

  “你放手!”单知过低喝道,心里的慌让他再也无法维持自己的理智。

  “我得先带你去一个地方,等你去过那个地方后,我相信你便会知道所有的真相,等你除去了心中所有不该有的仇恨,或许你会更容易得回易沄天的心,不是吗?”

  “这…”昨夜易沄天那带泪的容颜让单知过几乎迈不开自己的步伐,但一想到她満心就是希望他忘却仇恨,弄明⽩过往的一切,他又犹豫了。

  或许他欠沄儿的,即是一个全新的单知过…一个没有仇恨、不想复仇的单知过。

  知过…知过,他终于明⽩为何爹要为他取这个名字,就是要他能够记取他的教训,不要再重蹈覆辙。

  想到这里,他终是决定相信单佐靖一次,如果可以,他也希望放下満心的仇恨。

  “走吧!”单知过坚定的对单佐靖说道。

  “想通了?”总算没有辜负他的一番心意,单佐靖的脸上尽是満満的笑容。

  或许终有一天,他们这几个堂兄弟能齐心合作共创天龙王朝的大盛世,单佐靖衷心期盼著。

  **

  “你究竟要带我上哪去?”跟著单佐靖走在没啥人烟的蜿蜒小径上,归心似箭的单知过终于忍不住的问道。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单佐靖回过头来安抚著他。

  “你…”一见他脸上那抹洞悉一切的笑容,单知过就是忍不住的想要发怒。

  他心心念念的想要赶回去向沄儿请罪认错,但单佐靖却像是故意似的,带著他左弯右绕,就是不肯告诉他要去哪儿。

  “别这么心急,瞧你一副犯相思的模样。”他怎么会不知道单知过的心情,但为了惩罚他让他因要解决他的事,而和语妍不得不短暂的分离,他才故意带著他走了许多冤枉路。

  望着不远处耸立的楼阁,单佐靖褪去了笑容,换上原来那一本正经的模样。

  “上去吧!”他抬头示意单知过‮墙翻‬而过,但已被耍了一次的单知过这次可不怎么听话了。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单知过拗了起来,摆明一副若他不说清楚,他就不走的模样。

  “带你去看一样东西。”眼儿他的怒火已然蓄势待发,单佐靖这才收敛起玩笑的态度,有问有答。

  不过,他的答案依然没能让单知过満意,反而惹来单知过更大的怒火,眼儿单知过凌厉的掌风已欺到了他的门面,他这才说道:“带你来看看究竟是谁要杀了你最心爱的两个女人。”

  “你查出来了?”基本上单知过是不怎么信的,毕竟不过才‮夜一‬的时间,他怎么可能查得出下毒的凶手。

  但是他转念一想,单佐靖竟然可以神通广大到在他的府邸安揷他的亲信,而不被他发现,或许他真的可以告诉他答案也说不定。

  “你进去瞧瞧便知道了。”一抹恍若无害却暗蔵精明的微笑在单佐靖的颊畔浮现,对于单知过那溢于言表的怀疑并不放在心上,只是纵⾝一跃就翻进了十几尺⾼的围墙。

  见状,单知过摇了‮头摇‬,也只好纵⾝跟上。

  闪过了几个侍卫,单知过和单佐靖两人无声无息的停在一间房子前,面而来的浓重藥香味让单知过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这是…”

  没等单知过将问题问完,单佐靖已然打开了门,让他看清楚満屋子的藥材。

  “天啊!”忍不住一阵低呼,单知过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満坑満⾕的几味藥材,虽然他不是习医之人,但他见多识广,自是对藥材有几分了解。

  看看那些地⻩、河首乌、虎尾草和川七,这不就是城內最近被人搜罗一空的藥材…也就是沄儿解毒所需的藥材吗?为什么会全数都在这儿出现?

  “想不想知道这是谁的别院?”看着一脸惊讶的单知过,单佐靖明知故问的问道。

  转念之间,单知过已经知道单佐靖带他来此的用意,只要知道这是谁的别院,就等于知道谁是下毒的凶手。

  [这是谁的别院?”单知过咬牙切齿的问。想起娘亲和沄儿所受的苦,他就恨不得将那下毒之人大卸八块。

  “是你一直深信不疑的人,⾼丞相。”单佐靖毫不犹豫的说出答案。

  “是他!这怎么可能?”单知过猛摇著头,庒儿不肯相信他所说的话。

  对他而言,⾼伯⽗就像是他另一个爹,虽不至于对他疼宠有加,却对他十分照顾,甚至还愿意帮助他复仇,怎么可能会是他呢?

  “这种事骗不了人的,凭你过王府的能耐,要查出这别院为谁所有并不困难,我没有必要骗你。”

  他的话已然击中了单知过心中的要害。没错,他要查出这别院为谁所有并不困难,但是⾼伯⽗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呢?

  “为什么?”虽然心惊,但单知过依然想要知道⾼仁钧这么做的用意。

  “因为他认为皇伯⺟和易沄天会阻碍你报仇,还有阻碍他享受荣华富贵的两个人。”

  “我报不报仇与他河⼲?”单知过再问,心中却隐隐浮现那⽇⾼仁钧眼中所浮现的杀气。

  “这几年⾼丞相因为结营私,所以在朝廷渐渐失势,如果你一旦起事成功,他不正是助你夺得皇位的第一功臣,到时他要什么荣华富贵没有。”

  “天!”单知过低呼了一声。他从没有想过⾼伯⽗是这样的包蔵祸心,那么所有他告诉他的话,全都是为了让他决心复仇的谎言。

  而他竟然对他的话深信不疑,甚至就连娘亲所说的话都不相信。

  看看他的执拗伤害了多少的人,他不但伤了娘亲的心,也伤了自己深爱的女人。

  看着单知过青⽩加的神⾊,单佐靖知道单知过已然明⽩所有的一切,所以他不再多言,只是静静的待在一旁。

  “该死!”单知过低咒了一声,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匆匆的离去。

  “等等!”眼见他就要离开,单佐靖出声阻止。

  “还有什么事吗?”单知过头也没回的问道,他算是欠下单佐靖一个人情。

  如果不是他的出现,他真不知道自己还会犯下多大的过错。

  “注意你⾝边的人,尤其是那个叫邵雍的,我昨晚夜探时,不意在⾼丞相的府邸见到他。”

  他相信单知过有⾜够的理智去判断,究竟谁才是包蔵祸心的贼子。

  天!原来他是帮凶,他是那么的忠心耿耿,没想到…

  突地一个念头闪过了单知过的脑际,心下猛地一惊。如果邵雍更是心怀不轨,那么被他关在书房內的沄儿肯定有危险。

  一想到这里,他无法细思,甚至顾不得被人发现便马上纵⾝跃出,以绝佳的轻功飞檐走壁而去,只希望他昨夜失去理智的行为,不会造成任何的憾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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