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现代人愈来愈讲究独特和客制化,因此,近几年来“婚礼顾问”这个新兴行业随着这股风嘲愈来愈热门。尤其现代人追求效率,就连结婚这档人生大事,都希望能够透过专业的服务以缩减个人花费在琐事上的时间;筹画一个别出心裁的婚礼的工作,更是完全由专业婚礼顾问去规画设计,希望藉由婚顾的精心企画,打造出一个“独一无二”的梦幻婚礼。
对于“婚礼顾问”这个角⾊在专业上的表现,闵彩儿一向是充満自信的。尤其她有一个超级优秀的強力拍档…魏风;他们不止合作无间,更有着无人可比的相处默契和共同品味。从最传统的婚礼流程与各种礼俗开始,到繁复的婚礼企画、婚宴主题的拟定、婚礼细节的确认与沟通…等诸多环节,闻彩儿都以无比的热忱和专业完全掌握客户需求。
因为这样的用心服务和耐心仔细,即使他们经营的只是一间小小的婚礼顾问工作室,而且主要还是依赖近几年才风行的“网际网路”做为主要沟通宣传管道,但仔细算来,三年期间经营的客户数量已不在少数。尤其婚礼的经营和企画成果重视口碑传播,他们一次又一次成功的企画,加上新人回味无穷的満意程度,等于间接帮他们打了一场漂亮又免费的行销战。
可是,再怎么样在网路上以口碑相传,闵彩儿还是无法想象竟会有这样的好运,能拥有“天上掉下来的机会”让他们筹办这么一场盛大的婚礼…际国名模洛娅纱的婚礼竟找上了“风采婚礼顾问工作室”!
中俄混⾎的际国名模洛娅纱红遍全球,光是她要结婚的消息就让全球媒体忙翻了,更何况是她选择了湾台做为婚礼的据点。这无疑让所有湾台媒体惊喜不已,洛娅纱们更是狂疯到了极点!
然而,纵使洛娅纱亲自宣布了自己即将结婚,并且将在湾台举行婚礼,但除此之外,媒体却全然掌握不到任何洛娅纱接下来的行程,甚至连她要结婚的对象是谁都无从揣测起。全球媒体莫不使出浑⾝解数,说什么也不愿意放弃这个超级头条。
正当所有人茶余饭后讨论得正起劲的时候,闵彩儿却意外接到一通委托电话!对方透过越洋电话,指定由湾台的“风采婚礼顾问工作室”承接洛娅纱的婚礼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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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手里已经确确实实捧着一个星期前由俄罗斯空运来台的“勒伊特婚纱”闵彩儿还是觉得一颗心很不实真的跳动着。际国级大师“勒伊特”的典蔵婚纱,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然而也仅仅只能是个梦想而已;最接近它的距离,莫过于每年限量发行的“勒伊特际国新娘杂志”罢了。
闵彩儿奋兴到觉得脚步都轻盈了起来。
能够拥有这样的特殊际遇,闵彩儿奋兴归奋兴,倒也清楚自己能碰到这件完美得教人屏息的婚纱,绝对是因为大师勒伊特的最爱…洛娅纱。若不是因为筹备这位际国第一名模的婚礼,闵彩儿恐怕和世界上所有女人一样,对能接触到“勒伊特婚纱”不过是个幻想罢了。她不是个喜爱八卦的人,但⾝在这样的职场环境里,她不难接触到这位际国级名模的任何消息。
外传勒伊特大师是个骄傲、同时极尽挑剔的人,只要是自己的作品,完全不假他人之手,从设计到制,完全亲力亲为一手包办。而他的眼光极⾼,全世界能穿上他亲手设计的礼服的女人,寥寥可数。勒伊特大师曾经说过,经由他亲手设计的婚纱,只给最爱的女人,所以即使是名人结婚想穿他设计的礼服也难。而所有穿过勒伊特婚纱的名女人全被媒体一一戏称为勒伊特的嫔妃;当然,洛娅纱也不例外。但近几年来,勒伊特一直没有换过模特儿,也就是说,洛娅纱是唯一。只是,令人意外的是洛娅纱却要穿着勒伊特婚纱下嫁给不知名人士。
传言洛娅纱是勒伊特大师的最爱,集天使脸蛋、完美⾝材于一⾝的洛娅纱,中俄混⾎,拥有倾城美貌。而除了美貌之外,洛娅纱的聪慧在际国名模圈中亦享有盛名,也难怪勒伊特大师每年都只点名她成为他个人专用婚纱模特儿,因为唯有洛娅纱穿得出大师亲手设计的⾼级订制礼服的风格品味与质感,以及那自然散发出的独特贵族气息。
从事婚礼企画这个工作,闵彩儿深知女人梦想中的婚礼,其关键就在于那一⾝雪⽩的曳地礼服;更有无数女人对“勒伊特”礼服怀抱着难以言喻的渴想和企望。但勒伊特对婚纱礼服的品质和数量作相当严格的把关,以致市场上少有流通,因此,在物以稀为贵的观念价值下,不仅勒伊特本⾝的设计作品历久不衰,成为奇货可居的顶级梦幻逸品,其底下顶尖设计师之作也是件件令人心醉神。
而此刻,出自际国大师之手的顶级作品,就这么放在她手里,怎不令闵彩儿感觉飘飘然!那种心情甚至比待会就要见到际国第一名模洛娅纱还要令她雀跃。
今天就是洛娅纱结婚的⽇子,不过其实这过程中她并没有见过洛娅纱本人,跟她联络的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自称杜先生的人。闵彩儿甚至不知道能够让第一名模洛娅纱答应下嫁的新郞究竟生成什么模样。杜先生透过电话联络上她,却没有对他自己的⾝分详加说明。一开始,他就要她派人飞往俄罗斯和洛娅纱会合,除了讨论婚礼细节之外,也顺便陪同对湾台完全陌生的洛娅纱到湾台。这项任务是由她的伙伴…魏风接手,她则负责一切婚礼的筹备工作。
而所谓的“筹备工作”实在令人无法置信它的“轻松”程度,这让闵彩儿觉得这一切来得实在太突然却又简单轻易到匪夷所思。若不是对方已事先汇了一大笔款项过来,闵彩儿恐怕会怀疑这是二不诈骗事件!不仅可以接触到洛娅纱,还能够亲眼见到勒伊特大师的作品。
经营婚礼企画超过三年,闵彩儿遇到的客户大多事事吹⽑求疵、样样再三挑剔,还真没见过什么条件都没有、什么细节都不谈的客户,而且开出的价码还比行情价⾼出近十倍!这样的天价,闵彩儿很难不去揣想新郞的富有。不过,洛娅纱的名气响当当,若是嫁⼊豪门,男方出手阔绰应也是合理的。但闵彩儿还是噤不住要纳闷;如果真用心在筹备一场婚礼,就不应该什么细节都不重视,完全放任她一个婚礼顾问去完成;还有,由她的拍档魏风去接送准新娘。
至于那位和她联络的杜先生,美其名是“联络”但闵彩儿和他接触的次数本不超过三次,从头到尾他也只坚持几个原则…
第一,新郞信仰天主教,所以婚礼地点必须选在教堂进行,地点不许曝光,不任何媒体,更不宴请任何除了双方亲友之外的宾客。
第二,仪式愈简单愈好,不必铺张。婚礼结束之后只要负责安排一家隐密的餐厅即可;而因为洛娅纱是公众人物,所以餐厅地点、名字要求绝对保密,同样不需要任何花稍。
第三,联络亲友的任务他会负责,婚顾公司可以省略此部分。
这样的要求,简直叫闵彩儿大开眼界了…当然是轻松到大吃一惊。据杜先生所要求,除了魏风去俄罗斯把新娘接来湾台之外,她的工作不就只剩下安排教堂、餐厅…如此而已吗?那又何必大费周章聘请婚礼“顾问”呢?完全不需要任何咨询的一场婚礼,没有任何多余的点缀,比举办一场小型活动还舂,竟是际国名模洛娅纱一生一次的婚礼!
愈想愈纳闷。闵彩儿决定等见到对方办完这场“婚礼”就把该退的费用给退回去。反正她能够见到勒伊特设计的礼服就已值回票价了,钱的事倒不那么重要了。因为这样的服务方式并不符合她的原则。
婚礼的时间订在下午两点半,而她和魏风约好十点钟把洛娅纱接到教堂休息室里安排化妆和造型工作。一周前,魏风已经先把礼服寄回湾台了。至于其它化妆或整体造型,杜先生特地吩咐不需要再找其它专业的服务,洛娅纱自己可以立独完成。“必要的时候再⿇烦闵姐小帮个忙。”杜先生客气地补上这一句。
“杜先生,您确定这样的安排妥当吗?洛姐小当天的心情一定相当紧张,我认为如果有专人帮忙她打点会比较轻松一些。”虽然不确定这位杜先生是不是新郞或新娘的贴⾝助理、更甚至是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但在第三次和杜先生通话时,闵彩儿还是决定提出自己的意见。
“也好。”这位杜先生的回答听起来好像有点勉強。“给你负责我可以放心吧?我不希望再有其它人知道洛娅纱在湾台的事。”言下之意还是拐了个弯拒绝闵彩儿的提议。
好吧,既然对方都拒绝了,闵彩儿只好识趣的放弃这个念头,因为即使她有非常专业的能力可以让婚礼更完美,也无用武之地。不过,她还是觉得杜先生有点置⾝事外过了头。
咦!休息室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她已经在休息室等了二十分钟了;也就是,现在的时间是十点二十分整。
人呢?新娘呢?魏风呢?怎么没有任何人出现?闵彩儿环视了下四周,发现这间休息室不仅没有喜气洋洋的感觉,甚至连正准备要办一场喜事的气氛都没有。
闵彩儿皱起眉,深深觉得这场婚礼实在让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她手边没有任何宾客的名单和数量,连新郞、新娘都没见过,她本无法掌握接下来的婚礼进度,她的资讯除了知道新娘是赫赫有名的际国名模洛娅纱之外,就只知道洛娅纱即将穿上勒伊特大师的完美礼服,其它,便一无所知。当初向姜神⽗预订教堂的时候,姜神⽗也曾纳闷怎会有这么低调的婚礼,甚至连新郞的名字都没有。
等到时针指着十二时,新娘仍然没出现。闵彩儿这才惊觉自己已在这里空等了两个小时。这种令人束手无策的局面让她开始焦急了起来。魏风的机手拨不通,她手中也没有可以联络杜先生的资料,本无法得知洛娅纱此刻的行踪;而外头的情况似乎也没有需要她监督或指挥的地方,现在唯一能做的,好像只能继续呆坐在这间空无一人的休息室里⼲瞪眼。
叩、叩、叩。终于有人敲门了,打破了这一室的静默。
“姜神⽗!”闵彩儿连忙打开门,看见的却是今天的证婚人姜神⽗。因为经常为新人规画教堂式婚礼,所以她和姜神⽗之间已相当稔。热心的姜神⽗是国美人,长期待在湾台。
“彩儿,我在外头没看到宾客,所以进来关心一下。”说得一口流利中文的姜神⽗脸上同样写満疑惑。
“不止这样,连这儿都没人。”闵彩儿侧过⾝,好让姜神⽗看清休息室的状况。
“咦!怎么会这样?再过一个半小时婚礼就要举行了呢。”
“没错,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神⽗也说了外头没有任何宾客,那代表着:这间至少可容纳五百人的教堂,此刻只有她精心挑选的优雅海芋在等候这场婚礼。
疑惑地和姜神⽗面面相颅,闵彩儿忽然噗哧一声爆出慡朗笑声。
这到底是怎样荒腔走板的情况啊?一场婚礼竟没有新郞新娘,只有她这个満腹疑问的婚礼顾问,还有一个等着证婚的神⽗。
正当闵彩儿和神⽗打算坐下来一同等待的时候,忽然一阵汽车声音由远而近传来。
“似乎有客人来了。”姜神⽗边说边站起⾝。“我想新娘应该抵达了。彩儿,我先出去做引导。”姜神⽗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微笑。,
“神⽗,我跟你一起出去。”闵彩儿跟着神⽗站起⾝。
还是出去确定一下新娘是否已经来到现场比较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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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缓缓地驶到教堂旁的空地上停住。是两辆看起来相当豪华的名贵加长型礼车,那黑得发亮的车⾝炫耀似地在光下闪闪发光。
缓缓步下车的一行人看来应该是亲友团。令闵彩儿赞叹的⾜,这些人看来都好…漂亮!虽然年纪有老有少,但看得出来是同一家族,不仅气质雍容华贵,且各种发⾊、肤⾊的人都有。眼前这个有十五人的家族,感觉上像是个联合国。依她的判断,如果这些人是亲属关系,那肯定是个大混⾎家族。
闵彩儿正准备上前去协助导引,口袋里的机手忽地响了起来,她只好让神⽗上前,自己则退回走廊里接电话。、
“闵姐小,为什么只看见婚纱而没见到人?!”电话另一端的说话者口气急促,显得非常焦虑。
“杜先生吗?你人在哪儿?我看到亲友团抵达现场了。”闵彩儿认出他的声音,这个和她第四次通电话的男人是什么时候到的?
“我人已经在后面的房间了。没有人!难不成还有另一间新娘休息室?”杜先生打断闵彩儿的问题,口气听来气急败坏,耐似乎正在一点一滴流失当中。
“你已经到了吗?稍等我一下,我马上过去。”闵彩儿转过⾝,把接待的工作给姜神⽗,自己则快步走回休息室,准备跟杜先生解释状况。
回到休息室,闵彩儿礼貌的敲敲门,接着推开门。
首先映⼊眼帘的,是一个⾼大的⾝形,然而因为他站在窗棂旁逆着光的缘故,让闵彩儿无法完全看清他的长相。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想你最好解释一下这个该死的情况。”冷冷的声音庒抑着兴师问罪的怒气,与他背后亮晃晃的光形成強烈对比。
闵彩儿走近…
一个英俊的混⾎儿!闵彩儿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过于漂亮的男人,他甚至比刚才她在外面看到的任何一个混⾎儿都还要令人目眩神,而且他说了一口标准流利的中文。
斑大欣长的⾝材包裹在铁灰⾊西装下,合⾝的西装显然是专恕佰量⾝订作;几乎在同时,闵彩儿惊讶地发现,眼前这个男人竟穿着“勒伊特”的男士西装订制服!在男装的部分,勒伊特的设计品更是绝无仅有。闵彩儿还眼尖地发现了勒伊特三个月前才发表过的新品…在西装的领子上锈有当季最新的蔷薇图案,上面还嵌⼊一颗紫⾊宝石。据说蔷薇是勒伊特大师在某个闲来无事的午后信手捻来的一个创意,完全没想到在新品发表之后,蔷薇图案竟成为当季最新的流行指标。
闵彩儿看着眼前男人⾝上那套优雅得令人惊叹的订制服,不由得看傻了眼…勒伊特不愧是当代最伟大的婚纱礼服设计者,连男装都可以设计得如此完美无瑕,完全把一个人⾝上最独特的气息表现了出来。而她面前的英俊男人穿着勒伊特礼服竟是如此相得益彰!勒伊特大师果然眼光独到,这男人的确穿出了这套礼服百分之百的完美风格,想必他是勒伊特大师钦点的人选吧。不过…闵彩儿仔细思量了下,发现自己不曾在任何媒体上看过这位杜先生,不晓得他是不是和洛娅纱一样,是勒伊特大师⾝边非比寻常的人物?或是另一个勒伊特大师专属的际国名模?
“闵姐小,我在问你话,请你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发觉闵彩儿的分心,杜先生的口气愈显不耐。他靠近她一大步,浑⾝火气几乎将他燃烧。“闵姐小!”最后这一声叫唤显示那股怒火正熊熊燃烧!
“喔。”发觉了自己的失态,闵彩儿极力庒抑再一次看见勒伊特大师杰作的奋兴。“咳咳。”她轻咳,重拾专业态度。“杜先生,我依照约定的时间前来,但洛姐小并没有出现。”
“没有出现?”英俊男人的五官几乎马上纠结,再一次气急败坏地提⾼了音调。“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跟我说洛娅纱没有出现!不是说好了人给你们带来教堂吗?”
“杜先生,我比你还要着急,但我实在找不到魏风…我是说我那个负责接送洛娅纱的伙伴。请容我再拨通电话。”看着満脸怒容的男人,闵彩儿有种他就是那个跑了新娘的可怜新郞的感觉。她都还没跟他议抗她连新郞都没看见,他倒是先指控起她没把新娘带到他面前。不过,魏风没把洛娅纱带来这里这件事却是事实,是他们理亏在先,毕竟之前他们已经有了约定。
“喂?”电话终于接通了,闵彩儿着急着喊出声:“风,你在哪里?怎么没把洛姐小带来…婚礼就要开始了…什么…她不见了…留下字条就不见人影…”
不见了?男人在听见闵彩儿的话之后,脸⾊立即铁青!
懊死的洛娅纱!早知道她不可信任,就知道她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臭女人会把事情搞砸,真是该死!
和魏风通了几分钟电话后,闵彩儿合上机手,转头看向男人。
“杜先生,我跟你解释一下情况。我的搭档魏风确实已把洛姐小接来台北了,但今天早上他到饭店准备将洛姐小接来教堂的时候,饭店的柜台人员却告诉他说洛姐小今天一早就离开饭店了,而且留下一张纸条告诉他她会自己到会场。”然而事实上洛娅纱却没有来。而眼前这男人越来越铁青的脸⾊让闵彩儿觉得事情似乎有些棘手,她心想:可能是因为杜先生是负责主办婚礼的负责人,却把新郞、新娘一起搞丢了而觉得生气吧。
“杜先生,我想也许等会洛姐小就会到了。况且,新郞也还没到,会不会是他们约好了一起到?所以,你先别担心。”
“该死!一切都该死极了!”男人一掌重重地拍在桌面上,对这样失控的情况显得暴跳如雷。“风采婚礼顾问…竟然连这种小事都办不好!什么湾台现在最具人气的婚顾公司!我看简直是个笑话!竟然连把人带来教堂这种小事都办不好,这算是什么程度的团队…简直烂到了极点!”男人忿怒的举手用力挥了挥,把这一切责任全推给闵彩儿。
“杜先生,请你说话放尊重点。”专业受到质疑,闵彩儿的情绪也被挑起,顾不得英俊男人是她的客户,而她向来坚持的原则就是顾客至上。
“我刚才已经说过,魏风已经把洛姐小带来湾台了。但魏风是婚顾公司负责人,并不是你雇用的人私保镖,没有责任为你负起看管洛姐小的责任。”闵彩儿口气坚定,只差没抆起来捍卫自己的立场。从头到尾这场婚礼他们就处子状况外,现在却得负起所有责任,这种闷亏她可不会默默承受。“更何况,不只新娘不见了,我十点钟就到这儿了,却连新郞的影子都没看见。你说,就算洛姐小到了现场,这场婚礼还是举行不了不是吗?”
“没新郞?闵姐小,你当我杜尔寻是空气吗?”杜尔寻语气中含怒意,双手叉前,目光如炬。
“你就是新郞?”这下换闵彩儿瞠目结⾆了。这个叫杜尔寻的火爆男人就是今天婚礼的主角、洛娅纱的新郞?在和他接触的过程中,他完全没提过自己就是新郞,她一直以为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不过是新郞新娘派来传达讯息的角⾊或助理罢了,没想到他竟然是今天的男主角!难怪他会穿着一⾝勒伊特大师的礼服出现。
杜尔寻就是新郞,婚礼的男主角就是他。闵彩儿终于可以正确解读他暴跳如雷的原因了。
有哪个新郞可以忍受自己的新娘在婚礼当天上演落跔记呢?这是现实生活,不是电影情节,可不是戏落幕就能暂时告一段落的肥皂剧。
即使今天的婚礼有些单调得过头,但它毕竟还是一场婚礼。闵彩儿突然有点同情起这个叫杜尔寻的男人,他的新娘…洛娅纱,似乎上演了一出“落跑新娘”
看看时间,已经一点三十分了,再过一个钟头,婚礼就要开始了。
“杜先生,我不晓得洛姐小等会会不会来,不过还是耐心等待吧。”
闵彩儿看着焦躁不安的杜尔寻,內心不觉同情起他的境况了。眼前的场景让她想起电影毕业生的剧情。虽然人家说追求真爱是幸福的,但是镜头却从来不曾为那个被还忘在礼堂的人留下美好画面。而如果他也同样深爱着女主角的话,不也是一样悲惨?
虽然这个叫杜尔寻的男人一副趾⾼气扬的模样令人生厌,不过闵彩儿还是决定把他想成是一个被心爱女人抛弃在礼堂的可怜男人。
这么想来,闵彩儿就发觉自己的同情心开始滥泛开来了。婚礼企画工作做了一二年,她也经常扮演咨询辅导的角⾊,不少婚前男女总会有患得患失的心理问题,也就是所谓的“婚前恐惧症”
“杜先生,我想,洛姐小也许是因心理还没调适过来,不妨我们再等她一会。还是,你能想出联络洛姐小的方法?或她可能会到哪儿去?”
“该死的洛娅纱!”杜尔寻低咒着,想到当初她的信誓旦旦就一肚子火。
现在该怎么办?婚礼绝对不能开天窗!绝对不行!
还好刚才没比家族的人晚到场,否则这场婚礼绝对出纰漏。刚刚他才踏⼊教堂,家族的人就全现⾝了,而且就他偷偷在旁观察的结果,家族里的重量级人物一个也没少,包括他那精明的爷爷杜柏松都特地从纽约飞来湾台;还有目前负责掌管亚洲区业务的大伯杜瑞韩也从海上飞回来。可见这场婚礼对他们而言有多重要。除此之外,他那别脚的老爸杜瑞扬、老妈倪凤也一副看好戏的态度。
真是该死!懊死的婚礼、该死的洛娅纱!
杜尔寻忍不住再次低咒,双手烦躁地不停敲打着桌面,形成安静的小空间里唯一的声音。
婚礼绝不能出包!这是他此刻脑海中唯一的想法。他坚持了这么多年,就是要在三十岁前摆脫家族的包袱,更不愿意像老爸老妈一样屈服在爷爷的权威底下。辛苦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在市场上占有一席之地,他绝不容许任何人来破坏自己的私领域。
即使是他最亲密的家人也一样。
再按下机手的重拨键,得到的仍是洛娅纱的机手目前关机中的讯息。
只能想别的办法了。杜尔寻瞟向坐在他⾝边、一脸同情的东方女人⾝上。
“闵彩儿,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人是被你们搞丢的,你要怎么负责?”杜尔寻眯起长眼打量着闵彩儿,口吻不可一世。
“负责?”闵彩儿似被他连名带姓的叫法给吓了一跳。他的态度实在恶劣到了极点。她刚才不是已经说明立场了吗?她和魏风是婚顾公司,顾名思义就是担任杜尔寻和洛娅纱举办婚礼过程中的咨询角⾊,任何枝微末节的事都会协助到底,但其中內容可没有兼职担任洛垭纱的人私保镖。她不是,魏风更不是。
而现下这个长相俊美、火气却相当炽烈的混⾎男人,却来质问她该怎么为这场婚礼负责?
“我明查暗访过后,才选定‘风采’做为我和洛娅纱婚礼的总企画,结果却给自己找了一个大⿇烦。”他知道目前“风采婚礼顾问”在湾台的评价极⾼,尤其是他们的网站上巨细靡遗地记录了公司规画的每一场精彩婚礼,点阅率更是惊人,所以他才会找上这家婚顾公司,一半是个人私心想检验一下这间公司的实力。
结果当然是大失所望了,否则也不会上演落跑新娘的离谱戏码。
“⿇烦?”即使有再多的同情心,闵彩儿也不得不在男人说这话之后全部回收。他的口气里分明充満了轻蔑和质疑,这对她而言是最大的侮辱。
她和魏风从事婚礼顾问工作之后,凡事亲力亲为,对所有细节都小心翼翼,为每一对新人设想周到。从来只有新人对他们的体贴和细心感万分,可从来没有人指控他们“风采”是个大⿇烦。
她的怒火被挑起了,即使他是个被甩的可怜新郞,她也不会再同情他!
闵彩儿抬头看着墙上的壁钟,时间大咧咧地宣告着距离二点三十分只剩下十分钟。
“杜先生,我想你应该进一步思考洛姐小没出现的原因。是不是你给了她太大的庒力才会造成她惧怕走进婚姻礼堂?呃,容我再次提醒你,你的婚礼在十分钟后就要正式宣告开天窗了。”闵彩儿好心提醒他,对他额上的暴跳青筋视而不见。
可恶!抬头看看壁钟,杜尔寻再次低咒。绝不能在家族面前出洋相,尤其是在一心一意想押他回纽约的爷爷面前,他绝不容许这场婚礼开天窗!
婚礼非进行不可!
只不过是缺了一个女主角而已嘛,眼前不就有现成的?虽然不及格,不过非常时期,他也没有其它选择了。
“唰”地一声响,闵彩儿看见了此生最令她震撼的画面。
“你在⼲什么…”闵彩儿只差没有尖叫出声。
他…这个杜尔寻,竟在她面前将准备要给洛娅纱穿的完美“勒伊特”礼服撕了开来,一分为二。闵彩儿差点无法承受这样的冲击。
多少人幻想了大半辈子仍无法亲眼目睹的“勒伊特婚纱”就这样被这个叫杜尔寻的耝鲁男子给破坏了!
“喂!你到底在⼲什么啊…你知不知道这是勒伊特大师的伟大婚纱?!竟被你这样蹋糟了,你到底有什么⽑病啊!”闵彩儿动到口不择言了。
她实在无法忍受这样一件无法以金钱来衡量的际国级婚纱,竟在一瞬间毁了。
“婚礼都要开天窗了,我还管他什么勒不勒!”杜尔寻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神⾊,手中动作没停,婚纱被他毫无章法的扯开。
“而且你觉得以你这样⼲扁四季⾖的⾝材,撑得起为洛娅纱量⾝订作的婚纱吗?”杜尔寻眼神随意往闵彩儿⾝上一瞟,口气是百分百的轻视。
“给我针线。”他接着说,朝闵彩儿伸出手。
“我⼲不⼲扁轮不到你来论断…等等!我撑不撑得起这件礼服跟你有什么关系?”闵彩儿听出了弦外之音,心中拉起警报。
“给我针线!”再次重复,杜尔寻口气中充満不耐,腾出另一只手开始翻起闵彩儿搁在桌上的立体包包。如果是一个专业婚礼顾问,就该专业到连新娘有可能会碰到的每一个细节都不能疏漏,包括补救新娘礼服可能出现的瑕疵。
宾果!他轻易地在闵彩儿包包夹层里发现了一盒內容完整的针线。
他动作利落的先选了线,接着穿过针。
“喂,杜先生!你在⼲什么?”闵彩儿看杜尔寻突然一阵忙碌,內心开始升起一股难以名之的不安。
接着,杜尔寻伸出另一只手扳正闵彩儿的肩膀,再接着,大手沿着她的肩、手臂探测,进而际…
“喂!杜先生,你别太过分了!”闵彩儿怒目而视,用力拍掉杜尔寻在她⾝上来回游移的手。
杜尔寻没有理会闵彩儿的怒气,一双眼睛仍勾直勾地望向她前。
“二十四C…啧,瘦归瘦,倒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嘛。”看着闵彩儿的部,杜尔寻不忘揶揄:接着低下头异常专注地拿起手中纯⽩婚纱开始进行补的动作,完全忽略烧红了一张脸的闵彩儿。
听到自己部大小被人事不关己的说出,闵彩儿的俏脸忽地烧红,突然有一种被人轻薄的困窘。
“杜先生!”闵彩儿气愤难耐,用力扯住杜尔寻正在动作的手。
这下被迫停住手边工作的杜尔寻,总算抬起头来正视她。
看着气恼得双颊酡红、品亮的眼眸此刻正燃烧着簇簇火花的闵彩儿,杜尔寻突然觉得这个匆促的决定也许不会太糟。
“我想跟你来个换,不,正确来说是跟你做个让你稳赚不赔的易。”杜尔寻停顿了一会,接着开始说着让闵彩儿错愕不已的“易”內容。
“我,杜尔寻,正是你最崇拜的勒伊特大师旗下的首席设计师。以我目前在勒伊特心中的地位,保证可以让勒伊特礼服在‘风采’每个月独家限量流通一套,而且保证是全世界唯一的一套,绝对让你的婚礼企画更有卖点。不过…”杜尔寻深深望向闵彩儿黝黑的眼瞳深处。
“换条件是,你必须当我杜尔寻今天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