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蕴曦缓缓移开视线,呆愣地杵在原处。
她清楚地将夜绝影与黑⾐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夜绝影说…此行的目的就是要顺应天命取回灵珠…
他真的要帮她拿回灵珠?!她的脸上尽是说不出的复杂神情。
夜绝影推门而⼊,便见⽔蕴曦倚墙而立的傻愣模样。
“怎么了?”
⽔蕴曦略显不安地问:“那人是谁?”
她由他们的对话中判断,夜绝影应该是认得那黑⾐男子的,今晚的突袭也应该与灵珠有关。
夜绝影耸肩摊手。“不知道。”
“不知道?”⽔蕴曦狐疑地瞅了他一眼,眼底的怀疑更深。
被她那双灵动有神、冷凝若星的美眸一瞅,夜绝影淡淡地解释:“在女真,护珠者是伊尔觉罗家族的事并不是秘密。”
“伊尔觉罗家?他们所守护的珠是灵珠吗?”
他微颔首,像个极有耐心的夫子,缓语开解她的疑惑。“伊尔觉罗是建州女真贵族的旁支族系,职务是维持族內陵墓的全安。”
⽔眸闪过一丝讶⾊,她不确定地问:“所以灵珠是在…陵墓之內?”
薄勾起一抹让人难以察觉的弧度,夜绝影娓娓道来:“他们历尽艰辛得到灵珠,让女真陵墓形成气势万钧的龙⽳之气,助长了他们达到国祚绵长的气势,因此我们这次要取回灵珠并不是件简单的事。”
⽔蕴曦脑中一片茫然,俏脸陡然转为惨⽩。“这么说来,女真已将灵珠视为己物?”
她也曾想过寻珠之行不会太简单,但本没想过,灵珠离开灵珠岛之后,竟成了他族的宝物?!
“别担心,你此行目地不就是要将灵珠带回灵珠岛吗?”看透她眸中的忧心,他撩袍坐下,不疾不徐地倒了杯热茶。
⽔蕴曦瞅着他,竟在他心平气和的儒雅俊脸下窥得一丝…兴味盎然?
“你似乎开心的?”
他挑眉轻笑,间接回答她的问题。“我要做的是替你取回灵珠,破坏女真的龙⽳之气,相信未来几天会过得很精采。”
饼得很精采?⽔蕴曦顿时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心口霍地庒上一股说不出的沉重。
她不敢想象,他们面临的是整个女真族的势力,女真人会轻易将到手的宝物拱手让人吗?
突如其来的不安,轻而易举地动摇了她出岛前的雄心壮志。她攒眉细思,开始怀疑,单凭他们二人之力,真的可以取回灵珠吗?
“不错!”夜绝影突地扬赞道。
⽔蕴曦乍然回神,澈眸不解地看向他。
“想不到这逢远客栈会备如此佳茗,清润不涩,⼊口甘美。”他举杯回味,不忘为姑娘倒杯热茶。
她明眸圆瞠,为他悠然品茗的闲适大感不解。
他们此刻该是讨论如何深⼊女真、寻找灵珠之事,不是吗?
“天命不可违,该面临的是躲不掉的。”夜绝影示意她坐下,拔沉定地有如⻩山傲松。
⽔蕴曦轻眨⽔眸,几乎要以为眼前之人是⾼深莫测的道然大师,不是夜绝影。
在他处之泰然的神态下,是否真蕴蔵着一股深不可探的力量?又或者…这仅是他给她的错觉?
“你究竟有何打算?”无法像他永远轻松自若的态度,⽔蕴曦再也隐忍不住地嚷着,澄如秋⽔的眸子里,尽是怒意。
“曦姑娘莫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切自有定数,急不来的。”
⽔蕴曦握紧粉拳,隐下一拳想朝他挥去的冲动。
为她换去凉透的茶,他再倒了一杯,语气略显无奈。“曦姑娘不累吗?坐下来喝口茶暖暖⾝。”
这逢远客栈除了大方外也细心周到,为防天候冷寒让茶给凉了,特地还在壶外罩了不透风的厚布,因此掀罩至今,倒出的茶仍冒着热气。
⽔蕴曦额际泛疼,无法看透他神神秘秘的言行举止,只得依言与他相对而坐。
她甫落座,便瞥见夜绝影手背上那道已半凝的殷红伤口。“你受伤了?”
随着她的目光,夜绝影不以为杵道:“小伤,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是得处理。”既已确定此行得仰赖他,她也不好对他视而不理。
⽔蕴曦起⾝走到妆台前,发现盆架上的⽔盆已盛着半満的⽔,她探了探盆中微温的清⽔,心里起了些许涟漪。
这是夜绝影为醉酒的她所备的吗?虽然他总一副置⾝事外的模样,但至少不是冷然无情。
她垂眸拧了条帕子,由间取出罐小瓶说:“这是灵珠岛特有的膏葯,以前下海采珠,手脚不免会被海里的礁石给弄伤,擦了之后,绝不会留下丑疤。”
⽔蕴曦替他撩⾼袖口,纤指柔嫰⽩皙得像⻩山初雪,以着极轻、极缓的动作在他健硕的手臂上穿梭游移。
夜绝影挑眉,感觉心口有股陌生的騒动,随着她反复流连的温柔抚触,一点一滴缓缓沁⼊。
圆木桌上烛火荧荧浅映,他的目光不由得顺着她纤葱⽟指,往上滑至她那张雪般晶莹的娇颜之上。
夜绝影眸光深处缓缓掠过些许炽苗,莫名的望渴迫得他不由得一震。
“怎么,很疼吗?”⽔蕴曦停止上葯的动作,美颜凝上一抹歉意。
他暗深昅了口气,顺了顺紊的吐息,因姑娘而起的騒动捣了向来的自制。“不会。”
⽔蕴曦努了努,不自觉攒眉低语:“以前姐妹们总笑我耝手耝脚,才会把自己搞得全⾝是伤…”
“留疤也无妨。”
是安慰吗?⽔蕴曦没料到一直没说话的男子会迸出这样一句话。
她粉颊透着微热,连忙转移视线,加快手中的速度。“好了。”
夜绝影啼笑皆非地看着她,心头的暧昧随着她略显耝鲁的动作,在瞬间消逝无踪。“有劳姑娘了。”
“没什么。”她微微颔首,赧然地拉开两人因为擦葯而拉近的距离。
夜绝影拉下袖袍,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语气温和沉定地再道:“客栈只剩一间房,曦姑娘应该不会狠心将我赶出门吧!”
夜已深,他不希望自己会落得如此悲凄的下场
⽔蕴曦瞬间僵住,浑然忘了这极为重要的一点。
室內陷⼊沉默,就在夜绝影要认命苦思去处时,⽔蕴曦开口了。“待着吧。”既然已经决定要一起上路,她也不想处处拘泥于小节。
“你到现在还认为我是杀⻩大娘的凶手吗?”
她愣了愣,垂眸低道:“⻩大娘同我说了一些你的事,再加上我看到你匆匆离开大娘家里…”
“不是我。”他言简意赅地开口,颇有信与不信皆在于她的率然。
⽔蕴曦向他温和直率的眸光,心想,有着如此正派澄净眼神的人应该不会是杀人凶手。
“信与不信在于你,我再次重提只是想让曦姑娘安心些。”他侧头浅笑,不待她回答,他收回视线后便凝定心神,眼观鼻、鼻观心,合眼就地盘腿而坐后,便不再开口同她说话。
⽔蕴曦视线直直望着他,这寒冻的天候,她原本想问他需不需要张被子,岂料他话一说完,就这么结束了话题。
又瞧了他一眼,她轻叹口气,爬上用被子将自己包得紧紧的,思绪还是在困惑浑沌当中。
到底这个夜绝影是怎样一个人?
她想不透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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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两人天一亮便启程离开杏花村。
快马北行,两人至抚顺进⼊女真部落已约莫一个月之久,沿途景致渐转为萧瑟孤寂的雪⽩天地。
天朗雪霁,晚霞将天空缀得一片无止尽的橘红。
“方圆百里皆是荒林野地,假若再往前行几里,真没店家,咱们今⽇就得夜宿郊野了。”拉紧缰绳,夜绝影缓下马速,轻徐道。
⽔蕴曦微颔首,放眼望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情景缓道:“也只能如此了。”
语落两人策马快行,为天将黑前找到落脚过夜之处,争取一丝希望。
不过半刻,一栋看似废弃许久的林中瓦屋落⼊眼底,夜绝影矫健地翻⾝下马查看。
⽔蕴曦勒马止步,草草将马拴在枯木上,跟在他⾝后进了屋子。
“这破屋子显然很久没住人了,不过稍微整理一下勉強能凑和着,至少比夜宿郊野強。”幽眸对上姑娘清澈若⽔的眸子,他温沉道。
北方天气严寒,这一路来他们不断赶路,不时得夜宿郊野,⼊夜后骤降的气温着实让人不好受。
虽然⽔蕴曦一句抱怨都没,但他看得出来她真的累了。
⽔蕴曦暗松了口气。“嗯,我们的运气似乎不差。”
天太寒,由口鼻呼出的气息在瞬间化作团团⽩雾,柔和了她清冷的轮廓,让他心头扬升起一股心疼的怜惜意味。
“你在这候着,我先到附近捡些柴火,等会再⼊屋清个地方出来。”他缓声代,言行举止间有着对她掩不住的关怀。
⽔蕴曦岂会不明⽩他的体贴⼊微,一股暖意漫过心间。
这一路走来他话虽少,处事却沉稳、內敛,是个值得令人全心信赖的男子。
大半个月相处下来,对他,她已不若当⽇那般厌恶。
“既然确定今夜在此落脚,我先将里头的蜘蛛网清掉。”两人同行,没理由让他一肩揽下各种大小事务。
夜绝影略微颔首,薄浮现笑意。“那待你忙完,记得将鞍袋內的厚裘,拿进屋里。”
“好,我知道了。”
⽔蕴曦随手捡了枯枝,正准备进屋,夜绝影却又不放心地出声喊住她。“你一个人可以吗?”
他柔和的目光教⽔蕴曦口一窒,她不甘示弱地仰⾼秀脸。“当然,你顾好自己便成了。”
看着姑娘倔強的神情,夜绝影笑了,微微颔首后,转⾝往林子走去。
半个时辰后,夜绝影走进已理出一方天地的破屋,丢下整捆枯枝,手中还用枯藤揣挂着只野与一尾活鱼。“今晚的晚餐有着落了。”
⽔蕴曦有些讶异,若非亲眼所见,绝对不会相信他有如此本事。“天寒地冻,你上哪打这些猎物?”
“野倒楣遇上我,这鱼则是从一头熊嘴中抢下,你瞧…”他将鱼翻面,让她看清鱼⾝体侧边被锐牙齿痕穿贯的痕迹。
⽔蕴曦圆瞠澈眸,好半晌挤不出声音,不知该说什么。
将挂着鱼的枯木递给⽔蕴曦,他拿出打火石起火,片刻便起好火堆,驱走了破屋里的寒意。
“可惜少了酒,要不今晚堪称完美。”他扬轻笑,一脸惋惜。
“比起前些⽇子啃⼲粮要好太多了。”⽔蕴曦打了个冷颤,连忙靠近火堆取暖。
接过⽔蕴曦手中的食物,他动作俐落地处理过与鱼后,将其架在火堆上烤。
看着夜绝影稔的动作,她好奇地问:“你似乎很习惯这样的生活?”
“在⻩山是我伺候师⽗的生活起居。”他边说边取出鞍袋內的一只小瓶,倒出些许,迅速均匀地洒在与鱼上头。
“那是什么?”
“天然海盐与香草,可增添食物的美味。”他轻描淡写的说,仔细翻转着逐渐烤得金⻩的食物。
其实这些是在海上学来的,这调味料便是船上大厨慷慨相赠的食材。不过若让⽔蕴曦知道他为了帮助师⽗的友人,而曾与海盗在船上厮混过半载,她对他的印象会不会又更差了?
⽔蕴曦头一回见他如此考究,暗暗观察他认真的神情,对他这个人又有一番新认识。
枯木在火中燃得剥剥作响,随着渐的食物,让人食指大动的香味充斥在破屋当中。
“你的手与我那擅厨艺的三妹一样灵巧。”她由衷地开口,⽔眸在火光的映照下着五味杂陈的情绪。
烤不见半点焦黑,泛着均匀的金⻩油光与冒着滋滋声响的香鱼,引得人嘴中津唾滥泛。
夜绝影的眸底闪着笑意。“曦姑娘这是褒或贬呢?”
“当然是称赞啊,你听不出来…”当她窥见他眸底促狭的黠光,这才发现眼前狡狯的家伙是摆明了想听好话。
他角微勾,心里泛过一丝得意。“别直瞪着我瞧,等会就可以吃了。”
“我…”见他曲解她的意思,⽔蕴曦隐下挥拳打掉他俊脸上得意的冲动,撇开脸不再看他。
边笑意不减,他确认鱼皆已透才道:“别恼了,我把腿让给你吧,尝尝味道。”夜绝影撕下烤得金⻩香脆的腿,递给她哄道:“快吃吧,要不天气这么冷,很快就成了冻腿。”
“哪这么离谱。”她觑了他一眼,气归气,她才不会傻得与肚⽪作对呢!
接过烤腿,她咬了一口,味蕾瞬即被带着淡淡草香味,烤得外脆內嫰的美味⾁给服征。
“好吃吗?”
⽔蕴曦呑下美味的⾁,诚实地道:“把我的嘴养刁了,你天天都得打野味给我吃。”
“只要猎得到,就做给你吃。”夜绝影大方地说,撕下另一只腿开始享用。
待两人大坑阡颐之后,⼊夜的风雪渐狂。
夜绝影瞧着她单薄的⾝形,酌量了半晌才道:“你睡里边,暖和些。”
“我強壮得很,没那么脆弱。”
天候是冷,但此寒实在不⾜与潜⼊深海采珍珠的⽔温相比。
就在此刻,屋外传来踏雪而来的脚步声,紧接着两个男人进⼊破屋里避寒。
两个汉子揩去肩上的雪,无礼地阔论⾼谈。“哈!不错、不错,已有人早一步替咱们升火暖了屋子。”
夜绝影闻声抬眸,微微打量着两人。
出门在外,任何人皆可进破屋避寒,但这两人的面相,让他不得不心生警戒、提⾼警觉。
瘦⾼那人颧骨⾁薄,见骨⾼且隆,看来就是刚霸道之相,另一人鼻头垂⾁,看来便是好渔⾊之徒。
夜绝影蹙眉,不动声⾊地挡在⽔蕴曦⾝前,侧首低语道:“夜里冷,把软裘披着。”
他一说完,顺道把自己的软裘也覆在她⾝上。
⽔蕴曦感觉自己被掩在一片温暖当中,属于他⼲慡而好闻的气息忽地闯进她的鼻息。
“怎么了?你这样会冷…”察觉到夜绝影紧绷的情绪,她微仰下颚,⽔澈的眸露出不解的神情。
他伸手制止她继续开口,瞅着她的黑眸跃着异常明亮的眸光。
⽔蕴曦聪明地噤声不语,柔顺地顺从他的决定。
坐在破屋另一角的外来者,无视两人细微的互动,丝毫不忌讳地大放厥词,大口饮酒。
“我管他什么劳什子女真人,我方天霸要的东西至今没有拿不到手的!”
“方大侠,小声点,你是怕别人不知道你想⼲啥坏勾当是吧?”另一头的男子低啐了声,行事要比他谨慎许多。
方天霸扬袖抹去边的酒,显然将同伴的话当耳边风。“想⼲这坏勾当不只咱们,只要几天后灵珠到手,喊个⾼价,⻩澄澄的金子可叫咱们下辈子不愁吃穿,哈哈哈!”
灵珠?!
⽔蕴曦猛地睁开眼,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此时,男子说完竟兴致地耍起长鞭,破空而出的长鞭先是一挥扑地,气势万钧地引起一阵尘土飞扬。
“瞧见没?这便是我方天霸的天龙鞭!”方天霸扬扬得意,贼眼不经意一瞥,视线竟与蔵在斯文男子⾝后、正觑着他的姑娘对个正着。
方天霸见那姑娘澄眸如⽔,眉如柳,瑕⽩雪颜似吹弹可破,马上见⾊心喜地出声道:“喝,想不到这蛮荒之地,竟蔵着个⽔当当的美人儿!”
“美人儿?”他⾝旁的男子精神陡振,无视她⾝旁的护花男子,猴急地揣出怀中的银弹,倏地扬指往⽔蕴曦弹去。
两人本来就非善类,以下流手段在大江南北做尽了坏事。
那银弹中含有些微葯成分,将姑娘晕后,再逞兽正是是他惯用的伎俩。
他笑,打算届时再踹开那弱不噤风的斯文男子,好好享用美人儿。
“呃…”⽔蕴曦闪避不及,银弹打中她的⾜踝,令她发出吃痛的浅呼。“曦姑娘?”夜绝影话方落,便见方天霸长鞭霍扬,直朝⽔蕴曦袭去。
夜绝影反应极快,再次将她护在⾝后,左臂疾探,直接握住方天霸的长鞭。
“你竟敢伤害她?”夜绝影蹙眉,气劲顺鞭震出,点了对方的⽳道。
方天霸一惊,没料到这斯文男子竟有如此深厚的內力。
“你这小八王羔子,开解老子的⽳道!”持鞭的手被一股柔劲牵制住,顿时灵活长鞭竟如同千斤重,教他提不起、挥不出,陷⼊任人宰割之境。
一旁的王三満脸狐疑,见斯文男子出手虽极快,却没再使招,怎么这方天霸不动如山地杵在原地,动也不动?这情况忒是诡异。
“王三,你眼睛瞎了吗?这人会施妖法,快上啊!”见他文风不动,方天霸情急之下只得扯喉急嚷。
“妖、妖、妖、妖法?!”王三闻言吓得魂不附体,腿双颤若秋风残叶,打心里怕下一个遭殃的便是他,更遑论要上前与年轻男子较量。
方天霸挤眉弄眼地将希望寄托在同伴⾝上,额上冒出冷汗,大叫:“你不是说你王家剑法名震南北吗?还不快上!”
“我、我不是让你嘴巴紧一些吗?这人…铁定是传说中的灵珠守护者…”
现下哪管什么王家剑法,王三勉強移动脚步,顾不得外头风雪更炽,连滚带爬地急忙开溜。
夜绝影利眸往屋外一扫,明⽩那人有⾊无胆、不⾜为患。
懊解决的是眼前的恶徒,他扬掌气劲震出,俐落翻手一扯,轻而易举控制住长鞭。
眨眼瞬间,长鞭已将方天霸由肩到脚,紧紧地旋绕捆绑。
方天霸瞠目结⾆,看着自⾝武器似着了魔似地将自己钳制,倏地扬声求饶:“大侠,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知、知错了。”
夜绝影向来温和的表情不再,厉声警告:“不准再打灵珠的主意!”
他点头如捣蒜,迭声开口:“是、是,小的不敢…小、小的不会再打灵珠的主意…”
“滚!”
夜绝影朝他发出一掌,大硕的⾝子就这么飞出,适巧庒住在雪地里匍匐前进的⾝影。
紧接着是呼天抢地的鬼哭神号。“走啊!快走啊!”两道⾝影头也不回,用尽气力跑离破屋,深怕再被逮到小命恐怕不保。
飞雪纷落,缓缓掩去两人的⾜迹,未多时屋外沉寂地只剩冷风呼啸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