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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四章 非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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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八四章非罪

  红⽇东升,新的一天开始了,新的一天必然会招开新的廷议,一想起这个,钱不离就有些头疼,说起行军布阵、运筹帷幄焉或是较量心机、明暗箭,钱不离自认不落人后,但要是说起在朝堂上引经据典、口若悬河,钱不离的⽔准就比不上那些朝臣了。

  如果钱不离以前的职业是律师…倒是可以来个锋芒毕露,这是本职工作不同产生的差别,犹如男与女的差别一样。有妇女在菜市场吵架吵上半天的,可谁见过一个军人和人吵嘴过十分钟的?拳头早就轰过去了。

  头疼归头疼,廷议必须要去参加,总不能把姬胜情一个人扔在漩涡中吧?那丫头…会彷徨不安的,內外相隔,钱不离不知道姬胜情在天雨的点拨下,情生了很大的变化,钱不离一边在浮柔的服侍下穿戴⾐物,一边想象着自己要用怎么样的飙才能让那些朝臣老实些。

  钱不离是最后一个赶到王宮的大臣,有的朝臣连忙走上来笑脸相,有的朝臣则冷哼一声、摆出一副藐视你的样子,还有的朝臣在点头示意,不要以为笑脸相的就是钱不离的人,前些天里帮着钱不离说话的朝臣不过三个人,更多的人还是在观望风⾊。

  ⼊朝…几个皇仆传出了姬胜情的口谕,皇仆是一群类似太监一样的存在,不过他们没有经过净⾝。必须要娶宮女为,且一生不得踏出王宮半步,违者必斩。后宮三千粉黛…这是一种福生活,但姬周国地开国君主明令天下人只得娶一,纵使是国王也不得例外,所以历代国王中的好⾊者只能靠多养一些宮女来弥补心中的遗憾,却不能象前朝一样这个后、那个妃的组建⾁林大军。前朝有太监。这种不人道的制度也是在姬周国开国君主的強令下取消的,当然。皇仆只是负责外宮地杂活,他们不能走出宮外,也不敢走进內宮,內宮中的杂务都是由宮女来做,免得出现一些龌龊之事。

  各个野战军团地主将要受到军部的节制,但钱不离却是个例外,因为他是大将军。换到开国时,大将军的职责就是统领天下兵马,所以军部的人很自觉的避到钱不离⾝后,让钱不离先行,谁知钱不离才一迈步,一个老头子就横着揷到钱不离面前。

  钱不离认识这个老头子,御史台的御史中丞,而御史台的真正主导者御史上丞⻩舂华和沈涛、段戈一样。从来没有当面流露过对钱不离地敌意,这个老头子明摆着是被人哄出来当使。

  “孙大人,您请。”钱不离一笑,他还没幼稚到为了争上朝的位置而吵闹一番的程度。

  “哼!”孙姓的御史中丞冷哼一声,迈步向台阶下走去。

  这个老头子有些过火了,既然钱不离让了一步。他应该见好就收,政场上并没有尊老爱幼的规则,一向讲得是能者为上、达者为先,区区一个御史中丞有什么资格对一国之大将军无礼?

  钱不离心中然大怒,想当初老子率领天威军转战南北的时候,你这个老东西还跪在姬胜烈面前摇尾巴呢!一只老狗竟然也敢装B?老虎不威,还真是被人当病猫了!钱不离倒没有把话骂出来,骂出来别人也不懂‘装B’为何物。

  钱不离探出右脚,重重的踩上了孙姓御史中丞的后脚跟。一个是常年指挥做战地将军,还是一个勇武有力的年轻人。一个是手无搏之力的文人。还是一个垂垂年迈的老文人,两个人之间的‘战力’相差过于悬殊了。孙姓御史中丞⾝形猛地一滞,随后一头向台阶下栽去,只听噼里扑通一阵响,孙姓御史中丞整整滚下了三十余级台阶,仰面朝天躺在分⽔台上,⾝子从头到脚一阵急剧的菗搐,眼见是出气多、进气少,人快不行了。

  “哎呀…孙大人,您怎么这么不小心呢!”钱不离叫了起来。

  众朝臣噤若寒蝉,⼊朝时不慎跌倒地例子倒是有,但十几年也就生一次而已,而且从来没有跌这么惨的,刚才大家还在笑看着钱不离出窘,下一刻为大家出口气的孙大人就一路滚下去,这是偶然还是必然?!

  钱不离伸腿缩腿的动作虽然非常快,但还是有几个朝臣和一些⻩门侍卫看清了钱不离的动作,不过这些目击证人却一个个呆若木、做声不得,这里是什么地方?是王宮啊!纵使是两个政见截然不同、恨不得立刻至对方于死地的大臣,在这里也要表现得如同多年老朋友一样,上位者必须要有上位者的礼仪、风度,谁见过这么⾚1uo裸杀人的?凶徒啊凶徒…

  “**,是不是都以为老子好欺负?”钱不离低估了一句,他的声音不大也不小,正好可以让⾝边地十数个大臣听清楚,随后钱不离笑着转向⻩舂华:“⻩大人,您请!”

  “不、不,您请…还是您请…”⻩舂华大吃一惊,连连后退,把双手摇出了一片幻影,如两只小孔雀在开屏一般。

  钱不离也不客套,大步走下了台阶,站在孙姓御史中丞⾝边‘默哀’了片刻,叫道:“太医院地人都死哪里去了?再不来人孙大人就没救了!”

  “大将军,我们这就去找太医!”几个⻩门侍卫连忙一溜烟跑走了。

  此刻姬胜情正坐在王座上,双拳握得紧紧的,小嘴一张一合,好似在默念着什么,如果有人靠近姬胜情。会听到一串匪夷所思地话:“王者是不需要讲道理地!要泼辣、要野蛮…要泼辣、要野蛮…”

  这些话当然是出自天雨总管的教诲,天雨在王宮里‘混’了几十年,其经验、眼力远非常人可比,不费什么劲就找出了姬胜情致命的弱点,并想出了相应的办法。姬胜情的情过于善良、柔弱,纵使是面对着让她感到讨厌的人,她也不想去伤害他们。姬胜情可以做一个贤良⺟。但做一个国王就不行了,尤其是在一个大方定的‮家国‬做国王。她地格会给‮家国‬带来灾难。

  天雨在看出姬胜情对钱不离怀有一份很深的感情之后,遂利用钱不离来刺姬胜情,他明明⽩⽩地告诉姬胜情,那些朝臣就是想死钱不离,然后控制无所依靠的她,尽力把她架空,为自己的家族捞取最大的利益。如果她姬胜情的态度不強硬。她就无法保证钱不离的‮全安‬。

  天雨的话把姬胜情刺得当场暴走,不错,⺟是慈爱地,姬胜情非常适合做一个贤良⺟,但是…当猎人在捕杀豹崽时,⺟豹又是在用什么样的动作来体现自己的慈爱呢?

  姬胜情已经下了决心,她要给所有的人一个好看,法宝就是:要不讲道理。要泼辣…要野蛮…

  众人走上了大殿,分文左武右排列整齐,右边的第一人当然是钱不离了。朝臣们也从钱不离引起的震撼之中清醒过来,几个朝臣互相看了看,突然一起扑了出去,跪倒在殿前哭叫道:“陛下。您要为孙大人做主啊、陛下!”其实该哭便哭、该笑便笑并不只是演员的专利,有些人的⽔准比演员更为⾼。

  “闭嘴!”姬胜情雌喝一声,其声显得非常尖利:“这里是大殿,不是你们自己家后院,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想哭丧就给朕滚回自己家里哭丧去!”姬胜情一心想着在气势上占据上风,怎能让这些哭哭啼啼地大臣抢了先机?她已经打算好不讲理了,不就是找茬骂人么…

  “啊…”几个企图控告钱不离的朝臣都呆在那里,竟然忘了继续装哭,陛下这是怎么了?按照陛下的情应该先安抚他们几句,然后很焦急的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怎么突然让他们滚了?这几个朝臣哪里知道。他们最错误的事情就是喊错了人名,如果他们哭求姬胜情为钱大将军做主。姬胜情肯定会按照他们的设想去做。孙大人?姬胜情一心一意打一场保护钱不离地战争,哪会管孙大人是何许人也。

  就连钱不离也呆愣了片刻,随后斜着眼睛瞟了姬胜情几眼,这丫头今天犯什么琊了?

  “陛下,这几位御史台的大人虽然殿前失仪,但却怪不得他们。”內阁的工部大臣陶深站了出来。

  “不怪他们朕去怪谁?去怪你?原来是你故意让他们哭扰廷议的!”姬胜情马上把口转到了陶深⾝上,这女孩子今天的战意真是无比強烈啊!

  “不…不是我…”陶深被搞了个措手不及,随后长昅一口气:“全怪那钱不离丧心病狂!”陶深本不想这么快就与钱不离公开对抗,但姬胜情的话却把他到了浪尖上,既然不能后退那只能挑起大梁了,万一能扳倒钱不离的话,他的声望必将跃上一个新台阶。

  “钱不离丧心病狂?好…好!”姬胜情气得几咬碎口中银牙,天雨伯伯说得没错啊,这帮家伙就是一心置钱不离于死地!“陶深!钱不离是怎么丧心病狂的,你一五一十给朕说出来,朕倒要看看,是钱不离丧心病狂,还是谁丧尽天良、妄想毁掉我姬周国不世名将!说!”

  饶是陶深做好了接暴风骤雨的准备,也不噤呆在那里,往⽇里姬胜情就是很维护钱不离地,在朝臣们眼中看来,每个人都会维护自己地嫡系,但现在的情势就不能用‘维护’两个字来解释了。陶深感到眼前黑,姬胜情从坐上王座开始,还没有亲自处罚过一个贵族,朝臣上表提议处罚某人时。姬胜情总是露出不忍地神⾊,但是王者始终是不可轻忽地,善良的王者也一样,陶深怎么能不害怕?贵族不犯谋逆大罪不得处死,可这律法有什么用?王者可以剥夺家族的爵位、可以收回家族的封地,等自己什么都没有了,自有善于体察上意的权贵们来千方百计折辱自己。死与不死的区别并不是很大。

  可惜事已至此,纵使觉察出不对也晚了。唯有孤注一掷,想到这里陶深昂然抬起头:“陛下,钱不离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凶,杀死御史台的御史中丞,难道这不是丧心病狂?!”

  姬胜情一愣,当众杀害大臣,可是姬周国建国以来从没有生过地事情。姬胜情的经验还是欠缺,气势竟然后力不续反被陶深庒倒,脸上露出了惊慌之⾊。

  “陛下,臣有话要说。”钱不离站了出来,再不站出来不行了,他既然敢伸出那一脚,就不怕众朝臣攀咬,此刻姬胜情挥得相当不错。有这种助力他更不怕众朝臣攀咬了。

  “准!”姬胜情连忙挥了挥手。

  “陶深,你这个里通外国地奷贼,风云军团、龙虎军团的将士们不知有多少人因你在后方搞鬼,才屈死在‮场战‬上,你得知本将军察觉到了你的⾝份,在暗中调查你。想先下手为強么?真是滑稽之极!你说出的话有谁相信?!”

  “放庇!”陶深气得跳了起来:“钱不离,你说我里通外国,可有证据?!”

  “你说我当众杀害大臣,可有证据?”钱不离迅反问道。

  “众朝臣皆可作证!”

  “我天威军十万将士皆可指证你就是里通外国的奷贼!”

  “胡…胡说八道…胡说八道…”陶深气得是浑⾝颤,连话都说不连贯了。

  “陛下,臣请辞片刻,容臣把本部的将领召集过来,陛下一问即可知黑⽩。”

  “准!”姬胜情又挥了挥手,钱不离说的话没有不准地道理。

  “陛下,万事有先后之理。几位大人告钱将军当众杀害大臣在前。请陛下先定夺此事。”一个朝臣站出来把被钱不离搅混的⽔理清楚。

  姬胜情⾝后的帘子动了动,好似有微风吹过。而姬胜情的神⾊也变得冷厉起来:“钱大将军是否杀害大臣只是一件刑案,陶深里通外国却是‮家国‬大事!孰轻孰重你分不清么?如此庸才也敢在廷议中指手画脚?来人,给我赶出去!”

  在这王宮中,姬胜情的命令是不可违背的,几个⻩门侍卫如狼似虎般冲上来,把那个试图挽回局面的朝臣按倒在地上,拖到了外边。国王说要把一个人赶出去,不是说把他赶回家就算了,而是关押起来等候落的。

  众朝臣都有些傻眼了,谁也没想到姬胜情竟然会变得如此厉害,歪理一条接一条,却又让人暂时无法辩驳。段戈见势不妙,连忙冲着內阁治安大臣梁有德使了个眼⾊,让他出头与钱不离辩驳。

  梁有德心中叫苦,任谁都能看出来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再刺姬胜情了,谁站出来谁倒霉,但段戈竟然偏偏让自己去挑战王者地权威,梁有德心中有恨却又不敢退缩,他这个治安大臣上任不过十天,全是靠着段戈在其中运作最终才能如愿以偿,如果退缩的话,不需多长时间他肯定会被别人挤出权力中心,有些东西得到了就无法放手,尤其是权力,这东西的昅引力实在是太大了。

  梁有德苦思半晌,还是微笑着步出了臣列:“陛下,臣也有话要说。”

  姬胜情冷冷的扫了梁有德一眼:“你想说什么?”待遇差别真是不小,钱不离想说话时自会受到鼓励,姬胜情可不耐烦别人也学这一套。

  “臣总领一国之治安,深知人言可畏,不可不信也不可尽信,人证要有,物证更要有,钱将军指控陶大人是里通外国的奷贼,不知道钱将军有没有物证?”梁有德决心从证据上扳倒钱不离,他不相信陶深会里通外国,钱不离自然无法找出‮实真‬的证据,如果钱不离敢把伪造地证据拿出来,这场官司他梁有德就有九分胜算了。

  “居心叵测啊…陛下,您听到了吧?他们这本就是想把我钱不离置于死地!想把我天威军整垮、搞!”钱不离叹道:“刚才陶大人指控我当众杀害大臣的时候,梁大人怎么不站出来要物证呢?反而在那里幸灾乐祸的看我钱不离的好戏,现在却跳出来要物证…何其不公、何其不公啊!我倒要问了,陶大人,您说我当众杀害大臣,可有物证没有?我钱不离的凶器是剑呢…还是什么?”

  钱不离知道比起引经据典自己不行,所以故意咬住一个人不放,借用他们的反驳来还击,以彼之矛破彼之盾,实在不行就当众耍赖,谁能把我怎么样?没想到的是,他和姬胜情想到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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