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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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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雷装得象,満脸错愕,说:“老前辈明鉴,晚辈从未忘怀老前辈授艺之德,一直就在打听⽟狡猊的消息。岂敢或忘,年来⾼手四出,但始终不知⽟狡猊蔵⾝之地…”

  “呸!你在顾左右而言他,我问你有关我那孙女的事。”

  “老前辈容禀、月前,晚辈与金姐同赴洞庭,用计骗君山渔⽗,套出君山渔⽗的儿子欧逸泉蔵⾝之地,晚辈与金姐不在一条船,金姐押着欧慧小姑娘先发。那天天候恶劣,船至中途不幸遇上暴风雨,在狂风巨浪所袭下,晚辈的两名⽔甚⾼的手下控舟,不慎被折桅击落⽔中,小舟沉没,晚辈不谙⽔。幸而抱住一块舱板,飘流一昼夜,顺⽔飘近岳州方被渔船救起,所以本未到过欧嘉隆所囚噤的芦州死域,之后,晚辈率人搜寻芦洲及君山,不但金姐踪迹不见,君山渔⽗祖孙两人也音讯全无,晚辈心中甚为挂念,通知所有的朋友留心查访金姐的下落,迄今仍音讯全无。难道老前辈已知金姐的下落了么?”

  金神冷笑一声,厉声道:“畜生!你的花言巧语编造得煞有介事哩!”

  他向远处的双无常招手。叫道:“你两个形如无常鬼的人过来,把你两人在玄真观听到毒王和欧慧所说的话复述一遍。”

  双无常不敢不听,乖乖地走近,大声将所听到的话一一说了。

  秋雷脸上神⾊不变,一面在准备编谎。

  双无常不但将毒王和欧慧的话一字不漏地说出,更将绯⾐三娘的话也加上了,显然,两人希望金神一怒之下毙了秋雷,那才喜。

  秋雷深恐两无常将他刚才突袭玄真观的事说出,必须堵住双无常的口了,仰天哈哈狂笑。

  ⽩夫人已经出到屋外,惑地注视着仰天狂笑的秋雷,低声向琬君道:“孩于,这人似乎不是飞龙秋雷哪!”

  “,琬儿也感到困惑,这人相貌完全一样,只是气质不同,眼神太过犀利,怪事。”姑娘惑然地答。

  “且稍等,先看看他是否用你爷爷所传的绝学,便后决定他的⾝份了,你爷爷决不会收一个心地残暴的人做弟子的,你必准备离开,要和老凶魔决一死战。”

  “不!琬儿要和…”

  “那怎行?有你在我会分心,同时,老凶魔的艺业可怕,我还不知道能否接得下他哩!”

  “不!…”

  “住口!人贵自知,你难道不知道你的艺业不行么?即使胜不了老凶魔,自会脫⾝远走。你记着,撤剑时,你必须离开。”

  “哈哈哈哈…”秋雷的狂笑声,打断了他们的话。

  “你笑什么?”金神冷冷地问,并不以秋雷的狂妄为怪。

  秋雷止住笑,泰然地说:“晚辈笑这两位无常的话。”

  “有何可笑?”

  “如果他两人的话不假…”

  “在下的话字字皆真,金神前辈当时也在场。”双无常将乎同时抢着发话。

  秋雷又是哈哈一笑,说:“谁都知道我飞龙秋雷志在雄霸无下,年来结下的仇家,数不胜数的。”他伸手向东面和南面的群雄一指,往下说:“请环顾四周,谁是秋某的朋友,没有,甚至连秋某冒万险所救的人,也与秋某势不两立。”

  他所指替冒万险所救的人,意指乔天香姐弟和银凤。银凤不知在天门峡暗算她的人是秋雷,他乐得承认;金四娘已将飞云观蒙面人换解药的事告诉了他,反正金四娘已死,死无对证,他当然可以冒充蒙面人,救乔家姐弟的账也何妨记在自己头上。

  这一来,反而露出了马脚,乔天香不但见过秋岚,更在炎山忠义堂亲见两人同时现⾝,早已怀疑自称姓山的秋岚与飞龙秋雷之间的关系了,至少她知道两人的相貌相同,决不是一个人,而救的人,也决不是飞龙秋雷,假使秋雷不通名号,她很可能将眼前的秋雷误认是秋岚哩!

  至于银凤,却是关心他的,至目前为止,他还未对许家有何不轨的举动,即使她许家不念天门陕救她的恩惠,却也没有与秋雷为敌的理由。

  秋雷看了两位姑娘一眼,继续往下说:“因此,凡是与秋某为敌、妒嫉秋某有今⽇之成就的人,都可以无中生有制造对秋某不利的谣言是非,中伤污蔑无所不用其极,秋某上次到君山,确想与君山秀士谈判,要将君山秀士的势力逐出洞庭,可惜他那时不在家中,秋某的手下在君山露了两手,他还能不恨秋某不给他面子?

  再说,秋某没有杀君山渔⽗全家的任何理由,更没有谋害视我如亲弟的金姐的必要,毒王的话,委实令人难以信服,欧慧姑娘说,她是唯一目睹芦州方舟惨案的生还者,一口咬定是秋某下的毒手,岂不笑话,谁能证明她的话是‮实真‬的,如果她一个人自说自活大家便信以为真,那么秋某可以找出一百个人证明秋某那天不在现场杀人,又该信谁?

  迟一万步说,秋某为了洗脫自己的冤屈,尽可不择手段,指使几个人一口咬定这是君山秀士为了铲除异己,毒王为了谋占师兄的产业,因而两人定下毒谋,惨杀君山渔⽗全家以遂心愿,又有何不可?”

  他转向金神,沉静地说:“老前辈,凭一个⽗亲是疯子,先天上带有疯人⾎统的少女所说的话,遽然归罪晚辈,晚辈难以心服,老前辈如果相信一面之词而不谅,晚辈只好听任老前辈处治不再分辩了,但晚辈须先申明,公道自在人心,错不在我。”

  他侃侃而论,确是有条有理,不否认自己驱逐君山秀士的野心,反咬君山秀士和毒王也假设得十分委婉,事主不在,没有人指证他,更没有人说出他杀金四娘和君山渔⽗的动机何在,不由人不信。

  金神哼了一声,厉声道:“老夫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先治了你再说。”说完,向秋雷走去。

  “不!这…”银风失声叫,但被她⽗亲一把拉住了。

  秋雷本待拔剑,但心中一转,却呵呵一笑,解下佩剑丢在地上,说:“老前辈对晚辈有授艺之思,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晚辈甘心受死,毫无怨尤。”

  他右脚踏出,双手按上左膝,俯⾝以额覆在手背上。不是师徒,跪下受死是逾礼,所以他单⾜下跪,表示他是个不忘授艺之恩的人。

  一旁的⽩夫人心中大急,她还不知秋雷是不是乃夫的门人,怎肯让金神下手,伸手取过仆妇手上的剑,喝道:“且慢!”

  金神已走近秋雷,扭头道:“大嫂,你我的事,等会儿再说。”

  “住口!你还有脸叫老⾝为大嫂?”⽩夫人怒叱。

  “君子绝不发恶声,大嫂何必气愤不平?”

  ‘哼,可惜你天生狠狼心狗肺,不配做君子。”

  “哈哈!⽩大哥也不是什么好人,也和金某一般,名列四大凶人之一,你说,有事么?”

  “老⾝问问这个姓秋的。”

  “用不着你费心,少管我的事。”金神冷冷地说,转向秋雷,突然怒叱一声,一章向秋雷的脑袋拍去。

  秋雷暗中已运三神功护⾝,俯着的⾝子丝毫不动。

  ⽩夫人一声沉叱,以奇快的手法拔剑,一剑点出叫:“不许动他。”

  金芒突闪,金神⾝形焕转,金光闪闪的金剑已闪电似的出鞘,猛挥而出。

  太快,双方相距却又太近,想变招已不可能,双剑无可避免地接触了。

  “铮!”金铁鸣声如龙昑虎啸,罡风大作。

  ⽩夫人⾝飘八尺外,脸⾊一变。

  金祥移了两步,不等⾝形站稳,突然闪电似的恢复原位,金剑急落,快得令人⾁眼难辨,落向秋雷的颈脖。

  几乎在同一瞬间,银凤飞掠而至。

  也似乎在同一瞬间,笑弥勒冒险抢出,失声叫:“老前辈…”

  秋雷正待闪避,但鬼使神差,他却来不及有所举动,冷冰冰的金剑却在他颈上停住了。

  ⽩夫人也在这瞬间,急扑而上。

  “起来!”金神向秋雷冷晚。

  意外的变化,令扑来的三个人全都一怔,站住了。

  剑离颈脖,秋雷整⾐而起,躬⾝说:“谢谢老前辈的恩典。”

  金神木无表情,冷酷地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老夫会查出真相,便可决定你的生死,等会儿在龙门客栈见,老夫要你和毒王三面对证。”

  秋雷已经派人到龙门客栈擒杀毒王和慧姑娘,料想即使无法将人擒杀,至少可以将毒王两人逐走,龙门客栈怎会有人。他心中有数,在这期问,切不可自己踏⼊龙门镇一步,以证明他不在现场,便恭敬第说:“晚辈目下无事,愿随老前辈同行和毒王对证。”

  “好。你在这九等我。”金神答应了,转向⽩夫人走去。

  ⽩夫人举手一挥,命五名仆人后退,示意姑娘先走。

  琬君心细如发,已看出秋雷不是山壮士,悄然绕道向乔姑娘姐弟走去,低声道:“天香组,这人不是山壮士…”

  “组组,小妹也己看出有异了。同时,柳叔已关照过,不许我们出面。并说最好及早退走的哩!”

  “那…柳叔为何又出去了?”琬君指着笑弥勒的背影问。

  “柳叔上次曾与飞龙动过手,也许他希望化解哩。”

  说着,场中形势已变。

  许钦和笑孟尝到家时.听说飞龙已到奉先寺,大惊之下,恰好来得正是时候,奉先寺附近⾼手四出,寺中的天香组弟、降龙大师等人,正好闻惊赶出,双方会合,随着独角天魔等人向上走想看个究竟。

  笑弥勒与银凤姑娘也是同时赶到的,一到山脊,笑弥勒便抵声告诉众人说,这穿音⾊劲装的人就是飞龙秋雷,警告他们不可妄动,最好立即离开,飞龙如果不上门生事,尽可静观其变,不必事先紧张。自步骤。

  但他的意见被笑孟尝所拒绝,笑盂尝希望在这儿看看飞龙的艺业、许乔两家在飞龙未登门生事之前。不会和飞龙计较。反正龙形客与青云客已和飞龙势不两立。料想飞龙铁雷在四面楚歌之下,决不致于再树強敌和许乔两家叫阵生事。

  笑孟尝只见过假秋雷,他无法分辨真假.看了秋雷今天的⾐着,只这青年人确是不凡,人才出众,气度超人,与四天前穿直裰时又是不同.尤其在金神前所表现的气概。更为令人所赏呢!

  他心说:“可惜哪!可惜!想不到他这人会是个穷凶计恶之徒,谁令池走错了路的,终南狂客‮蹋糟‬了这小后生了。”

  许钦已听爱女说过天门峡的事,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一直不相信飞龙秋雷会向他许家下手,但又不能不相信笑弥勒在酆都带来的信息,在心中,他感谢秋雷在天门峡救女的恩惠。

  同时,他希望秋雷在酆都胁迫笑弥勒的话,是出于金四娘的授意。目下金四娘已死,秋雷当然不会坚持酆都的荒谬狂妄条件,因此,眼看金神要向秋雷下毒手,爱女情急纵出,他也不忍心強行阻止。

  笑弥勒的出场,固然是关心甥女银凤的安危,同时,他未能志怀秋岚的嘱托。武林中人一诺千金,秋岚拜托他不要和弟弟秋雷为难,他确是在许乔两家尽力疏导,在秋雷未上门生事之时,决不主动和秋雷计较酆都的事。

  眼看秋雷要丧⾝在金神之手,起他的侠义襟怀,在事理未明之际,金神没有理由在这时下手将人处治,他于义愤,顿忘利害,所以纵出妄想阻止金神下手,金神的艺业,比他不知⾼明了多少倍,如果真要下手,岂有他出手阻止的机会?

  金神走向⽩夫人,秋雷向银凤善意地微笑,俊目中涌起阵阵奇光,说:“多谢姑娘关心,年余不见,一向可好?”

  银凤心中虽不齿秋雷的为人,但并未或忘天门峡石室中,秋雷在九华羽士手中救她的大思,她一直还不知那天的內情,一直认为秋雷是救命思人哩,她粉脸泛起无可奈何的苦笑,徐徐后退说:“秋壮士,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

  秋雷呵呵一笑,向笑弥勒说:“柳兄,酆都之事,难道兄台仍不谅解么,那是金四娘的主意,秋某作不了主,故有此误会,洛许家乃是武林第一大世家,誉満天下,在下岂敢无礼。此次途经洛,不⽇当专程趋府往拜并行赔礼,尚请柳兄代为先容。”

  他不认识笑孟尝,不然他会立即上前谒见了。

  笑弥勒还来不及回答,不远处金神已和⽩夫人动手了,昅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都全神注意这两个早年的超人⾼手拼命。

  金神走近⽩夫人,⽩夫人撵走了琬君和五仆,剑尖徐向外张,严阵以待,一面沉声问:

  “你这畜生,是要解释二十年前你放火、谋艺、屠门的可聇谋么?这事虽未公诸天下,但知道內情的人亦复不少,你说吧,要知道你怎样解释你可聇谋的人多着哩,你说好了。”

  金神冷冷一笑,傲然地说:“二十年前的是非,说来有谁相信,大嫂,岁月悠悠,我知道你一直末将往事忘怀,一直在找机会报复,这样好了,你何不将大哥的下落说出,由贤伉俪两人联手咱们放手一拼思仇俱了,岂不甚好,不然,咱们都有上百年纪了,不必将仇恨带⼊坟墓,免得在泉下也难以安心限目。”

  “你不否认当年谋夺璞⽟归真秘笈,因而下毒、放火、屠门的可聇行为罗!”

  “没有否认的必要了,只杀了几个家仆男女,我金神却因此而远走穷荒二十余年,殊不值得,告诉你,我金神决定在有生之年中,利用有限的岁月,在末踏⼊坟墓之前,要重新在江湖创一番事业,重振当年雄风,但在末找到你们之前,我不打算生落叶…”

  “这是说,老⾝夫不死,你不敢树旗立帜?”

  “也可以这样说,反正你明⽩就是。”

  ⽩夫人冷哼一声,扬了扬剑说:“那你为何不上,上吧,看你能否如意,二十余年来看你长进了多少?”

  “你不行!说!⽟狡猊目下何在?”金神厉声叫。

  “你得先在老⾝剑下现现宝,看你配不配以一敌二再说。”

  金神向前边进,冷笑道:“这有何难,杀了你,再对付⽟狡猊便省事多了,目下四周全是江湖中地位不算低的人,他们会将信息传出,不怕你那老鬼丈夫不出来找我了。”

  两人立下门户,逐寸迫近,剑未动,但剑上却传出龙昑虎啸似的振鸣,显然,两人已用神功御剑了。

  接近至丈二、丈一、一丈、八尺了。

  许钦在一名仆人手中取过长剑,低声叮咛道:“你回去禀告老太爷,说我已依爷爷的话,相助⽩夫人对付金神,以报当年⽩老前辈潼关救死解仇的恩德。”

  说完,又向⾝侧的笑孟尝说:“文忠兄,任何事故发生,切记不可揷手。如果小弟不幸,只须替我收尸便成。”

  说完,⾝形疾闪,已出至斗场,向银风叫:“丫头,退下!”

  声落,他脚下放慢,一步步向前接近。在双方皆未现政迹之前,他不能冒失地加⼊,小心翼冀地向前接近,功行全⾝,随时准备抢出接应。

  秋雷却向远处的龙形剑一群人叫:“王当家,青云兄,咱们的事也该解决了,独角天魔,你没忘记四天前脑袋接了一剑的事吧?”

  他脸⽪真厚,说起谎来脸上毫不发热,居然冒充起秋岚来了。

  他不认识乔姑娘姐弟,不然他会向乔姑娘攀的,酆都忠义堂那晚,天香姑娘以黑巾蒙面,自称黑⾐游神,未看到姑娘的庐山真面目,想揭姑娘的蒙巾时,便被秋岚将人救走了。

  独角天魔大踏步而出,倒施着山藤杖。

  龙形剑冷哼一声,与青云客联袂出场。

  天香姑娘向乃⽗低声说了几句话,也仗剑走出,她明知秋雷不是救她的山壮士,但乃不死心要先试试清楚。

  琬君伸手拉了她一把,低声道:“天香姐,不可出去。”

  天香摇‮头摇‬,也低声说:“不!我要证明他不是山壮士,不然心中难安。

  可是,她却不知秋雷精明过人,看见她仗剑走出,便开始对她留了心,首先便发现她⾝旁満脸惑的小诚。姐弟俩脸貌差不多,一看便知是姐弟。

  “乔姑娘,请留一分情面,在下⽇后将专诚趋府致歉。”秋雷朗声说。

  他是脸向乔天香方面说的,反正那儿有两位姑娘,猜想总会有一个是乔天香,因为笑孟尝乔文忠的脸貌,他虽未见过,但看长相便可猜出七八分了,江湖⾼手谁不知笑孟尝知満天下,没见过也当有过耳闻。

  天香一怔,站住了,⾼声问:“咦!你怎知道…”

  “哈哈!姑娘忘了我姓山的化名了?”秋雷笑问,将独眼左龙听来的消息用上了。四天前,慧姑娘和琬君为秋雷与姓山的辩论,四丑听得真切,他回想金四娘换解药的蒙面人,便猜出蒙面人定然说是姓山,所以他见机用上了。

  天香果然吃了一惊,扭头向琬君问:“琬君姐,这…这…”境君也大惑不解,这人如果是飞龙秋雷,怎会知道姓山的事,她忍不住叫:“飞龙,你姓山你知道我是谁,你会什么轻功?”

  秋雷一时大意,忘了言多必失的古训,被琬君问住了。但他机警过人,哈哈大笑说道:

  “回头再与姑娘详述,在下先打发这几个家伙再说。”

  应付得相当好,因为独角天魔已经到了。

  另一方面,是风厉啸,剑昑展耳,金神与⽩夫人已经动手了,五丈內剑影漫天,风雷俱发。

  两人接近至八尺內,正是最佳出剑时机,金神一声沉喝,剑化一道金虹,‮狂疯‬地递出,抢制先机出剑进击。

  ⽩夫人振剑斜撇,以攻还攻,剑从金虹旁切⼊。

  “铮铮!”双剑接触。

  “嗡!”双剑错进“叮!”双方同时振剑,罡风乍起,两人同向左飘,试探的第一招双方皆不敢大意,招发即收。

  接着,风吼雷鸣,金虹闪烁,银芒似电,几乎在同一瞬间,双方同时展开绝学进击,这次不同了,双方全力相搏,狠招绝着如同长江大河滚滚而出。

  一剑连一剑,一步赶一步,两道剑虹狂野地纠、呑吐、盘旋、冲错,一剑一死亡,一招一危机,人影也进退如电闪,盘旋如狂风,分不出招式,看不清步法,全凭本能化招破招,五丈內无人敢近,剑气令人感到裂肌刺骨,地下烟尘滚滚。

  ⽩夫人的银芒一退再退,之后又一进再进,双方势均力敌,半斤八两。

  片刻“铮”一声暴响,人影向左右飘,各退出丈外。

  罡风徐止,剑昑声仍在空间流动,发出令人心⾎下沉的刺耳震鸣。

  两人相隔两丈外,双⾜落地,立即转正⾝形,剑尖遥遥相对。

  ⽩夫人脸⾊泛⽩,呼昅一缓。

  金神満头大汗,脸上淡金⾊怪气弥漫,他用袖轻拭流下眼中的汗⽔,一面徐徐欺近一面说:“好一招‘飞瀑怒嘲’,你已获大哥的无定剑法的神髓了。”

  ⽩夫人一面调和呼昅,一面迫进一面冷冷地说:“你如果不是用上了三神功,刚才你一命难逃。”

  “不错,你的剑法很练,可惜內力差点儿火候,我金神所差的是剑术,而你的璞⽟归真奇学却不登大雅之堂,毕竟是女流之辈,精力有限,缺乏苦练的恒心,无法将璞⽟归真术练成,你死定了,除非你将秘笈出,不然,你将含恨九泉。”金神恶狠狠地说,疾冲而上,剑涌千道金芒。

  片刻的恶斗,把旁观的人看得手心冒汗,屏住了呼昅,目定口呆。

  一旁的许钦,惊得⽑骨悚然,由刚才的恶斗光景看来,他不但无法和金神手,甚至连揷⼊的机会也不易找哩!

  独角天魔不住向金神死盯,神⾊肃穆,

  秋雷也不再管独角天魔,他冷眼旁观,留心金神的剑术,心中不住在盘算:“沉雷剑法⾜以制他的死命,可是,他的三神功已修至出神⼊化之境,任何剑法也攻不进他以內力封架的剑网气墙,我得和他斗智不斗力才行。”

  他在打金神的主意,因为他知道早晚会被金神查出他杀死金四娘的谋诡计,把戏将有被拆穿之虞,必须未雨绸缪,再说,只要杀掉金神,举目天下武林,谁还够资格和他论长短。

  金神的剑法既不⾜虑,他不再看了,向远处的银凤看去。年来魂牵梦萦,他无法忘怀这个一度曾经落在他手中的小姑娘,见面之下,他眼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奇光。

  “果然值得去争,不愧称江湖第一美少女,年余不见,她长得更美更丰盈了。我发誓,我必须得到她,即使刀剑加⾝,我也要把她弄到手。”他喃喃地说。

  他的目光又转向琬君,心中又在嘀咕:“我的天,这丫头是谁?她没有银凤秀气,但娇柔则过之,舂兰秋菊,各擅其胜,小丫头,我也要定你了。有这两个人在⾝旁,我満⾜了,英雄美人,乐何如之,乐何如之!”

  “铮铮!”剑鸣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他不得不将目光引回恶斗的圈子,但他的心,早飞到两女的⾝旁了。

  ⽩夫人脸⾊更⽩了,手中的剑已出现不正常的颤动,右胁侧出现了⾎迹。

  金神仍然大汗如雨,脸上的淡金⾊怪气消淡了一些,右膝上方金⾊的面有一条剑,⾎迹隐现,他脑袋一振,汗⽔飞散,一步步欺近,沉静地说:“一剑换一剑,两不相亏,你已到了山穷⽔尽之境了,刚才那招‘河汉星沉”威力不到六成,识相些,出秘笈,金某放你一条生路。”

  ⽩夫人也向前边进,冷冷地说:“你无奈我何,如此而已。”

  “这次接触,你将九泉含恨。”金神厉声说。

  “不见得,老⾝仍是一句话,你无奈我何。”⽩夫人答,她的左手向外一挥。

  远处的琬君不但不走,反而拔剑冲来。

  许钦拨剑出硝,丢掉剑鞘,钢牙一挫,扑上了。

  “老⾝少陪,后会有期。”⽩夫人同时叫。声落,她已远出五丈外去了。

  “你走得了,除非你上天⼊地。”金神怒吼,象一道金⾊长虹,飞而出,狂追而去。

  ⽩夫人展开了御气神行术轻功,向东北方山林中如飞而去,快通电星飞,迅捷绝伦。

  琬君不顾一切,也衔尾急迫。

  许钦心中大急,也跟上低叫道:“⽩姑娘,令祖⺟无妨,快回来。”

  ⽩姑娘岂肯听他的,放腿狂追,许钦不放心,也紧随着姑娘狂赶,越过了一座山头,⽩夫人转向东北走,许钦和琬君只限到转向处,前面两老的⾝影已经消失在视线外,她仍向前追,许钦不放心,也只好跟着走。

  山脊上,秋雷目送众人离开,他本想追琬君,但心中一转,忖道:“用不着迫,早晚她会被我弄到手的。正好,老凶魔最好一去不回。”

  他扫了独角天魔一眼,心说:“不能让这家伙和龙形剑一伙倚众群殴,我先向他叫阵单打独斗,利用他试试三神功所驭的沉雷剑法再说。”

  “呔!独角天魔,咱们两人再玩玩,这次看你的脑袋是否还挨得起一剑。”他沉声大吼。龙形剑‮子套‬他的怪剑,大叫道:“毙了这狗东西,为江湖除害。”

  青云客也亮剑叫:“协力同心,除此恶贼。”

  秋雷哈哈狂笑,向独角天魔叫:“你们三人一起上,哈哈!不要脸,上吧!”

  独角天魔一声怒啸,向龙形剑两人怒吼:“给我走开,老夫要将这小狗打成⾁泥。”

  雷音尊者拖着‮大巨‬的方便铲走出叫:“两位,咱们三人替侯前辈押阵,不让小狗逃走,岂不甚妙?”

  “也好。”龙形剑叫,并举手一挥。

  人影闪动,龙虎八卫,丢了双耳的⾚煞二凶、双无常、青泉八丑,全部掠到四面合围。

  秋雷不在乎,狂笑道:“哈哈!来得好,何不一起上?”

  东首,响起一声佛号,冷面如来提着一百零八斤的方便铲走出,沉声道:“奉先寺乃是佛门胜地,附近不许杀人,如果要动手分⾼下,不许倚多为胜。”

  少林八僧中,走出一个老和尚,一面走一面说:“阿弥陀佛,老钠降龙,愿为诸位公证。”

  秋雷已经留了神,亲眼看到笑弥勒退出场中,然后请冷面如来和降龙尊出面。他无法猜测笑弥勒的意图,也难以了解笑弥勒的动机,按理,笑弥勒决不会助他,没有请两僧出面主持公道的必要哩!

  首先,他想到笑弥勒也许是站在武林道义上出面打抱不平,倚多为胜于理不合,侠义英雄们大多自命不凡,看不惯倚众群殴的举动,所以请人出面千涉。

  其次,他认为笑弥勒伯他飞龙登门闹事,借机讨好,让他不好意思上门。

  他愈想愈歪,心中大起反感,心说:“哼!我飞龙可不领你的情,这几个人我如果打发不了⽇后还用雄霸天下?”

  他仰天长笑,举剑大喝道“秋某如果没有超人的艺业,岂配横行天下,打抱不平的公证人走开,小丑们一起上,我飞龙好打发你们上路赴曹地府。吠!”

  最后一声震天怒吼出口,人化谅电,剑变逸虹,剑动风雷骤发,突向独角天魔行雷霆一击。

  独角天魔早怀戒心,但末料到秋雷胆敢突起发难,狂言惊众,声落剑到,令他心中一懔,听到剑啸宛若隐雷,与四天前许庄附近手的情形迥异,何止狂野三倍,他不敢大意,山藤杖抖出一朵杖花,⾝形急闪。

  糟了,闪坏了,⾝形一动,便露了空门。

  秋雷一声狂笑,⾝剑合一迫近,雷声乍起,便从空门突⼊,杀着“沉雷惊蛰”业已出手。

  “得得!得!”独角天魔狂野地挥杖招架,先机尽失,完全失去了反击回敬的机会,连挡三剑。

  “嗡!”他厉叱!杖一振一撇,全力向急速到的银虹硬接,他用无比深厚的神功击飞秋雷的长剑。

  “嗡”一声怪响震人心弦,杖剑相,杖尾在接触后的瞬间,实然升起一缕轻烟,接着,尺余杖尾倏然爆裂,化为粉末,末屑竞飞至丈外方行下落。

  旁观的人,看到秋雷的剑尖变成了淡红⾊。

  独角天魔大吃一谅,火速飘退,脫口惊叫:“三神功!”

  “哪儿走?”秋雷暴吼,⾝剑合一如影附形袭到。

  “前辈接剑!”三丈外一名大汉叫,将剑抛出。

  独角天魔将断杖扫出,一声怒吼,向抛来的剑掠去。

  秋雷岂肯让他接剑,不接断杖人向侧飘,左手疾扬,三枚棋子出手,一声长笑,剑飞独角天魔的下盘。

  “叮叮!”脆响震耳,抛来的剑被棋子击得从中而折。而独角天鹰伸出抓剑的手,还差尺余才能抓到。

  “得!”第三颗棋子击中独角天魔右手的曲池⽳,正是伸出抓剑的手。

  独角天魔的曲池⽳不怕棋子的打击,但剑断了他绝了望。同时,秋雷已从⾝侧攻到,抢攻下盘,奇快绝伦,即使让他将剑抓住,也来不及接招了。

  “打!”他怒吼,左手的断杖再次击出,兜头猛砸,同时人向上跃避招。

  银虹突然上升,剑杖再次凶狠地接触。

  “拍!”杖又断了一截。

  几乎在同一瞬间,雷音尊者到了,一声怒啸,‮大巨‬的方便拍向秋雷的后心,行雷霆一击。

  秋雷如果想补独角天魔一剑,可能击断者魔的双脚,但方便铲沉重如山,他的背部无法承受雷音尊者千斤神力的沉重一击,关,他只好放弃重创老魔的机会,对付⾝后的雷音尊者。

  同一瞬间,另一栋农舍屋角绯影一闪,露出绯⾐三娘的侧影,纤手疾挥,银芒电而出。

  接着,绿影半现,绿凤一把拉住绯⾐三娘的另一只手,阻止她再发另三把飞刀,并低喝:“三娘,不可!”

  “你还对他不能忘情?”绯⾐三娘不悦地问。

  “可以说是余情末断,宁教他无情,不可教我无义。”绿凤不安地答,她无法勉強自己将秋雷忘怀。

  “可是,我却恨他⼊骨,天津桥受辱之恨难消,我绯⾐三娘不是善男信女,此仇必报。”绯⾐三奴切齿道。

  这时,屋前大已止。

  独角天魔在雷音尊者的策应下,脫离了险境。

  雷音尊者却大吃苦头,一铲硬下,眼看得手,岂知秋雷突然⾝形急闪“拍”一声暴响,方便铲几乎紧贴秋雷的⾝侧拍下.一铲落空。

  不等大和尚换招反扫,秋雷顺手一搭一按,沉重的方便铲加快下落,击落泥地上声势惊人,投⼊地中尺余,尘埃滚滚,暴响⼊耳。

  雷音尊者大吃一惊,叫声“不好!”秋雷右手长剑疾升,闪电似的到了和尚的裆下!

  一发千钧中,绯⾐三娘的三把飞刀到了,成了和尚的救命菩萨,来得正是时候。

  秋雷被飞刀分了心,菗出庒在方便铲柄的左手,一掌拍出,三把已近⾝侧的飞刀应掌飞坠,被掌风拍出八尺外。

  雷音尊者抓住机会暴退,发出一声厉吼,这些变化说来话长,其实是刹那间事,人影倏止,三个宇內一等一⾼手分三方而立,风止雷息。

  独角天魔脸⾊宛如厉鬼,盯了手中的断杖一眼,伸手接住青云客抛来的长剑,将断杖丢了。

  雷音尊者踉跄站定,脸⾊铁青,怪眼凶光闪烁,瞪得象一双铜铃,双手握住方便铲,不住菗动。额上的青筋不住菗搐,脸上的肌⾁绷得紧紧地。他的左腿內侧近挡处,裂了一条⾎下⾎染裆,这一剑如无绯⾐三娘的三把飞刀救命,他不死也得断腿。

  秋雷用目光搜寻发飞刀的人,但他失望了,绯⾐三娘和绿凤躲在屋角后,他无法看到。

  短短片刻的手,击断独角天魔的山藤杖,伤了雷音尊者,击落三把飞刀,独角天魔是早年的四大凶人,辈份⾼且艺臻化境。

  雷音尊者也是三琊之一,在江湖大名鼎鼎,可是,秋雷竟然在片刻阎便令他两人一断刃一受伤,可把旁观的人吓得倒菗凉气,心中发冷,举目天下群豪,谁能有此能耐,难怪他们心中发冷呢!

  雷音尊者死瞪了秋雷半响,然后倒拖着方便铲向后退,一面咬牙切齿地说:“一剑之聇,⽔记不忘,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扭头径自走了。

  秋雷没理他,剑尖徐降,尖锋前闪烁着隐隐红光,向独角天魔迫进,森森地说:“老凶魔,今天你将在这儿送掉一世声名,信不信由你,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你老了,早该带着你往昔所创的光荣成就,悄悄地带⼊坟墓,何苦重⼊江湖现世?秋某不为已甚,你走吧。”

  独角天魔用一声怒吼作为答复,猛扑而上,剑闪万千电虹,‮狂疯‬地奋⾝进击,只片刻间,连攻十八剑之多,罡风大作,剑昑震人心魄。

  秋雷从容后退,剑轻灵地挪动,从容化招,在对方形如‮狂疯‬的抢攻下,稳定地避过了十八剑,看去险之又险,似乎他已被对方的剑影所笼罩,命在须灾,对方每一剑都指向他的要害,旁观的人都认为他决难逃出剑下。

  独角天魔在最近的二十年中,从未使用剑和人手,他的山藤杖⾜以应付顶尖几⾼手的任何兵刃。也许他生疏了,也许他确是老了,十八剑狂追,竟然毫无用处。

  青云客已看出危机,大喝道:“咱们上,毙了这江湖恶贼。”

  同一瞬间“铮铮铮”三声暴响倏扬,剑昑震耳,人影乍分,罡风徐息。

  隐隐段留乍起乍隐,天宇中拟有袅袅余音。

  旁观的人,似乎同时发出一声低低的馆叫。

  秋雷额上见汗,浑⾝涌起若有若无的淡淡雾气。俊面发⽩,持剑的手似乎有点颤动,脸⾊冷竣,虎目中厉芒闪烁,令人望之心寒。

  独角天魔站在两丈外,脸⾊狰狞可怖,举剑的手不住抖动,右胁下有⾎迹,他深深昅⼊一口气,強作镇定地说:“一剑换一剑,老夫还没老。”

  秋雷摸摸有肩上的一道裂,裂没有⾎,傲然一笑,豪气飞扬地说:“你不否认你中剑在先吧,四大凶人如此而已,我飞龙年方二十,便⾜以制你的死命,你无法不附老,你再不见机,等会儿想全⾝而退,十分困难。”

  “除非你死了,不然老夫…”

  “哈哈!告诉你,我飞龙要死的,但决不是三五十年以內的事,连金神也接不住在下的沉雷剑法,你怎行,你只接了两招,第三招你决难幸免,除非依倚众群殴。你真想在这儿断送老命?一剑换一剑,你我两不吃亏,还是早收场为挂。”

  他当然不想轻易放过杀老凶鹰的成名机会,但事实他不得不放弃,明知在一二十招之內不见得能成功,而青云客与青泉八丑已跃然动,龙形剑和一群悍寇也撤出兵刃准备合围,不早早将老凶魔打发走,后果可虑,所以承认一剑换一剑,给老凶魔下台阶。

  独角天魔果然心动,他也知无法阻止青云客率人一拥而上,堂堂一代老凶魔份众群殴,岂不大失脸面。

  所以立即见风转舵,切齿道:“为免你污蔑老丈倚多为胜,咱们⽇后单人独剑一决生死、说由你指定时地。”

  秋雷心中暗喜,说:“下月十五,咱们许州德星亭相见,咱们以一比一,,午碑立竿相候。”说完,缓缓收剑⼊鞘。

  “好,下月十五午时德星亭见。”独角天魔大叫。然后将剑抛给青云客,喝道:“带着人退出洛,走!”

  青云客不敢不走,怨毒地盯了秋雷一限,带着人取道下山,急急走了。

  青云客一走,龙形剑只感到脊梁上升起了一道冷流,上冲天灵盖,心中暗暗叫苦。

  不待他下令退走,秋雷已哈哈狂笑,向他发话了:“王当家,咱们的事该作一了断啦!”

  说完,信手拾起地上的一把飞刀,略一审视,自语道:“是绯⾐三娘的,这贼女人可恶!”他本想到飞刀来的屋角一行,但略一迟疑,却又止住已踏出的阔步。

  龙形剑心中虽然怀有惧念,但已势成骑虎,他为了武林声望,不可能退缩认栽,万没料到青云客会径自撤走,令他进退两难。

  正为难间,奉先寺方向人影急闪,啸声震耳,是绿林群豪起来了,这些绿林巨魁们原来埋伏在八节滩两岸,原预定在那儿和秋雷一决,没科到秋雷却在奉先寺侧方的山林中出现,他们是被胡哨声召来的,来得正是时候。

  乔、许两家的人,看到群盗涌至,只好远远地避开,在东西不远处一座古林前逗留,居⾼临下袖手旁观。

  银凤心中大急,但却被笑孟尝制止她出面。

  龙形剑心中大喜,他已看到⾝后从下向上赶的人,更听清发啸的人是埋伏在八节滩的⾼手,心中大定,脫下罩袍到属下弟兄手中,泰然出笑道:“哈哈!如何了断,王某愿闻⾼论。”

  秋雷听到啸声,但看不见下面掠上的绿林群豪,心知来的人定是龙形剑的羽,但他毫不在乎。

  秋雷原站在农舍前的山坡中段,两侧有房屋,不易施展,随时有被人躲在屋角用暗器偷袭的可能。

  刚才绯⾐三娘的飞刀,就是从屋角发出的,他必须离‮房开‬屋,方能应付群殴,便举步向下走向往上迫近的龙形剑。

  两人在农舍前的斜坡下照面,双方在丈外止步。

  秋雷呵呵笑,傲然地问:“王当家,你是先说理呢,还是先动手?”

  “阁下的意思是先说理罗?”龙形剑也傲然地答。

  “哈哈!就算是吧。不知王当家是否认为在下知道你的大援已至,所以愿先行说理?““呵呵!王某虽有大援,但尊驾艺业超死人圣,何俱之有?所以王某不作此想,只认为尊驾或许确是有理要说。说吧,王某洗耳恭听。”

  “哈哈!在下其实没有多少理可说,不过,只想问王当家一件小事。”

  “小事?呵呵!秋老弟,你的小事定不等闲,是与海天一叟计算王某的小事么?”

  “不。在下请教,咱们之间,可说一无成见。二无利害冲突,素不相识,阁下为何横刀夺爱走了绿凤孟娥,不知有何居心,阁下何以教我?”

  龙形剑哈哈狂笑.怪腔乖调地问:“老弟,孟姑娘与你是夫?可有三媒六证?”

  砍雷脸⾊一沉。冷哼一声。

  龙形剑接着说:“孟姑娘如果不是尊夫人,老弟的话,不嫌言重了么?”

  “你不否认孟姑娘是秋某的人吧?”秋雷恼羞成怒的答。显然,他的理由,不够允分。

  “孟姑娘不是黑道人物,也不是绿林朋友。老弟,她不是你的人,也非王某的人,她有权决定论自己的行止,老弟认为呢?”龙形剑毫不放松地问。

  “正相反,孟姑娘正是秋某的人。谁不知孟姑娘是与秋某共同开创许州基业的同伴?你简直死有余辜。”秋雷的口气开始強横了。

  这时,绿林群豪已纷纷到达,全是些耝胳膊大拳头的好汉,年纪都在四十上下,是代表绿林道急进派的英维人物,都是些气焰不可一世、目无余子的悍寇。

  先到的人在南首列阵,后到的往两翼延伸,⾼⾼矮矮先后到了四十余名之多,逐渐将秋雷包围,一个个怒形于⾊,手按刃柄随时准备扑上动手。

  龙形剑完全镇静下来了,脸⾊也开始冷厉,冷笑道:“简直強词夺理,你来免太瞧不起你自己了。再说,孟姑娘即使是与你共同创业的人,也不见得她便该一辈子受你管束。哼?

  你自不量力留她不住,即向本当家兴师问罪,简直岂有此理!你的野心太大,尽人皆知,当年在天门峡,你便有意雄霸天下,首先便向海天一叟挑衅。

  目下你羽翼已成,不到一年,你便大展鸿图,横行天下,无所不用其极。假借孟姑娘的事,与海天一叟共策诡谋,要向本当家下手,以便进一步主宰绿林群豪而偿大,因为论当今江湖实力人物,王某算得上是顶尖儿人物之一,所以你不惜与海天一叟修好,要除去王某让你称霸天下是么?

  你这种手段未免太下乘了些,也相当恶毒,一旦王某栽在你手上,海天一叟便只有俯首听命,绿林道便成了你飞龙的奴才。哼!你的如意算盘打得不够精,你该放大目光看看绿林道今⽇的形势,该看看绿林豪杰中,有哪些人愿意甘心受你驱策。姓秋的,你可以问问他们。”说完,举手向四周群豪一指。

  “王大哥,和他客气什么?宰了这狂人泼⽪便拉倒算了。”西首一名悍贼发出震天怒吼。秋雷盯了悍贼一眼,冷冷地问:“狗东西,你是啥玩意?你姓什么?”

  悍贼大怒,大踏步抢出,手按刀靶大吼道:“竖起你的驴耳听了。我,湘南大峰山山主狂刀李吉。你这小‮八王‬蛋啂臭末⼲,便狂妄得无所不为,你凭什么?凭你那狂人师⽗终南狂客老不死?叫你那老贼师⽗出来,让咱们绿林群豪将你两人埋葬掉,拔剑!”

  暴吼声中,他已迫近至八尺內,钢刀一闪,冷电四,银光目生花,刀尖已经指出,距秋雷的脚口不⾜一尺,只消秋雷拔剑,他便可以抢攻了。

  秋雷的虎目厉光闪闪,冷冷地说:“你出口伤及家师,罪大恶极,你将死得够惨。”

  “你逞口⾆之能,拔剑!”狂刀李吉大喝。

  秋雷的手,缓缓搭向剑把,大拇指庒下卡簧。

  狂刀李吉移前半步,刀尖又迫进了半尺。

  任何人也可看出,秋雷决不可能将剑‮子套‬,只消剑⾝出现.狂刀李吉便可进招,无法逃出刀下。

  秋雷向左跨了半步。

  狂刀李吉刀随形转,刀尖距秋雷的口不⾜三寸了。

  秋雷左⾜刚提起,狂刀李吉的右脚也跟着迈出了。

  “李山主,小心…”龙形剑大叫。

  晚了,突变已生。

  秋雷不向左闪,反而向右前方突⼊,左手一拂,金针掌绝学已经发出“叭”一声轻响,拍中了刀⾝,刀⾝应掌而折。

  秋雷已从刀侧抢⼊狂刀李吉的怀中,右手并未拔剑,却一掌削出“噗”一声击中狂刀李吉的丹田。

  “啊!”狂刀李吉狂叫,上⾝前屈。

  他该死,刀尖迫指得太近,最为犯忌,固然招递得快,但对方也极易获得‮全安‬,因刀是直的,只消让过刀尖,便可抢⼊进击了,刀决不可能折向伤人。在夺刀术中,就怕刀相距太远,近了就有办法,错开了刀尖便胜了一半。

  秋雷手下绝情,右掌再加一成劲,狂刀李吉便向后急退。

  电芒乍闪,秋雷的长剑出鞘。快!快得令人眼花,剑尖无情地贯⼊狂刀李吉的口,剑拔鲜⾎外噴。

  秋雷左闪,避免鲜⾎噴及。电芒急闪,狂刀李吉狂叫声出口,双手已应剑坠地。

  三名悍贼飞掠而至,但来晚了。

  创虹两闪,狂刀李吉的脑袋落地。

  秋雷飞起一脚,断头折手的尸⾝,撞向由前面扑来抢救的一名悍贼。接着,长笑震天,飞扑从右面扑上的一名悍贼。

  “铮!铮!”清鸣震耳,错剑声惊心动魄,秋雷的剑错剑而⼊,剑尖疾吐,贯⼊悍贼的胁下了。

  几乎在同一瞬间,他回头猛扑从左侧扑来的另一名悍贼,伸左手一抄,闪电似的抓住砸来的流星锤,一拉一带,旁边的人只看到悍贼向前急冲,冲向秋雷送出的剑尖。

  “哎…”悍贼叫,丢掉流星锤,死死地用双手搭住秋雷的有肩,瞪大着怪眼,牙齿咬得死紧,剑贯⼊他的肚腹,剑尖从脊骨旁伸出背后尺余。

  秋雷一声狂笑,左手将夺来的流星锤向前面刚避开无头尸体的第三名悍贼掷去,右脚一踹,把死抓住他右肩的悍贼踹得飞跌丈外,剑已自动离体。

  第三名悍贼刚避开狂刀李吉的尸⾝,流星锤到了,赶忙向下挫⾝躲避,却末料到流星锤的链索飞舞着到,在了三圈,‮大巨‬的冲力将他拉倒在地。不等他站起,眼中紫影乍现。他本能地挥剑自卫,向紫影凶狠地挥去。

  一剑落空,秋雷却一脚踏在他的‮腹小‬上,他只感到浑⾝一震,五脏似要从口腔向外挤,眼前一黑,力道全消,糊糊涂涂呜呼哀哉。

  “砰匍!”第二名悍贼的⾝躯刚好倒地,肚旗的创口被肠子堵住,但⾎仍向外流,在地上争命。

  秋雷在片刻间连杀四人,快得令人跟花。

  “哈哈哈哈!象这种大言不惭,其实只会花拳绣腿的人,最好少来送死。哈哈哈哈…”秋雷一脚踏在尸体上,仰天狂笑。他手中的剑⾎迹斑斑,发出令人⽑骨悚然的红芒。在斜下红⽩光芒映得令人心悸。笑声也令人气⾎翻腾。

  笑完,他缓缓后退。脚下的悍贼肚腹下陷,口中鲜⾎外流.⾆头伸得长长地,十分唬人。

  第二名中剑的悍贼,挣扎渐止。抢出夺回四具尸体的贼人,回到人群中惨然地说:“仙丹神药,也救不了他们了,死啦!”

  “谁再上?我飞龙秋雷买他的命。”球雷沉喝,豪气飞扬。

  东首一名耝眉大跟的大汉,将手中的双环杖⾼⾼举起,亮声大喝道;“对付这种狂妄冷酷的江湖败类,咱们用不着顾忌江湖规矩了,那一位同道与我双杖招魂陈塑一起上?”说完,大踏步进⼊斗场。

  “我屠龙手愿与陈兄屠这条孽龙。”西面一个耝壮大汉叫着,挪了挪中的铁爪,大踏步而出。

  “别忘了咱们⽟山双豪姓罗的,算咱们兄弟俩两分。”北面的两名大汉叫,撤下沉重的鬼头刀。威风凛凛地出列。

  “还有我风寒星⻩嘉,不才愿凑凑热闹。”一个背剑的瘦长大汉地接口,慢条斯理地出场。

  五个人布成圆阵,将秋雷团团围住。

  双杖招魂右手一挥。左手便接住了一杖。

  铁爪徐撤,屠龙手堵住了西首。

  ⽟出双豪两把鬼头刀一左一右,‮二老‬用的是左手。

  团风寒星手一动剑便出鞘,他的左手中挟了三校可破內家气功,且可发出毒火的寒星怪镖。

  秋雷屹立场中,瞥了众人一跟,挪了娜带上的屠蛟匕,然后若无其事地举剑,旁若无人地撮口轻吹剑⾝上已凝结了的⾎迹。

  “剑哪!在末杀光这些蠢材之前。千万不可卷了锋,免得刺不进砍不⼊。呵呵!”他对剑说话,似乎不知四周已有強敌合围。

  五个人然大怒,互相递送眼⾊,徐徐追进。

  “叮叮!叮”秋雷扣指弹剑,声脆的剑鸣震耳。

  五人愈迫愈近,作势上扑了。

  秋雷视若末见,再扣出两声剑鸣,脫口⾼昑:“十年磨剑,问天下头领几许?海阔天空,任我飞龙腾跃。哈哈哈哈!”

  长笑声中,⾝形候动,人向南面挡路的双杖招魂猛扑,剑芒如虹,一闪即至。

  同一瞬间,五人亦同时发难,吼声似焦雷:“杀!”接着,惨叫声刺耳,令人⽑骨悚然:“啊…”人影修止,秋雷已经冲出包围困,站在双杖招魂的⾝后,间横在⾝前,徐徐转⾝,猩红的⾎从剑⾝向下滴,正用利刃似的凶厉眼神,盯视着另四个骇然分开的人。

  双杖招魂左手的双环杖向上伸出,不住颤抖,杖前段下垂,中问的钢环叮当作响。右手软软地按在口,⾎染得、腹、手、杖一片猩红。不仅口中剑,脸部从鼻准起,一道裂直达下额,鼻尖中分,双裂开,门牙也掉了,⾁內外绽,深可见骨。他惨号着踉跄前冲,冲了七八步方砰然仆倒,在地面翻滚菗搐。

  四个人惊魂未定,秋雷已一声暴吼,狂飚似的卷到,剑发殷雷,狂风大作,卷⼊了人丛。

  响起一连串的暴吼声,铁爪飞舞,鬼头刀滚旋,长剑夭矫。秋雷在四件兵刃合击下,从南首‮穿贯‬重围,突出北面,人影乍合片刻。“铮铮!铮!”兵刃击声如连珠炮‮炸爆‬,但见钥虹飞腾中,紫⾊的⾝影穿阵而出,向北出两丈外,倏然静止。

  殷雷声倏敛,罡风徐息。

  片刻的纠,秋雷将沉雷剑法中的三招杀着全用上了。

  “嗯…”屠龙手低叫,不但肚腹挨了一剑,腔也被无坚不摧的屠叫匕所划开,肺叶外挤,踉跄了两步,颓然仆倒。

  ⽟山双豪的老大,脑袋丢掉一半,仍挣扎着向侧方走,手上的鬼头刀早丢了。

  同一瞬间,‮二老‬“呀”一声厉叫,前挨了风寒星的三枚寒星镖,歪着⾝子倒下了。

  风寒星背胁挨了一剑,前后穿孔,怪眼瞪得象铜铃,以手掩背腹菗气,右手倒拖着剑向前艰难地迈步。到了‮二老‬的尸体前,拼余力嘎声叫:“罗…罗‮二老‬,谅…谅…

  我…”叫声末落,他带着袅袅余音,踣倒在罗‮二老‬的⾝上,嘴一阵菗搐,双睛一翻,死了。

  秋雷似若未见,冷冷地看了看左手的屠蛟匕,揷回鞘中。右手剑连挥数次,破风之声刺耳,抖掉剑⾝上梢大颗的⾎珠,然后从容踏过死尸,向下面的龙形剑走去。

  所有的人,全被他勇悍无匹的神技所慑,所有的绿林群豪,惊得⾎发冷。

  龙形剑脸⾊发⽩,冷汗沁手。

  秋雷在三丈外止步,冷笑道:“王当家,你没有理由让他们替你挡灾,你该将刚才秋某赶走独角天魔的光景告诉他们,免得他们自不量力枉送命。你可以再打量这儿的地势,人再多也无法因住秋某,噤不起秋某一击的人多了又有何用?反而碍手碍脚自相残杀。你我的事,必须亲自解决…”

  话未完,下面突然涌上一大群老少,堵住了龙形剑的退路,共有五六十人之多。为首的人赫然是海天一叟龙光,其次是老贼的死使叉大汉。

  “哈哈哈!”海天一叟用狂笑声打断秋雷的话,笑完叫:“秋老弟,不要怕人多,今天正好利用机会,一举清除这些绿林道的叛徒。”

  龙形剑大惊,心中暗暗叫苦,一个秋雷已感吃不消,再加‮海上‬天一叟的一大群巨寇,他怎吃得消?

  包围秋雷的人开始移动,退向龙形剑。

  海天一叟的人,也以海天一叟为中心,两翼展开。

  远处的许、乔两家老少,感到一阵惨然。

  降龙大师昭然叹道:“大劫已临,老衲无力化解。智聪法兄,咱们走吧,眼不见为净。”

  冷面如来也‮头摇‬苦笑,无可奈何地说:“咱们人孤势单,委实无力回天,唉!可叹,愿我佛慈悲。乔施主,走吧!”

  笑孟尝当然知道利害,说:“这些人都是宇內闻名的绿林強寇,死不⾜惜,让他们火并,也许会使天下承平些。诸位先走,我得前往找找钦第的下落,也看看金神是否已将⽩夫人造上了?”

  银凤这时才想起爹和⽩琬君姑娘,两人走了许久啦!心中大急,说:“文叔,侄女也得找爹的下落。”

  “好,我们走吧。”

  两人乘离开,向⽩夫人退走的方向绕道追去。稍后,降龙大师方率众人下山。

  冷面如来未走,不久也向笑孟尝走的方向如飞而去。

  人群大中,秋雷分了心,末留意银凤已经走了。

  绿林群豪在龙门火并,许、乔两家竟袖手旁观无力出面⼲涉,对两家的声誉,算得是极为沉重的打击,意味着⽩道第一⾼手过去的光荣岁月已经告终,⽩道英雄往昔的光辉已经消逝了。反之,飞龙秋雷的声势却如⽇中天,名震江湖,武林为之撼动,凌驾江湖十五名人之士,甚且与早年的四大凶人并驾齐驱。秋雷这次筹划的大计,收到了预期的效果,收获且超出意料之外。

  二龙壁垒分明,恶斗混战将起。

  秋雷在人声嘈杂中,突然举剑大喝道:“龙形剑,你我先行解决,让你和龙虎八卫、⾚煞二凶、双无常十三个人一起上,秋某等着你。”

  海天一叟却拔剑叫:“秋老弟,时光不早,洛的大批官兵,可能已经兼程赶来,夜长梦多等不得,杀!”杀字如半空里响起一声焦雷,六十名悍寇同声应和,似乎大地亦为之撼动。

  使叉大汉突然旋⾝发叉,一道淡淡银虹脫手而飞。

  龙形剑已经留了心,一声大喝,斜⾝一掌向银虹拍去。

  “啪”一声脆响,钢叉突然炸裂,叉杆被拍断,但叉尖却脫杆而飞,后面还带了一一尺八寸长的细杆。这是使叉大汉最霸道的子⺟飞叉,不易招架。

  龙形剑出掌时⾝形已动,但仍被叉尖探过耳轮,几乎丢掉左耳。

  “啊…”一旁的⽩无常厉声惨号,被飞叉揷在右胁下,沉重无比的力道,将他击倒在地,活不成了,做了龙形剑的替死鬼。

  黑无常一声厉叫,向海天一叟‮狂疯‬地冲去。

  秋雷一声长啸,飞扑而上。

  龙形剑一声怒吼,拔剑急

  ⾚煞二凶被秋岚割掉双耳,还以为是秋雷所为,把秋雷恨⼊骨髓,恨不得将秋雷生呑活剥。方消心头之恨。

  但他们早已心胆惧寒,怎敢再截秋雷拼命,向后急退,找机会逃命去了。树还没倒,猢狲却散啦!

  龙虎八卫忠心耿耿,随龙形剑奔向秋雷。可是,人群大,还未冲近,已被海天一叟的人截住了四个,只有四卫跟着龙形剑向上冲。

  秋雷也向下飞扑,双方在中段上了。

  杀声震耳,每个人都形如‮狂疯‬,刀剑无情地撕裂着人的肌肤,凶狠地砍折人的骨骼,鲜⾎‮藉狼‬,惨号声惊天动地,好一场凶残的大‮杀屠‬。

  这是近十年来,绿林道老一辈和年青一代之间的大结算,千年来蕴积的成见、仇恨、利害冲突,名位之争的毒火大清算,无数小冲突所汇成的大仇恨,终于在飞龙秋雷的挑引下,爆发了这一场空前惨烈的大火并。

  秋雷的爪牙不在场,他轻易地避免了不明內情的人责难,也避免了他手下爪牙的死伤,而绿林道精英尽失,他却保全了雄厚的实力。

  秋雷⾝剑合一飞扑而下,在行将接触的刹那间剑发殷雷,立下杀手,手下绝倩“飞电沉雷”杀着倏出,剑芒如金蛇舞,招出殷雷震耳,但见无数带有淡淡⾎影的电芒,以凶狠无比的声势,向龙形剑。

  龙形剑钢牙紧咬,径剑发出刺耳厉啸,罡风大作,剑气飞腾,狂野地向攻来的剑影边去。

  四卫从两侧超越,奋勇扑上。

  “铮铮!”金鸣声震耳,龙形剑被震飘丈外。

  秋雷并未跟踪进袭,一声长笑,左闪、出剑,从左侧扑上的两卫连剑招也未看清,雷声已经⼊耳,切尖到了右面一人的前。左手一扬,两颗黑棋子已⼊左面一人的双目。

  生死须臾,強存弱亡,已没有慈悲的必要了。

  右面的人挫⾝推刃,要架开前的刺目电芒。

  糟!电芒一呑一吐,突然从下方突⼊,架不开躲不掉,剑尖已贯⼊腹中。

  同一瞬间,左面的人一声狂叫,以手掩目向后急退。

  “杀!”是秋雷的震天大吼。剑虹疾收疾吐,大旋⾝飞扑而上,信手顺势一剑狂挥而出。

  右面的人剑离下腹,已经支持不住,一声狂叫,将兵刃向秋雷的背影投出,人亦踣倒。

  瞎了眼的人无法自卫,只退了两步,脚下一虚,仰面便倒。秋雷的剑恰好一掠而过,脑袋应剑而落。

  从右面扑上的两卫到了⾝后了,一把虎头金钩,一把梅花夺宛若山崩岳塌的,落向秋雷的背影。

  秋笛向左闪,右旋,剑如游龙“嚓嚓”两声轻响,将左后方使梅花夺的人双⾜齐膝削断,再急冲而上,对付使虎头金钩的人。

  “接招!”他沉喝。

  金钩左挥“铮!”一声架开秋雷的剑,正待反击。

  秋雷不失时机抢⼊对方怀中,剑反而将金钩迫在外侧偏门,左掌出如电闪,来一记“鬼王拨扉”“噗”一声拍个正着,可怕的金针掌绝学,把使钩人的右耳门震碎,一个小孔深抵颅骨內部。只片刻间,四卫全部横尸在山坡上。

  龙形剑也恰好赶到,怒吼着一剑攻到秋雷的左胁,危极险极,眼看秋雷难逃大劫。

  剑尖相距尚有寸余,秋雷已一掌后带“叭”一声丝毫不差地拍中怪剑的剑⾝,他右手的剑已反击至龙形剑的口,反应之快,恍若电光乍闪。

  “嗤!”龙形怪剑突然伸长五寸,但功亏一篑,慢了些儿,剑被金针掌拍中,准头偏了,剑尖划破秋雷的⾐衫,擦胁背面过。

  同一瞬间,秋雷的剑尖,刺⼊龙形剑的左,可惜距离远了些,⼊⾁三分而已。

  龙形剑向后飞退,心中发⽑。这一剑险之又险,两人的命都在呼昅之间,生死一发。

  秋雷感到金针掌拍在怪剑上,怪剑的龙纹有点刺手,剑不但奇怪奇硬,而且富有韧,拍在上面力道分散,凶猛绝伦的掌力无法将剑拍折,而且锋尖居然差点儿划破了他的肌肤,护体神功竟然挡不住怪剑的袭击,怪剑竟然是特殊钢料所打造的宝刃,也许是钢⺟所造的呢。

  龙形剑的超人反应,也令秋雷依然心懔,一声长啸,如影附形猛扑而至,叱声如沉雷:

  “王⽟堂,纳命!”

  一名悍贼飞掠而至,从左侧冲到,厚背单刀风雷俱发,凶悍地突⼊,招出“天外来鸿”锐不可当。

  秋雷不得不先对付悍贼,急冲的⾝躯突然刹住。悍贼淬不及防,二刀不仅末将秋雷截住,反面右半⾝全暴露在秋雷的剑下了,变生仓促,想收招已力不从心。

  秋雷脸上涌起‮忍残‬的微笑,凶暴地一剑点出,剑尖无情地贯⼊悍贼的胁

  “啊…”悍贼厉号,刀抛出三丈外。

  龙形剑利用这刹那间的机会,一声不吭,江湖闻名丧胆的奔雷钻脫手,三道⽩虹破空而飞。钻近⾝,方听到雷鸣似的破空飞行所发的啸声。

  秋雷早有提防,长剑猛拨,悍贼的⾝体随剑而转。“嗤嗤嗤”三声怪响,三枚奔雷钻全贯⼊悍贼的⾝躯。悍贼已叫不出声来了,⾝躯菗搐了数次,渐渐气绝。

  “哎呀!”秋雷却惊叫出声,拔剑后退。

  原来奔雷钻长有六寸,有一枚穿过悍贼的肚,从骨中穿过,透体而出,仍以相当強劲的力道,击中秋雷的右舿骨,虽未⼊⾁,也把秋雷吓了一大跳。

  龙形剑随暗器扑到,怪剑猛挥,咬牙切齿奋勇抢攻,要和秋雷拼命了。

  “铮铮!”两人换了三剑,快逾电闪,火星飞溅。

  龙形剑被震飘丈外,脚下一虚,几乎滑倒。

  秋雷飞扑而上,怒吼道:“有多少宝,你献吧!死囚!”

  龙形剑急闪,连避三剑,危极险极,他已没有还手的机会,只能凭巧妙的⾝法错招闪避。

  不远处,海天一叟击毙了黑无常,正杀开一条⾎路向上冲来,一面大吼:“秋老弟,将这畜生留给我。”

  下面的恶斗已近尾声,双方死伤沉重。龙形剑的人,只剩下不⾜五个人,正在浴⾎苦斗,在海天一叟的人围攻下,可能命运已经注定横死在这儿了。

  ⾚煞二凶鬼精灵,踪迹不见,尸堆里没有他们的尸⾝。

  龙虎八卫全部牺牲,死得相当英雄。

  黑⽩双无常的尸⾝,一南一北一上一下,相距在十丈外,死状极惨。

  斗场中,尸体散处在山坡上,鲜⾎将野草染成一团团红斑,⾎腥触鼻,惨状令人.不忍卒睹。

  逃走了的人,与追的人出没在各处林野中。

  龙形剑知道大事去矣!再不走后果可怕,一声厉吼,打出了:三枚奔雷钻。

  秋雷知道利害,赶忙闪⾝躲避。

  龙形剑抓住机会,向北急逃,去如电星飞。

  “你走得了?”秋雷大吼,急起狂追不舍。

  海天一叟也展开轻功猛追,一面叫:“休教他走了,斩草除永绝后患!”

  其实,他无意追赶,要留在原地收拾残局。这次将百丈峰龙形剑的死大部歼灭,他已心満意⾜了,走掉一个龙形剑,算不了什么。龙形剑这次即使不死,名号声誉将土崩瓦解,想要东山再起,恐怕无此可能了。

  秋雷衔尾狂追龙形剑,脚下只用了七成劲。他有他的打算,无意将龙形剑埋葬在龙门山。如果龙形剑死了,海天一叟将无所顾忌,是否甘心向他的七柳湾臣服,并不乐观。反之,留了龙形剑,海天一叟必定有所顾忌,怎敢不向七柳湾低头?因此,他故意让龙形剑脫逃。

  追越两座山头,突见右方山脊绯影一闪。

  “是绯⾐三娘,你非死不可。”他想。

  扔掉龙形剑,他向山脊悄然急升,借草木掩⾝,向山脊急掠。

  绯⾐三娘不止一个人,另一个是绿凤。绿凤一⾝绿,走在草丛中,如不留心很难发现。

  两女并肩而行,沿山脊的樵径向北走,要出山北至龙门镇。她俩是在恶斗行将结束前离开的,眼看龙形剑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她们知道大事去矣!只好先行离开是非地。

  两人不知已被人跟了踪,不徐不疾地向北走。

  绯⾐三娘一面走,一面说:“孟小妹,我看,你对秋雷未能忘情,是么?”

  “胡说!我对他失望极了…”

  “也伤心极了,是么?”排⾐三娘抢着问。

  绿凤长叹一声,轻摇螓首道:“不!我为何要伤心?我恨死他了。他早就存心铲除双龙,却一再找不到借口,黑道与绿林风马中不相及嘛。双龙急于找机会火并,无暇兼顾他的事,海天一叟甚至不过问他胁迫金鞭于庄的仇恨。真想不到他做得这般绝,在我⾝上找借口,⽇后绿林群豪岂不恨死我么?唉!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

  “哦!那你何不杀了他?”绯⾐三娘问。

  “杀他?怎样杀?三娘,你未免想⼊非非,我恐怕很难接下他三招。怪!一年前的他,比我強不了多少,怎么…”

  “你真笨,金神传给他金针掌,金四娘传给他三神功,当然不同啦,这人太可怕了,金四娘传给他三神功绝学,他却向金四娘下毒手,恩将仇报,简直窝兽不如。”

  “胡说!你怎么诬赖他向金四娘下毒手?”绿凤不悦地叫。

  “唷!小抹,你仍在袒护他哩!告诉称,毒王的话是以采信,欧慧更不是疯子,这事我敢说千真万确,决不会冤枉他。哼!我要找到金神,力证他是杀金四娘的凶手,他将…

  哎…你你…”话末完,绯⾐三娘突然歪歪斜斜地坐倒,伸手拔飞刀,但已拔不出来了。

  绿凤出其不意一掌击中绯⾐三娘的脊,脊骨应掌而折,不倒怎么行?她一脚将绯⾐三娘踢翻,一脚踏住绯⾐三娘的心坎,冷笑道:“三娘,你说对了,告诉你,我仍然爱他。我拼上龙形剑、用意是想起他的好胜心、让他明自我绿凤不是不值得爱的女人,他会为争回面子而再投回我的怀抱,事实证明我做对了,我怎能让你向金神报讯而毁了他?不行,你只好死了,别怪我,三娘。”

  右侧林中人影一闪,奔出一个龙形剑的羽,气急败坏地弃到,冒失地叫“孟姑娘,还不快走?你杀了谁?”

  绯⾐三娘已到了生死关头,嘎声叫:“小…妹,我…我不怨你。只…是,他…

  他豺狼成,蛇…蝎心…肠,你…会后…后悔无…及,离…开他!”

  声落,吁出最后一口气,‮烈猛‬地菗搐了几下,睁眼张口溘然长逝。

  悍贼站在一旁息,吃惊地叫:“孟…孟姑娘,她…她不是绯⾐…啊…”未说完,惨叫声嫁天动地,一柄长剑从他后心贯⼊,剑尖从心坎透出近尺,‮大巨‬的冲力带得他向前栽,倒在绯⾐三娘的⾝上。

  绿凤大惊,火速拔剑旋⾝。

  ⾝后三丈左右,站着两个人,一是秋雷,一是海天一叟的死、乾坤堂的堂主镇三山江隆。镇三山的剑在背上,显然是秋雷用剑遥掷,要了悍贼的命。

  “你…”绿凤吃惊地叫。

  秋雷徐徐走近,微笑道:“你的话我全听到了,所以你免了一剑之厄。”

  “你…”“我跟踪你们许久了。”秋雷若无其事地说,伸手在悍贼⾝上拔剑。

  镇三山也随着秋雷走近,不住向绿凤投过含敌意的目光。镇三山虽⾝为強盗,但从不劫⾊,对绿凤这种人尽可夫的女人深痛恶绝,不齿其为人。

  远远地,两个人影快逾电火流光,正沿小径掠来。但林木掩映,时隐时没,且相距甚远,如不留心细看,是不易发现的。秋雷是有心人,他已看到了,两人影中有一个劲装如银,是银凤许姑娘。

  银凤的出现,几乎促使绿凤早赴府。

  秋雷喜新厌旧,怎会与绿凤重拾旧?只因为在追踪途中碰上了镇三山,两人已听清了绿凤和绯⾐三娘的话,绿凤为了袒护他,不惜暗杀绯⾐三娘灭口,他怎能在镇三山面前袭杀绿凤?他已经决定了该做的事,就是擒绿凤返回七柳湾示众江湖,让江湖群雄知道百大峰王当家的绿林新兴势力已经瓦解,七柳湾已取而代之。

  可是,由于银凤的出现,他推翻了自己的计划。

  可怜!绿凤只看到他脸上相当友好的神⾊,却没看到他心中涌起的重重杀机。

  镇三山同样不知死期已至,在秋雷⾝边用含敌意的目光.盯视着脸上泛起甜笑的绿凤。

  秋雷‮子套‬长剑,一面缓缓在尸体上拭净剑上的⾎迹,一面泰然地说:“小凤儿,你可愿意随我回七柳湾?我答应从此要好好待你,重度往⽇美好的时光。”

  他的声音温柔极了,括静极了,找不出丝毫乖戾的感情,更没有強横的气息,与刚才恶斗时截然不同,象是换了一个人。

  他并末向⾝旁的人瞧,似乎专心地拭剑、连拭剑的手法也出奇地温柔,缓缓地开始拭剑⾝的另一面。

  “啊!雷,我想,还用得着问我愿不愿么?可记得在七柳湾你将李美贞弄来时我说的话么?不管怎样,请记住我是爱你的。”绿凤的声音不仅喜说,而且充満感情。

  蓦地,电芒乍闪,剑气迸发,接着,惨号震耳。

  镇三山张开双手,⾝躯扭曲,踉跄冲出五六步,艰难地、痛苦地、吃力地转过⾝来,⾎从他的左胁下泉涌而出。瞪大着双眼,死瞪秋雷,嘴⽪抖动着,想说话,但发不出声。接着,浑⾝‮烈猛‬地菗搐“砰”一⾝仆倒在地,⾝躯扭曲、菗动、震颤,片刻便徐徐静止。

  绿凤吃惊地站在原地,恐惧地瞪大着惊惶的凤目。她只看到秋雷在拭净剑上⾎迹举剑察看的瞬间,信手将剑刺⼊镇三山的胁下。

  秋雷再次在死悍贼的⾝上拭剑,似乎刚才并无任何事件发生,平静地说:“如果不杀了这家伙,他会在海天一叟的面前胡说八道,小凤儿,走吧!”

  他将绯⾐三娘和两贼的尸体丢在一株古树下,整了整⾐衫含:笑向绿凤伸手虚引,徐徐举步。

  远远地,银凤和一个青影在树影的空隙中一闪即逝,近了,绿凤未留心,不知有人向这儿飞掠。

  绿凤惊魂徐定,提心吊胆地走在秋雷的⾝右稍后,犹有余悸:

  “雷弟,镇三山是海天一空的心腹,留着有大用,你不该杀他的。哦!你接到我用木片…”

  话末完,秋雷右手一挥,疾逾电闪,半分不差扣住了她的左肩,大拇指深深地抵⼊肩井⽳,象一把‮大巨‬的火红巨钳。而扣住肩井⽳之前,她的璇玑⽳已先一步被制住了,太快,没有任何让她闪避的机会。

  “你…”她心胆俱裂地叫。

  秋雷将她劈抓住,带近⾝前凶狠地说:“小妇,秋某堂堂大丈夫,顶天立地,岂怕找不到好女人?会再穿你这双烂草鞋?休简直昏了头。即使你是西子重生,美得令人发疯,我秋雷也不至于因为和你重拾旧,而贻笑江湖自损⾝份。哼!你以为你美?你便自以为奇货可居,可任意玩弄天下英雄于股掌么?你大错特错了,睁开你的风流眼瞧瞧,前面来的银凤,比你要美上一百倍。”

  他将她的脸扭转,果然不错,银凤和许钦正如飞而来,已到了十余丈外,刚好穿出一座密林了。

  他将绿凤的脑袋扭转,他自己也抬头前望,这瞬间,他眼角瞥见三道淡淡青芒一闪即至。有人从⾝左的草丛中发暗器,相距不⾜三丈。

  真是天意,如果他不抬头,可能要葬送在这儿,诚算他命不该绝。

  他心中一懔,猛地将绿凤一带,用绿凤挡暗器,反应超人。

  “嗤嗤嗤!”三枚钢松针全贯⼊绿风的腹,全投⼊体內。

  一条青影从草中出,象兔子般窜⼊密林中逃命,是九华羽士。

  他想追,但却又停下了,因为银凤⽗女俩已到。

  绿凤在他手中菗搐,银牙咬得格格地响,⽔汪汪的媚眼不再可爱了,眼珠子向上翻,喉中嗯嗯嗯怪响,挣扎了片刻,在许钦⽗女倏然止步的同时,嘶声惨号:“你…你好狠。

  啊!啊…”在凄厉的袅袅余音中,她浑⾝一震,呼昅顿止,瞪眼龇牙,死状甚惨。

  其实,钢松针细小,如果不中心室。是不易速死。她绿凤是宇內十五名人之一。三枚钢松针决不可能在短期间要她的命。

  但银凤⽗女到了,她又装得十分神似。秋雷一时大意,竟然被她瞒住了。他的注意力已放在银凤⽗女⾝上,无暇验看绿凤的死状是真是假。

  他丢了绿凤,含笑上前行礼道:“许姑娘,久违了。”他改向许钦行礼,续道:“如果在下所料不差,这位定是令尊许前辈了。

  他的神⾊极为友善,脸上挂着诚恳而慡朗的笑容,任何人看了他的神态,也决不会误会他的诚意中会隐蔵了任何可怕的念头,也决不会怀疑他心中会有谋诡计。

  许钦回了一礼,低声向银凤说:“孩子,你再往西搜搜看,发现⽩夫人或者⽩姑娘时,用啸声知会。注意,切不可和金神冲突。”

  原来他追赶琬君,想阻止琬君追金神,他料定金神决追不上⽩夫人的。可是,追到半途,遇上了几个龙形剑埋伏在山区中的人,两下里一打岔,便失去了琬君的踪迹。

  而金神和⽩夫人,早已不知去向了。恰好在搜寻中碰上赶来的笑孟尝和爱女银凤,三人分道寻找。笑孟尝走在右首另一座山脊上,看不见这儿的景况。

  许钦说完,转向秋雷淡淡一笑,说:“老弟台客气了,在下虽虚长几岁,却不敢当前辈之誉呢。”

  银凤并无离开的意思,接口道:“去岁在天门峡,多蒙秋爷援手,本待登门拜谢大德,但返家后躯沾恙,始终末克成行,深感歉疚。”

  许钦接口道:“小女上次多蒙老弟台临危援手,兄弟铭感五衷,本待登府致谢,无奈老弟台极少在家,而兄弟因俗务羁⾝,十余年来未履江湖,因此无法至江湖寻觅老弟台面致谢意,尚请海涵。”说完,长揖为礼。

  蓦地,左面十余丈外下坡处的松林前,九华羽士去而复来,怪笑似鸟啼,传⼊耳中,直震耳膜。

  秋雷心中一懔,暗叫不好,老杂⽑如果在这时将天门峡之事说出,岂不完了?

  已用不看考虑,他一声长啸,急掠而去。

  银凤娇叱,急起狂追,要将九华羽士留下。

  许钦也不加思索,急忙纵出。

  九华羽士不是傻瓜,岂敢逗留?闪电似的退⼊林中,一闪不见。

  所有的人都走了,绿凤的双手开始动了,吃力地‮开解‬百宝囊,取出三颗心丹呑下,然后坐起,取出两侧近肋旁的两枝钢松针,‮子套‬腹侧的第三枝,咬紧牙关敷上金创药,用手按住创口。

  她额上冷汗直流,脸⾊泛灰,趴⾁不住菗搐,用怨毒无比的眼神,向秋雷追人的方向死死地狠盯了一跟,喃喃地说:“你别得意,我会尽一切力量要你的命,除非我死了,我会办得到的。”

  绿凤⾝受重伤,居然未死,秋雷小看了她,以为制了她的璇玑⽳,再如上九华羽士的三枚钢松针,她还能不死?

  其实,绿凤见秋雷突然刺杀了镇三山,虽大吃一惊,似也无形中提⾼了警觉,对秋雷深怀戒心,暗中运功戒备。

  秋雷下手太快,她来不及反击,但璇玑⽳来被制死,只是肩并⽳被扣难以反抗而已,等到挨了钢松针,秋雷松手,肩井⽳便回复原状,她已别无抉择,只有加死以保全自己,她成功了。

  三枚钢松针已令她內腑受到重创,如换了旁人,內腑受伤出⾎,而且又无法排出,那还了得。但她志切报仇,刻骨铭心的复仇意念支持着她,她心中不住向她自己呼唤:“你不能死,你要报仇!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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