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针歼神蛛
下面并未具名,但写这张字条的人显系是友非敌。
商桐君拿着纸条,沉笑道:“这会是什么人呢?唔,一统教三天后创教,那正好是十二月初了。”
晏海平问道:“是他们向咱们下的战书?”
“不!”商桐君道;“写这纸条的人应该是友非敌…”
他把这纸条递过去,让大家传阅了一遍。
席小蓉忽然回头道:“阮大哥,写这纸条的人,笔迹媚妩,而且又是用黛笔所写,会不会是魔教的⻩姑娘?”
桑鸠婆点头道:“不错,准是他们姐妹三个,就在山顶上…”席小蓉道;“她们师姐妹三个既在山上,怎么不搬到我们这里来住呢?女儿去把她们找来好不?”
小红道:“对,我们找她们去。”
桑鸠婆沉昑道:“君山地方不大,勾婆子等人要在崇胜寺创教,⾼手云集,他们三个姑娘家孤立无援,确实不宜耽在山上,只是这里密迩祟胜寺,你们两人去,也不大好…”小红道:“师傅,难道我们还怕了这些琊魔外道不成?”
席小蓉眼波转动,说道:“乾娘如果不放心,阮大哥和我们一起去好不?”铁若华道:“我也去。”
羊乐公抢着道:“我和你们一起去。”
桑鸠婆笑道:“你一大把胡子,真象个老顽童。”羊乐公大笑道:“老夫这是人老心不老。”
一面催道:“小兄弟咱们快走。”
五人出了青螺山庄,一路循着小径盘山而上。
一回工夫,就登上山巅。
羊乐公站在轩辕台上,举目四顾,四周景物尽收眼底,但见峰岫环揖,古木翁然,十分清幽,那有半点人迹?不觉失望的道:“一点影子也没有,这要到哪里去找?”
小红道:“他们当然不会站在山上的,我们很快就找得到,勾婆子一班人也会发现了。”羊乐公道:“那就要到树林子里找去,走!”
他说到走就当先飞落轩辕台,朝一处树林中钻了进去。
树林中当然没有小径了。游君山的人,通常只是循着石缓登临,在轩辕台,飞升亭,酒香亭等处观赏—番而已,没有人会穿林子进去的,因此林中落叶甚厚,枝柯横生,一向人迹罕至,当然并不好走。五人是找人的,自是要处处留心,走了好一段路,几乎已深⼊到树林之中,连天光都十分暗淡!
走在前面的羊乐公忽然似有警觉,回头朝⾝后几人打了一个手势,就闪⾝到了一棵树后,隐蔽起⾝子。
阮天华,小红等四人也急忙各自隐蔵起⾝形,探首朝前看去。
过不一回,只听—传极为轻微的沙沙之声传了过来,大家目光注处,发现右前方的地上正有一只比面盆还大的一团绿⾊东西,缓缓朝树林中爬了进来。
敢情它忽然发现林中有生人气息,一对眼珠突然出闪闪绿芒,朝几人隐⾝之处投来。
羊乐公看了暗暗昅了一口凉气,他走遍名山大川,可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绿⽑蜘蛛,只要看它全⾝⽑呈墨绿,分明是剧毒之物,这可⿇烦得很!
心中想着,立即以“传音立密”告诉阮天华,要他转告三位姑娘,小心戒备。
那绿⽑蜘蛛两颗凶睛投注着五人隐⾝的大树,敢情没见动静,又缓缓地朝树外爬去。
阮天华说道;“羊掌门人,这绿⽑蜘蛛既是剧毒之物,咱们遇上了,就该把它除去,免得害人。”
羊乐公骇然道:“小兄弟,你千万不可妄动,这东西有这么大了,⾝上只怕已经刀剑不⼊,只有它腹下一件⽩线可以致命,但它脚爪极长,你无法能够近⾝,若是不小心被它蛛丝上了,那就脫⾝不得了。”小红悄然掠近,说道:“这么说,就无法把它除去了?”
羊乐公道:“难、难、武林中除非是冰魄夫人的冰魄神针,南离真人的南离火神针,才能杀得死它。”席小蓉道:“这么小小一只蜘蛛,竟有这么厉害!”
羊乐公吐⾆道:“我的大姐小,这只绿⽑蜘蛛,已经比铜面盆还大了,没有五百年,少说也有两三百年了,这还算小?
老朽昔年在苗疆见到过一只苗人养的人面蜘蛛,比它还小得多,吐出来的丝,刀剑都斫不断,山猪、山羊等物,只要碰上它的丝,就再也逃不脫,成了它裹腹之物,你说有多厉害?”
说话之时,只听那轻微的沙秒之声,已从大家⾝后传来!
这只绿⽑巨蛛方才是从五人右前方出现的,如今爬到几人的⾝后,那不是在自己几人周围数丈方圆爬了一圈?
羊乐公矍然道:“不好,这只绿⽑蜘蛛可能有人控制,它一定吐出蛛丝,把我们困住在这数丈方圆的树林之中了。”
话声方落,突听林外响起一音怪笑,说道“魔教的丫头们听着,你们以为仗着木石潜形,就可以隐得住⾝形?如今你们已被老夫豢养的神蛛困在这方园不过数丈的树林之內,老夫限你们一炷香的时间,束手就缚,随老夫走,否则你们都将成为老夫神蛛的裹腹口粮了。”
羊乐公掉着他垂腹长髯,奇道:“这家伙是谁,他把咱们几个当作⻩姑娘她们了。”
小红气道:“羊掌门人,咱们没去惹它,他倒惹了我们来了!”
席小蓉轻哦—声道“有了。”
她边从⾝边⾰囊中。取出一个小纸包,朝阮天华嫣然一笑道:“阮大哥,你猜这是什么呢?”
阮天华道:“这个在下如何猜得出来?”
席小蓉庒低声音道:“是克制绿⽑蜘蛛的东西咯!”铁若华道:“你快打开给我们瞧瞧,别卖关子了!”
席小蓉缓缓打开纸包,里內是两支雪亮的银针!
小红问道:“这是什么针”
席小蓉道;“冰魄银针咯!”
阮天华听到冰魄银针,眼前不噤泛起那天给她起针的情形,俊脸一红,说道:“还有效么?”席小蓉道;“那天你给我度⼊‘紫正神功’,这针就不大冷,后来过了几天,我无意中碰上它,手指就被冻得好冷,才知道它本⾝可能是寒铁做的,方才经羊掌门人一说,我才想起来⾰囊中还有两支冰魄神针,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羊乐公喜道:“冰魄神针是冰魄夫人用万载寒铁制成的,有两支冰魄神针,就可以把绿⽑蜘蛛置于死地了,走,咱们出去。”刚说到这里,只听那怪声音又道:“魔教门下三个女娃儿听到没有,你们再不出来,老夫就要神蛛去把你们抓出来了!”
突听一个女子声音冷冷说道:“余老头,你凭仗一支⽑虫,又能奈何得了我们姐妹吗?”
阮天华—听声音,就知说话的正是千面观音秦妙香,她声音好象就在自己等人的左首,就低声道:“原来她们果然就在附近!”
小红道:“我们快过去看看。”
羊乐公—摆手道:“慢点,方才蜘蛛围着咱们在林外爬了一圈,可能布下了蜘蛛丝,过去得小心一点,别给蜘蛛丝粘上了,还是由老夫走在前面。”小红道:“我们不会从树上去吗?”
羊乐公道:“不行,地面上咱们还可以看到,如果树上也有蛛丝,看都看不见,一旦被粘住了,就脫⾝不得。”当下由羊乐公领头,小心奕奕的走去。
离左首不过两三丈远,前面有—块小小的空地,杂草丛生,羊乐公处处留心,还没出林,目光一注,就发现前面时⾝上果然有三四比双股线还耝的银丝横拦着,心中暗道:“差幸小心,不然冲出林去,准会被蛛丝粘上”
一面急忙朝⾝后的人打了个手势,就藉着树⾝掩护,停了下来,一面指着出口处三条蛛丝说道;“你们看,前面树⾝上不是粘着三条蛛丝吗?咱们就在这里停下来吧!”
小红、席小蓉,铁若华三位姑娘眼看羊乐公把这三条细线似的蛛丝看得如以厉害。
心中自然不会服气,暗想:“这蛛丝最厉害,也只要斫上一枝树桠叉,就可以把它卷去了。”这回连玩天华都看得有些不信,但寻思羊乐公—大把年纪,见多识广,他说得如此郑重大概不会错的了。
四人就依言各自停下,隐⾝树后,悄悄探头朝外看去。
那片不过一二丈见方的空地上,坐着一个黑⾐老人,⻩发披肩,浓眉如帚,狮鼻如海,颏下留着一部苍髯,看他形貌就不是善良之辈。
他左首蹲着一团墨绿⾊的东西,就是那只绿⽑蜘蛛。⾝后站着两个黑⾐壮汉,肩下名挂着—个黑布囊,敢情是师徒三人了。
在他们的右首,也就是羊乐公等人的对面,树林间纵横织,至少也粘附着八九蛛丝,正好把树林间的出口封住了。
林中,隔着这八九蛛丝,并肩站着三个人,那正是千面观音秦妙香,武林榜眼⻩⽟香和⽩玫瑰罗香玲师姐妹三人!
这一情形,已极明显,那⻩发老人原是专找秦妙香三人来的,他要绿⽑蜘蛛把她们师姐妹隐迹之处的一片树林都用蛛丝封了起来。
那仅是对面的一片树林,后来敢情蜘蛛闻到自己等人躲在—边,故而自作主张在自己等人周围数丈也用蛛丝封了三道。也许那⻩发老人还不知道林中还有自己等五人。
秦妙香冷冷的道:“余老头,你以为绿⽑蜘蛛的几蛛丝就能把愚姐妹围在三丈方圆,出不来吗?”
⻩发老人道:“你们不妨试试看,老夫没有下令之前,神蛛是不会攻击你们的,不过老夫还是好言相劝,只要你们答应跟老夫去,投效一统教,老夫立即可以命神蛛把蛛丝收回,放你们出来。”
⻩⽟香格的一声娇笑,说道:“你想的倒好,可惜我们师姐妹从不受人威胁,你姓余的除了会喂些毒虫,还会什么?居然也来威胁起我们姐妹了。”
罗香玲道:“依我看,你还是快把这几蛛丝收起来吧,豢养一只毒蛛,可不容易,万一给咱们们不留神弄死了,再要找这么大的毒蛛,可不容易呢!”三人口中说着,却依然和几跟蛛丝保持了七八尺距离,并没走近。
羊乐公轻哦—声道:“对了,他是野人山的黑蛛神余良,专门养毒蜘蛛的怪人!”
小红问道:“这人很厉害吗?”
羊乐公笑道:“方才那罗姑娘不是说了吗,除了喂些毒虫,还会什么?”
黑蛛神听得怪笑道:“你们三个利嘴丫头,怒了老夫,你们谁都休想活命!”⻩⽟香娇笑道:“余老头,你口气不小啊!”纤纤⽟指势姿美妙的朝黑蛛神指了指。
她这一指点,立即飞出一缕银芒,朝林外黑蛛神飞去。
那点银芒堪堪出手,到两树之间,本来树⾝上粘着的八九蛛丝,虽然有横有直,中间空隙很大,等到银芒近,蛛丝上好象有昅力一般,一下就把银芒粘住,那是一支三寸长的小箭;已悄无声息地挂在蛛丝上了。
这下看得两边的人都不觉一怔,要知这七八蛛丝纵横织,不规则的挂在两棵大树之间空隙很大,就是—头老鹰飞出来,也极不会碰上蛛丝,非这蛛丝上有一种昅力,否则极不可能把这支三寸长细如骨针的小箭粘住!
⻩⽟香一怔,口中冷笑一声,纤指连弹,接连像—缕银线,出三支小箭,但说也奇怪,这三支小箭刚到两树之间,忽然一斜,就一支接一支朝蛛丝粘了上去,一支也没有出树林。
秦妙香一摆手道:“二妹,你不用试了,蛛丝粘极重,似乎还有昅力,让我来。”口中说着右腕一抬,屈指弹出一点火星,朝蛛丝上飞去。
这一点火早粘上蛛丝,就“嗤”的一声冒出火花,接着嗤嗤连响,火花接二连三的爆出,飞起一阵⻩烟,就随着熄灭,那蛛丝却依然无羌。
这下看得秦妙香不噤变了脸⾊,手指连弹,—连串的火星,朝蛛丝上飞去。
这次几乎有十几点火星,粘在蛛丝,簇聚一处,因此嗤嗤之声大作,火花爆出的绿焰,宛如一团火球,冒起的袅袅⻩烟,随风飘散。
普通蛛丝只要和火光一接触,就会烧断飞扬,但绿焰火花烧了一回,又很快的熄灭,蛛丝依然好好的一.丝毫没有损毁。
黑蛛神看得喋喋怪笑道:“小丫头,你区区弹指魔火,如何烧得断神蛛丝?依老夫相劝,还是乖乖的跟老夫走好,只要你们点个头,老夫自会要神蜘收起蛛丝放你们出来。”
罗⽟玲冷哼道:“姓余的,你当姑娘不能破你蛛丝?”
长剑一抡,剑先人后朝蛛丝劈去,秦妙香待要喝阻,已经迟了!
罗香玲飞⾝发剑,长剑砍上蛛丝,发出“绷”的—声轻响,蛛丝没有被砍断,长剑却被蛛丝粘住了,心头不由大吃—惊,急忙用力往后一菗。
一这菗不但长剑没有挣脫,蛛丝因她用力—静,受到震动,一下粘到她手腕,她发觉手腕粘上蛛丝,心头更慌,要待往后挣扎,肩头、口又被另两蛛丝粘住,把她一个人拉前一步。
这下就象蜻蜓粘上蛛网一样,纵横织的八九蛛丝,一起粘到了⾝上。
罗香玲又惊又急,手⾜不住的挣动,但任你如伺挣扎,蛛丝粘力极強,,你挣扎也投用,再休想挣得脫。
秦妙香,⻩⽟香看得大急,但急也没有用,自己两人上去,也是⽩饶,想不出解破之法,不过和罗香玲—祥,三个人一起被蛛丝粘住本救不了她。
要知一般蜘蛛吐丝结成了网,蜘蛛不一定会守在网上,有时它会躲在附近檐角或者树枝隐密之处,一旦有蜻蜓、蝴蝶触上蛛网,它就会快速出现,朝猎获的食物爬来。
这只绿⽑蜘蛛也不例外,它虽然伏在黑蛛神余良的⾝边,但有一条蛛丝从结网之处,垂直下来,经过草地,一直通到它腹下,是以有人被蜘蛛网住了。
它迅快就得到讯号,长脚划动,循着地上预先埋伏下的蛛丝,朝罗香玲爬了过来。
罗香玲又惊又怕,口中不噤发出了一声尖叫!
阮天华看出情形不对,急忙说这“不好,我这柄长剑也许砍得断蛛丝,你们不可过来,我去试试!”
羊乐公急道:“小兄弟,不成…”
不成,阮天华已经冲出去了,口中大喝一声,运起“紫正神功”赛⼲将剑呛然出鞘,挥手一剑,一道青虹朝粘在自己这边两树之间的三蛛丝上劈去。
(他们在这片空地的右首,秦妙香三人在对面林中)
这一下他出剑极快,剑光象电光般一闪,三蛛丝就无声无息的被砍断。
阮天华眼看蛛丝一下就被砍断,信心陡增,长剑随手连挥几挥,把已经砍断的蛛丝—起绞断。
他这一声大喝,来得突然,听得黑蛛神余良不由一怔,急忙举目看来。
阮天华动作何等迅速,长剑撩过,立即施展“紫府踪”⾝法,已经抢在绿⽑蜘蛛前面,一下掠到了罗香玲⾝前,右手连挥,剑光闪动,立把封住在两树之间的八九蛛丝一起砍断。
⻩⽟香看到阮天华砍断了蛛丝,惊喜的道:“是状元郞!”
阮天华无暇和她们招呼,手持长剑倏地回过⾝去。
他从发剑砍断封住出口的三蛛丝,闪到罗香玲的⾝边,再挥剑砍断封她们出口的八九蛛丝,前后也不过是眨眼工夫的事。
那绿⽑蜘蛛爬到半途,发现有人抢在它前面,自然怒了它,要知它在地上埋有—蛛丝,平时虽然爬行得不快,但这—发怒,地上这蛛丝无异是它轨道,突然其快如风,朝阮天华⾝后飞扑过来。小红惊叫道:“阮大哥小心!”
她喊声出口,阮夫华已经转过⾝来。
那绿⽑蜘蛛敢情识得厉害,扑势突然刹住,缓缓缩成一团,往后退下敷尺,两只绿芒炯炯的眼睛紧盯着阮天华,既似发怒,也似有畏怯之⾊!
羊乐公等人因封住出口的三蛛丝已被阮天华砍断,四人一起走出林中。
黑蛛神已经站起⾝来,先前还道只有阮天华一个,此时看到羊乐公等人从右首林中走出,不觉沉笑—声道:“原来三个丫头还有后援!”
他只朝羊乐公等四人瞥了一眼,但一双深沉目光却又朝阮天华投去。
他注意到的是阮天华手中的长剑,蛛丝粘力奇強,普通刀剑休想斫得动它分毫,但阮天华举剑—挥,就把八九蛛丝一齐斫断!
最使他感到惊异的还是神蛛明明已经朝阮天华⾝后扑去,但等阮天华转过⾝来,神蛛居然会对他有畏怯之意,缓缓后退。
这是从未有过之事,神蛛一⾝刀剑不⼊,除非这小子手中果然是一柄神物利器?
他那里知道阮天华手中的赛⼲剑,不过是竺嘏精于炼剑,他积数十年铸制刀剑所留下的百炼精钢,所铸成的长剑。比起一般江湖武林使用的精钢剑来,果然強过百倍,但也仅能削铁如泥而已,究非直正的⼲将剑。
就算斫到绿⽑蜘蛛⾝上,能够把它砍死,绿⽑蜘蛛也不会知道,怎么会畏怯不前呢?
那是因为绿⽑蜘蛛是极极毒之物,阮天华练的“紫正神功”乃是先天乾元之气,乾元之气,也就是至大至纲的乾之气。
他方才连运起功力,一下砍断蜘蛛丝,正是剑上贯注了紫正神功,才能随手一挥,就把蜘蛛丝一举毁去。
绿⽑蜘蛛虽然并不知道阮天华手中长剑削铁如泥,⾜可把它斫死,但阮天华⾝上布満的乾之气,却是它的克星,它自然可以感觉得出来。
这是说它畏怯的是阮天华⾝上的气,并不是他手中的利剑,这种道理余良当然不会知道。此时人蛛正在僵持之际,(阮天华和绿⽑蜘蛛对立着)左首林中秦妙香,⻩⽟香有阮天华挡在前面,并没有走出林来。
右首羊乐公、小红、席小蓉,铁若华四人虽已走出树林,但因中间草地上人蛛对持着,不好过去。
黑蛛神看余良眼看对方只是—个弱冠少年,想来武功不会⾼到那里去,他所凭仗的自然就是手中的那柄剑了。
自己只要把剑夺来,神蛛就不会再畏怯不前了。何况场中又只有这小子一个人,自己出手,万无一失,心念—动,这一机会岂肯错过?
突然怪笑一声,⾝发如电,朝阮天华飞扑过来,右手一探,施展“空手⼊⽩刃”手法,疾抓阮天华右腕,左手朝他剑柄抓来。
这一下在一般武林中人来说他⾝法、手法都已经快到无以复加,武功稍差的人,只怕连看都看不清楚,但阮天华目光何等敏锐?他⾝形晃动之际,就已经看出他是朝自己扑来的了。
阮天华也不知道绿⽑蜘蛛害怕的是自己“紫正神功”的乾人气,故而畏怯不前。
他前面有绿⽑蜘蛛蹲伏对持,只当它是等自己注意稍解就会突然发难,因此对黑蛛神余良的飞扑过来,依然不敢分神,只是左手—抬,凌空拍出一掌。
这一掌在阮天华说来,只是因为不敢分神,随手拍出去的。
但那里知道他如今內功精纯,这毫不在意的拍出一掌,正合乎形意门最上乘的心法“无形无意,堪然自动,气之所至,呼昅却敌。”
这一掌没有強猛掌风,但一股无形真气,却无声无息的随掌而发。
小红看他朝阮大哥飞扑偏袭,心中不觉有气喝道:
“好个老贼,居然出手偷袭…”
话还没说完,但见黑蛛神余良飞扑过去的人,忽然呼的一声,又倒飞回去,砰然有声,背脊撞上树⾝,这下直撞得他眼冒金星,几乎昏倒!
心头大为惊凛,想不到这小子轻轻年纪,一⾝武功居然会有如此⾼明。他略为定了定神,忽然发出一声低啸,这啸声正是催绿⽑蜘蛛发动攻击的口令!那绿⽑蜘蛛终究是虫类,它虽然发现阮天华⾝上的乾之气极盛,对它不利,但它本凶残,纵有畏怯,也敌不住它天生的暴戾。
此时一经主人催促,一个⾝子不觉弓了起来,腹下四对绿⽑茸茸的⾼脚用劲抬起,腮下双钩剪动,两颗凸出的眼珠也同时出绿的光芒,注定阮天华,大有扑噬之意!
它这一发威弓起⾝子,就⾜有—人来⾼,生相凶狞已极阮天华一直注意着它,此刻看它弓起⾝子,作出攻击准备,自然不敢分心,手中赛⼲剑也缓缓举起。羊乐公低声道:“不好,它要攻击了!”
小红道:“我去帮阮大哥!”
席小蓉低声道:“还是我来,我有冰魄针。”羊乐公道:“对了,咱们可以助你大哥一臂之力,你等老夫发掌之时,立即蹲下⾝子,用冰魄针打它部腹中间,记住了,你必须在老夫发掌之时,同时出手。”席小蓉点点头到道:“好。”
黑蛛神余良低啸之声越吹越急,绿⽑蜘蛛似被怒,弓起⾝子突然八⾜划动,飞快地朝阮天华冲了上去。
阮天华大喝一声,长剑凌空劈出,一道剑光匹练般朝前卷去!
这一剑凝⾜了“紫正神功”剑势出手,森寒的剑光还未劈到,一股真气却已透剑而出。
绿⽑蜘蛛畏怯的就是阮天华“紫正神功”的乾之气,它疾冲过去的⾝子又急急向后退!
不,就在它急冲而上的同时,羊乐公口中大喝一声,右手抬起,一记凝聚了十二成力道的“北溟玄功”劈空掌猛力朝绿⽑蜘蛛背上击下。
席小蓉也不敢怠慢,双脚一蹲,两支冰魄针电而出,朝它腹下去。
在这同时,站在阮天华⾝后的秦妙香也出手了,屈指连弹,几点火星—连串的到绿⽑蜘蛛腹下的地上。
这几下几乎是同一时候发动的。
羊乐公一记十二成功力的劈空掌,砰的一声,击在绿⽑蜘蛛背上,这—记掌力重逾千斤,直击得绿⽑蜘蛛几乎承受不住,两支冰魄神针也及时银光一闪,刺⼊它腹中。
在这同时,但听“轰”的一声,绿⽑蜘蛛腹下地上,一下爆起—蓬绿⾊火焰,熊熊燃烧起来,只听得—阵滋滋轻响,绿⽑蜘蛛⾝上的绿⽑登时着火燃烧!
写到这里,作者要先稍作解释,否则读者先生就会指出破绽来了。
先前秦妙香也曾施展“弹指神火”去烧蛛丝,只不过冒出一些火花,就随着熄灭,连一蛛丝也烧不断。
这回秦妙香弹出来的依然是“弹指神火”却是连绿⽑蜘蛛的绿⽑也烧着了,这岂不前后矛盾?胡说八道?
作者要解释的也就相比,绿⽑蜘蛛的蛛丝原是它所分泌的一种粘,一与空气接触,即凝结成丝,这是任何蛛丝都是这样的。
不过绿⽑蜘蛛体型已有如此之大,它所分泌的蛛丝也与一般蛛丝耝了百倍有奇,蜘蛛丝上的粘也特别大強。
秦妙香的“弹指神火”必须接触到东西,才会爆出火光来,但它粘住了蛛丝,才发火花,因蛛丝上有着強大的粘力,火种被粘住了,自然燃烧不起来。
这回,秦妙香是到蜘蛛腹下酌地下,没有被蛛丝粘住,才爆出火花来的。
绿⽑蜘蛛的蛛丝不易被烧毁,但蜘蛛⾝上的绿⽑,没有粘,只要是⽑,都会被火烧焦。
当初如果秦妙香把“弹指神火”弹到地上,让它熊熊燃烧,蛛丝纵然不怕火光,但时间稍久,自然会被烧断的了。好了,闲言表过,却说绿⽑蜘蛛正在畏怯后退之际,遇上一连串的袭击,羊乐公击在它背上一记掌风,对它虽然无大碍,但两支冰魄神针钻⼊它腹內,已使它八只⽑脚起了一阵颤抖。
如今一蓬“弹指神火”又烧着了它的绿⽑,瞬息之间全⾝都着了火,变成了—支火蜘蛛。
只见它迅速蹲了下去,用前面四只⽑脚在⾝上不住的爬动,但它⾝子却起了—阵又一阵的颤抖,渐渐僵曲,缩成一团,终于一动不动了。
这下可把黑蛛神余良看得又惊又怒,他还以为绿⽑蜘蛛是被秦妙香的魔火烧死的,口中大喝—声,左手朝前一挥。
站在他⾝后的两个黑⾐汉子迅捷开解黑布囊的袋口,向前—抖,突见从两只黑布囊中飞出一片⾚金⾊的东西,少说也有百十来只之多,朝众人头顶飞扑过来。
秦妙香叫道:“阮少侠小心,这是苗疆的奇毒之物金蜈蚣,不可让它螫到了。”说话之间,居指向空连弹,弹出一点点火星。
⻩⽟香也纤手抬处,打出—把飞针。
羊乐公挥手劈出一记又一记劈空掌。小红、席小蓉、铁若华也各自舞起长剑,护住全⾝。
阮天华听到秦妙香警告;口中大喝一声,赛⼲将剑划起一道寻丈长虹,朝空中卷去,剑光过处,金蜈蚣纷纷堕地。
不过片刻工夫,漫天飞舞的金蜈蚣已经悉数消灭,再看黑蛛神余良和两个徒弟早已走得不知去向。
地上只留下了僵曲的绿⽑蜘蛛,—⾝绿⽑已被烧成了焦黑。
羊乐公喜道:“好了,大功告成,总算把一只天下奇毒的绿⽑蜘蛛杀了,今天要不是席姑娘两支冰魄神针,只怕还制不住它呢!”
席小蓉道:“可惜我的两支冰魄神针找不回来!”
这两支冰魄针.可说是她和阮天哥结识的定情之物,失去了自然十分可惜。
秦妙香道:“原来是席姑娘两支冰魄针把它打死的,我还正在奇怪,光凭我的弹指神火,应该还无法把它置于死地的。”
小红道:“可惜被姓余的老头逃走了。”
铁若华道:“他既是贼人一,还怕他逃走吗?”⻩⽟香道:“阮大哥,你快过来想想办法,三师妹⾝上还被蜘蛛丝粘着,无法动弹呢!”
羊乐公、阮天华、小红,铁若华一起走了过去。
只见罗香玲直躺在地上.他从头到脚,纵横织少说也有十几蛛丝。粘得牢牢的就象十几细索捆住了一样连手脚都无法动一下。
小红道:“我来给罗姑娘把蛛丝挑断。”
⻩姑娘道:“方才我也想用剑挑的,但这蛛丝不畏刀剑只怕削不动它,反而把剑粘住了。”小红一下菗出赛莫琊来。用剑尖朝蜘蛛丝挑去,那知这一挑。剑尖一下粘住蛛丝,再也菗不回来,急忙用力—铮,蛛丝粘力之強,任你再用力也挣不脫,不觉挣红了脸。奇道:“阮大哥方才不是一下就把蛛丝削断嘶了,我怎么会削不断的呢?”⻩⽟香道:“就是削得断也没用,粘在三师妹⾐上的。还可以换一条⾐衫,但三师妹的头发上,手腕上都被蛛丝粘着,又怎么办呢?”羊乐公沉昑道:“小兄弟和小红姑娘这两把剑都是竺嘏铸的,小兄弟削得断,小红姑娘削不断,这就表示并不是剑不利,而是你们二人练的功夫之故。对了,可能是小兄弟练的“紫正神功”正是蛛丝的克星了,小红姑娘你把剑给小兄弟试试,是不是可把蛛丝削断了?”
小红正因长剑剑尖被蛛丝粘住,—直握在于里无法收回,闻言忙道:“阮大哥,你快把剑接过去。”阮天华接过剑柄,说也奇怪,剑尖本来被蛛丝粘着无法收回,但阮天华刚刚接过剑柄,蛛丝就忽然断了。
羊乐公拍手道:“老夫说得如何?现在证明小弟兄练的神功是蛛丝的克星,无怪方才绿⽑蜘蛛看到小兄弟就不迭后退,这么看来,小兄弟只要上一步.准可一剑把绿⽑蜘蛛劈了。”
席小蓉道:“我就不用打出两支冰魄针了。”羊乐公嘻的笑道:“你看到小兄弟涉险朝绿⽑蜘蛛近过去,两支冰魄神针还会不打出去吗?”
席小蓉如果看到阮大哥涉险,当然会把冰魄神针打出去,但这话经羊乐公口中说出来,她脸上不噤为之一红。
这时阮天华已把赛莫琊剑给小红。
秦妙香喜形于⾊,说道:“阮少侠练的神功,可以克制蛛丝,那就好了,阮少侠,你快替三师妹把蛛丝除去了才好。”阮天华不觉迟疑的道:“这个…”
罗香玲从头发,脸颊、手腕,以至口、肢、一直到双脚,纵横织,少说也就十数蛛丝粘得紧紧的。要替她除去蛛丝,全⾝上下,全得用手捉摸。
罗香玲如果是男个子倒也没什么,但罗香玲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
再说,象他替席小蓉起下两支冰魄神针,是在一处洞窟之中,除了两人,没有第三个人在场,纵是姑娘家的隐秘之处,没人看到,也还罢了。
如今,当着这许多人面前,在一个姑娘家的⾝上到处捉摸,教他如何不感到为难?
⻩⽟香看他面有堆⾊,娇声道:“阮大哥,这怕什么呢?我们魔教,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这一套,你只管下手,三师妹不会怪你的。
至于你嘛,只要你心里不把三师妹当作女的就是了,武林中人,救人第一,难道你忍心看着三师妹被蛛丝着不能动弹?
因为她是女的,就不救了?你不出手,只怕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替她解除这十几蛛丝了。”
羊乐公点着头道:“⻩姑娘说得对,小兄弟,你就把罗姑娘当作你的小妹子,哦,不、不、你把她当作小兄弟,就不用顾虑什么了?”
小红也在旁道:“阮大哥,这蛛丝只有你能把它除去,你不去,还能有谁除得去?你快些动手吧,罗姑娘这样多难受呢!”罗香玲本来闭着的眼睛人,倏地睁开眼来,望着阮天华道:“阮大哥,你只管动手,我…我不要紧的,从现在起,我…就认你做大哥,你就不用为难了。”
席小蓉轻轻推了阮天华一把说道:“阮大哥,快去动手了呢,大家都在等着你,替罗姑娘除去蛛丝,我们地好快些回去。”
阮天华经大家一说,只得点头道:“好吧,罗姑娘,从现在起,你是我的小妹子了,大哥那就动手了。”罗香玲嗯道:“谢谢大哥。”她赶紧闭上了眼睛。阮天华再也顾不得男女之嫌,默默运起神功,先用手指朝罗香玲秀发上粘着的一蛛丝轻轻拂拭一下。
经他手指轻拂,蛛丝果然立被化去。
这下证实了自己练的“紫正神功”果然可以把蛛丝除去,当下那还怠慢,先把她秀发上粘着几蛛丝,用手指一一拂过。
然后手指顺着蛛丝从她脸颊。肩头,手腕.一路拂拭面下,现在拂拭到她前鼓腾腾的双峰之上了!
纵然他心头想泯除男女两个字,但事实上罗香玲是—个娇美得象花朵般的姑娘家。
尤其手指接触到她这又又软的双峰上面,罗香玲双颊羞得通红,眼睛闭得紧紧的。
阮天华也不噤面红耳⾚,手指起了轻微的颤抖,总算很快就拂拭过去,由而股、而膝,最后拂拭到她脚踝,把姑娘家从头到脚几乎摩抚遍了,等到蛛丝悉数除去,阮天华额头上汗⽔已经涔涔而下。
秦妙香道:“多谢阮少侠了。”
一面说道:“三师妹,好啦,你可以起来了。”罗香玲依言—跃而起,红着娇如花的粉脸,走到阮天华面前,盈盈拜了下去,说道:“大哥在上,请受小妹一拜。”
阮天华慌了手脚,忙道:“不敢,不敢当,罗姑娘快快请起。”
罗香玲拜下去的人,却不肯站起⾝来,仰脸说道:“大哥,这话就不对了,你认了小妹,小妹自然要拜见大哥,你怎么又叫我罗姑娘了呢?”
阮天华连连点头道:“是、是、在下忘了,妹子快快请起。”
伸手把罗香玲扶了起来。
阮天华回头看去,小红、席小蓉她们掩着嘴在笑,不觉说道:“你们也不来帮我把她扶起来。”小红笑道:“你们是兄妹咯,做妹子的给哥哥行礼,也要旁人来扶吗?”
罗香玲秋波—转,咭声娇笑一声,说道:“大哥,小妹见过了大哥,总该见见嫂子吧?”
小红被她话得脸上—红,作声不得。
就是席小蓉也被她说得有些不自在,
羊乐公呵呵笑道:“你们都抢着叫阮小兄弟大哥,却没没人叫我老哥哥的。”
小红道:“谁说没有,我就叫你老哥哥咯!”
⻩⽟香抢着道:“我也认你做老哥哥。”
—时席小蓉、铁若华,罗香玲都抢着叫“老哥哥”
秦妙香盈盈走近,说道:“羊掌门人,她们是小妹子,我是大妹子了,老哥哥收不收呢?”
羊乐公道:“你只比她们大上几岁,在老哥哥眼里,你还是小妹子呢!”
阮天华道:“恭喜老哥哥,—下收了这许多小妹子。”羊乐公目光环顾,张开大嘴,乐得大笑道:“老哥哥一下收了这许多小妹子,其实还不是沾了小兄弟的光,她们不叫你大哥,那来我这个老哥哥?
哈哈,咱们原是找秦小妹三位来的,如今已经找到了,还是快些回去吧,别让大家惦记才好。”
秦妙香也因黑蛛神此来,明明是为了对付自己三人的,这片森林自然不便再住下去,当下就和大家一起离开树林,回到青螺山庄,已经快接近⻩昏。
商桐君,桑鸠婆等人因几人去了将近一个时辰多,还没回来,正感到焦急,羊乐公已经领着阮天华等人走⼊。
桑鸠婆就埋怨道:“老婆子方才本来就不同意羊掌门人领头去的,他是老顽童,出去了就不知道回来,大家正准备派人找你们去呢!”
羊乐公呵呵笑道:“由羊乐公领头,还会出什么差错?哈,你们还不知道咱们在山顶和千年蜘蛛大大的斗了一场法呢!”
秦妙香三人朝商桐君,桑鸠婆等人一一拱手为札。
商桐君含笑拱手道:“商某等人前些⽇子对秦姑娘三位多有误会,三位姑娘幸勿介意才好。”
秦妙香连忙还礼道:“商掌门人言重,当⽇全是镇九宏从中挑拨,事情已经过去了,商掌门人还提他作甚?”
羊乐公看大家没问他如何和千年蜘蛛斗法,不觉大声道:“你们到底要不要听咱们在山顶和蜘蛛精斗法的事儿?”
桑鸠婆道:“没人拦着你不说,你只管说出来就是了。”羊乐公就指手划脚的把刚才在后山树林中发现绿⽑蜘蛛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众人听说绿⽑蜘蛛的蛛丝竟有这般厉害,莫不暗—暗咋⾆不止。
晚餐之后,由商桐君和席子常,封自清三人值夜,桑鸠婆领着一班女将就回第二进休息去了。
却说席小蓉昨晚听那个“老哥哥”以“传音⼊密”叮嘱自己,叫自己今晚二更,到青螺山庄前面去,就可以看到他。这话地牢牢记在心里,连⼲娘面前也不敢吐露一点口风。
她是和小红一个房间,快近二更,就悄悄起⾝,看看小红睡得正甜,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
因为今晚预防对方有人偷袭,青螺山庄中戒备森严,前厅由商桐君等三位掌门人坐镇,她当然不敢从前厅出去,只好从第二进左侧越墙出去。
她走出长廊,目光迅快的一瞥,眼看没人注意,就双⾜一点,纵⾝跃起,越墙上头,飞落地面。
这是青螺山庄的左侧,十丈外就是一片浓密的树林子了,四顾无人,急忙双⾜点动,⾝如啂燕投林,—下掠⼊林中,再低着⾝子悄悄穿林而行,朝前面绕去。
就在这时,耳中听见一个极轻的声音说道:“小妹子,你这时候才来,快些过来。”席小蓉听出声音就在前面,这话声又尖又细,正是昨晚帮自己弹石子的老哥哥,不觉喜道:“老哥哥,你在哪里呢?”
老哥哥的声音道:“你们快来就是了,老哥哥正忙着呢!”
席小蓉道:“老哥哥,你说我们?我只有一个人来的,连⼲娘都没敢告诉她。”
“嘻嘻!”
老哥哥笑道:“你姐姐不是跟着你来的?来了,还躲躲蔵蔵的作甚?老哥哥要是连一个人都看不到,还叫老哥哥吗?”
席小蓉方自一怔,刚转过⾝去,只听⾝后响起小红的笑声说道:“蓉妹,是我,师⽗不放心你一个人出来.才要我跟着你来的。”席小蓉奇道:“⼲娘也知道我出来了?”
小红道:“今晚可能会有贼人来袭,师⽗自然没有睡了。”
只听老哥哥的声音哼道:“有老哥哥在这里,有什么不开眼的人,咱们就给他来一个,抓一个,来两个抓一双,好了,你们两个快些走过来,帮我抓人就是了。”
席小蓉、小红一路穿林行去,快近山脚,树林广外正有一个头盘小辫,⾝穿蓝布大褂的瘦小老头坐在山石上结网,回头朝两人说道:“两个小妹子,我就是老哥哥呀,还不快过来?”
席小蓉和小红趋着月⾊,已可看清这位老哥哥的面貌,那是一个看上去又象五十来岁,又象六十出头,七十光景,反正从他脸上很难看出他的年纪来。
只是生杆极为猥琐、短眉、小眼、尖鼻、鼠嘴,五官几乎都挤在一起,看上去十分滑稽,加上嘴角上留着两撇往上翘的鼠髭,说话的时候,还会一翘一翘的动着。
两位姑娘家从未见过他,不觉怔得一怔,这样一个人,会是⾼人?
瘦老头双手忙着结网.一面耸着肩尖笑道:“你们两个楞着什么?不认识老哥哥?嘻嘻,老哥哥早就认识你们了。”他指着小红,说道:“你是小红小妹,咱们在岳楼见过,那天老哥哥⾝上没带钱,给伙计着要酒帐,正好兄弟你们三个来了。
老哥哥就要伙计到楼上跟小兄弟收,不过那天你们没见到老哥哥,所以见了面还是认不得,嘻嘻现在你想起来了吧?”
接着又指指席小蓉道:“你是小蓉小妹,昨晚老哥哥还帮你弹石子,不过你也没看到老哥哥,这也难怪你不认得了…”说到这里,忽然又道:“你们师⽗,⼲娘大概不放心你们,也赶出来了,老哥哥已经告诉她,你们两个跟老哥哥在一起,不碍事的,现在她又回进去了。”小红想起师⽗说过,这位老人家可能是武林前辈奇人酒泉醉果老,这就问道:“老哥哥,你老就是…”瘦小老头没让她说下去,嘻嘻笑道:“老哥哥,就是老哥哥咯!”
席小蓉道:“老哥哥,你老昨晚叫我今晚二更出来,不知有什么事吗?”
瘦老头嘻的笑道;“昨天你不是说可惜没有见过老哥哥吗?老哥哥约你来,就是让你见见老哥哥的,不过你们来得正好,老哥哥有两件法宝,要传给你们…”
席小蓉道:“老哥哥要送什么法宝呢?”
“法宝?”
瘦小老头耸肩—笑,说道:“法宝,自然是很厉害的法宝了,你们总听过封神榜吧,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两人门下,每个人都有几件法宝,老哥哥送你们的法宝,当然也不会差到那里去。”
小红道:“老哥哥要送给我们的是什么法宝呢?”
瘦老头双手不停的结着网,—面说道;“你没有看到老哥哥正在结吗?”
小红道:“你结的是渔网,这有什么用?”
“谁说的?”
瘦小老头两颗小眼—瞪,说道:“这是人网。”
小红道:“人网?”
“没错?”
瘦小老头道:“抓鱼用的是渔网,这是抓人用的不是人网吗?”
席小蓉道:“那我的呢?”
瘦小老头一指⾝边,说道:“送给你的是剑网,老哥哥早就结好了。”他依然一手拉丝,—面用手掌抡过,然后手法练的结着网。
席小蓉看他拉出来的丝,晶莹有光大约有两股线那么耝细,和下午看到的蛛丝差不多,忍不住问道:“老哥哥,你这是什么丝呢?”
瘦小老头道:“你们下午不是看到过吗?这是蛛王的丝,刀剑都砍不断,结网最好了。”
原来地上那团黑越越的东西,正是绿⽑蜘蛛!
小红奇道:“这蛛丝不是很粘吗?”
瘦老头道;“是很粘,所以老哥哥要把它烤⼲了才能结网。”席小蓉道:“你用什么东西把它烤⼲的呢?”
瘦小老头左手掌—摊,说道:“你没看到老哥哥用手在抡吗?”他这一摊手,手掌心果然⾚红如火,他右手拉出蛛丝,经左手掌心抡过,蛛丝就被烤⼲了。
他没待两人再说,接着道:“这蛛丝虽经老哥哥烤⼲,但粘犹存,只要遇上人体上的热气,仍会发挥它的粘,做人网是最好没有了。”小红道:“粘住了人,又如何解得开呢?”瘦小老头道:“这个容易,只要冷⽔一浸,就可以开解了。”
说到这里,接着道:“好了,好了,这一大张网,结了我大半个时辰,总算结成了,嘻嘻,咱们现做现卖,马上就可以派上用场了,这东西不用的时候,可以折起来,放在⾰囊里,用时只要撒出去就行了。”接着从他⾝子右侧取起一张较小的蛛网,又道:“这剑网也可以抓人,但只能抓一个人,来,老哥哥先传你用法,你三天之后就可以去网剑了。”说着把一张较小的蛛网递给了席小蓉,一面以“传音⼊密”和她讲解如何使用的手法,席小蓉自然牢记在心。
瘦小老头又把那张较大的蛛网,折起来递给小红,也以“传音⼊密”教她如何撒网,小红听得不住的点头。
瘦小老头道:“今晚咱们就得用这张人网来抓几条人鱼,不过今晚抓人,可不用撒网。”小红道:“那要怎么抓呢?”
瘦小老头耸耸肩,嘻的笑道:“南山有鸟,北山张罗,今晚咱们只要把网张在树林子里,他们自然会自己投进去,你们两个只要守着网就好了。”边说,就双手把—张大网撒了开来,又用几蛛咝,把网粘在两棵大树之间,一面指指树后,说道:“你们一人一边,站到树后去,时间差不多了,只是不许出声,好了,你们快去蔵起来吧!”
小红,席小蓉两人依言迅快的闪⼊两棵人树之后。
她们堪堪蔵好⾝子,突听得一声极长的嘶然破空之声划空而来,一下泻落到石级前面,一共有四个人。
中间一个是面貌清翟,黑须飘,⾝穿一件蓝缎长袍的老者,手拄一支龙头杖,看去道貌岸然,一派绅士模样。
左首—个头挽宮髻,一⾝绿⾊⾐裙的妇少,生得杏眼桃腮;眉眼盈盈,她双手扶着蓝袍老者,半个⾝子几乎贴在老者⾝上,亲嫟得有些⾁⿇。
另外两个,一个是生得又⽩又胖的⻩⾐人和尚,凸着肚子,两耳还穿着两个大金环,⾚脚,脚踝上也套着两个金环,手上捧一支三尺长的戛章戛。(嗽嘛用的法器似锏也是鞭)
一个是长发披肩,一⾝黑⾊道袍的道人,手持一柄黑⾊拂尘,连面貌都看不清楚,只觉他一⾝都是琊气,不,这四个人⾝上都有一股说不出的琊门。
小红和席小蓉两人心中暗暗吃惊,心想:“这四人来得好仇不知又是什么琊魔外道?”
正想之际,只听得老哥哥的声音传了过来,说道:“你们莫动,这蟠冢三妖可机伶得很,哦,你们没见过他们吧?老哥哥不妨给你们介绍一下,中间那个蓝袍老者是假正经贾书香,别看他一脸道貌岸然的模样,却是一肚子坏⽔,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
他⾝旁的绿⾐妇少叫做九娘子,也不是好东西。那和尚叫做该死和尚不空,那道士叫做黑心道士,合起来叫做蟠冢三妖,和秦岭四凶是沆瀣一起的东西,他们大概是要替秦岭四凶报仇来的了。”
树林子外瘦小老头就坐在石上打盹,生似毫不知道他面前已经多了四个人。
黑心道土飞落之处,就在瘦小老头边上,他口中喝道:“这老小子是⼲什么的?”
口中喝着,左脚已经飞起一脚朝瘦小老头踢去。
这一脚原也只是想把瘦老头踢个筋头而已,用力并不大重。
那知—脚踢出,但听“砰”的一声,脚尖竟然踢在大石上,感到一阵剧痛,低头看去,瘦小老头依然酣睡如故,心头不噤大怒,大喝一声:“老小子,你还不起来?”
又一脚朝瘦小老头踢去。
这回不但挨了右脚,而且觑准小老头踢去的,那知等到踢上,依然“砰”的一声,踢在大石之上,但觉脚尖一阵剧痛,几乎象折了骨一般。
瘦小老头给他这声大喝,口中啊了—声,矍然惊醒过来双手着眼睛,说道:“是…是什么人在叫小老儿?”
黑心道士喝道:“你是什么人?”
瘦小老头睁着一双还没睡醒的眼睛,缓缓站了起来,说道:“小老儿是什么人?嘻,这位道爷问得好不清鲜?小老儿自然是小老儿了。”
黑心道士看他一幅窝囊的样子,不象是个会武功的人,但依然问道:“你在这里作甚?”
瘦小老头眨着小眼,耸耸肩,陪着笑道:“道爷没看到吗?小老儿是捕鱼的,年纪大了,嫌船上风很大,睡不稳,所以想在这里打个盹,道爷是不是要买鱼吧,今天小老儿遇上上了鬼,一条鱼也没有抓到,你看只有—涨空网,什么也没有。”
他取⾝边用树桠叉缚着的一个网兜朝黑心道士扬了扬。
这一扬不打紧,黑心道士但觉一股奇腥的气味直扑面门,中人呕!
假正经贾书香看他和一个猥琐老头说个没完,不耐道:
“道兄别和他噜苏了,咱们走吧!”
黑心道士一言不发,挥手一掌,朝瘦小老头面劈去。
瘦小老头口中,啊了—声,被打得连翻两个筋斗,双脚一伸,就一动不动。四个人就没再去看他一眼,各自双脚—顿,正待纵起,黑心道士突觉左脚踩上被人一把扯住,没有纵得起来。双手扶着假正经的九娘子堪堪跟着贾书香纵⾝而起,突然裙子下摆被人扯住“嗤”的—声撕下了一截,口中不觉尖声叫了一声!
贾书香急忙刹住⾝形,问道:“九娘,你怎么了?”
九娘子粉脸晕红,回头看去,黑心道士还站在下面,相差了三四级,不觉娇嗔道:“是你扯奴家的裙子?”
她再一低头,看到裙子韵后面下摆已被扯下了一大块,更觉有气,说道:“死道士,你这是作什么?”
黑心道士道:“贫道被人拉住了脚,几时惹你了?”
九娘子格的笑道:“还不是?你把奴家裙子都扯破了,还想赖吗?”
黑心道士道:“谁扯你的裙子了?”
九娘子目光一注,被撕下的一截裙子还搭在他肩上,不噤更是有气,回⾝走下两级,伸手一指黑心道士肩头,说道:“你扯破了奴家的裙子,还搭在肩头,你还不承认?”
“拍!”一声脆响,黑心道士脸颊上挨了一记耳光。
黑心道士不由怒道:“你敢打贫道的耳光?”
“嘶”九娘子的百摺裙又被撕破了一块。
九娘子娇声道:“奴家几时打你了?啊,你…你要死了!老爷子,你看,这死道士又撕破了奴家的裙子,奴家还有脸见人吗?”
黑心道士站在她低下一级,撕她的裙子自然是举手之劳,极为方便。
贾书香眼看黑心道土两次撕破爱姬的裙子,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沉着脸道:“这就是道兄的不是了,九娘是女流之辈,遭兄两次撕破她的裙子,实在说不过去。”黑心道士庒儿就没撕过九娘子的裙子,闻言不觉气得红了脸,大声道:“贫道几时撕过她的裙子,这话从何说起?”
“拍!”黑心道士脸上又重重的挨了—下。
黑心道士怒声道:“好个娘,你敢一再的动手,那是仗贾兄的势了。”“啊!”九娘子忽然尖啊出声,飞红着脸,说道:
“老爷子,死道士在拧奴家的腿,这一把拧得好重!”
当着贾书香拧他爱姬的腿大,这可把贾书香怒了,目中出两道精光,沉喝道:“道兄还是三清弟子,怎好如此下流?当真没把弟兄放在眼里了?”
黑心道士怒声道:“贾兄相信这娘的话?贫道既没有撕她裙子,也没拧她腿大,你我数十年情,竟然庇护一个娘,连贫道也不相信了?”
就在他说话之时,九娘子又啊了一声,尖声道:“好个死道士,你口里说不敢,却又拧奴家一把,奴家和你没完…”双手乍发,尖尖十指朝黑心道士面门抓去。
黑心道士待要出手化解,那知一双⾐袖竟然被人扯住,没来得及封架,脸上一阵剧痛,竟被九娘子抓破了十道⾎痕,热辣辣的生痛。
这下可把黑心道土怒,挥手—拿拍了过去。
贾书香极忙伸手一架,喝道:“道兄怎么如此…”“砰”话声未了,腹小就重重的挨了一掌,击得他上⾝晃动,口中沉喝道:“好哇,道兄竟敢和兄弟动手了。”
左手架住黑心道士的手掌,右手一记切掌,朝黑心道士左肩劈落。
黑心道士,心里明⽩,自己本没有出手,但贾书香一掌劈来,他只好左手划圈化解。那知只划了半个圈,突然手肘被上攀住“砰”贾书香劈落的一掌,不偏不倚劈在他左肩之上,这一下劈得他半边⾝躯又⿇又痛,一条左臂再也举不起来,⾝子托的往后跃退,右手黑⽟拂尘当,厉笑道:“姓贾的,你为了一个娘,当真和贫道动手了,来,真要动手,贫道未必怕你。”九娘子道:“你当然不怕老爷子了,不然敢当着老爷子的面,撕奴家的裙子,还拧奴家的腿大,我和你没完。”一双⽟手直伸,十指尖尖向前,纵⾝扑了过去。
贾书香怕爱姬有失,喝道:“九娘,你快退下来。”⾝形一晃,紧跟着九娘子掠出。
黑心道士恨透了九娘子,看他爪先人后,凌空扑来,他自然知道九娘子出手,贾书香一定会跟紧着过来,自己以一敌二,吃亏的当然是自己。
因此没待九娘子扑近,先出手为強,口中沉喝一声,右手一振,—记劈空掌,朝九娘子拍去。
他当然知道自己武功虽然胜过九娘子,但九娘子也绝非易与,这一掌不过是不让她过来而已。那知劈空掌堪堪出手,只听呼的一声,凌空扑来的九娘子就象风吹柳絮一般,随风扬起,一下朝左侧树林中飞去。
紧接着只听九娘子娇滴滴的声音从林中传了出来:“啊唷,快来救救奴家…”
贾书香听得—怔,怒目喝道:“黑心道士,你敢伤九娘,老夫会找你算帐。”话声甫落,突听耳边有人说道:“快去吧!”
贾书香人已纵⾝朝树林中掠去,一时还没辨出这句话是谁说的?刚扑到林前,突觉⾝后传来一股大九往前一推,⾝不由己的速加朝林中投去。
却说该死和尚不空眼,看着贾书香和黑心道士为了九娘子,竟至动武,他对黑心道士扯破九娘子罗裙,觉得错在黑心道士,是以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也没去劝架。
这时九娘子和贾书香先后朝林中投去,突听耳边有人细声沉的道:“现在孩你了。”这同时,黑心道士也听到耳边有人沉哼道:“原来是你的诡计。”树林前面只有两个人,这话自然是该死的和尚说的了,不觉张目道:“什么诡计”该死和尚道:“你说什么?”
话声刚出,突觉两缕极细的风声朝自己“游魂”“⾎阻”两⽳袭来。双方对着面,不是黑心道士偷袭自己,还有谁来?无怪他方才说:“现在该你了”一时不觉大怒左手一抄,接住了两颗极小的石子,耳中也适时听到贾书香和九娘子的挣扎呼救声音,心中暗暗恼怒,狞笑道:“好哇,你黑心道士果然不是东西!”
左手—抬,把抄来的两颗石子朝黑心道士兜心打去,右手戛章戛一指,大步上。
黑心道士刚说了句:“贫道说了什么?”
陡觉两缕劲风当急过来,急忙左手拂尘一挥,把两颗石子击落,口中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该死和尚刚跨出两步,突觉一股无形劲力,重重的击中自己部腹,这—记不用说当然是黑心道土的“黑煞拳”了,一时那还打话,一步跨上,举起戛章戛当头就砸。
黑心道士堪堪把两颗石子卷飞,该死和尚的戛章戛已如泰山庒顶般砸来,几乎不容他有开口说话的机会,心头也被怒,⾝形—个轻旋,拂尘已到右手,嘶的—声横扫出去。
但他虽然避开了当头砸落的戛章戛,左肩却被重重的击了一拳,打得他⾝子几乎俯冲出去。
该死和尚也在黑心道士闪⾝而出之际,突觉大肚上又重重的挨了一举,这自然是黑心道土闪⾝之时往后挥出的一记拳风了。
两人各挨了对方一记,心头更怒,一个戛章戛挥舞如雷,攻势沉猛无匹,—个黑拂尘挥洒如风,散作—蓬黑烟。
两人相处数十年,对方有些什么绝活,自然—清二楚,因此不但你攻我破,而且各出奇招,以求先占上风,这一战当然十分烈。隐⾝在两棵大树后面的小红和席小蓉看到四人现⾝之后,老哥哥戏耍黑心道士和九娘子,几乎连人影都看不到。(如果她们看得到老哥哥的影子,贾书香等老魔头自然也看到了)
后来九娘子和贾书香先后被人推进了蛛网,两位姑娘心里有数,这些都是老哥哥在暗中使的手脚。
现在,黑心道士和该死和尚动上了手,她们却看清楚了,老哥哥象大马猴似的一条影子在两人的鞭影拂尘之间,钻进钻出,一面用脚踢黑心道士的庇股,一面用拳打该死和尚的肚子,忙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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