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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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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事暗杀行动或相关职业的人、组织都很清楚,工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要买“标准配备”或是“生财工具”绝对头一个想到英国伦敦的⽩氏家族。

  ⽩氏家族移民英国已经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代代皆是难得一见的机械鬼才,特别是械类,他们在业界名声十分响亮。

  其实,说穿了,他们就是军火制造商,也就是世人俗称的军火贩子。

  可⽩氏家族制技术一流,就连做生意也极有格调,或者可说是作风古怪,并非有钱就能与之易,还得碰运气、牵关系,或是请分量够的人关说。

  晚餐时刻,长餐桌上中西式餐点混杂摆放,有点中西合并的感觉。

  ⽩雪毫不淑女地抓着刀叉戳向盘中牛排,眼角余光瞥向斜对角的俊美男人,只见他一派⾼傲得像把所有人踩在脚下,让她超想把桌上的菜都往他⾝上倒。

  “小雪,牛排冷了,快吃吧。”⽩瑞许不是傻子,当然将女儿的心不在焉看得很清楚,只是碍于客人在场他不便说破。

  “爹地,我不习惯和陌生人一起用餐,介绍一下我们这次的客户吧。”⽩雪佯装漫不经心地瞟过长桌另一端,却和俊美男人的目光个正着。

  看庇啊!她微瞇起眼,冷冷回瞪过去,对方却不以为忤,好像当她是个捣蛋的小表头在胡闹,一副要她自己‮愧羞‬咬⾆自尽的冷样。

  “你──”你个死猪猡!

  “请容我自我介绍,⽩‮姐小‬。”凯尔抢先一步出声,抓得准准的时机让⽩雪想把刀叉当飞镖过去。

  “咳,也好。”⽩瑞许清清喉咙“我女儿小雪这次也将参与制作,彼此有点了解有助于合作。”

  事实上,⽩瑞许对这名年轻人的来历也是不甚了解,就他所能找到的资料来看,这位名唤凯尔的男人背景普通,没有什么怪异之处,但是否真是如此?他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凯尔对于⽩瑞许的臆测目光没有刻意回避,依旧面无表情,俊美的五官还是凝结成冰冷的线条。

  “我是中英混⾎,职衔是爱尔兰游击队的分队长。”这两句话凯尔是改用爱尔兰腔英语说的,好证明自己并未扯谎。

  ⽩雪闻言,笑得特别灿烂“先生,爱尔兰‮立独‬已经很久了,要说谎也请说得⾼明一点。”想骗谁呀,以为大家都与世隔绝没在看电视吗?真是个说谎超蹩脚的逊咖。

  “没错,看来⽩‮姐小‬很有‮际国‬观。”凯尔不知是褒还贬,边的笑纹淡得几不可见。

  “所以,你承认自己说谎啰?”她在心底暗暗冷笑。

  “不过,你的信息需要更新了。”他边噙着一抹琊魅的笑,刺眼得差点让她翻脸。

  “爱尔兰‮立独‬了,我们这些无用武之地的游击队当然就跟着‮业失‬,不过情况并非如此;手脚功夫拙劣的人有自知之明的离开,而优秀者则是继续留任,随同组织转型为‮际国‬特派佣兵。”

  ⽩雪得意的笑顿时僵住,脸⾊沉得更死⽩。亲爱的路西法,请帮她诅咒这小子因械走火自爆死亡,让他丢人丢到连当鬼都抬不起头。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凯尔故作诧异地看向脸⾊难看的⽩雪,故意扬⾼的语调显得相当挑衅。

  “对,我还没调好时差,反胃想吐!”⽩雪扔下刀叉,推开椅子起⾝走人,临走之际不忘狠狠瞪了桌尾那张嚣张俊脸一记。

  “小雪!”⽩瑞许显得相当失望。

  “⽩先生,看来是我打扰了你们⽗女团圆的家庭聚会。”可凯尔脸上却丝毫不见任何愧意,只是好整以暇地迭起修长的手,冷冷瞥着那抹逐渐远离的娇小⾝影。

  “不,你别在意。”⽩瑞许笑笑的说,但眼底浮现浓浓的警戒。“凯尔,你和小雪谈过话?”

  “是的,就在主屋后方两旁种満⽩杨树的小径上。”凯尔不隐瞒的据实以告,相当有胆量。

  “你应该听过,在我的三个女儿里,天赋最⾼的就是⽩雪,她也是我最疼爱的女儿,我绝不容许有人伤害她。”⽩瑞许语气转硬,甚至带点威胁意味,就算是笨蛋也听得出他话里的警告。

  “我只是单纯来订制,无意伤害谁或挑起什么祸端。”凯尔从容不迫的回答,重新执起刀叉切割瓷盘上半凉的牛排。

  “很好,我也不希望在易结束前,发生什么令双方遗憾的事。”

  温暖的灯光照在那张冷峻的年轻脸孔上,半掩的双眸底下,隐隐约约闪过一丝浮动,若有似无。

  伤害她?⽩瑞许把这位⽩家最后的天才蔵得如此隐密,谁伤得了她。

  十年…如此漫长的岁月,能有什么事是恒久不变的吗?

  *

  她讨厌雾茫茫的英国,厌恶屋子內永远萦绕不散的金属气味。

  ⽩雪换上丝质黑⾊睡袍,今晚不睡小木屋,她选择窝在睡了将近二十年的小房间。

  那扇木头窗户是她对这间房最怀念的地方,那年说要把野莓丛除掉,可最后还是作罢,现在是初夏,绿藤攀沿绕了窗架,还能听见虫鸣。

  ⽩雪就靠在窗台上,黑伯爵躺在她上呼呼大睡。

  “威廉说得对,你的确是只好吃懒做的大肥猫。”她不満的咕哝,这只没义气的猫在傍晚时分的背叛行为她可还记忆犹新呢。

  对了,项圈还没讨回来…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冷不防地,一声微带嘲弄的问话在房內响起,就像是谁在施魔法般,让人心生惊恐。

  “你──”⽩雪吓得缩了下肩,背向后撞上玻璃窗,目光怔愣地瞪向门口。

  怎么可能?她明明就上了锁。

  凯尔扬起一眉“这间房的密码锁该换了,十年前的设计,早在九年前我就能‮解破‬。”

  “臭庇的小表头。”她低声冷哼,难掩心底的震撼,只能強作镇定的朝他伸出手“快把黑伯爵的项圈还来。”

  俊的脸孔面无表情,静静凝视她苍⽩的脸蛋和一⾝黑的睡袍,边蔵有抹淡笑,很浅。

  “想要,就自己过来拿。”凯尔冷漠的出声,带点下令的霸气口吻。

  “你当这里是哪里?这里是⽩家,是我的地盘,你不过是个──”

  “外来客。”他莞尔一笑,神⾊跩得让人抓狂,却又俊得让人想放声尖叫。

  ⽩雪愤恼的拚命瞪着他,要不是她痛恨金属气味,还真想拿出底下那把防⾝的狙击他。

  “凯尔先生,如果你还想如期拿到订制的,最好别再惹我。”她努力克制地用相当理的语调说。

  凯尔装扮同样一⾝黑,彷佛与暗夜完美融合,双臂轻环着,凝睇了她半晌,接着在⽩雪大眼瞪视下,以冷傲的⾼姿态登堂⼊室,笔直走向愣靠在窗前的人儿。

  “我没有邀请你进来。”她错愕道,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充満庒迫感的拔⾝躯朝自己靠近,那张俊美的脸蛋也越发清晰。

  “不,你有。”凯尔难得露出微笑,脚下靴子顶住⽩雪那双绣有小黑猫的绒⽑拖鞋,那画面显得有些好笑。

  ⽩雪垂眸觑了眼,很想把脚往后缩,又怕被对方认为她在害怕。

  可恶!这个臭小子到底想怎么样?她究竟是哪里惹到他了?

  她假装若无其事地抬眼望着他“你哪只耳朵听到我邀请你了?”

  凯尔但笑不语,蓦地微弯,倾⾝凑近她的鼻尖,顿时,两双黑瞳“针锋相对”着。

  距离近到⽩雪都能嗅到他⾝上散发的金属气味,跟狄海涅那种若隐若现相差颇大,这个男人⾝上的气味更浓重,彷佛成⽇与械同枕共眠,可见他疑心有多么重…等等,他的眼珠为什么能黑得如此透彻?

  ⽩雪闪了下神,失在那双清澈俊目中──去他的!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想这些做什么?

  “你──”

  “有的时候,邀请并非需要亲耳所闻才算数。”他靠在她⽩皙的耳旁喃喃细语,带有某种寻找些什么的氛围。

  ⽩雪狠狠倒菗口气,他冰凉的瓣竟然轻触过她耳骨!登时,她浑⾝上下寒⽑直竖,让他暧昧的举止搞得方寸大

  “凯尔小弟,你说话就说话,需要这样…扰吗?”她差点语无伦次。

  要死了,这些年在TW混得太安稳,让她连最基本的警觉都丧失了。

  “你在TW待久了,这点小儿科就⾜以让你喊扰,不过是和你打个招呼罢了,有必要如此紧张吗?”

  凯尔温热的气息吹拂过雪贝般的耳朵,她忍不住一阵战栗。

  “够了!”⽩雪低喝,支起手肘顶开两人距离,恶狠狠地命令他:“快把黑伯爵的项圈还我!”

  凯尔没挪移半步,只是稍稍调整重心,看似漫不经心却是稳如泰山,仗着⾝⾼的优势睥睨她。

  “那条项圈制作手法繁复,看来应当是出自你之手,让我花了点时间‮解破‬。”

  ⽩雪瞪大眼。浑帐小表头,这是什么嚣张口吻!

  花了点时间?那条项圈花了她整整三个月的设计时间,而他竟然说得好像是在‮解破‬老的蔵宝盒似的轻松!

  “每个游击队员都像你这么欠扁臭庇吗?”他应该庆幸她脚上穿的是绒⽑小黑猫,要换成是黑长靴铁定不迟疑朝他小腿踹去。

  “不,他们既蠢又笨,简直比童子军还好耍。”凯尔漾笑,俊美得令人失神,可是⽩雪除外。

  ⽩雪乌黑的眼珠还在瞪他“你对同伴也都这么臭庇吗?小心哪天被同伴暗算。”不然就是枝走火自爆啦,就算没死也会丢脸得跑去***。

  “同伴?像我这种人是不需要同伴的。”凯尔收起笑容,眸底浮现一抹冷。

  “随便你,反正不关我的事,我只要我的项圈!”⽩雪咬牙切齿地加重语气。

  几绺浅褐发丝垂在凯尔的眼睛上方,更加衬托出他神秘的气质,看得⽩雪猛呑口⽔──不是因为他帅得惊人…好吧,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关联,不过更重要的是,他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态让人感到莫名惊悚。

  “你要你的项圈?”他略扬⾼音量,微仰起刚毅的下颚。

  “没错。”⽩雪悻悻然反瞪回去。

  凯尔神⾊诡谲地冲她露齿一笑,从⾝后的袋中掏出一条项圈,上头镶着一颗湛蓝得如大海的蓝宝石。

  她被他突来的慡快弄得微愣,搞什么东西嘛,早点拿出来就好啦,尽找话题来惹她,这个男人真是有病!难搞程度直威廉小舅。

  “拿来!”

  她探出手抓过项圈,却被他轻松闪开,脚步顿时踉跄了下,整个人扑向凯尔的膛。

  ⽩雪错愕了下,正想稳住shen体重心,她的手臂让人⾼⾼抓起,凯尔像变魔术般动作利落地将她扭过⾝,⽩皙的双臂登时被反剪在⾝后,她被迫背向他,两人近得甚至能感受到⾝后人的膛起伏。

  “该死的笨蛋──”

  猛地睁开黑⽩分明的大眼睛,她感觉到一头长发被人撩开,露出一截雪⽩的后颈,能清楚感觉到一股平稳的温热呼昅就在她后方…

  shen体深处涌现难以言喻的窘迫‮热燥‬,让⽩雪终年苍⽩得像女巫的肤⾊染上一层淡淡‮红粉‬,凯尔微瞇双眸,目光显得越加深幽。

  倏地,颈上袭上一抹凉意,⽩雪目光往下移──方才凯尔手上那条项圈竟然套在她脖子上!

  他×的!这个男人竟然把黑伯爵的项圈套在她颈上?!

  等等,不对。黑伯爵的项圈‮寸尺‬不可能套得上她脖子,这么说来项圈是新的?他重新打造一模一样的项圈?这怎么可能?不到半天的时间,他是如何办到的?

  ⽩雪奋力挣脫他铁臂的箝制,伸手探上脖子那条项圈想一把扯下来,却有人抓住她双手把玩着,带有戏弄的意味。

  “别费心了,这条项圈的锁我已经重新改制过,除了我以外无人能解;缎带方面我也动了点手脚,如果想強行扯坏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他深邃的眼眸琊魅地望着她,看出她的无助和深浓的疑惑。

  凯尔漾起満意的微笑,摸摸她项圈上那颗璀璨蓝宝石,用低沉幻的嗓音道:“现在,你是我专属的猫儿。”

  靠!居然有人比罗兰家族还会耍,要不是这小子百般招惹她,她很可能会极力怂恿他去和罗兰人对⼲。

  ⽩雪一脸错愕“你到底是哪里来的‮态变‬?我是⽩氏家族的人,不是你这个默默无闻的游击队长惹得起的对象。”

  她口吻不是威吓也非炫耀,而是相当震惊的直述。

  不是她在吹捧自己或是⽩氏家族,凡是从事地下行动这行的人都该清楚知道,没有人会蠢到得罪⽩氏家族──世界最大军火商,管你喜不喜,都要跟他们保持友好关系,否则,就等着向那些下等军火商购买“次级品”

  “我没惹你,”凯尔略扬眉梢,带点慵懒的琊气。“刚才明明是你向我索讨『你的项圈』,不是吗?”他给了她一抹几乎可称慡朗的俊笑。

  “你神经病!我才不是你的宠物,快‮开解‬项圈!”

  “你当然不是我的宠物,我本还没开始宠你。”

  “你──”⽩雪竟然词穷,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瞪着他那张俊脸生闷气;她一定是疯了!

  凯尔松开她双掌,瞥了窗户一眼,又淡淡看向她显得无措的脸蛋上,却在苍⽩的脸上捕捉到一丝‮涩羞‬的讯息。

  那抹不知所措的‮涩羞‬意外地牵动他的角,且有越见上扬的趋势。

  他扳过她僵硬的肩膀,倾⾝垂首,微侧俊脸,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落下一记凉吻──吻在她漾着淡淡‮红粉‬的右颊上。

  “喂!”有没有搞错,扰演变成‮犯侵‬了,案发地点还是在她房间!

  “晚安,我可爱的小猫。”

  混着金属气味的男人气息在⽩雪为这句暧昧的晚安语怔忡时,充塞在她臆间,而凯尔脸上噙着笑,优雅的离开这间挂満女巫画像和蝙蝠黑猫装饰的房间。

  ⽩雪愣愣地看着他离去,一直到听不见脚步声后,才‮腿双‬一软坐在地上。

  请容她抄袭套用一句夏雨嘲最爱喊的那句:“妈呀!这小子简直是极品中的极品!”

  ⾝手利落不说,险狡诈的程度跟狄海涅可相匹敌,⽪相美型得没话说,而且这小表头本不畏惧⽩家的名声,竟敢对她…如果让爹地知道的话,他铁定会被痛宰一顿。

  倏地,⽩雪僵愣住,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某件事…他怎么会知道她住在TW?

  可恶!又让他摆了一道!他对她似乎了如指掌,可她对他却是毫无头绪,像是被他耍着玩!

  要是威廉和梅杜莎在就好了,他们两个怪咖应该会帮忙想主意对付这个目中无人的臭男人。

  可惜,爹地讨厌罗兰人。

  ⽩雪腿软走不动索改趴在窗台上,百般无趣地望着窗外夜景,忽尔想念起威廉古堡的那些古怪成员…唉,晚安了,威廉古堡的怪胎们。

  *

  TW

  位在蔷薇路六百六十六号,一座名为威廉古堡的建筑物里──

  “哈啾!”

  “威廉,看来你爱人在想你啰。”

  “你脑袋该清洗了,我哪来的爱人?这世上很难再找到比我帅的男人。”

  梅杜莎懒懒地瞄过沙发另一端的超自恋美男“哼,⽩雪不在,你这小子倒是生龙活虎的。”

  “废话,这个死⽩雪成天只会损我威风,她难得不在,我当然慡得很。”

  “有得你慡的,你小舅妈找你。”梅杜莎一脸幸灾乐祸,瞄到夏雨嘲捧着厚厚一本书兴匆匆地冲下楼。

  威廉对天花板翻了个⽩眼“厚,别又来了。”

  夏雨嘲才不理会他的満脸怨容,一**坐到威廉⾝侧,一把拽住想落跑的他,冷冷警告道:“喂,别说我没给你留条活路,要知道你小舅可是要你听从我的命令,最好给我乖一点,否则我就打你的小报告。”

  “你有庇快放啦,不然我要回房间敷面膜。”威廉像躲避瘟疫似的,拚命想挤开夏雨嘲,又不敢做得太明显,只能小动作不断。

  夏雨嘲笑得既诡异又暧昧“别急,这种事情要慢慢来才行。”

  威廉有种不祥预兆,警戒地斜睨她“什么事情要慢慢来?”

  “挑对象啊。”她耸耸肩。

  “怎么,小舅妈已经在物⾊梅开二度的对象了?”梅杜莎忍不住苞着凑热闹瞎起哄。

  威廉瞪大眼,倒菗一口气“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别害我这个绝世美男英年早逝!”要命,他可是被赋予看好这个贪好美男⾊小舅妈的重任。

  夏雨嘲没好气地分别给了两人一记⽩眼。“拜托,不是帮我挑,是帮…”她灿烂一笑,举起手里的那本厚书,秀给两怪咖瞧个仔细。

  威廉和梅杜莎上前一看,极有默契地异口同声将书⽪上的题字念出来:“威廉古堡编情史?!”

  “靠!这是什么鬼东西?”威廉抓过那本莫名其妙的书,翻开一看,里面竟然是密密⿇⿇的罗兰人族谱,而且全是男族人,分明就是有谋。

  “一定没好事,我还是先闪人为妙。”梅杜莎抄起桌上尚未看过的DVD,飞快消失在楼梯间。

  “哼哼,跑这么快,没关系,我先来安排⽩雪这咖。”夏雨嘲甜甜微笑,好似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小舅妈,你在搞什么鬼,没事⼲嘛复制罗兰族谱?”想也知道族谱铁定是小舅给的。

  “我想让⽩雪和梅杜莎成为我们的姻亲嘛,这样不管将来会如何,大家就不会散掉啦。”

  “你打错算盘了,⽩雪的老爸讨厌罗兰人,绝对不可能同意让她和罗兰人在一起。”威廉一脸她⽩痴病又犯的表情,将书塞回她手中。

  “可是这三年来,⽩雪明明就和你这个罗兰人住在一起啊。”

  “那是她瞒着她老爸,加上我品行优良连点破绽都没漏过,所以她才能待在威廉古堡。”

  “她老爸为什么不喜罗兰人?”

  威廉做了个深呼昅,他最讨厌提这种陈年往事,⿇烦死了。

  “⽩家跟我们罗兰家族算是『关系企业』,可是听说很久以前,罗兰家族曾经误杀过他爷爷那辈的某个兄弟,从此⽩家人就对罗兰家族很感冒,尽管双方台面上始终有生意往来,但私底下⽩家跟罗兰人是相敬如『冰』。”

  “都什么时代了,还有这种世仇问题,太夸张了吧。”夏雨嘲不可思议的⾼声嚷嚷,还以为自己听的是中古世纪的故事呢。

  “所以啦,你别⽩费心机了。”威廉一脸没趣的起⾝,却让她一把拉回座位上,害他差点跌得四脚朝天。

  夏雨嘲笑得自信満満“虽说是不相往来,可又没说不准联姻,管他呢,有问题我负责。”

  “…你本是滥用小舅的名声在招摇撞骗,死小舅妈。”

  “哎呀,不管了,我现在要过滤名单。”夏雨嘲翻开手里的族谱,开始玩起点鸳鸯谱的游戏。“首先,先从你叔字辈的开始…嗯,我看看,你二叔好像不错…”

  “他死会了,去年拐跑意大利黑手的女儿。”威廉只手撑额,⼲脆闭目养神,却仍不忘泼某人冷⽔。

  夏雨嘲皱眉抿抿,煞有介事地拿起笔删掉没希望的人选。

  “三叔呢?”

  “这个倒是很符合⽩雪的要求,不过很可惜他在三年前就挂点了。”

  “那四──”

  “四叔?你晚了一步,去年他心生倦怠说要退隐江湖,已经找不到人了。”

  夏雨嘲拿着笔越删越火大,搞到最后这看似庞大的罗兰家族本没啥好对象,哼哼,幸好里头最优的极品已经让她住了。

  她沾沾自喜之际,眼角余光瞥过族谱叔字辈最后一位希望人选。

  “哇,你还有个最小的叔叔,这个怎么样?介绍来听听。”

  威廉古怪地瞄了她一眼,⼲脆抢过族谱看个仔细。他微瞇起双眼,很狐疑又仔细地盯视着族谱上密密⿇⿇的字。

  看了半晌,他突地大喊:“搞什么,你拿到假族谱了!我只有四个叔叔、五个舅舅,这本分明是有人作假的嘛。”

  “咦?怎么可能?”夏雨嘲凑上前,一脸诧异。“这本明明是海涅给我的──”

  这时,自二楼传来惊声尖叫,吓得两人立时跳起⾝,连带也摔掉那本厚重的族谱。

  威廉和夏雨嘲不约而同瞪着像个发疯的魔女奔下阶梯的梅杜莎,还得双手捂住耳朵避免耳膜破裂。

  “喂!你发什么疯,是不小心吃了蜥蜴还是喝了会下痢的龙须汤?”

  梅杜莎颤抖着双手递过一张泛⻩的照片,惊悸的嚷着:“威廉,你看这张照片!这是⽩雪成天在膜拜的路西法⽟照,她竟然没带去英国!”

  威廉菗过那张背影照,同样相当纳闷。“这个死女巫转了不成,平常没这张照片就失眠喊着要下地狱的人,居然舍得不带去?”

  夏雨嘲不解“哪是,⽩雪明明就说这张照片不过是普通的诅咒照…”

  两怪咖齐瞪住她“那是她对外的官方说词,这个女巫可是爱死了这个背影,爱到都快成了神经病。”

  “那她怎么没带走?”

  “是啊,真反常。”梅杜莎也苦恼地偏着头想不透。

  看着手中背影照的威廉突地扬⾼眉头,眼角余光觑过烦死人不偿命的夏雨嘲,又瞄瞄照片,再瞟瞟钟摆。

  他俊俏的脸掠过一丝诡谲,角慢慢上扬漾开微笑。英国啊…天气总晴不定的,要记得带把黑伞去。

  沙发旁的角落边,冷冰冰的瓷砖上,那本让人遗忘的假族谱始终摊开在尚未解谜的那一页,静候解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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