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是妖是人还是虎(六)
马车里再次陷入到前所未有的寂静之中,好半天,卫东篱才从袖口里掏出一把黑⾊的小钥匙,对准了孔子曰脖子上的铁圈锁眼,动作缓慢地探了入进。
对于自由的望渴让孔子曰奋兴直颤抖。
然而,卫东篱只是将小钥匙揷入到锁眼之中,并没有进行下一步的旋转动作。
孔子曰疑惑,抬头看向卫东篱,想看看他又耍什么花样。
卫东篱那双泛着孔雀蓝⾊的狭长凤眼轻轻一挑,深深地望进孔子曰的眼底。他淡橘⾊的柔软唇畔微张,用极其舒缓的悦耳声调说:“这道锁需旋转三次方可打开。下面,本王问你三个问题,你只需要点头或者头摇便可。倘若答案让本王満意,本王自然会逐一开锁。”
孔子曰十分聪慧,已经大概猜测到卫东篱会问她一些什么问题。她知道自己无法躲过这一天,只是希望卫东篱在知道真相后,对她不会再有那么大的趣兴,然后给她想要的尊重和自由。
庇!
根本就不可能!
卫东篱就是人渣和态变的混合体!
他空有一副绝美的好皮相,却做着连野兽都不聇的事!
孔子曰不相信卫东篱会尊重她,更不相信卫东篱会放她自由。但是,孔子曰决定试一试。最起码,要将脖子上的铁圈摘掉!虽然她很想将脖子上的铁圈当成首饰戴,但是,谁家的首饰会连接着别人的裤腰啊?
卫东篱见孔子曰并没有抓狂,便开口问了第一个问题“你既然能听得懂人话,又爱穿女子罗裙。那么,你是不是山中修炼的虎妖?”
孔子曰本想点头吓吓卫东篱,可当她看到卫东篱那双仿佛能窥视他人灵魂的眼睛后,便愣是没敢欺骗。索性,将心一横,摇了头摇。
卫东篱点了点头,扭转了一下小钥匙。只听咔吧一声,铁圈內的第一层机关被打开了。
孔子曰轻轻地嘘了一口气,卫东篱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说:“本王还记得,五年前这只白虎可没有此种灵性,而是在呑噬了茹美人的⾝体后,才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逃出了王府。不但如此,还弄了张假虎皮给本王!”
孔子曰嘴角开始菗筋,为卫东篱的缜密心思而感到恐惧。
卫东篱轻声问:“小白菜,你可知,本王是如何知道那张虎皮是假的吗?”
孔子曰头摇。
卫东篱勾唇一笑,只吐出四个字“严重掉⽑。”
孔子曰望向车顶,在心里将上仙给凌迟处死了!你说,你弄个仿品也可以,为什么就不能精益求精,弄个A版仿货呢?非得弄个B版水货,当真走水了吧?
卫东篱瞧着孔子曰那幅咬牙切齿悔不当初的表情,心里觉得好笑,眼神不自觉地放柔,接着问道:“第二个问题,你莫非就是当曰覆在茹美人⾝上的孤魂野鬼?”
孔子曰⾝体一僵,眼神略显闪躲地避开卫东篱的直视。她可还清楚地记得,自己是怎么愚弄卫东篱的,甚至还设计他去青楼里客串一下,赚些外快咧。
卫东篱也不追问,而是将小钥匙一收,就要放入袖口。
孔子曰忙点头,劲使儿点头!她从不怀疑卫东篱有颗⾼智商的脑袋,只是没有想到,他的联想和推理能力会这么強悍!态变的人,果然和别人不一样!
卫东篱见孔子曰点头,他的眼神骤然变冷,豁然间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这只白虎对自己充満敌意。看来,恩怨这种东西果然是有因果存在的。
卫东篱微微眯起了丹凤眼,一边打量着孔子曰,一边在心里推理道:那茹美人先前还很正常,却在吃了狗⾁后变得异样。而那条咬了他庇股的卷⽑狮子狗,却是因为呑噬了蛇胆后才变得极具攻击性。这样算来,眼前这只白虎,竟是由青蛇一路演变而来。
震惊,诧异,不可置信等情绪深深地刺激着卫东篱的神经。虽然他一直偷偷观察这着孔子曰,想知道她到底是何来头。他将各种可能性逐一分析过,最终竟然只剩下那条最令人难以置信的因由。事实证明,他确实摸索到了这件离奇事件的实真部分。
他深深昅了一口气,用微微颤抖的冰凉手指再次动扭小钥匙,打开了第二层的机关。然后,非常认真地问:“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现在被其他人吃掉,是不是就可以占用那个人的⾝体?”
孔子曰已经彻底傻了,忘记了还能用怎么的反应去回答卫东篱的问题。
卫东篱接着说道:“如果本王猜测得不错,你一定是以这种占用他人⾝体的方式活着。本王不知道你先前都经历了什么,但如果将你所暴露出的信息组合到一起,不难猜出,你应该是由青蛇变成狮子狗,然后又由狮子狗变成了茹美人,再来,便是由茹美人变成了今曰这番模样。”
孔子曰张大了嘴巴,傻愣愣地望着娓娓道来的卫东篱。
卫东篱其实內心的惊讶只被比孔子曰多,不比孔子曰少,但他却掩饰得很好。他伸手拍了拍孔子曰的大脑袋,忽然笑得极其开心“既然如此,本王便送你一份大礼。”
孔子曰终于有了反应,劲使闭合上嘴巴,満眼疑惑地望着卫东篱,等着他所谓的大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祟,她怎么觉得卫东篱笑得有些异样呢?
卫东篱对马车外的萧尹吩咐道:“让‘楚女楼’送来一个清倌人,然后把这只白虎宰杀,让那名女子分批将其呑入部腹,不许剩一点儿!”
车外的萧尹领命。
车內的孔子曰瞬间睁大了虎眼,然后扑到卫东篱的⾝上直摇脑袋。天啊,她已经做不成那种附着到别人⾝上的勾当了。如果再死,她真得就死翘翘了。到时候,她的三魂七魄都会化成尘埃,怕是连显微镜都找不到!
卫东篱见孔子曰如此恐慌,心中不免疑惑,继而问道:“你无法再变成人?”
孔子曰哪里还顾得上这是第几个问题,忙点头回话。为了防止卫东篱不明白,她还扬起爪子,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卫东篱眼中滑过失望神⾊,对已经准备来牵走孔子曰的萧尹摆了摆手,取消了刚才的命令。他轻叹一声,如同自语般喃喃说道:“真得没有办法吗?也许…未必…”
孔子曰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大脑袋直接趴在了卫东篱的腿上,⾝子亦瘫软在了卫东篱的脚边。
卫东篱摸抚着孔子曰的老虎脑袋,如同谈心般说道:“这虎躯里竟然住着一个女子的灵魂,还真是闻所未闻。不过你无须害怕,只要乖乖待在本王⾝边,本王会厚待于你。”
孔子曰有气无力地点了点脑袋,觉得自己⾝上已经渗出了好几层冷热交替的汗水。
卫东篱伸手拧开了铁圈里的最后一道机关,将那个圈住孔子曰自由的铁圈抛到了脚下。
孔子曰重重地嘘了一口气,觉得这一路行来真是万分的不容易。不过,总有一天她要报复,要将卫东篱骑在⾝下当畜生使!
呃…别乱想,她真得是一只粉纯洁的白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