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那是我能选择的吗？当时那一幕幕仿佛又回到了我的面前，我苦涩的笑道：“没得我选择，我被打得半死便被丢到山上喂苍鹰，弥留之际我想了很多，觉得能认识你，是我的一种福分…只是现在，似乎不值呢。谁知道，我命不该绝…”却又在给了我生命的同时，又多了一道劫…维浅。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苏衍反复说着这两句，踉跄的后退着。
“算了，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我冷笑着，看来他受的打击还
大，也对，原本慈祥的⽗⺟却为了他变得这么心狠手辣，换我，我也会震惊。
“未离…对不起，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苏衍用着及其卑微的语气恳求着我。
重新开始？为什么一个个的都会想着重新开始？很多时候，伤害一旦造成，就永远无法再重来，苏衍啊，你怎么就说得如此轻巧，就算我能给你重来的机会，你的
子会允许吗？你的家人会允许吗？你现在，已经是一个有家室的人了。
我苦笑着摇了头摇“苏衍，我们已经没可能了，你有你的，以后你还会有你的子女，我们的情缘就在你
娶紫婉当天在马上那一抹浅笑的时候，就已经断了…”
“我…”苏衍的表情很震惊“你当时来找过我？那为什么不阻止我？”
我又何尝不想阻止你呢，只是你那看起来心甘情愿的笑容打退了卑微的我，我连去质问你的勇气都没有，又怎样去阻止？我自嘲的笑了笑“我怎敢去阻止你的好事，你那一脸的期待…看得我心好痛…”
“我没有期待！”苏衍
动的分辩着“自从你离开后，我⽇渐消沉，我爹便常安排我与紫婉见面，我自是不理会，可她堂堂一个郡主，却丝毫不在意，倒还经常说着一些趣事逗我开心…她的才情，
情，都让我折服，也从心里把她当作了好朋友。可是，有一天，我爹让我去王府提亲，我自然拒绝了，我要等，我要等你回来的那一天…可是我爹娘却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说朝廷实施了新的从商政策，丝，茶，盐，全得归朝廷经管，而我们苏家最主要的就是这三样，为了不让这百年家业断送在我手中，让我去和王府提亲…还是被我拒绝了，我爹娘一天一天的求着我，而你，始终不见踪影…他们是我爹娘，却一直跪在我面前，我于心何忍，太没有孝道了…我思考了良久，我虽然不爱郡主，但她的情倒也适合和我相处，我能做到疼爱她，也不算太委屈了人家，何况苏家确实需要王府不少的帮助。”
苏衍把我拥⼊怀中，不安的继续说道：“我没有心甘情愿，我只是很冷静的接受这件事情，我以为你就这样抛下我而离开了，又加之太多的无奈，走上了联姻这条道路…那天快到苏府的时候，我仿佛在人群中看到了你的⾝影，想立马冲过去叫住你…可当我仔细寻找的时候，却没了你的⾝影…我以为这不过是我思念过度而产生的幻觉，谁知道，是你真的在。至于那笑容，应该是我发现你的那一刻吧。未离，你为什么不阻止我，你要是阻止了我我愿意抛下一切跟你走，哪怕是四处游
。”
我如被雷击般怔在他怀里，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一个大乌龙，原来，这一切不过是我的自以为是造成的。如果我能够再勇敢一点，把苏衍叫住问个明⽩，那结局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如果我能够忘却我的自卑，再努力一点争取我们的幸福，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已经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可惜，没有如果。
现在的我，已经不完整了，⾝体上，心灵上。
现在的苏衍，也已经是别人的夫，或许，过不了多久就是别人的爹…刚刚无意中我瞟到了紫婉微微隆起的肚子。
懊悔，自责，焦虑，各种情绪集聚在我的心口，望着苏衍那急切的眼眸，心更加的痛了，如被万千细针扎着，生生的刺痛…果然，还是不能情动，这情蛊又发作了，估计等待我的，就是一片黑暗了吧。
“未离，你怎么了？”苏衍一手拥着我，另一直手用⾐袖擦着我脸上因疼痛而涌出的汗珠。
别再对我好了，这样只不过让我更加的不舍，已经回不去了。能够知道之前那不过是一场误会，你还是爱着我的，我已经心満意⾜了，该放手了，不是吗？
我轻轻推开他的手，离开他的怀抱，他的怀里很温暖，让人只想沉溺其中，不愿离开。只是，现在不属于我了，属于另一个将与他共度一生的人。
我庒抑着內心的痛楚，故作轻松的说：“苏衍，我知道你没有背叛我，还是爱我的，我就很満⾜了，以后我们各自好好的生活吧。”
“各自？为什么，你还是不原谅我，还是无法接受我吗？”
“不是的，我接受。只是，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能再有半点
集”无法再庒制了，我的脸上浮现出几丝悲切，落寞的说道：“你…应该好好的对待紫婉，她是个不错的姑娘…还有，你们那不久后出生的孩子。”
“你…知道了？”苏衍的声音一下变得凄然。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內心在不断的翻涌着，率动越来越快，似乎每一下都在狠狠的击撞着心房，眼前那一抹光亮也在渐渐的离我远去，我逐渐的陷⼊一片黑暗中…
昏
前，我隐约听到了苏衍在焦急的喊着“来人啊！未离昏过去了。”
——
呜，全⾝都好酸，我动了动四肢，⾝下传来的柔软让我明⽩我现在正躺在
上。我什么时候到上去了？我疑惑的睁开眼睛，却是一片漆黑，如夜一般的深沉，没有一丝光亮。果然这一天还是来了，我无力的笑了笑，虽然早就做⾜了心理准备，可真当面对这一片黑暗的时候，內心还是很惶恐，对眼前的事物毫无所知的恐惧。
“孩子…你…”爹担忧的声音传来。
原来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爹一直在陪伴着我。这个信念似乎驱赶了我的恐惧，我冲着声音的方向笑了笑，安慰着“爹，你不用为我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哎…你这孩子”爹轻轻摸抚着我的头“所有的事情都让你一个人承担，让我省心的心疼。”
“爹？你…”我震惊的抬起头，他话中的几丝无奈让我听出了端倪，难道？他知道了我和苏衍的事？
“未离”爹起⾝在房中缓缓的走着“昨天在苏衍看到你时的那一脸震惊，还有你的躲闪的时候我便知道你们认识，还情匪浅。可你却极力分辨着你们并不
识，我很好奇你的反应，便派人去调查了下。”
爹停下脚步，打住了话语，虽然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他那目光一直在注视着我。一阵心虚，我把头埋在被子里，生怕他就此瞧不起我，害怕他吐露出鄙夷的话语…
我的感情总是来得很快，一点点的感动就能让我深陷其中，这几天他从心而发的关切已经溶⼊了我的心，我已真心的把他当家人对待。这一刻我还是心存感的，前世未能体会到的温情，如今我在爹和⼲爹还有李叔⾝上都通通得到了，就算以后不再拥有，我也能満⾜了。
“哎…”爹轻叹一口气“当我知道你和苏衍的那段情的时候我很生气，也无法去理解，男子之情，有悖伦理。哎…只是，谁叫你是我的孩子呢，看你隐忍的这么辛苦，我也为你心疼啊。只是这苏衍…他已经是你的妹夫，而且紫婉也孕怀了，你们…”
爹的言语透露着浓浓的担忧之情，给我那黑暗的世界添置了一抹光彩。不想让他过于担心，我轻声说道：“我懂的，我已经和苏衍说清楚了，以后各自生活，让他好好对待紫婉，还有他将来的孩子。爹，谢谢你的谅解。”
“哎…也好，只是…苦了你了。”
我轻轻的摇了头摇“有爹的疼爱我又怎能察觉到苦呢，爹，未离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说吧。”
“我想离开这儿，去到处散散心。”
“出去走走也好，可是…”
“我知道爹是在担忧我的眼睛，可是我也不想就这样一直依靠着你们生活，我这也得迟早适应的，我只是想去四处转转，求爹成全”我起⾝跪在了爹面前。
“你这孩子，快起来”爹扶起我，无奈的说道：“好吧，不过我只给你一年时间，一年后你必须得回来，还有，我给你安排一个人陪着你，我心里放心点，也方便联络。”
就这么答应了？我原本还以为要磨很久了，居然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我満心的
喜，慌忙点了点头。
“啪啪”爹拍了拍手心，伴随着“嗖嗖”声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洛寒参见王爷。”
“洛寒啊，以后小王爷就是你的主子，你一切都得听他的…这次你跟他出门万一要是遇到什么意外得马上通知我，还有，一路上要好好的照顾他，保护他，不得又任何差池，否则我拿你是问。”
“是，王爷！”
“爹，哪有你这样的，我还没走呢，你就想着我会遇到什么意外了，这璃国在皇伯伯的统治下以及你的辅助下，哪来那么多的不太平”我轻笑着调侃着。
“你这小嘴哟。”
…
安排好一切事宜，明天就能离开这儿了，还真是有点儿舍不得爹，舍不得李叔…不过能离开也好，待在这儿，只会触景生情…我轻叹一口气，不想再去想这些该忘的。
“主子，你该休息了，明还得启程。”
又是那冰冷的声音，还真是尽职呢，现在还在王府都寸步不离了。那声音像是要把人冰冻一样，让人心生寒意，不知他的人是不是也这么冷呢？我遐想着躺⼊了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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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离，一路上小心，洛寒，要好好保护小王爷”爹在恋恋不舍的和我告别。
“嗯”我应着拥抱了下他，在洛寒的帮助下登上了马车，这一次出行没有带别的人，只有我跟洛寒，因此赶车的任务便落在了他的⾝上。
我无聊的啃着手中的⼲果，在心里哀叹了无数次无聊，要是能看见的话我还能看看沿途的风景，偏偏又看不到，连个和我说话的人都没有，那洛寒就一声不吭的赶着车，除了先和我问了声好之外就没开过口，怎么会有这么冷的人啊，我抱怨着，但还是开口和他说着话，谁叫我这么无聊呢，就当自言自语吧。
“洛寒啊，你长什么样子呢？是不是和你声音一样冷啊？我很好奇。”
“洛寒，你在我爹手下都⼲些什么呀？看起来武功很好的样子。”
“洛寒啊，这次我们先要去哪呀？这璃国有哪些地方比较好玩？和我说下风俗人情和好吃的吧！”
…
我一连问了一堆问题，可他还是照例不开口，我讨个没趣也没再继续说下去，恨恨的啃着苹果，把手中的苹果当成他来怈恨，真是的，看我这么无聊都不陪我说说话，这么冷酷，又不能当饭吃。
突然一个踉跄，马车停了下来，我朝前一倾，就快要摔倒的时候被一双大手给扶了起来“你没事吧？”一个冰冷却稍微带着点关怀的声音响起，原来他也还是会关心人的嘛，我笑了笑“没事，怎么突然把车停了？”
“前方…”
“公子，求求你们救救我吧！”没等洛寒回答完，便被另一个声音给打断了。
“怎么回事？”我皱了皱眉。
“公子，求求你们帮帮我吧，我爹他要把我卖到秋月楼去，现在正带着秋月楼的一帮打手在追我呢。”
“秋月楼？那是什么地方？你爹为什么要卖你啊？”
“他嗜赌如命，本来家中还略有薄产的，却被他全都败光了，还生生气死了我娘，结果现在还要把我给卖去那小倌院。”
听着他的哭诉，我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他的处境和前世的我很像，我能深刻的体会到他的那种无助与绝望，毕竟，我曾经也是这样过来的，哎，能帮就帮吧“洛寒，我们帮帮他吧！”我朝洛寒说道。
“是的，主子”洛寒的声音听起来稍稍有点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喂！你们这些人给我停下，把我儿子给出来！”
一个油滑的声音进⼊我的耳中，而刚那个求救的人则往我⾝上靠了靠，⾝子在微微的发抖，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安心。我开口说道：“你凭什么卖他？自己好赌不算还要拿儿子作赔。”
“关你什么事？你这啂臭未⼲的小子少管闲事，就凭我是他老子，我想卖就卖，不成啊？看你们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也想去秋月楼挂个牌？”
“你…”我有点气愤，这人的嘴怎么这么的讨厌，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并不习惯去骂人。
突然，只听见砰砰的打斗声，然后又传来唰唰的倒地声，却没有言语。
我不由有点疑惑，发生什么事了吗？便开口问道：“怎么了？”
“没事，教训了几只出言不逊的狗而已”洛寒坐到了我的⾝旁，开口说道。
原来是他在帮我出气啊，我心里一暖，冲他感的一笑。
“你们…你们给我等着！你个死兔崽子，还知道请帮手，我钱都拿了，三娘她不会放过你的，还有你们，就等着吧”那人战兢兢的放下一堆狠话，便一溜烟逃了。
这人还真是，我无奈的摇了头摇，感觉到⾝旁靠着我的那人还在不停颤抖着，我轻声安慰道：“没事了，你爹他带着人都走了。”
“公子，对不起，害得你们受连累了，我爹他说得对，三娘她是不会放过我的，她怎么会肯做赔本买卖，她的势力之大，我是逃不脫的，我还是自己送上门去吧。以免拖累了两位公子，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在此多谢两位刚才的搭救之恩了。”
他那卑微的话语深深触动着我的心弦，他那无奈的口吻，任命的态度，让我很是触情，我决定帮人就帮到底，前世我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那么，就让我现在改变这个命运和我相似的人吧。
“洛寒，我们帮帮他吧”虽然我是用着商量的口吻，但态度却是不容置疑。
“怎么帮？”
“既然那个三娘如此的厉害，那我不如去会会她”顺便瞧瞧热闹，找人茬应该还蛮好玩的，最近我的⽇子有点无聊，找找乐趣也好，我轻笑着“只是为什么这地方会有小倌院？”原本我还以为这儿民风淳朴，从苏衍他爸妈那态度来看这男子之情只能称作是断袖之癖，并不被人所接受。只是又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地呢？
“不过是顺应一些人的需要而生成的，这小倌的地位甚至还不如
女”洛寒冷冷的声音传来，只是其中含有着一丝落寞。
难道他遭遇过什么事情吗？但我却没有开口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就互相保留一点隐私吧，突然发现我还不知道刚才那个人的名字，便开口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回公子，我叫柳如絮，今年十七。”
“柳如絮，风吹柳，柳飘絮，漫漫飞満天，不错，好名字，很有意境”我想起了一幅对联中的一句，赞叹道，他这声音也软软的，听着很舒服。
“扑哧”洛寒传来一声笑声，我瞪了他几眼，开口说道：“还不快去赶车，我还要去秋月楼呢，如絮，你给他指路！”真是的，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我运用的不错的啊，多有意境，那个冰人不懂欣赏，我又在背后冲他做了个鬼脸“啊！你慢点！这么快点摔死我啊！”突然的速加让我又开始往前倒，还好被如絮给扶住了，这小孩还有眼⾊的，这个死冰人，肯定是看到了我的神⾊在报复，心眼还真小，我在心里埋怨着。
“到了，下车吧”洛寒把车停稳，冲我说道，抓住我的手作势扶我。
我一把拍掉他的手，开玩笑，我还在生气呢，我才不要他扶，要是他“不小心”让我撞到什么柱子或者踩个什么⽔坑怎么办，哼，小心眼儿！我冲柳如絮笑了笑“如絮，你扶我进去吧。”
“公子，你…你的眼睛？”
刚还说他眼⾊好呢，结果一起待了这么久居然还没发现我看不见，我
了额头“就如你所想的，我眼睛看不见，好了，扶我进去吧，让我去会会那个三娘。”
“可是…公子，你们还是不要去了，三娘她不好惹，就让我一个人进去吧”柳如絮的声音有点颤抖，却含着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在里边。
还真是一个善良的孩子，我在心里欣赏着，却忘了现在我也大不了他多少，我抓住他的手，紧紧的握了握“毋须担心，你看那个冰，哦不，洛寒他武功这么⾼，不会有什么事的，我们进去吧。”
“那…好吧”柳如絮小心翼翼的扶着我走了进去…
一进门便有一阵浓郁的香味朝我面扑来，我捏了捏鼻子，还真难闻，看来女人爱好扑粉的习惯是从古至今都有的啊，只是，为什么就不能挑点清雅一点的香味呢？
“公子，第一次光顾呀，不知你想要什么类型的呀？我们这什么样的都有，媚娇的，清秀的，強壮的，呵呵，当然，还有上的极品，只要公子出得起价钱…不知公子需要哪一种呀？”
谄媚的话语加上那恶俗的娇笑，我起了一⾝的
⽪疙瘩，想必，这就是三娘了，我一把抓过一到门口便缩在我⾝后的柳如絮，开口说道：“我不是来找乐子的，我是来和你谈谈这个人的事，你们有什么资格去強迫一个人做小倌？”
“哟，我倒以为来了个财神爷，结果却是个強出头的啊”三娘见我是来找茬的，便不再客气，话语充満了嘲讽“他爹都把他卖给我了，你还想怎样？来人，把这小子给我拖下去！公子你要是来捧场的，我三娘很，要是来闹事的…哼！”“公子…救我…”我想伸手抓住柳如絮，却被人推开摔倒在地上。
“哟，原来还是个瞎子”伴随着嘲讽声传来了一片嗤笑声，现在边上肯定围満了看笑话的人，好丢人，我抿了抿嘴，挣扎着
起⾝，就被一双強有力的大手给扶起“你没事吧？”很有磁的声音，我轻轻摇了头摇，冲这个好心人说了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