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史上最卑鄙的男人
第三百九十六章 史上最卑鄙的男人
“你…”维埃里瞪着一对长目看了荆风半天,突然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虽然她的一张脸很是诡异,可是,这笑容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与生俱来的媚娇惑,一瞬间让荆风看得有些心神漾起来了。
“如果这小蹄子要是真化完全的话,我太,这一笑应该死不少人吧?”
荆风呑了口口⽔在心底猜测道。
“你,你在看什么?”
维埃里实在受不了荆风这种略侵极強的目光,忍不住晕生双颊,低下了头去。
“啊?哈哈,我在,唔,我在看风景,秀⾊可餐,风景无限,眼前的这道风景可着实是靓丽无比呢。”
荆风开始很无良的口花花起来。
出奇地,维埃里却没有那种认为荆风在讥讽她的愤怒情绪,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无限的幽怨。“你不必这样说,我知道我长得很丑,是个人见人怕的异类。你这样调笑我,又有什么用呢?”
维埃里轻轻低下头去,垂下了眼帘,那长长的睫⽑颤抖得让人有些心疼。被命运碎的美丽是一种至死的哀怨与忧伤,荆风也不噤在这一刻心情沉重起来。
“呃,这个,你好像误会了,我是真心称赞你的。如果不是那个魔兽与人类结合先天的该死缺陷,你一定是个倾倒众生的大美人的。呃,不,现在也是…不是,其实我是想说…这个,MA的,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荆风挠着脑袋语无伦次地说道,越描反倒越黑,到最后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了。
“好了,别再在这个问题上纠了,这没有必要。我现在只是很好奇,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在爱里克斯那样的地方生存下来。”
维埃里幽幽地叹了口气,岔开话题。
原本是敌人的两个人,却在不知不觉中拉近了距离,反而坐在这里唠起了家常,倒忘记了现在两个人站在相互敌对的角度首先应该表达一下对彼此的憎恨与不屑向对方投去鄙视的目光,其次再探讨一下俘虏与俘虏之后的实质问题。
“其实,从本上来讲,我倒也是一个异类,咱们的命运其实差不多。”
荆风耸了耸肩膀,开始从自己的经历讲起。大概被维埃里是个异类的现实刺了一下,荆风也对维埃里产生了一种亲近感,如他所说,其实他也是一个异类,只不过,他比维埃里另类得更畸形,更彻底罢了。所以,他现在面对着维埃里,也有一种想倾吐些什么的**。
于是,荆风从自己的出⾝讲起,讲到了自己是如何来到了爱里克斯,又讲到自己如何来到这红尘中寻找自己的⽗⺟,讲到格尔玛大荒原上笑啸苍穹,当然,其中隐去了许多不该讲的东西,这一点荆老板还是有分寸的,只是拣一些自己认为别人可知道可不知道的东西来说。
不过,就算是这样,荆风的命运也让维埃里大吃一惊,再加上荆老板还算不错的口才,听得她心驰神往,讲到关键处,不知不觉一颗心儿也随着荆风的讲述起伏跌宕,像处在浪涛中一般。
讲到结尾时,两个人浑然不觉,天已经完全黑了。最后还是维埃里发现黑暗之中孤男寡女也没个光亮好些有些不妥,于是脸红红地弄出了一个小小的悬浮火球照亮了两个人⾝处的空间。
火光明灭间,晦暗了维埃里脸上的缺陷,让她看起来是不再那样诡异,相反,却多了一层说不出的柔与美丽来。
“喏,这就是我的经历了,说起来,我比起你来只会更悲惨,活着更没劲,不过,我还是活得很滋润。嘿嘿,没办法,我这人天生就是个乐天派。”
荆风耸耸肩膀笑道,一切都无所谓。是的,无所谓,生命就应该这样,如的大河,滔滔不休,险滩、⾼山、悬崖,一掠而过,快意人生中才能感受到快乐与幸福,否则,如一脉静静死⽔一般,又有什么意思了?
“真是没想到,你的生命,倒也是这般的,嗯,多姿多彩!”
维埃里想了半天,也只能用这个词儿来形容荆风一生中的经历了,或许,也只有这样的词儿才能配得上荆风这样的生命历程。
“呵呵,我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虽然咱们是敌人,可是现在我却感觉到咱们像是朋友。既然已经拉近了距离成为了朋友,我觉得,你也甭掖着蔵着的了,把你的经历也说一说吧,我会是一个好听众的。”
荆风笑着说道。
“呸,谁跟你是朋友了。其实,我的经历也没什么啦,如果你要听,我也不妨说说,算做是我听过你的经历后的一个换吧。”
维埃里的脸红了一下,啐了一口说道。不过,无形中心中也对荆风泛起了一种亲切感。很难说,这种微妙的变化倒底喻示着什么。反正,原本她就是迫于任务才来保护马丁路德并杀死荆风,对荆风没有什么特殊的敌意,只不过是一个任务的目标罢了,现在,所有的隔阂都已经不复存在,人家还这样敞开心扉地说话,如果自己不说些什么,反倒是自己有些小气了。
只是,她却没注意到,昏暗的火光中,荆风在远处偷偷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早就说过,荆风爱才,更爱这种強大的特殊人才,对天发誓,他可绝不是因为开始看中了维埃里露在外面的半边美丽的脸蛋才向人家敞开心扉的,他可没那么花痴,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只不过是想跟这位魔武双修的顶级強者拉近关系,即使两个人不能成为朋友,也不一定非要搞到成为敌人吧?就算避免不了要成为敌人,他也希望能保持一种很暧昧的敌对关系,那才行。否则,放着这样一个顶级的強者做为敌人,他也会不安的,而让他杀了维埃里,从心底往外说,就冲着这份杰出的⾝手,他也有些舍不得了。
“你说的一切都没错,我确实是人形顶级魔兽和普通人类诞生的后代。我的⺟亲,的确是一头青⽟蟒,而我的定神术也是遗传自她老人家的。至于我的⽗亲,那个该死的混蛋,他已经被我亲手杀死了。”
说到这里,维埃里咬牙切齿地骂道,浑然不觉,泪珠儿已经滚滚而下,一滴滴砸在了⾝下的⻩沙之中,溅起了一粒粒细小的沙尘。
“啊?”
饶是荆风再镇定,可是听到这里时,却也不由得悚然一惊。毕竟,骂自己的⽗亲是混蛋,并且,还杀掉了自己的⽗亲,这种有悖人伦的大逆不道之事,就算神经再大条的人也有些接受不了。
“哈哈,连你这样的人听了这件事情都感到吃惊,看来我所做的一切在世人眼里确实有些过于大逆不道,甚至可以说是丧尽天良了。可是,我这样做却不后悔,永远永远都不后悔!如果有可能,我宁愿忍受世人的唾骂把这个事情做上一千遍,一万遍!”
维埃里狂疯地笑着,泪⽔开始肆意地流淌下来,在她的脸上流淌出一条悲伤的小河。没人知道,她曾经经历过怎样的一种情感的煎熬,曾经走过了怎样的一段灰暗的人生道路。
“多年前,那个时候我的⺟亲做为已经成功越阶可以褪去兽形化ChéngRén形的顶级魔兽,开始对人世间的花花世界充満了好奇,于是,她便化⾝成为一个少女游走于这人世间,想补偿一下自己千年苦修的寂寞与苦郁。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迈出红尘的这一步,便是万丈悬崖!
在游历的过程,就在三十年前,自名为小青的我的⺟亲遇到了我的⽗亲,卡洛斯·维埃里,当时他是一个小公国夏巴克公国的王子。无可否认,年轻时我的⽗亲很风流,很会讨女孩子心,于是,在一次偶然的相遇中,他遇到了我的⺟亲,一见之下,登时惊人天人,便百般着我的⺟亲。
可怜我的⺟亲虽然具有五千年的修行,却独独不具备一双看破世事的慧眼。于是,在卡洛斯的花言巧语中被他骗倒,坠⼊了所谓的爱河。而我那傻透的⺟亲啊,竟然还在浓情藌意中向卡洛斯坦⽩了自己是一头人形顶阶魔兽的事实。
卡洛斯心机极深,虽然內心深处震惊于这件事情,并极其鄙视我的⺟亲,但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可是,背地里,他却打起我我⺟亲的歪主意,竟然丧心病狂地想要夺取我⺟亲的魔晶。
要知道,一块顶阶魔兽的魔晶,那将喻示着怎样的价值。这个可恨的人,他竟然处心积虑地想要对一个深爱着自己痴心女子下手。不过,苦于我⺟亲的修为实在太⾼,他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只能等。
后来,他终于打探到了做为顶阶魔兽,我⺟亲的弱点所在,那就是,如果我⺟亲一旦生养孩子,在生下孩子的那一瞬间,她的力量就会大幅衰退,比一个普通的女子没有多大区别。产后三个月之內才能缓缓地恢复过来。
于是,他竟然千方百计地想让我的⺟亲怀胎,并信誓旦旦地跟我⺟亲说,无论生下的孩子是什么样的,无论这种未进化的噩运是否出现在我的⾝上,他都会一如既往对我们好,好一辈子。
可笑,我那傻透的⺟亲,虽然为了后代着想,不愿生养,但最后竟然鬼使神差听信了他的鬼话,于是,就在二十三年前,她便生下了我。就在生下我的一瞬间,卡洛斯突然间就变了脸,找来了一群魔法师趁着我⺟亲虚弱的时候要置她于死地。我⺟亲悲痛绝,抱着我拼命逃生,最终靠着终极秘术将半边⾝子化做⾎雾将一⼲⾼手全部杀死。可我那个丧尽天良的⽗亲却侥幸逃走。
最后,我⺟亲靠着剩下的半边残躯抱着我逃走,临终前将前世的记忆用种化**植⼊我的记忆中,还将自己的魔晶给了我。老天有眼,让我能够忍辱负重地活下来,还在十五年之內偷学到了人类的斗气与魔法,我发誓,我要为⺟亲报仇!用那个畜牲的⾎来洗净我⺟亲的聇辱。
我用我⽗亲的姓做为名字,也是一生一世记住我的聇辱,记住,我只不过是一个男人最卑鄙的念头的副产品,是一个世人眼中的笑柄,是一个无法融于这个世界的异类,更要像⺟亲说的,要让我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值得相信,没有,永远没有!男人,就是背叛与心花的代言词,是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一种生物!可怜我的⺟亲,就是这样死在了一个无良的男人手中。”
维埃里说到这时,猛然间动起来,几乎是尖嘶着双手在空中漫无目的的来回抓挠,如果,那个男人还能活着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一定会将那个男人撕成碎片,片片踩在脚下。
“唉!”
荆风惘然一叹,望着情绪动的维埃里,却不知道怎样才能安慰她。
“仇恨,怨毒,天天绕着我,噬咬着我的心,我发誓,⾎债要用⾎来还,我一定要杀了他,杀了那个畜牲,用他的⾎来祭奠我⺟亲的在天之灵。
凭着天赋体质,我在成为一个大魔法师和银月战士的时候,趁着一个夜晚那个畜牲⽗亲到烟花酒巷寻柳问之时将他击杀,为我的⺟亲报了仇。⺟亲,你可曾看到,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牲,终于罪有应得,死在了他亲生女儿的手里,哈哈,真是报应,真是报应啊!”维埃里双手向天空伸去,嘴里狂疯地大笑着,可是笑着笑着,眼中却再次有泪⽔滚滚而下。
“这是个可怜的女孩子,她⾝上背负的东西太多太多了。这些年来,她究竟活在怎样的一场灾难的影中而无法脫困而出呢?不过,他爹也真他够态变的,为了获得一块顶级魔晶,竟然让人家青⽟蟒受孕生孩子趁虚而⼊,真是史上最态变、最卑鄙的男人。”
荆风长叹说道,他甚至能想像得到,当时杀死⽗亲的维埃里会是怎样的一种情绪,如果不是意志够坚定,恐怕,她现在已经受了強烈的刺而精神裂分,成为一个疯子了。
就算再是怎样狂疯的人,在亲手杀了自己⽗亲的时候,內心深处恐怕也会狂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