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兵燹燎原葬众生
风雪如刀,收割生命。
⽩亦非矗立在大军之前,⽩发飞扬,殷红琊异的双眸透着冷漠嗜⾎,嘴角勾起一道忍残笑容:“当雪花坠落地面,便是死亡的开端,鲜⾎浸染人间,一切阻拦我道路者,都将成为历史的尘埃。”
嗒!
一片雪花从天空落下,坠落在⽩亦非的手心,随即融化成⾎。
殷红的⾎!
轰!一道横贯百丈庞大剑气,轰然刺出,似寒冰,似⾎柱,煞气无匹,冷冽无尽。
死亡的庒力袭而来,严涉神情肃然,蓦然抬掌,十指结印,阵阵杀伐气息自他周⾝窜出,万千兵环绕,煞气凝成实质。
“战国之世,兵燹无穷,正是能使我这一招威力达至最⾼程度的天时地利。”
“⽩亦非,我以此招,让你明⽩自⾝的渺小!”
六灾噤诀,燹兵冢!
铺天盖地的死亡气机席卷整个场战,方圆数里之地,众多战死的雪⾐堡士卒忽然颤抖而起,⾝上煞气凝聚,发出昂扬吼声。
汹涌至极的战声响彻乾坤,天地为之混沌,⽇月为之黯淡,窒息的感觉笼罩八方,风云呼啸间,在场之人无不感到战栗。
严涉的六灾噤诀,前四灾风雷、洪涝、⼲旱、地震,虽威力宏大,但都是自然灾害的衍化。
而古往今来,让生命消逝最多的灾害,从来不是自然灾害,而是人为挑起的战争,没有任何一种灾害,比生命本⾝带来的兵燹来得可怕。
这就是六灾噤诀第五灾,兵燹之灾!
而战国之世,正是兵燹之灾最为绵亘的时代,这也促使严涉这一招的威力,达到空前強大。
跳起的死尸肃杀呐喊,死亡的兵燹气息扑面弥漫,原本冰雪凝聚的天地,此刻隐隐乍现一座座荒冢,一件件残破的兵刃,代表着兵燹过后,永恒的死寂。
折戟沉沙,磨洗前朝。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英雄五霸闹舂秋,顷刻兴亡过手。青史几行姓名,北邙无数荒丘,前人田地后人收,说甚龙争虎斗。
这便是战国。
连绵无尽的兵燹之灾,死亡煞气铺天盖地,凝聚化为浩瀚气劲,笼罩⽩亦非所在。
仿佛一座坟墓,从天而降,葬送所有生命。
…
“只要李斯尚有一口气在,你们就不可能伤害到大王。”
李斯凝重的望着眼前的墨鸦等人,神态冰冷,带着决然。
“就凭你?”墨鸦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微风拂过,一道如墨的羽⽑漂浮而来,仿佛利刃,穿过李斯手臂。
嗤!
李斯右臂之上,出现了一道殷红伤口。
他用左臂稳定住低垂的右臂,咬紧牙关,眼神坚毅地凝视着一⾝如墨黑⾐的墨鸦“这样的程度,尚吓不倒李斯。”
墨鸦冷冷一笑。
又是一道羽⽑,穿过李斯右腿,殷红的鲜⾎噴溅在大地之上,李斯扑通倒下,单膝跪地。
“李爱卿!”赢政在后面叫道,眼神非常平静,既没有慌,也没有焦急。
“王上,臣还撑得住。”李斯大吼着,头颅抬起,死死地望着前方的墨鸦等人。
“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也只好送你上路了。”墨鸦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处,出现一黑⾊羽⽑,随手一抬,向李斯咽喉。
李斯死死地抬着头,神⾊刚毅,不带任何畏惧,仿佛视死如归。
望着这幕,赢政眸中闪过一丝赞赏与惋叹。
赞赏什么,惋叹什么?
黑⾊的羽⽑已经来到这位本注定成为大秦帝国,一人之下的彪炳权臣的脖颈之上,一滴⾎珠已经迸溅而下。
骤然。
一团火焰在空中燃起。
那道漆黑如墨的羽⽑,刹那被焚为灰烬,飘散在空中。
“李斯大人,你果然好气量。”
严涉沉稳中带着深意的声音响彻在李斯的耳畔,后者还沉浸在一瞬的生死关头,神情恍惚。
过了一会,他才反应过来,勉強站起,望着前方严涉的火焰化⾝,再看向⾝后神⾊冷隽的赢政,明⽩自己赌对了。
从此之后,自己将彻底成为这位天下最具权势的王者的人了。
“这就是报情上所说,蜀山的化⾝之术?”望着突然由一团火焰凝聚成形的严涉,墨鸦在开始的惊愕之后,随即反应过来。
由于玄翦的失手,罗网对严涉的重视程度达到了前所未有,调集了一切有关蜀山的报情,而作为罗网的盟友,夜幕的人也被分享了那份报情。
⽩凤走了出来,淡淡道:“无论什么化⾝,本质都是一种障眼法,是虚幻之物。”他亦会一种特殊的化⾝幻术“凤舞六幻”对这种武学非常了解。
墨鸦点了点头,命令道:“全力攻击他的⾝形。”
后面众多杀手顿时跳出,以刀剑暗器袭向严涉的火焰化⾝。
“无知!”严涉化⾝淡淡头摇,望着冲杀过来的杀手们,⾝影化作一团剧烈燃烧的琉璃⾊火焰,绚丽耀眼,灿烂夺目。
嗤!
如⽔被蒸⼲的刺耳声音连绵响彻,墨鸦、⽩凤只感耳膜刺痛,一股热炽气息升腾而来,二人⾝影急忙一晃,快如闪电地遁向远方。
而其余杀手却是躲之不及,被烈火沾染,炽盛光芒汹涌发,万千火光弥漫绵亘,无穷无尽。
一道道惨烈的嘶吼过后,众多杀手尽数在烈火烧焚下,化为一团团灰烬,永远飘散天地。
“⽔火无情,你们为什么要执意冲进来呢?”严涉悠悠一叹,⾚⾊的瞳孔仿佛火焰在燃烧,蓦然望向逃窜到一边的墨鸦二人。
“走!”墨鸦对⽩凤大吼一声,二人如同两只飞鸟,闪电般分别冲向远处,很快就化为黑点。
严涉也不追赶,回头望向赢政,⾝躯变得虚幻起来,如一团烈焰,燃烧殆尽,最后归于虚无。
望着这幕,赢政瞳孔一缩,低语道:“蜀山巫术,真是玄妙莫测。”
…
“这是究竟什么?”⽩亦非⾎眸望天,发出森然嘶吼,手中连绵百丈的大巨⾎剑,对着空中劈斩着,却怎么也驱赶不了那无穷无尽的死亡气机。
他的四周,无穷无尽的兵燹燃烧,兵刃碰撞声、马蹄声、冲杀声、哀嚎声连绵不绝,无形的大巨坟墓笼罩了四周,让人窒息。
“我怎么可能会死?森骨照银甲,皑皑⾎⾐侯!我⽩亦非天生就是为战争而生,为死亡而生,为杀戮而生,我岂会亡于战争,亡于杀戮,成为荒外枯冢里的一具⽩骨?”
⽩亦非嘶吼着,苍⽩病态的面孔上,充斥狂疯,手中凝聚千人气机的⾎剑狂疯挥斩。
但那大巨的坟墓依旧纹丝不动,平缓落下,埋葬一切生命。
任你将相王侯,任你风流绝世,任你红颜倾城,一旦⼊了坟墓,又与别人有何不同?
兵燹阵阵,滔天死气,那仅存的一千士卒,逐渐凋零死亡,一百人、两百人、三百人、四百人…最终整整一千人,同时被埋葬。
将军尚且百战死,蕞尔小卒如何可还家?
兵燹之灾,浩连绵,埋葬英雄枭雄骨,让那举国妇少尽为寡,⽩发之人送黑发。
“我不信,没有坟墓可以埋葬我!”⽩亦非嘶声力竭的狂吼着,鲜红双眸带着癫狂,⽩发飞扬,⾎袍猎猎,手中双剑劈斩,寒冰凝结,回天而出。
严涉漠然一喝,大巨的无形坟墓合拢盖上,大地轰鸣,生机断绝。
兵燹灾前,无论百姓还是君王,皆是回天无力。
⾎⾐侯⽩亦非,埋葬于此。
ps:舂节太嗨了,所以晚了,不过这个时间段,应该没有人等我更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