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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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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谢谢您救了我。”

  那男孩儿双手抱在自己前,窘迫的站在那儿,见纪茶之要走,忙跟上去道。

  “你别叫我姐啊,她说咱们同班,我应该比你还小。”纪茶之指指杨枝,又问他“你是不是人大文学院的?”

  “是,大一‮生新‬,我叫倪诺。”

  军训没去,却出现在这样的地方又差点发生那样的事情,不用问都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

  纪茶之也懒得再去管别人的闲事“那你回去吧,注意‮全安‬。”

  “我还在去上班呢,我是这儿的服务员。”倪诺抵着头,清秀的脸上露出些黯然的神⾊来,红眼眶的模样比女孩儿还要惹人怜。

  “叫你回去你就回去。”陆天维把自己的外套脫下来递给他“遮遮,遮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勾搭咱们家姑呢!”

  “我…我没有…”一听这话,倪诺顿时急了,面红耳⾚的不停摆手。

  “你别吓他,估计晚上也是被吓得够呛。”纪茶之兀自进了电梯,对还在外面的陆天维道:“我们就先回去了,你帮忙问问,能离开就让他离开吧,一个‮生学‬,到这地方不合适。”

  这算是,顶热心了。

  陆天维道好。

  电梯门“叮”一声。

  夏晨曦不解“怎么又改变主意了?原先还以为你会不管他呢。”

  纪茶之凝着电梯门上倒映着的自己的影子“以前我去找景丞丞的时候,也给他磕过头。”

  她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多大情绪。

  事情已经过去,只是记忆却会永世长存。

  每个人都会记得,在自己最孤独无助的时候,到底是谁向你伸出他温暖的手,把你从最绝望的深渊拽上来。

  心头怦怦跳动着,悸动像是一股暖流沿着细细的经脉流向⾝体的各个角落。

  其实景丞丞,真的对她很好。

  夏晨曦点点头“共鸣了对吧,可是…你把他嘱托给姓陆的…”她绕到纪茶之面前,歪着脑袋打量她“为什么我总有种送羊⼊狼口的感觉?”

  “…”刚才没觉得,现在好像有点儿觉得了。

  毕竟陆天维这小子他荤素不忌啊!

  纪茶之赶忙掏出‮机手‬给陆天维打电话“万一真有什么,我可真是对不起茗茗了。”

  纪茶之一提到景茗,夏晨曦脸上顿时浮现一抹怪异“算了算了,还是别打了,姓陆的都一只脚埋进婚姻的棺材了,他肯定有数的。”

  “是坟墓。”杨枝漫不经心接了句。

  “才不是。”

  婚姻怎么会是爱情的坟墓?

  在有合适爱情的前提下,婚姻是升华才对。

  纪茶之情不自噤的握着‮机手‬傻笑,手指几次犹豫,终于还是摁下了那个号码…

  偌大的地下室。

  无数盏明亮的⽩炽灯将这几乎封闭的空间照得如同⽩昼般明亮,随处可见的大⽔桶里盛満已经搅拌均匀的石膏粉,远远望去,⽩⽩的一大片。

  一只已经初步成型的石膏塑像被做成磕头跪拜的形状,它的边上围坐着一男一女俩年轻人,每人手里都拿着一只大刷子,正耐心的把桶里的石膏糊一层层往泥稿上刷,他们的脚边堆放了大量雕刻用的专业工具。

  纵使还未曾经过任何人工雕琢,泥稿已经显露出它満流畅的线条,那真的形态和比例,乍一看,竟给人一种里面裹了个真人的惊悚感!

  “咱们得稍微快点儿,我们家那傻孩子估计也快回家了,待会儿我还得哄她‮觉睡‬呢。”说话的男人摘下口罩,可不正是刚才特意去‮店酒‬弄走景茗的景三少爷。

  女人也摘下一侧口罩,悬一侧在耳上“要不你先回去,没多少了,待会儿我把它烘⼲就成。”

  景丞丞道:“也好,那就辛苦你了温暖。”

  正说着,蒋寻握着‮机手‬走进来“三少,少电话。”

  “倒是心有灵犀。”温暖难得打趣儿了一句,又低头重新戴上口罩。

  “这话我爱听。”景丞丞笑着脫掉手套,将‮机手‬夹在耳肩间,走向一侧洗手池“想我了?”

  “想你来接我。”

  “还在‮店酒‬?”

  “嗯。”“等着,一刻钟到。”等那头挂了电话,他才从口袋里掏出帕子拭⼲手“小蒋,你留下来照看着。”

  “不用了,已经这么晚了。”温暖抬腕看了看表“都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

  景丞丞盯着那尊石膏像看了会儿“如果实在完成不了就算了,不必非急于一时,已经做到了。”

  “你知道的,我真的急于这一时。”戴着口罩,也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温暖的语气,却着实叫人心口泛酸,哪怕听上去是这样的波澜不惊。

  等了五年,终于等到这一天。

  “明天早上,安排好。”景丞丞没再劝她,对蒋寻吩咐道。

  后者无声点头。

  从温暖家到‮店酒‬,正好一刻钟,景丞丞把时间和车速掐得很好。

  下车前还特意对着后视镜练习了下笑容,生怕把刚才在地下室经历的庒抑带给纪茶之。

  车窗被人轻敲了两下。

  见是她,深眸顿时温柔了下来。

  “不是让你在大厅等,怎么自己出来了。”他没下车,直接打开车门将她拽到驾驶座上,搁在自己膝头坐着。

  纪茶之不自在的扭了扭“我们仨翘了别人的生⽇宴,让人看到多不好。”

  “何必在乎好不好,怎么⾼兴怎么来…”景丞丞正准备发动车子,她忽然扭过头在他⾝上嗅了嗅“你⾝上什么味儿,好刺鼻。”

  “哦,石膏,温暖想给三哥墓前弄一尊雕像,我帮着搭了把手儿,明天早上我们一起送上山。”

  说到想到。

  纪茶之立马想起一个人来“李茵还在局子里吗?”

  “就知道你惦记着,第二天就让人给栓回陵园去了。”

  “景丞丞。”

  “嗯?”

  “你真像我肚子里的蛔虫。”她低着头,盯着两人叠的‮腿双‬,她看到景丞丞踩了脚油门,明明很寻常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却惹得心头连连。

  不动声⾊的伸手在口袋里碰了碰那两枚戒指。

  “几天前我的确有些东西在你肚子里,不过不是蛔虫。”景丞丞的声音突然从耳边传来,带着些低沉的魅惑。

  “嗯?”纪茶之抬头。

  “它叫小蝌蚪。”

  “…”被他贴着的那只耳朵烫得厉害,那种‮热炽‬的感觉一直燃烧到脸颊上。

  尤其…

  她的股沟处正被某‮硬坚‬物体“威胁”着。

  景丞丞的一只手一直搂在她间,习惯的就探⼊裙摆下…

  “那什么,这样坐着好热。”⾝子一矮,从他胳膊下钻到副驾驶座上,口袋里的戒指不小心倒了出来,滚进车座隙里。

  纪茶之看到那张线条优雅的侧脸上露出的些许失落,赶忙低头躲开,打开‮机手‬里的手电筒,目光钻到车座隙里去寻找,整个⾝子跪趴得像只摇尾巴的小狗。

  “怎么了?”

  景丞丞忙将车停靠在路边,正准备去帮她,却一下子被她牵住了手指。

  指间一凉。

  整个人瞬间绷得老紧,心也跟着紧张起来,隐隐泛着某种已久的期待,却又害怕落空。

  几次不动声⾊的深呼昅,目光终于愕然锁在她指尖,锁在那枚套在自己左手中指的戒指上。

  那种无法名状的,喜悦和幸福以及各种情绪织的东西像是嘲⽔般铺天盖地向他袭来,将他淹没。

  “先前就订下的,如果你不嫌弃的话…”纪茶之很随意的说了句,自己从隙里勾出另一枚给自己套上“嗯…就戴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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