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赵黎月站在一旁,皱着眉头问道:“没房间?”
小姑娘想都没想,就说:“有是有…”
赵黎月脫口而出:“有也不让住?”
小姑娘愣道:“也不是,就是…”
赵黎月轻轻拍了拍柜台面,谈判的架势摆出来:“你是老板吗?不是老板让你们老板来。我们就想住这里,天快黑了,又下雨,总不能就这么赶我们出去吧?”
小姑娘话被打断几次,此刻被几句话一绕,有些慌了,她急忙道:“不是不让住的,是我们店条件不怎么好,一般不对外营业,怕你们在店里没其他旅馆住着舒服。”
辰涅和赵黎月对视一眼,心想这店的老板倒了八辈子霉了,找来这种胳膊肘往外拐的员工。
辰涅都被逗笑了。
她知道小姑娘被赵黎月的气势吓住了,她旁边这位一米七的⾼个女人惯会气场唬人,她靠着柜台,道:“你不用帮我们担心这些,办登记⼊住吧,我们就想住这里。”
小姑娘犹豫了下,点点头,想了想,又拿机手打了个电话。
赵黎月无语昂脖子看天花板,默默叹了口气,辰涅看到那小姑娘打电话,掩着小声对电话那头说了几句,接着“嗯嗯”好几声,应和着。
挂完电话后,小姑娘像是安心了,笑着开口,不像是在山外游客,倒像是在窜门的客人,没有什么顾虑道:“你们住吧,等会儿承哥就过来。店里虽然条件不太好,但你们需要什么尽管提。”
这家小旅店一楼很矮,除了一个柜台,通往楼上的只有一个窄小的木制楼梯。
辰涅箱子大,女人力气小拎不上去,柜台后的小姑娘就说要是不急可以先放楼下,等会儿帮她们送上去。
拿了钥匙,两人上楼,推房开门,倒不觉得简陋,空调电视网络热⽔这些都有,可见小姑娘说的“条件不好”是过于自谦了。
关了门扔下包,赵黎月迫不及待找⽔壶烧⽔,辰涅上⾐一脫直接往卫生间奔去。
卫生间很小,台盆、淋浴、马桶紧挨着,不过这个时候哪有空嫌弃地方小,龙头一开有热⽔,辰涅⾐服都来不及脫直接伸腿站进热⽔了。
得救了。
碰到热⽔,辰涅整个人彻底放松了下来,慢呑呑脫⾐服,开解头上的⽪筋。⽪肤在热⽔的冲洗下渐渐晕上一层薄薄的粉⾊。
赵黎月敲敲门,脑袋伸进来:“感觉怎么样?⽔热吗?”
辰涅:“⽔够烫,我很快洗完。”
赵黎月走进来,合上门,对着镜子梳头发。
瓜子脸尖下巴大圆眼⽩⽪肤,镜子里的女人又⾼挑又漂亮,赵黎月外面套了件黑⾊的长外套,绑了个马尾,拉链刺啦一声拉到顶,脖子连带着下巴缩进领子里,对着镜子瞪了瞪眼,凶恶正⾊道:“不着急,你慢慢洗,我去外面勘察一下地形。”
一道薄薄的帘子隔着,辰涅光溜溜浸在花洒下,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镜子前却已经没了人影,赵黎月已经推门走了。
辰涅知道赵黎月是提前踩点去了,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可以开始期待捉奷大戏了,大老远跑到这山里也好,这么一出,要是在G市这种都是人的地方,传出去丢黎月的脸。
洗完澡,辰涅裹着浴巾出来吹头发,外间上已经铺开了赵黎月的行李,里面有辰涅几套换洗的⾐服和一个洗漱化妆包。
辰涅胳膊夹着口浴巾,从⾐服里翻出自己的內套上,她的头发漉漉的绑在脑袋后面,继续弯在一堆行李里找赵黎月出门都不离⾝的吹风机,还没找到,就听到了敲门声。
辰涅拢了拢浴巾,几步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一按一拉,嘴里道:“你的吹风机放哪儿了。”
房门豁然敞开,一抬眼,视线撞上对陌生的眼睛,辰涅瞬间意识到自己光溜溜在外的肩膀和腿,反手就要把门甩上。
可晚了。
对方发现她的意图,抬手抵住门,虽然没有用力,却也⾜够抵住辰涅关门的力气。
辰涅站在门內,⾝体往门后缩了缩,把额头眼睛露出去。
门开着一条不小的,但从辰涅那个角度看过去,并不能看到男人的脸,只能看到一边肩臂,以及地上她粉⾊的28寸行李箱。
“谢谢,⿇烦你了,给我吧。”辰涅半张脸臊红,她有些懊恼地想怎么都不问一声就开门了。
可站在门口的男人没用动,或者说,辰涅看到的那个肩膀没有动。
她的视线里有箱子,有走廊对面的房门,还有男人被雨⽔打的半侧肩膀。
他穿的⾐服…
辰涅脑海里有什么闪过,突然想起来,他难道是之前帮他拎行李的那个好心人?
可没等她细想,行李箱被推向门內,辰涅视线里那个肩膀不见了,耳边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
他走了。
“然后呢?你都没看清那人长什么样?”半个小时候后,洗完澡的赵黎月一边对着镜子摸啂一边问道。
辰涅跪趴在上,一脚后蹬抬起做抬臋:“没有。开门的时候发现不是你吓了一跳,我穿成那样,哪儿敢开门啊。”
赵黎月哼了哼,开始擦脖子:“夜黑风⾼,孤男寡女,这要是言情剧,就该发生点什么了。”
辰涅换了一遍抬腿,声音闷在口:“算了吧,我近期对男人有影。”
赵黎月对着镜子翻⽩眼:“你快算了吧,我一个时刻准备捉奷的都没对男人有影,你现在连男朋友都没有,也有资格自称有影?哈,哈,哈!”冷笑三声,以表蔑视。
辰涅爬起来,一庇股坐回上,她细细想了想,登记⼊住的时候,楼下那小姑娘似乎提到了一个承哥会过来,难道就是送行李上来的那人?
嗯,有可能。
她已经换了⾝睡⾐,吊带下暴露在外的肩胛骨处有一个明显的疤痕
赵黎月在镜子里看辰涅,灯光反下,那疤痕格外明显。
赵黎月一时有些奇怪:“小涅,你那个疤很久了吧?”
辰涅愣了愣,低头垂眼看肩膀,过了一会儿,才轻轻嗯了一声,声音有些飘:“是很多年了。”
赵黎月:“索去医院弄掉,穿一字肩的⾐服多不方便。”
辰涅没说什么,只是抬手抚了下那块疤。
这是唯一证明那段过往实真存在过的印记,她要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