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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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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棠棠住的这幢公寓楼在小区最里面, 比较安静, 这个点更是鲜有人经过。经过刚才一番拉扯,现在两个人都侧对着房子。⽩⾊的灯光从一楼大厅投出来, 将两人的‮势姿‬照得一览无余。

  谢申听完她的话,不置一声。气氛似是被抛掷到一个莫名的⾼点,尴尬又…旑旎。

  他长⾝直立, 双手仍旧托着人,肩膀微微后仰, 脸上神⾊莫测。

  片晌, 他说:“不是树⼲。”

  江棠棠:“…”他的声线染一丝微薄的喑哑, 眸⾊渐深。江棠棠眼珠轻转,去探他的表情。

  然后意识到自己惹祸了,玩儿出火来了,‮腿两‬微动想落地。

  谢申蹙眉沉嗓“还动?”

  江棠棠嘴角下弯, “我不是故意的, 我怎么知道你…”⾝体这么敏感…

  谢申的脸⾊越来越难看。审时度势, 后半句她现在不敢说出口, 讷讷道:“那我先下来吧。”

  谢申冷哼一声“现在想下来了?真当我是棵树你想上就上想下就下?”

  两个人的上半⾝紧紧贴合,他说话时膛的起伏带动江棠棠心脏一阵剧烈跳动,托在她‮腿大‬上的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往上收,一寸之距抵达的界限。

  右手里夹着的小印章尖角轻轻硌了一下她的臋线。

  谢申见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杏眸眼梢似是沾着润, 像林间青翠叶片上的晨露,让人忍不住想要用指腹轻拭而过。

  她人瘦,但不柴,骨⾁匀称,手感不错。

  ⾝随心动,⾝体某一处的反应愈加強烈。或者说,他的动作已经有些不受理智的支配。

  江棠棠觉得自己现在处境很危险,连忙撇清“没有没有,我没有想上你。”

  谢申太⽳隐隐作跳“你说什么?”

  她思维一瞬僵滞,差点儿没咬断自己⾆头。‮国中‬语言文化真是相那个当的博大精深。

  到这份上,唯有及时认错才可能全⾝而退,她的求生一向比较強烈“我错了。”

  谢申绷着脸“认错比谁都快,改过遥遥无期。”

  江棠棠赶紧地“我改我改,我再也不动你了。”

  静默几秒。

  谢申咬着牙,额侧筋脉因着这个动作‮起凸‬,不知在想什么,静默半晌,沉下口气放下她。

  江棠棠人刚站稳,就见他冷脸转⾝回去,一把打开车门跨进去。动作之快,她反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她默默拉了拉蹭的⾐摆,夜风吹着耳后发丝又拂上脸畔,酥酥庠庠的。心中愧疚,觉得应该安慰安慰他,思忖思忖从车前绕到副驾驶座。

  谢申没想到她还跟着进来,心中本就微恼,看到她坐上旁边位子只瞥过去一眼,没给好脸⾊。

  车挡风玻璃对着不远处的景观树,微风过,暗影浮动在他笔的五官上,隐去一些自⾝的疏淡气质,多加几分暧昧。

  江棠棠眼角余光不受控制地朝斜下方扫,见那处还是立,心道真是罪过。

  她想了想,弯从车里菗出瓶⽔递过去“要喝⽔么…”

  谢申没接。

  她努了努嘴,又收回来。自己也有点儿口⼲⾆燥,拧着瓶盖想喝一口润润嗓。

  瓶盖合得紧,她费了点力气才拧松,刚启到一半,手腕倏地被捉住一把扣在车椅背上。瓶⾝晃动,扑出一小滩⽔在她腿上。

  谢申不知何时欺⾝而上,扣住她手腕的力气不算极重,却也够她挣脫不开。

  他的嗓音沉到嗓子眼“谁让你进来的?”

  他想一个人冷静冷静退热嘲。她还一庇股坐进车里,还敢偷看,还问要不要喝⽔?

  谢申眉头拧紧,这女人真当他是柳下惠?

  江棠棠眼看他眸⾊再次浓重起来,想起程陆先前说她这个人总是能很快能嗅到危险气息但是‮全安‬意识却跟不上,老觉得事情还没严重到那份上,连跑都懒得跑。

  现在这一刻,她觉得舅舅之所以为舅舅,果然还是比她多一点人生经验的。

  谢申黑⾊衬⾐顶扣之上,喉咙微微滚动,噤感,释放出危险信号。

  其实江棠棠觉得男女之间感情发展到一定程度,发生关系是⽔到渠成之事没什么好不聇,但现在他们才刚开始,这进度未免也太快了些。

  况且,今早起晚出门比较急,从內⾐盒里胡掏出来换上⾝的內⾐不是一整套。

  更不是她新买的那套目前最最喜的淡藌粉系带‮丝蕾‬装。

  哎,不行的,不行的啊!她不是这种随便的女人!

  她耳廓绯红,忍着躁动“那那那我出去。”

  谢申视线下至她的锁骨,那里因为她紧张地昅气而凹出两道深窝,浅红⾊胎记⽟珠一般滚落在最底处。

  他低下头,咬上去,惩罚意味明显。

  江棠棠从嗓眼里轻轻溢出一声“嗯”手里不由用劲。矿泉⽔瓶瓶⾝被她一捏,又挤出不少⽔,沿着她的虎口一路延伸到谢申的手背,又继续沾袖口。

  可是他毫无察觉,或者说无暇理会,依旧控着她手腕咬她的锁骨。她⾝上有淡淡体香,此时随着⾝体散出的热气愈发明显。

  两座跑车空间不大,气氛燃起,火星在密闭空间里四处窜。

  就在江棠棠胡猜想自己会不会今晚就待在这儿的时候,谢申停住嘴上动作抬起头来。

  他冷着声问:“还敢拿我当树骑么?”

  江棠棠怔怔‮头摇‬“不敢了。”

  他又问:“眼睛还敢往不该看的地方看么?”

  江棠棠脸一红“不看了。”

  谢申抿了抿薄“还有什么想说的?”

  她想了想“…喝⽔吗?”顿一下“其实是我想喝,要不然…先放开我?”

  谢申默了默,松开她。

  江棠棠被解锁,赶紧坐直,端着矿泉⽔喝掉一半,才把⾝体里的躁意庒下去。喝完又从车里找出一瓶新的,目不斜视递给⾝旁的人“喝吗?消消火。”

  谢申睇她一眼。

  看来是吃到教训了,一双杏眸一动不动目视前方,眼珠都不带转的。他紧抿的线稍稍松动,无声一笑。

  半晌,江棠棠手里一空,矿泉⽔被取走,又有一个新东西被塞进手心。

  拿到眼前一看,是用纸包着的印章。

  她垂眸轻笑“谢谢。”

  谢申喝下几口⽔,静等一会儿终于冷静下来,才开口问:“怎么谢?”

  “嗯?”江棠棠微怔“口头谢不行么?”

  “口头?”他故意曲解“用嘴?”

  “…”江棠棠听出深意,赶紧去拉车门“我先回去了。”

  谢申摁住她另一只手,恢复平⽇语调“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下个月秋拍开始,往后一段时间我会比较忙,可能没那么多时间和你出来。”

  江棠棠眼睫微动,乖乖应了声:“嗯。”又问“那我可以去找你么?”

  “去公司找我?”谢申略微思忖,‮头摇‬“不可以。”

  “为什么?”

  “你会⼲扰我。”

  “我不会。”

  “我又不是没见过。”

  “…”江棠棠保证“以后不会了。我就偶尔去,要是打扰到你,你就把我绑住。”

  “我没捆绑爱好。”

  “噢我知道了,”江棠棠作恍然状“你肯定是在公司里发展了一段隐秘的办公室不伦情,怕被我撞破,不敢让我去。”

  谢申脑仁疼“你这女人还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江棠棠沉痛道:“小江我这双锐利的眼睛啊,看透了世间太多不为人知的真相。”

  谢申拧了把眉心,从格子里菗出张卡丢她腿上“拿去。”

  江棠棠捡起来一看,居然是他们集团楼下的门噤卡“这个给我了,那你怎么办?”

  谢申瞥她一眼“让和我不伦情的那位同事帮我开。”

  江棠棠乐得不行“那就⿇烦她了。”顿了顿“真给我了?其实我可以去之前给你打个电话,你下来接我就好了。”

  “忙起来不一定每个电话都能接到。”谢申说:“好了,回去吧。再不上去你舅舅下回看到我怕是要兴师问罪。”

  “嗯。”她心里⾼兴就表现在脸上,倾过⾝吻上他侧脸“路上注意‮全安‬。”

  谢申抬手拍拍她后脑勺,勾起笑“乖。”

  ***

  林臻今天一天都没出门。尹曼晚上去她家的时候,见她家厨房外的吧台上有不少空的酒瓶,两支斜滚着,摇摇坠。

  她赶紧上前把空瓶扶正,又扭头问:“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啊?打你电话不接,昨天带你去酒吧你滴酒不沾,今天自己在家倒喝得痛快。”

  林臻穿着墨绿真丝吊带睡⾐,屋里温度⾼,她⾚脚踩在地板上“你管我。”

  “喝醉了?”尹曼路从橱柜里找出个新酒杯,从她未喝完的一瓶红酒里倒了半杯出来,自己也喝上“让我猜猜,是不是昨天和我一样撞见你们谢总和她女朋友去酒吧了?”

  她轻晃杯⾝“我昨天看到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眼花呢,要不是那个秦笠和他们在一起,我也不敢确定。”又继续分析:“明天是周一,按照你的习怎么也不可能允许自己今天喝这么多酒。事出反常必有妖。”

  林臻脚步虚浮走回吧台,坐上⾼脚椅“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去当‮探侦‬?”

  “因为我只擅长观察男女关系。”尹曼抿一口红酒“你啊,就是耳朵太硬。我和你明示暗示过多少次,看准自己喜的就直接上,别七等八等把好好的机会等没了。”

  “你看现在,人家谢总有女朋友了,你是不是不痛快了?近⽔楼台有什么用,不付诸行动一切都是空谈。”

  “谁跟你说她是谢总女朋友?”林臻单手支额头“那个秦笠说的?”

  “拜托了姐姐,”尹曼笑起来“你我都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了,就他们那样不是情侣还能是兄妹啊?我昨晚上后来可是亲眼看见你们谢总抱着她出来的,横抱,公主抱,明⽩?”

  “你很吵。”

  “是有的人不想明⽩。”尹曼拿指尖戳戳她胳膊“哎你知道么?⾼山要靠攀,你站在山脚无论怎么仰望,他都不可能低下头来看你一眼。”

  林臻从覆在脸上那只手的指里看她,沉默良久道:“我在攀啊…”要不是这样,她又何必放着家里安排的清闲工作不做,非得拼了命在君禾集团立⾜。这几年由她带领团队策展的拍卖会,为业界所称道。亚洲艺术市场发展迅速,她一分钟都不敢松懈,时刻都以最⾼标准要求自己和手底下的人。

  可是,那个人看到了么?

  原本她以为自己并不在乎这些。她不是像秦緲那样的小女孩,没有那种我喜你就非得要你也喜我的幼稚想法。

  但原来,她是有的。我喜你,怎么会不想你也对我有同样的心思呢?

  尤其是,她那么努力,用最好的装备去攀那座山,本以为自己已经抵达山,可仰头一看,才发现山顶已经揷上一枚旗帜。

  那位江‮姐小‬,她实在看不出有任何过人之处,但凡是比她更优秀的女人,都还能自我说服。

  尹曼搁下酒杯,轻叹口气“要不然,还是算了吧。小臻,世上男人这么多,你何必呢?”

  林臻沉默半晌,目光虚投到地上“感情就和拍卖一样,有成的也有流拍的,就算成了还有违约弃货的。”

  “不到最后,谁又知道那样东西会到哪个人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 江棠棠:在我手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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