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衙门提审打更人
向袁海云了解了一下检验的情况之后,张诚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决定亲自到里面去看看。
结果转了一圈,了解了里面的惨况,张诚却是连连叹息,不停地头摇,心里更是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样。
说实在的,一场大火死了一百三十多人,这绝对是一个超级大火,弄不好,褚思德只有⾰职查办的份,所以褚思德到现在还在不停地哆嗦胆寒。
只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也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如何将这起大火给调查清楚。
张诚和袁海云二人暂时确定了大火的起因于正尧有直接关系,而追究底,便是那建文秘宝,虽然并没有实质的证据表明,但是现在也就这种理由才可以解释为什么会不惜烧死一百多人来掩饰,除非凶手本就是个神经病。
“嗯,手头上的线索暂时就这么多,接下来就要看三弟会不会给我一些提示了!”
张诚有些无奈的说道,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毕竟所有一切都是猜想,即便要按照这个思路查,那也要有个大概方向才对!宮主?神秘人?既然都是神秘莫测的存在,又岂会那般容易的被找出来?
“但愿正尧这次是苦⾁计,不然…”
说不担心,那绝对是假的,这么多年的好兄弟,谁都不愿谁出什么岔子。
“好了海云,一切都会没事的,现在需要的就是保持冷静心态。做好一切准备!另外。在公主的面前。最好还是不要说这些,现在就你我知道即可,不然万一隔墙有耳,让对方知道三弟可能是去做內应的。那对他的情形是很不利的。”张诚宽慰的说道,这么些年来,他真的是成长了不少,随即他便转头朝褚思德道:“对了褚大人。这场大火到底是谁来报案的?我想见见此人。”
也许是因为当时太着急的缘故,一到现场之后便东家问了问西家,似乎连最重要的一环都给忘了,那便是谁是第一个发现大火的?
抛开第一个发现案件发生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凶手这个普遍基论不说,这第一个到达案发现场的人绝对是看的最全,最印象最深的人。
没有道理连对面茶楼隔壁米铺老板都问了,不去问这个发现案件的人吧!
突然听到张诚这么一问,褚思德愣是被张诚给吓了一跳,半晌才回过神来呑呑吐吐的道:“回…回张大人,这…这报案的人是打…打更的樊贵。他…他现在应…应该在家里觉睡,如…如果大人找他。下…下官立马就把他给叫…叫来。”
现在的褚思德,脑子里早就混一片,想静都静不下来。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故,使他无时不刻的都在为自己的前途而担忧。先前还以为在公主和驸马面前表现一番,然后就可以成功的凭着博取的好感而飞⻩腾达,可是现在…似乎只能做梦了。
一场大火烧死一百三十号人,不被责怪都已经算万幸了,还想升官,本就是在痴人说梦。
“不必了,还是等下午再让他来衙门吧!毕竟人家昨夜打更还是很困的,这么去叫他,不是扰人清梦吗?”
张诚突然挥手,算是作罢了。
“大人爱民如子,实乃我朝之典范,下官自然以此为榜样多加学习!”
“好了!褚大人你也别废话了,我可不吃这一套,赶紧叫人将这些尸体搬到义庄去,好让仵作们仔细检验!这件案子暂立即备案展开调查。”
张诚吩咐一番,见时间已经不早,快要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了,于是说完后便示意袁海云一道打道回府。
褚思德应了一声,然后立即利索的叫上衙门的那些官差将尸体放到了早已经准备好的马车上,然后浩浩的便往义庄进发。
一百三十多人齐聚义庄,不得不说,这也是一项壮举,只是不知道那义庄到底有多大,能不能装下这么多具尸体?
回到知府衙门的时候,宁安和安波尔沁已经醒转过来,而两人的眼角都渗着一抹红,显然是刚刚才哭过。
宁安平时是任,是野蛮霸道了些,但是并不表示她就不会有柔弱的一面,其实她很多时候都属于柔情似⽔的那种,哭泣一事,也并不陌生,之前正尧就见过她哭了不下两次。
至于安波尔沁,与正尧经历了那么多,熬了那么久,突然一波接一波的变故发生,让她本⾝就显得柔弱的心灵俨然就要破碎似的,往昔的那份感媚妩似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只是一个为了丈夫不顾一切的小女人。
看着二人的样子,张诚也好,袁海云也罢,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不好受,只不过现在本不能够肯定,而且还没有完全掌握到与正尧有关的信息,他们不想给了希望又让人失望,故而強忍着没有说他们的想法。
“公主别太难过了,⾝体要紧,现在对三弟是生是死下定论其实还太早,凡事想开一点,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话不能说的太明朗,毕竟如果真的如袁海云与张诚所猜想的那样,那这抓走正尧的背后势力肯定是很庞大的,连京城里面都可以随意追杀人拿人,可想而知,在广州这种地方,肯定还是有人,说不一定这知府衙门里面就有他们的內应!
无间道这种玩意儿,自古有之,不得不防。
袁海云点了点头,跟着也劝慰了宁安一番,腾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始吃这一顿午饭。然而这一顿午饭吃的实在有气无力,平⽇里的那份轻松瞬间然无存,那份嘻哈也不复存在,有的只是各怀心事,有的只是无尽庒抑。
饭后并没有多做休息。褚思德的人办事倒是有效率的。很快的就将那打更的带到了知府衙门的公堂上。于是,就这听雨小榭大火一案展开了第一堂的审理。
当然,说审理还言之过早,毕竟在公堂上没有原告。也没有被告。
“小民樊贵见过几位大人!”
“见过大人!”
在樊贵说话的同时,一旁还有几人也跟着说了一句,仔细一听,这几人的声音倒是悉的。定睛一看,正是之前张诚在听雨小榭门口见到过的。
而这些人无非就是那几家挨着听雨小榭或者对着听雨小榭的各大老板,褚思德认为有必要将这些人带到公堂上来询问一下,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这里面就没有真凶。
虽说张诚并没有问过这些人,不过从之前褚思德的口中得知,这些人在被盘问的时候,所回答的话都是很相近的,这无形之中就在告诉张诚,如果这些人不是说的真的,那么他们就是真正的凶手。
樊贵是一个年级看起来有六十岁的老头。胡须微长发⽩,双目深陷的如同那⼲涸的绿洲一样。苍瘪,怪异。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樊贵是一个老实人,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精神,但是他脚下只穿了一只草鞋和一只布鞋这一点便可以看出,他为了来公堂,连鞋子穿没穿好都不在意了。
“不必拘礼,起来说话,今天不是提堂审案,本官只是循例问问,了解一下细节而已。”
张诚不客气的直接坐在了主座上,而原本应该坐在该处的褚思德则是坐在一旁听审,脸上表情显得十分僵硬,似乎他的害怕还没有完全消除。
“谢大人!”
樊贵众人立即起⾝,再次恭敬的行了一个礼,脆声答道。
张诚微微动了嘴角后,便对着樊贵说道:“樊贵,本官听说听雨小榭大火一事是你最先发现的,而且还亲自报了案,可有此事?”
“回大人,确有此事!”
“那本官问你,希望你如实作答!”
“明⽩!”
樊贵立即点头应声道,对张诚所说的十分配合。
张诚又道:“好!那本官问你,据打更安排⽇程来看,你应该今天晚上打更才对,缘何昨天晚上也去打更?难不成你想一个人将打更给包了?”
这点确实有点奇怪,不过张诚的后一句话纯属是玩笑话罢了,不得当真。
樊贵一听,似乎有责怪自己之意,立即又下意识的双脚跪在了地上,然后恳求地说道:“回禀大老爷!小民也是不得已。昨⽇刘彪他因为在赌档输了些钱被人追打,结果导致下不了,无奈只好让小民去顶替一番,说来也真是的,都已经快要到打更的时间了,他竟然还跑去赌,最后还听说是因为输光了钱还不肯走结果就被人给打了,想起来,真不知道是他活该还是我倒霉!”
说来也是,明明已经准备觉睡休息的了,突然接到通知要去加班,相信是谁听了都会很窝火,然而不幸的还遇到了大火,最后还烧死了一百多人,恐怕这一个经历他活一百岁也很难再有同样或者相同的事情发生了。
“哦?你说他临时还去赌档,结果还被打了?那你可知这赌档在什么地方?背后的老板是谁?”
听到这里,张诚似乎听到了一个很大很有利的线索一样,不噤迫切的问向了那樊贵。
“就在城东星洪绸缎庄后面的巷子里,其实大家都明⽩,那赌档本就是星洪绸缎庄开的,所以它的老板自然就是洪迪珍了,只不过洪迪珍现在被大人你们给抓了起来,谁来接手小民便不得而知了。”
“还有这种事?”
张诚眼中闪过一丝异芒,撅了撅嘴,不噤陷⼊了沉思之中,似乎又将要想到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