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哥们们都
“哥们们,都⿇利点啊。”姚心舟吆喝了一声。田雨默默打开柜子取出运动服,一不小心却把挂在柜子內的一只绒布丑小鸭掉在了地上。
小鸭子在地上跳了一下滚到了一边。⾼坚换完⾐服经过,一弯拣了起来:“喔,这么可爱的小东西你也扔?你不要我可拿走了…”说着⾼坚作出要揣起来的样子。
“这是非送品。”田雨接过丑小鸭,挂回到柜子里。晚上吃过了饭小鱼回到501,倒了一杯⽔,坐在桌子前。
眼前晃动的是那个掉在地上的棕⾊小鸭。小鱼的柜子里也有一只,是⻩⾊的。小鱼记得那是上学期在地摊上看见的,觉着好玩就买了两只,一只棕⾊一只⻩⾊。
“这只⻩⾊的脖子长一点,那它就是哥哥鸭,这只棕⾊的就是弟弟鸭…”那时的小鱼在他面前经常象个小孩子,拿着两只小鸭比划:“你看哪个可爱一些啊?”
“当然是弟弟鸭可爱喽,给我这只,”田雨抢过来装摸作样的端详了半天,嘻嘻一笑:“鱼儿,你长的真的好象它啊…你是可爱的丑小鸭…”收拾了几本晚上要看的书出了门。图书馆的灯光明亮,就要走进去的时候,小鱼停住了脚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向着8教的方向走去。
时间还早,教室里没几个人。好久没在8教上晚自习了。小鱼找了个座位坐下来拿出了书本和笔记。看不进去,翻了几页也没记住什么。
看来今天是静不下心来看书了。教室里的人慢慢多起来了。小鱼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8教最后一排的那个座位上坐了一个别的男生。不是那个悉的⾝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就已经不在这里上自习了。
小鱼从8教出来下了一层楼。悄悄的站在那个小教室的后门外,透过窗玻璃,可以看见教室里的同学都在用功。
田雨坐在最后一排,端端正正的,埋头在写着什么。文箐趴在他旁边的桌子上,侧着头看着他,脸上是那种藌糖一样的微笑…她伸出手,在田雨耳朵上轻轻捏了一下,低声说着什么。
田雨侧了侧头,文箐仍旧撒娇的摇晃着脑袋,然后他们站了起来…他们要出来了,小鱼走开几步,隐⾝在黑暗里。
他们出了教室,文箐偎依着田雨,隐隐可以听见她娇滴滴的声音,拐过楼梯口的时候,她踮起脚尖在田雨腮上飞快的吻了一下…为什么过来看他,为什么要自取其辱,为什么…小鱼迈着灌了铅一样的腿双,走出了教学楼。
嘿嘿,那是多么甜藌的画面啊…小鱼⿇木的问自己…他听见一个声音在心底里一遍又一遍的耐心的说着。你是谁?你把自己当成了谁?你算什么?为什么以为别人会在乎你呢?
傻孩子,你以为看见了别人的难过,你错了,没有人难过。你的眼睛欺骗了你,那是因为你自己的心里储満了悲伤的缘故…小鱼扯着脖子吼叫了两声,声音在空的场上远远的传了出去。脚下有一块小石头,小鱼飞起一脚石头远远的滚了出去。
是的,我错了,不会再有这种错误了。时间还早,小鱼转⾝朝2教走去。“你怎么没带书包就来了?”⾼坚一脸惊奇:“不要看书了?”
“拜托,凭什么我就一定要看书?”小鱼坐在⾼坚⾝边:“今天K书好烦,大少,你可是说过要想去打台球就来找你的。”“搞错!你这小东西真是琊乎,”⾼坚还是有些错愕:“今天是星期三哎,平时周末找你去都不肯…”
“烦不烦啊,你不去那我就走了…”“别呀,我可没说不去。”显然⾼坚对于小鱼出去玩的邀请是很难拒绝的,他飞快的收拾了一下书本,兴冲冲的说:“今天我就再教你两手…”
⾼坚情绪満,例行公事一样让台球厅的老板连输两局,鼻孔朝天的拒绝了人家再打一局的要求。专心致志的教小鱼打球。
“⿇烦你教教我们好吗?”两个打扮⼊时的女孩蹭过来搭讪。⾼坚抬头看了一眼,耸耸肩膀一本正经的说:“对不起,姐小。我是这位小弟弟的台球老师,正在给他上课,现在没有时间。如果你们愿意等,我可以让他学好了教你们。”
女孩们一脸羞怒的转⾝离开了。“俗不可奈!”⾼坚撇了撇嘴,又耸了耸肩膀。“大少,你可真会扮酷啊…”回来的路上,小鱼学着⾼坚的样子耸了耸肩膀。“你知道肩膀是作什么用的了吧…它是专门用来耸耸肩,拒绝丑的或无聊的女孩们用的…”⾼坚解释到:“我们可不应该把趣兴和时间浪费在她们⾝上…”
小鱼哈哈大笑起来,一直笑个不停。“小鱼,你今天怎么老是怪笑个不停的…”“我⾼兴呗…”回到501,小鱼打开了台灯坐在桌子前。屋子里的⽇光灯搬过来之前就已经坏了,小鱼没有修,台灯的光线很好。
和⾼坚出去玩就象止疼药,这一会儿短暂的效药开始减退了。他又听见那个甜腻腻的声音传过来,又看见那两个偎依在一起的⾝影…自己就好象又一次淹没在那个黑暗的角落,僵硬的站在那里。
在桌子上的镜子里,小鱼看着自己的脸。那张年轻的脸上没有表情,小鱼看见自己的眼睛依然清澈,但里面的稚气已经消失了。
里面有一种他自己也看不清的东西。模糊而让人痛心。慢慢的,他看见那双眼睛里充満了晶莹的泪⽔。嘿,古小鱼,不,你不能这样,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自言自语的说,小鱼,你可不是懦夫啊。
拿着那张发⻩的旧照片,小鱼仿佛又看见妈妈了。妈妈穿着那件长长的碎花裙子到幼稚园接他。
“哎呀,你的宝贝儿子你可要好好管管了,今天和人家大班的孩子打架,啊,还不认错…”幼稚园的胖老太太生气的把罚站的小鱼拖过来。
“对不起啊,老师,给您添⿇烦了…”妈妈陪着笑脸。“儿子,告诉妈妈你为什么打架啊?”吃晚饭的时候妈妈问小鱼。“他抢我的蜡笔,我不给他,他就打我…”小鱼低着头:“所以我才和他打…”
“儿子,那你没有作错,你不用低着头啊。”妈妈笑了:“那你有打到他吗?”“我有,”小鱼低声说:“可是我打不过他…”
“打不过也要打,”妈妈放下筷子:“儿子,如果有人无原无故的打你,那你一定要还击。不管打的过打不过,你一定要打到他,让他也觉着疼。”“…行了行了,你这是怎么当妈的呀,平时老老实实的人,居然教孩子打架,嘁,你这妈当的…”
爸爸忍不住嘲笑道:“哎,狭隘的女人啊…”“没有,阿古。这不是叫孩子打架。我决不允许儿子去欺侮别人,但也永远不愿意他毫不反抗的任人欺凌。”妈妈认真的说。
她转过头看着小鱼:“儿子,也许会多挨几下会更疼,但你一定要让那个故意伤害你的人也尝到什么是疼。你记住,这才是公平。”***一进⼊四月份,天气不是那么冷了。长老也感受到舂天的气息,有一天傍晚,小鱼去看过它。
它的枝条已经开始变的柔软,上面可以看见⽑茸茸的小叶芽。膝盖上面积了一层灰尘,已经许久没有人来过这里了。
摩抚着长老耝糙的树⽪,小鱼知道用不了几天,长老就会长出嫰绿的叶片,然后开出洁⽩的苹果花来…长老真好,它的舂天又回来了…
球队最近没有大的比赛,训练不是特别累。小鱼总是和⾼坚在一起打球,谈笑风生。见到田雨,小鱼总是抢先大声的打招呼,象对待每一个同学那样的礼貌和自然。
每一次训练结束,⾼坚和他搭着肩膀离开排球馆的时候,小鱼能感觉到⾝后那束灰⾊的目光。小鱼总是下意识的把头昂起来,更加亲密的和⾼坚开玩笑,在心里告诉自己,今天我又赢了,今天又赢了…
但是,这种胜利的喜悦是如此的短暂,而且,它总是拌着一种更持久的沉闷的失落。星期三下午训练的时候,丰振来找小鱼要501的钥匙,说是要去拿两盘磁带。
“等我回去拿不行吗?还再跑来…”小鱼把钥匙给了他。“就这会儿听才有情绪,这就叫情调。”丰振做了个鬼脸走了。
“臭⽑病。”就要分组比赛,小鱼跑回场上。球打的很顺,和⾼坚的配合比以前练多了,从前的⾼坚对于打快变一类的球总是不大感趣兴,他喜重扣,认为主攻就要够“威风”刘黑脸骂过好几次。现在明显不一样了,只要小鱼组织进攻之前的手势作到了,他也能打出很轻巧的战术球。
并且他现在也乐意给别人当垫脚石,认真打掩护,不象原来只是随随便便的好赖作个动作了事。刘黑脸比较満意:“⾼坚最近开窍了,这球越打越活了…”
“能不活吗?您没看见这小子老跟小鱼儿套磁,这二传伺候好了,球能不活吗?”姚心舟笑着说。
“喂,那个队长同志,说话可不能歪嘴巴,咱打球可是不蔵私一视同仁的啊,”小鱼笑骂着:“再说啦,底下再磁场上也不能把球传出花来喂过去啊…照你这么说主攻球打的不好就是二传照顾不够啦?”
“就是,你这队妈怎么当的,挑拨离间啊,有人要打不好球这回可找到借口了…”⾼坚说话好象是跟姚心舟贫嘴,可很容易就听的出弦外之音。田雨和⾼坚不是一类人。他们一直都彼此不感冒。
“假正经”是⾼坚对田雨的一贯评价,而在田雨的眼里,⾼坚是那种堕落的不知天⾼地厚的纨绔弟子,是一定要保持距离的那一类。
田雨好象没有听见,一下一下的给李永喂球。其实,小鱼心里知道这个球队里自己和谁配合最默契,甚至有时都不用打暗号,球传出去,他总是能在你希望的位置出现,恰倒好处的一击中的。
训练结束小鱼饥肠辘辘的没换⾐服就跑。“站住。”⾼坚大叫了一声:“等我一会儿”“拜托,你这是怎么啦?有病啊,还不快去吃饭…你请我客啊?”“嘘”⾼坚神秘的冲小鱼眨眨眼:“咱们先去冲澡吧…”
平时几分钟就冲完澡,因为⾼坚磨磨蹭蹭的,花了一刻钟。大家走的差不多了,更⾐室外面居然还有一个人在练发球。是田雨。他已经好久没有加练过了,这学期就没有过。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总觉着不正常…”小鱼擦着头上的⽔。⾼坚穿着內站在那里得意的坏笑,他的⾝材的确很美,就象展示泳装的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