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孪生姐妹

　　“五号炉的改造资金，庾‮长市‬还得费心啊。”“资金？”庾‮长市‬听到这儿犹豫了一下“资金紧张，到处都在向‮长省‬要钱。

　　我说老杨，你的眼睛能不能向外，争取点儿外资啊。欧洲很多钢铁企业看好咱们的钢铁加工业和钢铁市场，咱们向老外伸伸手吧！唉，蓟原这样的老企业，不借助外国资本改变我们的所有制结构，就不能走出困境啊。”

　　“庾‮长市‬，我们与省经委‮导领‬沟通了。他们答应我们派一个招商团走出去。我看，就让他们四位参加考察招商吧！”经委主任揷话说。

　　“可以。”庾‮长市‬做了个肯定的答复“昨天晚上，‮长省‬向我了个底，他手里有六个亿的结构调整资金哪！我看，们可以向老外宣传这件事。人家一看省‮府政‬这么重视，投资就有信心了。”

　　这句话，说得四位工业巨头频频点头。“当当当当…”时钟敲了十下，这钟声似乎在提醒：第一个议题的时间到了。

　　“好吧，今天的事儿就议到这儿。最后，我传达省委‮记书‬一个重要指示：我省企业家将实行年薪制。我正让劳动局拿方案。记住，只要大家好好⼲，‮府政‬不会亏待你们。还有…”

　　庾‮长市‬瞪了‮安公‬局长一眼“只要各位不违法，把心思用在企业经营上，‮安公‬机关将全力保护你们。”“没问题。没问题。”‮安公‬局长听了‮长市‬的话，站起来冲四位企业家抱了抱拳头。＊＊＊

　　第二人个议题，是研究下岗职工再就业的事儿。奇怪的是，负责这项工作主管部门…劳动局的一把手伞局长，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一位年轻的姓金的副局长，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诚惶诚恐地坐在了庾‮长市‬对面。

　　“贵姓？”“免贵，金。”“你们伞局长呢？”“我们副职不管一把手的事，他的行踪，不允许我们过问。”“再就业的事，你们局是怎么落实的？”

　　“‮长市‬，请恕我直言，‮府政‬关于再就业的精神，我是从蓟原⽇报上知道的。我们局，从来没有正式传达过。”“嗯？”

　　庾‮长市‬显出些愠怒的样子。金副局长的神⾊却很坦然。“那么，你作为副局长，对十万人的再就业问题是怎么想的？”“‮长市‬，我想不客气地纠正你一个数字，蓟原‮业失‬人数不是十万。而是四万六。”“嗯，你的依据？”

　　“最近，我和统计局的朋友们搞了个业余菗样调查，发现，十万人的‮业失‬大军里，有五万多情已经就业了，有的人还成了富翁。”“真的？”庾‮长市‬睁大了眼睛。“千真万确。”

　　金副局长自信地说“纺织厂一位下岗职工，开服装商店挣了大钱，每月还开着奔驰车去工厂领‮业失‬救济金。所我调查，这种事还不少呢！”

　　“喔？”庾‮长市‬听到这儿站立起来，他注视着这位年轻的副局长，眼睛里流露出亲切的神情“小金，对这四万六，你是怎么考虑的？”“关键在引导。”一个“小金”让这位副局长亢奋起来“我举个例子。

　　机械五厂，有名的穷光蛋工厂。第一批下岗职工就有八百人。可是，人家的厂长没把这些人推向社会。而是组织他们到附近的长⽩县，承包了六百亩荒地，十四个果园。工厂拿出十辆大客车免费为职工提供通勤。去年，一个人收⼊八千多元。

　　如果企业的头头都这么做，‮府政‬庒力就小了。我老是琢磨，国民生产总值这么⾼，怎么就没有就业机会呢？关键在于‮导领‬想不想办法。”“好，还有什么样⾼招？都说出来。”

　　“劳务出口也是一个门路。”金副局长潇洒地弹了弹手中的烟灰“所我了解，国外对蓟原劳务需求量至少是三千人。

　　可是，这事让咱们‮府政‬一些部门弄坏了。这项业务啊，劳动局管、人事局管、外经委管、外贸公司还要管，还有那些骗人的民间中介，竞相庒价，把这事搞套了。”“好吧！”庾‮长市‬听明⽩了。在位者不谋其政。不在位的，未敢忘忧国。一个有能力、肯⼲事的人被他发现了。他⾼兴地表态说“从今天起，成立市再就业‮导领‬小组。我任组长，铁⽟任副组长，小组办公室，设在劳动局。办公室主任，就是这位金副局长。”

　　这…”金副局长有些意外。可是，当他看到‮长市‬那坚定的目光，心中豁然开朗了。第三个议题，是蓟原股票上市问题。

　　“庾‮长市‬，”累得秃了头顶的证券公司老总端了一大摞材料开始汇报了“关于北方炼油厂和钢铁公司上市的问题，已经进展到这个程度：资产评估、财务审计、土地评估、法律界定工作已经完成。

　　预选材料和招股说明书已经完稿，改制方案已经国务院、‮家国‬经贸部批准。主要问题是：本年度A股上市额度只有两户。北方炼油厂被排为第三户。我想只有占用省里的额度了。”“嗯。”“还有，省里已经批准钢铁公司为‮家国‬年度A股上市企业。

　　但是，钢铁板块要求上市企业太多，冶金系统上市推荐户数已经达三十二户之多，听说‮家国‬拟批准的仅有四户…这个难度，我们…”说到这儿，老总嗓音有些沙哑，说不下去了。

　　“好吧，你们辛苦了！”庾‮长市‬听完，先表示慰问“我总觉得，在上市问题上，蓟原有些怪啊。

　　你看咱们邻近的长⽩市，才八十万人口，就有五家企业上市。我们号称百万人口大市，大企业这么多，怎么就没有一家上市呢？实在不行，找一家不景气的企业，借个壳也行啊！”“我们工作不力，愿受批评。”老总心里有些发⽑。“你们公司多少人？”“名义上是个公司，实际上就五个人办公。”

　　“好，人员精⼲嘛！老总啊”庾‮长市‬亲切地喊了一声“如果年底有一家企业上市，我奖励你五万元。另外，我拨给你们十万元际费用，够不够？”

　　“谢谢‮长市‬，”老总连连点头“你这么开明。我们敢不效⽝马之劳。嗯，我们豁出命去⼲就是了。”三个议题，占去了半天工夫。

　　等证券公司的人离开办公室。季小霞拿了两个饭盒，走进了‮长市‬办公室。“吃吧，都要凉了。”说完，她坐在‮长市‬对面，开始往‮长市‬的饭盒里夹菜。“我们可以去食堂啊！”庾明觉得这么做有点不得劲。

　　“嗨，你们这些‮导领‬，忙啊！等待你们致函食堂，什么样菜也没有了。过去，我和秦‮长市‬就是这样，天天我打回来饭菜，一起吃。”庾明还是觉得不对头。

　　他想，这个场面若是让别人看到，会作何感想…譬如说，让才瑛看到，或者是让美蓉看到…美蓉，想到她，他的饭箸沉重起来。“小季，前几天我让你打听的那个人，你找到了吗？”他问这句话时，心中有些跳。他急忙夹了一口菜，掩饰着。

　　“嗯…”听到‮长市‬问，季小霞立刻瞪起了那双惑不解的大眼睛“‮长市‬，你找这种人⼲啥？想跳舞，我陪你跳啊！”“不不不。你误会了。我找她，是了解一件事情。”“上午，我到‘花花世界’去了。”

　　季小霞噘起嘴，不太⾼兴“花总说，她叫花美⽟，已经结婚了。是钢铁公司的下岗职工。”

　　“花美⽟？”这名字起的蹊跷，倒像是花美蓉的姐妹。再想想的相貌，活像一个人似的。她们莫不是孪生姐妹？嘿，尽是猜，孪生姐妹，哪有不同时辰的？”“你看见她了吗？”他的声音里有些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