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见睁眼

　　怏怏的下楼，出了楼道口正巧碰上公公婆婆有说有笑的回家来。我挤出笑容打了个招呼，却怎么也没找到秀秀的身影，不由得心急如焚：“妈，秀秀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哦，秀秀说喜欢姑姑家，上次就留在那里没有回来。”婆婆轻描淡写。“留在姑姑那里？你怎么事先不和我商量一下就擅自做主呢？”

　　我怀的希望落了空，再加上心里对此事确实不，于是说话有些冲。“把孩子留在我自己女儿那里住几天，还得请示你批准啊？”

　　婆婆平里就是个厉害角色，此时见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给她面子，马上翻了脸：“我儿子都没说不行，轮到你来管我？你是婆婆还是我是婆婆？”

　　“可秀秀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就不能知道？”多来心中的煎熬使我不住火气，大声的针锋相对起来。

　　“幸亏你就是生了个女儿，你要是给我添个孙子，还要骑在我们老两口头上拉屎啊？”婆婆听了我的话大怒，一下子甩开拉着她的公公：“你在你家里克死了你爸你妈，现在还想来气死我们两个是吗？”

　　“你…”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心里五味杂陈，翻江倒海。“好了，瞎说什么？跟我回家，别在这现眼了！”公公听婆婆说的话，一下子发怒了。

　　公公推着嘴里喋喋不休的婆婆一边往楼口走一边转头对我说：“倩，你先回家，今天的事别瞎想，你妈气头上的话，不是那个意思。等我把秀秀接回来，你再过来！”我气得不行，心里难过，只剩下呜的哭泣。

　　见聚拢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我只能忍着泪拨开人群跑出了小区。上了出租车在后座上止不住眼泪淌，好不容易稳住情绪，反省自己刚才的语气也是不对的时候，电话响了。

　　我拿起电话，看到老公的名字和微笑着的照片，不由得心中一暖。这么多年，老公对我一向关爱呵护，我受了委屈，他总是知道该如何安慰化解。他一直像一道温暖的屏障，给我挡风遮雨，看着他傻傻的笑脸，我对刚才的事也释然了许多。

　　“老公…”我稳定了一下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你跑到我妈那里发什么疯？我妈气得头晕，现在还在家躺着，你就满意啦？”电话那头的人一改往昔的温文尔雅，语气里是责难。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心里气苦，嘴里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话到嘴边竟变成丝丝心酸，无声无息的消失。“你现在回去给妈妈道歉，马上！”上官的声音狂躁而怒气冲天，我开始怀疑电话那头的人到底是不是那个最疼爱我的老公。

　　“你为什么这么和我说话？我父母去世的时候你答应过做我的亲人，照顾我一生一世的！今天你妈妈说我克死了我的父母，你想过我心里什么感受吗？

　　我的女儿，凭什么她想扔在哪里就扔在哪里？我没做错，为什么要道歉？”我本是哭着开腔，可每多说一个字，就感觉自己的心坚硬了一点，说到最后，语气竟是如无风的湖面般平静。

　　电话的另一端先是没了声音，继而是一声叹息，随之而来的话语里带着些许懊恼，却还是强硬如斯：“我没时间听你说这些，你自己看着办！我还有事，先这样！”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我发现自己竟是连苦笑亦是不能，心里的无助像水一样涌了上来，迅速变得无边无沿。下车上楼，把自己扔在沙发上，觉得自己像是在被一个看不见的黑慢慢噬。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我心里压制魔鬼的力量也像随着光明一点点的消失，脑海耳际充斥着谭的声音：“它是你应得的权利，没有任何人、任何东西可以干涉。既然向往，就该享受！”

　　不，我虽向往，却不能堕落！我还有女儿，还有疼爱我的老…我，还有吗？我苦苦的忍耐究竟是为了什么？遇到事情，为什么都要离我而去？初恋如是，老公竟也如是！谭，谭回头看了我！“是你！没有来！”

　　“…”“不要走，这一次，我来！”我站起身喃喃自语，像是在给自己下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魔咒：“我究竟在坚持什么？永远的不快乐就是我在维护的东西吗？不！谭说的对！堕落并不像人们想的那么不堪，它是我应得的权利！

　　追求自己内心的向往，又有什么错？我不愿意再做一个戴着面具的淑女，我只想做心里的自己，追寻应得的快乐。”这一刻，我褪去身上所有的衣物，心里竟是一个月来难得的喜乐平静。

　　我坐在梳妆台前打扮，似乎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自己慢慢的出现。挑选了自认为最漂亮的内衣和感的t，穿上自己珍藏的最喜爱的紫深v短摆晚礼服，一个高贵的小少妇华丽的走进穿衣镜里。

　　“我就要穿着这身衣服去找到堕落的快乐，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份华贵包裹着的其实是一个下的身躯和灵魂。”似乎我对着镜子里的人说话，又似乎是她对着我说。

　　拿起相配的手袋，出门去着男男女女或神与魂授或羡嫉妒的目光，我感觉从来没有过如此的自信和轻松。

　　坐在出租车上，我心焦如焚却又平静如水，别墅区的院门由远及近，停在眼前。门口的保安不是那天的那一个，却同样英武拔。他见我穿的华贵，竟嗫喏着没让我登记，只是问好、敬礼。

　　我对他微微一笑，脚步不停，余光看见他也礼貌的还我以微笑。依旧苍翠掩映、依旧美不胜收，可不一样的是我的心境。

　　长长的林路亮起了昏黄的路灯，就像为我的新生准备的庆。我每一步都走的很稳，但是一颗心却随着谭的别墅越来越近而越来越紧张。

　　谭家的大门依然紧闭，我站在门口却没了那天的不知所措。心中的些许忐忑消弭无踪，剩下的只是不知从何而来的淡淡忧伤以及心的期待。

　　我深深地了一口气，伸手按下门铃。不一会，门倏地打开，谭像一个高大的天神出现在我的眼前。“来了？”他嘴角挂着略有气的笑淡淡的问道，仿佛见到一个约好的老朋友。“嗯！”他的镇静却让我感到慌张，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拼命点头。“跪下！”＊＊＊我虽然一直在幻想着这一刻的到来，可当自己真的听到这声命令的时候，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如遭雷击，一股股电穿过自己全身的神经，刺的全身都在轻微颤抖。

　　我怯生生的抬头，只见谭勾起一边的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灯光从他身子侧后方照过来，在他的脸上留下几许阴影。

　　我看不见他的眼神，更无从猜测他的心意，只觉得眼前的他像一座大山，又像是自己心头的一尊神只。我默默的仰视着他的脸，竟觉得有点意情。

　　“跪下！”又是一声严厉的命令传进我的耳朵，可是恍惚间，我似乎没看到谭的嘴在动。尽管如此，我还是不能抗拒，双膝一软，跪倒在了谭的面前。

　　“倩老师，你在做什么？”谭挠了挠头发，从鼻孔里挤出一丝笑声，嘲讽里带着做作的惊讶。我顿时一惊，像是从一个梦中醒来，这才看到他身后的厅堂里11号大喇喇的坐在沙发上，而两声命令原来是他发出的。

　　谭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浓重的阴影让他的脸更加模糊。“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谭，更感觉此时的他和我脑海里的他差别甚大，来之前那绝不改变的决心也好像动摇起来。

　　想站起身来，可是又舍不得，一时间，脸红彤彤的发烫。“怎么会这样呢？我可是很喜欢学校里很清纯、很雅致的倩老师啊！你看看现在，怎么会跪在我的门前呢？唉！”

　　谭虽是在叹气，可语气中却并没有太多感慨，感觉他的脸上也应该是笑容依旧。我不敢抬头，耳朵里全是谭的话语，心里作一团。他明明知道我来做什么，为什么装作不知道？

　　他对小馨和曦妤能那样做，为什么不能那样对我？我已经跪在他的面前，难道他真的不知道我的心思么？我的委屈像洪水一样涌上来，迅速的冲破了心灵的堤防，眼泪也大颗大颗的掉落。

　　正在低头垂泣，就看见一只大手伸到面前，继而下巴被轻轻的抬起。我心里委屈，任的梗着脖子往反方向用力，却难以抵挡谭一而再的拨。

　　不知是第几次的锋后，我顺从的仰起脸，却把眼睛紧紧的闭上做抗议，也想遮遮泪水在脸上肆的羞愧。周遭变得安静起来，只剩下远处传来的电视的声音。谭久久没有开口，他身后的11号也没了动静。

　　我闭着眼坚持了一会，终于耐不住寂静，微微睁开眼想要看看情况。谭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见我睁眼，又是微微一笑：“不过，这跪在眼前的倩老师，我好像更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