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知为什么

　　“这个…”捻着长须，傅雨其心下踌躇，以他的眼力，哪还看不出来傅华的剑法还胜不过他，自己若是下场虽可胜券，但以长欺幼，这仗就算胜了也丢脸，偏他又说不出什么理由好拒绝他。

　　“这不行！”听着门下师弟们此起彼落的反对声，傅华气势大振，也不管傅夫人递着眼色阻止，还是站了出来。

　　“孙师妹原已是我未过门的子，你想要娶她，除非先过我这一关！更何况你是什么人？也不知你和师妹认识了多久，竟然就一副亲热样子？还不知你是哪儿跑出来的江湖人物…”气膛的傅华再也说不下去了。

　　听他愈说愈是过份，看不下去的傅夫人从背后捏了他一把，硬是他住口。“在下的确只是江湖的无名小卒…”深深地了几口气，曾清华极力放慢了声音，不知不觉中话声也说得清楚明白了。

　　“但在下误打误撞间，已和孙小姐有了夫之实，若是在下不负这个责任，在下一辈子也要良心不安，还请掌门人俯允。”

　　“不如这样吧！”一边听着他们说话，一直没出声的一个道人慢腾腾地说了话：“我们都是江湖人。

　　或许该依江湖的规矩行事，大师兄和曾少侠就好好比一次，算是比武招亲，胜的人就娶孙师姐过门，如何？大师兄？”

　　“也好。”深深地点了头，傅华知道二师弟是在帮自己，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输。

　　“大概…还是得这样吧！”看着孙香泫然泣，曾清华知道她也很难做人，不如自己就退而求其次，比上这一场吧！

　　方才的那一场斗剑，他虽然迭遇险招，但总也算是过关了，不知不觉间也有了些许自信，或许再打一场自己可以赢也说不定。“不知这位师兄如何称呼？”

　　“在下玄华，曾少侠指教了。”玄华道人轻轻一礼“不知师父、师娘意思怎样？”“就依你吧！”傅雨其一声轻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不过不能这么快就打，曾少侠初到华山，又是远来疲惫，不如休息一晚，明天再打好了，今晚曾少侠就住在西房那儿…”

　　“还是不了。”孙香低下头，声音又低又细“香的房间旁有个小屋，清华你就先住那儿一晚吧！”“也好。”抢在傅雨其之前发了话，傅夫人拖着傅华的手，半拉半扯地将他带进去，还顺道向傅雨其招了招手。

　　“爹，你为什么不让孩儿立刻动手？还让他休息一晚！”闷着腔怒气，一进大厅傅华就爆发出来。

　　“娘也是，为什么让他和香住一起。”“你爹是为了你好，”傅夫人坐了下来，神情极为严峻“华你打得太投入了。

　　所以看不出来，其实方才曾清华已经识破了你的剑法，如果不是你爹及时喝阻，再打下去伤的一定是你而不是他。”

　　“不错。”眼中神光深深地盯入了傅华眼中去，盯到他终于忍不住移开了目光“旁人看不出来。

　　难道爹爹也看不出来吗？你刚从别业赶回，又是心浮气躁，完全没法子发挥华山剑法的威力。

　　更何况香对他可是倾囊相授，和你的浮躁正是对比，所以爹爹才答应让他休息一晚，让你也定下心来，你若是心还静不下来，明天这场你就别打了。”

　　“是，爹爹。”别过了脸去，傅华对傅雨其一向听从，说到他的剑法不如曾清华，傅华可是绝对不信，方才遇上险招，想必就像傅雨其说的，是自己太过躁，加上体力有损才会缚手缚脚的。

　　“你也别气。明天这仗要是输了，我华山的面子往哪儿挂？这是天险剑法的剑诀，你给我好好修习，我华山剑法博大深，这天险剑法更是剑中之最，明天能不能胜，就看你能领悟到多少了。”看着傅华走了出去，傅夫人吁了口气，神情忧郁。

　　“师兄，我看还是不妥，你看香的样子，对那曾清华已经不是因为有了夫之实才动心，她的心已经全系在他身上了。

　　就算华明天胜了这仗，硬是把香娶了进门，对他们小俩口反而不好。我看还是顺其自然，让香风风光光的嫁出门，叫华忍下这口气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嘛！”

　　“那不行啊，师妹。”傅雨其摇了摇头，他和傅夫人原是师兄妹，结婚之后也一直以当年的叫法相称。“这已经不是香个人的问题了，而是关乎我华山清名，华和香的事情已经不是我华山的秘密了。

　　年青一代几乎是人尽皆知，你想想，要是香就这样嫁出去，给好事之徒在身后说上几句不入耳的，我们华山的名号要怎么办？”

　　“神仙姐姐…”才一进那小屋，孙香就哭倒在曾清华怀中，哭得背一一的，曾清华原先还慌了手脚。

　　但一想一定是师门的压力，也不言语了，只是轻抚着她的背，温柔地安抚着她，让孙香尽情地哭出来，等到孙香哭声小了，曾清华这才轻声说出话来：“是谁让你受委曲了？”

　　“还不是你？”仰起了泪水涟涟的脸蛋儿，孙香的声音都动起来：“师兄武功之高明，连香也未必能够对付，你为什么和他动起手来？还约着明决战？”

　　“我没有办法，对不起。”举手轻轻地拭去了孙香的泪水，曾清华的声音很慢，很温柔很温柔。

　　“我知道神仙姐姐你不喜欢我把你当成比武胜败的奖品，我也不喜欢，可是如果不这样子，清华就没有办法把姐姐你娶过门，清华实在是没有办法。”

　　“我知道…我知道你也为难…可是你看师兄今天这样出手，几乎是起了必杀之心，连师门只传掌门一人的剑法也使了出来，还剑剑想夺你命，看得香心都痛了。

　　深怕你有个半分意外…今天你为什么和师兄斗起来？”“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该忍住的。”安抚着激动的孙香，曾清华放轻了声音，让孙香好好坐在他怀中，他才不愿意说是华山的师弟们主动挑衅，他才被得动手的，一听到这儿想必孙香又要哭了，她可真是爱哭呢！

　　“都是我的错…”“算了。”吁了一口气，孙香抓紧了他的手“先让我帮你裹伤好了。”

　　“我没有受伤，想必是傅师兄手下留情，只割破了我衣服而已。”笑着安慰着孙香，曾清华走到了门后，慢慢将衣服换下，走回来时孙香又跃入了他怀里，似是赖着完全不想出去了。

　　“明天怎么办？你内力绝对在大师兄之上，可是你还不太会运使，加上剑法连我都比不上他，还有师父的天险秘传…”

　　“到时候再看吧！”曾清华微微地笑着“其实‘天险’剑法虽然奇险，但基本的剑路还是不华山剑法的范围，多看着几次清华一定接得下的，你在山上就一直和清华拆招，清华接都已经接惯了，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好了。”

　　“不要拦我！”门外远处一个少女的声音高喊着，瞬息间已经奔近了门口。孙香忙推了曾清华一把，站了起来。

　　“小心，是玉华师妹，她是大师兄的亲妹妹，也是师父的独女，一向娇惯，连我也让她几分。”

　　话还未已，门已经被推了开来，一个修长身影的少女冲了进来，发上的玉簪在斜下湛然生光，长挑的身影站得比剑还笔直。

　　她的身高比起孙香还高了半个头，看来是傅家的遗传，和傅雨其、傅华一样都高人一等。

　　虽然逆着光看不清楚，但容颜却也是清秀雅致，虽然不像孙香那般天仙化人，却也是一等一的美女了。

　　“师姐，你是怎么了？明明都已经和哥哥要房花烛了，还跟这家伙混在一起，也不知他是哪儿来的江湖人？要是他是坏人怎么办？要是他对你始终弃怎么办？无论如何我可信不过这人。

　　你立刻就跟我去见爹爹，把所有的话一次说清楚，你到底是要哥哥还是要这个死不休的家伙？”

　　“我当然是要他。”站直了身子，咬紧了，孙香连眼光也不让“无论明比武胜败如何，香这辈子都跟定他了。”

　　“就只是因为你和他有了夫之实？师姐，你也是江湖人，怎么跟一般闺阁女子一样的拘在这小节上头？

　　难不成你以为哥哥会在乎这一点？以前那个不管江湖俗、最是清高自矜的冷魔女到哪儿去了？爹爹讨厌这称呼，我可喜欢得紧了。”

　　“或许他不在乎，可是我在乎。”孙香微微一笑道：“也不是因为夫之实，香也说不上来，反正我就是爱他，就是他的人了。”

　　“水性杨花！”跺了跺脚，傅玉华转身就冲了出去，但她才一转身就撞上了曾清华，他表情紧绷，看得傅玉华都退了几步。

　　“你…你想干什么？以为摆个脸姑娘就会怕了你？少做梦了。”“把刚刚那句话收回去！”长剑已拔在手中，曾清华的眼光似可刺穿对方，傅玉华嘴上说不怕，心下实在是怕得很的，不知为什么，他的眼光就好像钉穿了她一般。

　　钉得傅玉华连动都不敢动，连爹娘都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傅玉华可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狠盯着。“什…什么话？”“我不准你骂她，说她的是非，把你刚刚那句话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