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不浓不淡
在去了影城之后,她更是觉得在猎⾊的生活像是囚噤一般,无趣又不自由,但现在想想,这些似乎都是⽩珍妮自己单方面对韩廷的不満,而韩廷并没有做任何伤害她的事,他从开始到现在,都是一心想着把⽩珍妮护得更加周全而已。
想到这,⽩珍妮自觉心里有愧,倒了一大杯红酒,和韩廷碰了一下,说:“廷哥,之前是我做的不对,这杯我敬你赔罪。”韩廷看着她把一大杯酒一气儿喝了大半,连忙抓住她拿酒杯的那只手腕:“红酒不是这么喝的。等会儿酒劲上来你就晕了。”
⽩珍妮被他拉着,还是将一整杯一饮而尽,喝完还将空杯子倒过来,显示一滴不剩:“就当你接受我的道歉了啊。”韩廷无奈地看着⽩珍妮被酒意薰得微红的脸颊,道:“以后多听我的话,就行了。”
电视上突然传来了一个悉的声线,⽩珍妮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原来是杨佳佳参加综艺的预告,屏幕中,杨佳佳穿着一件露肩的⽩⾊底黑⾊波点上⾐,头发在脑后盘着,戴着大大的圆耳环,美得傲人。
⽩珍妮看了两秒,便抓起遥控器换了台,但韩廷果然还是问她了:“你和杨佳佳,在影城究竟发生了什么?”
⽩珍妮沉默了半晌,斟酌了许久,才谨慎地开口:“我们…应该就是发展出了类似阿阮和柳雯之间的那种情感吧。”
韩廷了然:“…那现在呢,你们还有联系吗?”⽩珍妮又抓起酒瓶,给自己倒了大半杯,闷头喝了,转头对韩廷说:“廷哥,如果我想继续和杨佳佳保持联系,你反对吗?”
韩廷看着⽩珍妮的嘴都被酒染上了⾊,像透的浆果,眼睛也被镀上了一层亮晶晶的酒意。
他叹了口气:“你能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我没有权利反对。”⽩珍妮咧开嘴笑,又要倒酒,韩廷立刻抓住她的手:“够了,别喝了。”他拿起酒瓶看了看,不知不觉一瓶酒已经喝掉了大半。韩廷知道自己没喝几口,⽩珍妮喝了两个満杯。
这瓶酒十五年酒龄,后劲很大,不知道⽩珍妮能不能受得住,果然,没几分钟之后,⽩珍妮看上去就晕晕乎乎的了,她从沙发上滑到地上坐着,把大樱桃一颗一颗往嘴里送,手指尖上都沾上了果汁的颜⾊,自己也毫不知情。
韩廷无奈地看着她:“我都说了,你悠着喝。”⽩珍妮眼睛看东西都还是转圈,脑子却出乎意料的清醒。
周之寻和她相处的片段在她的脑海里像过电影一般地闪过,从他们大学时候在一起,到⽩天周之寻最后对她恶言相向的一幕幕,他每次对⽩珍妮的伤害,都能让她记忆犹新,他们毕业前的夏天。
他在图书馆的楼梯前,对⽩珍妮说:“我申到了全额奖学金的master,那肯定得去啊。我在那留学,养不起你的,咱们就别互相耽误了,真要有缘分,将来再说吧。”
在澳洲周之寻租的房子里,他站在楼梯口,全然不顾⽩珍妮坐在台阶上哭得不能自已,带着轻蔑的口吻道:“跟你聊一个月你就来了,你不就是想蹭着我移民吗?”
“⽩珍妮,真有你的。放长线钓大鱼,你钓的这条鱼可真是不小,是我小瞧你了。”⽩珍妮脑海中突然冒出周之寻在看到韩廷进来之后的这一句话,她转过头看着韩廷,韩廷坐在沙发上,也正在看着她,光从头顶打下来,⽩珍妮看不清韩廷的表情,她纳闷,周之寻为什么会说她放长线钓大鱼呢?
***这条大鱼,指的大概就是韩廷了吧,那周之寻为什么说她放长线呢?又是指她从什么时候放起的?⽩珍妮皱着眉头,呆愣的样子被韩廷看在眼里。
他拽着⽩珍妮的胳膊,将她拉上了沙发,举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醉了?”⽩珍妮只有一半醉,听到韩廷这么问,索装醉,靠着沙发背瘫坐着,没有反应。
也许是喝多了,思维天马行空,特别敢想,以至于她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很可怕的想法。周之寻不止一次说过,在⽩珍妮搬离他家之后,有去找过她。
他貌似也对于⽩珍妮在澳洲最后那一段荒唐的⽇子有所耳闻,那有没有可能,周之寻所谓的放长线,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呢?
在最初⽩珍妮的爱频视刚爆出来,猎⾊找上门来的时候,蒋姝和⽩珍妮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件事是否和韩廷有关,但后来她们也都觉得这种猜想太过荒谬,就再没讨论过。
然而现在⽩珍妮想得更加荒谬了,她在想,难道那个频视里的人,是韩廷不成?⽩珍妮微睁着眼,偷偷观察韩廷的举动。韩廷喝完了手头的一点酒,在收拾茶几上的东西。想知道频视里面的那个男人是不是韩廷,最简单的方法。
就是看他背后有没有纹⾝。⽩珍妮还记得,方永宋在调查这件事的时候,帮她分析过,频视里的男人左边背上有一处纹⾝,被打了马赛克。
韩廷将盘子和果核都收到了厨房,又回到沙发坐下。⽩珍妮闭着眼睛,蜷在沙发上,小小一团,手脚纤细。韩廷拍拍她的肩膀:“珍妮,醒醒,这样会着凉的。”
⽩珍妮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睡眼朦胧,唔哝道:“…冷。”韩廷脫下自己的⽑⾐外套,把⽩珍妮的⾝体裹住:“冷就去上睡。”
⽩珍妮抓住韩廷的手腕,装晕,整个人向他⾝上歪过去:“廷哥,今天…谢谢你。”韩廷揽着她,把她扶正:“谢什么,都是举手之劳。”⽩珍妮拉着韩廷的手不放开,泪眼婆娑:“廷哥…你说,是不是拍过爱频视,被人強奷了都可以不是件事?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把我看成女了?”
韩廷在她⾝边坐下,反握住她的手:“当然不是,你喝多了,别瞎想,更不用这样自轻自。”⽩珍妮靠着韩廷的肩头,真情实感地出了几滴眼泪:“我也知道…可是为什么听到周之寻这么说我,我还是好难过啊。”
这么说出口,她的心突然就堵了,那些恶言像车轮一般再次滚过她的心上,造成的伤害并没有减少一分。韩廷任她靠着,偏过头,轻声问她:“我能做什么,能让你心里好受点?”
⽩珍妮的鼻腔里,又是韩廷的香⽔味了。清冷的,带着点松香,不浓不淡,充盈着⽩珍妮的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