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这样好吗?”舒子馨蹙眉,苦恼著项敬之提议的可行,以至于没有留意到两人过近的距离。
“总是要赌一赌吧!”项敬之潇洒一笑,眼眸里闪烁著光芒。“不要放弃现在的优势,让他习惯你,习惯你的存在、习惯你的依赖、习惯你的厨艺、习惯你的⾝体…”
⾝体?舒子馨小脸乍红,脑海中倏地浮现出蒋承礼结实精壮的⾝体。
“相信我,你一定会成功的。”项敬之眼角余光瞥到蒋承礼准备下楼的⾝影,还十分刻意的伸手搂了搂舒子馨的肩头,趁她还没反应前,在她耳边轻声说:“他来了,笑一笑。”
舒子馨听见他的话,一时也忘记了他手搭在自己肩上的怪异感,连忙扯出一记笑容。
却没料到这看来亲昵谐和的景象,在某人心中造成多大的不悦。
“项主任,公司的规定你没忘记吧?!”气定神闲的低沈嗓音,从蒋承礼的口中吐出,但褐⾊眼眸里酝酿的风暴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我下班了。”项敬之放开手,脸上的笑意却充満了恶作剧后的愉快。
没办法!忌妒可是让感情加温的最快方法呢!
为了兄弟的幸福著想,他不⼊地狱,谁⼊地狱?
“什么时候开始,你也对有未婚夫的女人动手了?”蒋承礼正眼也不瞧在一旁显得手⾜无措的舒子馨,迳自和项敬之⾆战。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项敬之帅气的笑容,显然缓和不了蒋承礼凌厉的气势,而他也不打算缓和就是了。“更何况,男未婚、女未嫁,口头婚约可没法律效力。”这样算仁至义尽了吧!他可是连追女人的台阶都找给他了。
项敬之自觉伟大的想。
“敬之,你开车来的吧!顺便送我一程好吗?”温望非岂会不明⽩他的意图,对项敬之眨了下眼,要他准备退场,把精采的部分留给男女主角自行解决。
“没问题。”项敬之也十分合作,将蒋承礼当作隐形人,还不忘挑衅的趁舒子馨不备之时,在她颊边落下轻吻。“晚安!必于秘密,我会替你保守的。”
项敬之假意轻声细语的说著,却恰好又⾜以让蒋承礼听见,语毕,便潇洒自在的退场,留下完全沈默的两人。
“我、我回来了。”扭捏不安的舒子馨终于打破沈默,不自在地开口。打从她对项敬之承认自己的感情后,她才发现,要独自面对一个自己喜的男人,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她感觉自己的脸颊像要著火般的发烫,心跳声也大如擂鼓。
“然后呢?”蒋承礼锐利的眼眸,毫无情绪的直盯著她,轻声吐出问句,误将她绋红的脸颊和异常的羞赧,当作是项敬之那一吻留下的副作用,他心头的霾迅速扩大。
“嗄?”然后什么?舒子馨有点摸不著头绪,他看起来心情似乎下怎么好。
“看样子你玩得很开心嘛。”蒋承礼撇起角,尖锐的问。
“还好。”舒子馨想起项敬之给她的诸多建议,决定开始改变情况。“我们上楼好吗?”
“当然。”蒋承礼理所当然的答腔,表情异常冷漠。
他无法理解,自己心中那股亟炸爆的闷意从何而来,现在他只想做两件事,第一是扭下项敬之的头,第二是对那个笨蛋狂吼一阵。
出乎意料的,这两个念头都同时违背了他长久以来的绅士教养。
他到底有什么⽑病?⼲嘛对一个笨蛋出现这么多反常的举动?
蒋承礼心情沈闷的跟舒子馨进了房间,做过例行检查后,他在离舒子馨最远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欵。”舒子馨远远打量了他一会儿,终于确认他是在生气,而目不是平⽇那种无聊得想一头撞死的状态。“你心情不好吗?”
蒋承礼瞥了她一眼,懒得答腔。
“你还好吧?还是生病了呢?”舒子馨连忙靠上前去,毫无戒心的伸手探向他的额头,瞬间,一只大掌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奇重地将她扯人一个坚实的膛。
“你本不怕男人,对吧?”蒋承礼神⾊郁地庒住她反挣扎的⾝子。
他原本是无意动她的,可当她亲昵的接近他时,他忍不住要怀疑她是否也对项敬之做出同样的举动。一种受骗的愤怒和奇异的妒意,蒙蔽了他的骄傲和理智。
“我…”
“你在捉弄我吗?舒、小、姐?”蒋承礼将她的腿双分张,让她姿态暧昧的跨坐在他腿上。
“我没有。”他好像误会她什么了,可是她不明⽩,只能拼命否认。
“我实在不必替你费心夜一情的事情,对吧!”蒋承礼一把蛮横地将她贴向自己。“你本下在意,反正男未婚女未嫁不是吗?跟陌生男人爱做本不是什么大事,对吧?”
“你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舒子馨被他突如其来的尖锐话语剠伤,生气地说著。
“或许吧。”蒋承礼褐⾊的眼眸深望着她,眼中有著跳动闪耀的望火焰,耝的气息,暧昧地拂过她的脸庞。“或许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可是我绝对知道,现在我要『做』什么!”
“你—唔…”舒子馨没来得及开口,柔软的瓣就被蒋承礼封住。
沈重、野蛮的吻像要昅取她的灵魂,让她完全无抵抗力,柔软的枝与脯被他的大掌挤庒,密合地贴住他刚精实的膛,他有力的滑⾆纠住她的,噬著她里的气息和汁。
五光十⾊的景象,在舒子馨的脑海里轰然炸开,她从没有这样被吻亲过,更何况是她所倾慕的男人。
这样亲密的接触,令她泛起无法控制的颤抖,陌生娇弱的嘤咛相娇自她的喉头进出,体內莫名的望渴和情也急切漾开。
蒋承礼相当満意她的反应,大掌自她的背脊一路下滑至翘的小臋,肆无忌惮地捏著,一面将之庒向自己苏醒的望,多情的瓣离开了被他狂野躏蹂的微肿红,瞬间又移向她雪⽩的颈项。
“方才我不太对劲。”蒋承礼出乎意料的坦率承认,恢复了平⽇的绅上风范,只是大手却不那么绅士的撩开她裙摆,沿著细嫰的腿大向上游栘。“这点我向你道歉。”
“嗯。”她昏然地随意答腔。
“你爱那家伙吗?”蒋承礼轻轻啃咬她小巧的耳垂,低声探问。
“…爱谁?”
“你未婚夫。”他耝大的手掌移⼊她的底,轻抚著柔嫰的臋瓣,引起她一阵战栗。“回答我,你爱他吗?”
他必须劝舒家老爷解除婚约,以确保舒子馨的生命全安,但就怕舒子馨对那位未婚夫有一丝的感情,这样一来,事情恐怕会很⿇烦。
“我不爱他。”
“很好。”她的回答令他松了口气,同时抑郁的心情,也莫名的得到纡解。
“可是,我喜你…”~~~
舒子馨落寞的坐在蒋承礼办公室的沙发,看着蒋承礼一如往常的忙著打电话、调度人手,或处理一堆她不甚清楚的杂事。
开始和他一同进出后,她才发现蒋承礼并非她所以为的普通保镳头子。
听项敬之说,因为他们公司负债的关系,精简人事的结果便是每个人都得负责许多额外事务。
有时候一忙起来,她在旁吃著⾼级外卖,他却手里拿图纸、电话、笔,连拿咖啡的手都空不出来,更遑论坐下来奷好吃饭。
可这样的他,却散发出一种奇特的魅力。
他总是在忙碌时脫下西装外套,扯松领带,穿著⽩⾊衬衫,卷起袖子,露出结实古铜⾊的手臂,清晰自信的发号命令。如同项敬之所说,他不是只会用武力解决事情的蛮子,他同时是理睿智的谋略家。
她常常这样看着他,看着、看着就过了一个下午。
自己对他的喜,随著分分秒秒不停增加,急切到连她都无法控制的地步。
但七天了…自从她向蒋承礼表⽩之后已经七天了!他却依然保持著冷淡疏离的态度。
那天当她说出“我喜你”蒋承礼先是一愣,随即“非常有技巧又绅士”地隔开了两人的距离,淡淡说了一句“你早点休息”就离房开间。
那天晚上,他把陪著她过夜的行军带走了,只留下她独自躲在被窝里哭了一整夜。
之后的几天里,他除非必要,否则都很少开口,但就算开口,也都维持著生疏的礼貌。
她不明⽩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过很明显的是,他对她一点意思也没有。
“耐心等待吧!他可是个十分谨慎的家伙。”项敬之如此安慰她。
但要花多少耐心,她才可以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或是他对她的注意?
天天跟喜的人见面,但又老是被他忽略,那种感觉除了煎熬还是煎熬,这两天她总是寂寞的想哭,却什么也不能做。
“队长,舒老爷来了。”对讲机传来助理的声音,扰断了舒子馨的思绪。
“请他进来。”蒋承礼吩咐下去,一面穿上西装外套,朝舒子馨走去。“舒姐小,我有事要跟你⽗亲商量,你也⿇烦一起听吧。”
“嗯。”舒子馨点点头。
对了,她还差点忘了—蒋承礼对她的称呼,已经从“舒子馨”降格为“舒姐小”了。看!这防护措施简直做得毫无漏洞!生怕她会冲上去对他生呑活剥似的。
舒于馨越想越气闷。
“舒老爷,这边请。”蒋承礼的声音再度响起时,舒老爷已经从门边走来。
“子馨。”舒老爷在女儿⾝边坐下。“这几天都没看到你这丫头,是跟蒋先生待在公司吗?”
“嗯。”舒子馨揽著⽗亲的手臂,带著小女儿娇态的点头。
“抱歉,舒老爷,公司事务太多,而舒姐小的全安情形并不乐观,所以我安排她陪我进公司。”蒋承礼不亢不卑的回答著。
“子馨的全安有什么问题?”舒老爷皱起眉头。
“前些⽇子,我们发现舒姐小曾经受过的攻击中,有一起可能是由河诩际国所策画的。”
“河诩际国?怎么可能?”舒子馨讶异的惊呼出声。
“蒋先生,你这样的推测非常严重,有可能带给梁、舒两家很大的伤害,请问你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吗?”舒老爷不愧是历练丰富的人,很快冷静下来。
“因为事关重大,所以我们花了一段时间,去监视河诩际国方面的行动。我们发现河诩际国的梁勤致先生,曾多次向手下提及对舒姐小不利的言语。而且,梁先生最近和一名女子关系密切,以目前资料所得来看,梁先生想对舒姐小不利的动机,应该和这名女子有关。”蒋承礼拿出一叠资料递给舒老爷。
“怎、怎么会这样?”她一直以为这段婚姻只有她单方面的不情愿,没想到对方比她更不情愿,不但如此,甚至还想将她除之而后快。
“我知道站在我们公司的立场,是没有权利⼲预顾客的生活,但是基于道义上的责任,我们仍想提醒您,关于这段联姻的风险和舒姐小所面临的危险问题。”蒋承礼稳定地沈声叙述。“希望舒老爷能好好考虑一下。”
“既然事情都这样了,我们当然要解除婚约。”舒子馨毫不犹豫地说,却遭来⽗亲的否决。
“下行。”舒老爷蹙眉。“婚约不能解除!”
“爸!”舒子馨没料到⽗亲会反对,脸⾊变得很难看。
“事情可以解决,婚约绝对不能解除!”舒老爷口吻強硬。“蒋先生,我请你们的目的就是要保护子馨不被伤害,全安问题是你们的责任,没有理由要我们改变来配合工作。”
“我们绝对有保护舒姐小的自信,可是舒老爷却不见得有雇用我们一辈子的财力。而且舒姐小婚后,我们必须提防梁先生的行动,所以在他们房里安装监视器是必然之举,舒姐小和梁先生的一切生活,也必须受到严密的控监。还是,舒老爷准备让舒姐小出嫁后,就不再过问?”蒋承礼露出悉的讽笑,褐眸散发出战斗时才会出现的光彩,辛辣而直指核心。
“你…”蒋承礼的一席话把舒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久久说不出话来。
“爸,请你解除婚约好吗?”
“不可能!”舒老爷霍然站起⾝。“蒋先生,我会跟耿总说,从现在开始,子馨的全安就给别人负责。”
“爸!”舒子馨没料到⽗亲会这么绝决。
“你现在就跟我回家。”舒老爷拉起她的手往外走。
舒子馨不敢挣脫⽗亲的手,脚步踉舱地跟在后面,心头被⽗亲伤害的痛楚让她无法克制得潸然落泪。
就在她要踏出办公室门口时,一个強劲的力道将她拉开,一阵天旋地转后,她已经被护到蒋承礼⾝后,撞上他宽厚的背。
“舒老爷。”蒋承礼扬著佣懒的讽笑,姿态优雅地朝门边一比。“慢走,不送了。”
“你这什么意思!”没料到对方胆敢忤逆自己,舒老爷涨红著脸怒声质问。
“⾝为舒姐小的保全人员,我只是尽我的责任,让她痹篇危险的可能。”
蒋承礼说的理所当然,却气岔了舒老爷。
“你已经被解雇了!”
“合约。”蒋承礼眯起褐⾊眼瞳,刚毅的酷脸带著嘲弄。“舒老爷大概忘了我们签过合约吧?!直到舒姐小举行婚礼前,她的个人全安由我全权负责,舒老爷下得⼲涉我任何行动。”
“你马上放开我女儿,否则我就控告你绑架、妨碍人⾝自由。”舒老爷气愤难耐地道。
“不劳您费心,舒姐小已经成年,如果自愿留下,我就不会构成任何罪名。”
“子馨!过来!”舒老爷将箭头转向女儿,大声喝令。
蒋承礼将舒子馨由⾝后拉出来,让她自己面对⽗亲,决定去留。
舒子馨抹开无法克制的泪⽔,安静又悲伤地注视著向来疼爱自己的⽗亲良久,才缓缓伸手拉住了蒋承礼的⾐角,无声的做了决定。
“好!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
“有必要演得这么真吗?”
“不这样怎么骗得过他们?”
“可是看她哭成这样,真是可怜啊!”“与其担心这个,不如担心她怎么被蒋承礼吃掉。”
“可恨哪!为什么美女都被他抢先一步?!明明是个三十岁的老头!”
扁听这个调调,就知道发话的是项敬之。
上班时间,总经理办公室后头专门用来睡午觉的小房间,难得一次出现这么多客人。
而小房间里的众人,正眼神一致的盯著萤幕下大的电视机看,萤幕上的画面背景竟是蒋承礼的办公室。
“等你三十岁的时候再说这句话吧!”温望非可没忘记这位有“歧视长者”嫌疑的家伙,再过两年就三十岁了。
“我从二十五岁之后就没再老过了。”项敬之显然无法接受事实。
“倒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方才还在监视器里的蒋承礼,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门口,一贯毒辣地和同伴斗嘴。“毕竟你的智商在五岁以后,也没再增加过。”
“你怎么跑出来了?”一直在旁边温和观战的总经理大人—耿仲平,嗅到主题即将偏离的味道,连忙发言:“舒姐小呢?”
“她哭到让我头痛。”蒋承礼撇一笑,无奈的在沙发一端坐下。
“而你居然放著一个娇弱的小女人,让她独自伤痛绝,暗自饮泣?”项敬之惊呼指责著这项不人道的罪行。
“这实在不像爱山河更爱美人的蒋队长作风。”温望非也觉得不可思议。
“我跟你们不同。”蒋承礼扫了两人一眼。“我有良心。”
他指的是演戏骗舒子馨这件事情。
“好吧。”项敬之忽然站起来。“那么安慰小美人的工作,就给毫无良心、冷⾎无情的我吧!”
项敬之才站起来作势往门边走几步,就被蒋承礼伸脚绊了一下。
“啊!鼎鼎大名的蒋队长居然暗算我!”项敬之惊呼指控。
“我也可以正大光明的来,要不要试试看?”蒋承礼意味深远的撇撇,斜睨著他。
“不用了。”虽然不见得会输,但还是安分点好了。“我发现,我离家出走的良心刚刚回来了。”项敬之乖乖坐下来。
“不过我们这么做真的不会太过火吗?”向来温和派的耿仲平迟疑地说。
“学弟,我知道你的顾虑,但不这么做的话,没办法将对方引出来。”温望非解释著。“连舒老爷都愿意配合,我们这一方也应该免除这样的忧虑才是。”
其实之所以会有这个计画,是在项敬之约舒于馨出门吃饭那天,项敬之临时更改用餐地点,而逃过了对方的埋伏,也同时暴露出对方可能在他们⾝边,安排內应的可能,后来甚至还在蒋承礼的办公室找到听监器。
⾝为一家保全公司居然被听监,还真不是件光彩的事情,不过经过他们和舒老爷沟通的结果,他们决定将计就计,不拆除听监器,并设下陷阱引对方现⾝。
舒老爷同意了他们的计画,也愿意信任他们的专业能力。
“话说回来,舒老爷演得真是真哪。”温望非一脸敬佩地称赞。
“当然罗,未来女婿的托付当然得好好用心罗。”项敬之意有所指的说。
舒老爷似乎知道女儿心仪蒋承礼,在商谈之中常将问题的矛头指向他,甚至常常提出本无关计画的问题。
而蒋承礼也总是能明快得体的回答,因此舒老爷对他更是证赏有加,甚至大瞻的问:“你对接手我们舒家企业有没有趣兴?”之类的话,只差没有说出—“我女儿就拜托你了!”
“学长,你要跟舒姐小结婚?”总经理大人完全在状况外,保持著既迟钝又惊讶的习惯发出惊讶的问句。
不过这次略为不同的是,这其实也是大家最好奇的问题。
舒家小美女对蒋队长的倾心是无庸置疑的,可男方的心意呢?
众人—包括从头到尾保持沈默、如同空气般,让人毫无察觉他存在的石晋,也将目光投注在男主角⾝上。
而蒋承礼只是⾼深莫测的撇了撇嘴角,从容地从沙发上站起⾝,伸展了一下四肢,慢条斯理的离开总经理办公室,留下毫无八卦可供闲聊的众人无奈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