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眼前的情势如此诡谲，心里想想也不得不感叹自己确实踩在钢丝上。艾莉丝希望我向丝柏蒂透露增资计划以作为破坏E-Design內部势力暗渡陈仓的利刃，琵雅这方面却恰恰相反，她们希望藉由我拖延专案进度以争取并呑E-Design及找出“KeyMan”的⻩金时间。
这也就是说，时机掌握的不对，任何一方都可能因此落得満盘皆输。不过，换个角度来说，我可以让双方都棋差一着，在无形的天平上取得微妙的平衡。
这真是个有趣的想法。试想，当E-Design在没有阻碍的情况下顺利完成增资并重组董事会后，却发现丝柏蒂已作他属，这岂不是天大的讽刺？不管是伊森也好，艾莉丝甚至是博岩的蔵镜人，届时都会发觉早在错误的时空里做出错误的判断。而琵雅呢？这更有趣了。并呑E-Design的美梦将会因增资计划破灭，当她们终于看清事实之际，丝柏蒂也早已脫离她们掌控之下。
要完成这件事，时间上当然非常急迫，而关键在于掌握预算专案。
瑞秋提供的资料中显示，预算虽然庞大但数字多寡却尚未确实编列，原因出在E-Design尚未提出正式的专案企划。过去在E-Design这件事是我负责，现在显然移转给史蒂芬执行。不过史蒂芬什么时候才会提出报告已经不重要，企划书已经完成，现在它正出现在我的电脑荧幕里。
按下“列印”键，我的心情顿时愉快了起来，这真可谓我呕心沥血的杰作。
下午的会议桌前，我的演出应当能够博得満堂彩。
“企划书所规划的內容，很清楚，按照流程再两周就要通过预算入进执行步骤。”瑞秋认真审阅着我的“杰作”一脸忧虑。“这可比我们所预期的还要快上许多。”
“时间确实并不多。不过，并不影响我们的计划。”
“你有什么打算？”
“很简单，让这个预算通过。”瑞秋満脸狐疑直盯着我看：“通过？那我们的算盘不是完全被打乱了？这样的话…”她一征，接着说：
“不对，瞧你一副气定神闲，你一定有什么妙着对吧？”我对她灵敏的反应非常満意。
“事实上，预算即便通过却仍然掌握在我的手里，我的意思是…那个打算跟他们作对的前E-Design员工。这更加深他们掌握专案流程的难度不是吗？况且，摆明刁难是我使出拖延战术名正言顺的立场，跟我们所预期的目标完全一致。差别在于，对于丝柏蒂而言一点关连也谈不上。”
“没错，这都是一个坏心又记恨的混球搞鬼。”瑞秋笑盈盈的打趣。
“还没呢，这份企划书草本接着会先回到史蒂芬手里，我会嘱咐他拟出正式提案，这中间大概又浪费了几天时间。”瑞秋笑到腰都弯了。
走出会议室，我接着列印出另一份企划书，相较于给瑞秋看过那份的不同之处在于预算通过的时间与金额。提供给瑞秋的版本载明两周后通过预算，那么另外一份则延宕了一个月的时间，而金额却比原先少了三分之一。
该是见王的时候到了。
“我想应该是时候谈谈了。”电话中再度传来艾莉丝熟悉的声音。
“史帝芬回来报告时脸⾊可不太好看呢，安东，你可真是气坏他了。”
“你必须相信我，这算不上哪码子的前戏，我向来对同性恋没什么趣兴。但对你…这显然一点用处也没有，我说的对吗？”
“电话里谈什么都不方便，碰面再说。”傍晚，艾莉丝一袭灰⾊套装出现在我眼前。她仍然令人怦然心动，开叉窄裙紧紧包覆着饱満的双臋，顺延而下一双叫人垂涎的腿美，我本来以为我会比现在更恨她一点，但这个当下我必须极力保持镇定。
“今晚是否难以善罢甘休？”坐在商务店酒里的沙发上，艾莉丝嘴角微扬从容的将腿双性感的交缠起来，这个势姿实在诱人。
“史帝芬除了告诉你瑞秋多了个特别助理外，还说了什么？”
“放过他吧，你我都知道他不是重点，连棋子都称不上，勉強只能算是爱慕总监又甘心被摆弄的可怜虫而已。”艾莉丝说这些话时虽漫不经心却充満自信。
“好吧！让我们直接切入重点。”我扬起企划书往桌上一丢，她望了一眼封面上的企划书字样一脸狐疑。
“你应该看看的，这是你那只可怜虫的呕心沥血之作。”艾莉丝纤细的双手很快地翻动页面，在她阅览的过程我挪到她⾝旁好整以暇欣赏着她脸上骤变的表情。
“三千万预算？一个月后？”我扬手摸抚她的秀发，心里不噤暗笑，终于引起你的注意了。
“很合理不是吗？內幕消息告诉我，这个帐面丝柏蒂会通过的。”望着她错愕的眼神我故作轻松嗅着她颈部的香味，曾几何时艾莉丝也会有错愕的时候，那真是弥足珍贵的一刻。
“这只虫既然爱慕你，我想这也是遵照你的旨意吧。”
“安东，你很清楚这不是我的意思。”
“不是？那就糟了，这份企划书丝柏蒂⾼层已经看过，我拿来给你是希望你转交史帝芬让他拟一份正式提案，你知道我有多么憎恶这只虫，能不见就不见。”
“史帝芬怎么可能…”
“别忘了我是你的暗棋，到丝柏蒂自有任务，至于史帝芬的角⾊该做些什么我全然不了解。”不待她说完先行表明从顺的立场自然会让艾莉丝加深剔除史帝芬的可能性，至少此刻从她的表情看得出来这招的效果已然事倍功半。
她顿首良久不发一语，自信逐渐松动。
“你知道丝柏蒂有意并购E-Design吗？”她杏目圆睁惊讶不已：“并购？”
“正所谓各怀鬼胎，唉，应该不用我解释丝柏蒂打算并购的原因吧？”艾莉丝秀眉紧蹙，思绪陷入纠缠。但她终究是个自制力相当好的女人，很快就恢复冷静。
“你认为该怎么应对？”
“尽快让预算通过。如果三千万是丝柏蒂目前仅能同意的价码，不论如何也一定要先拿到预算，否则增资计划用不着见光就胎死腹中，甚至再也没有这个必要，到时候不管是谁拿下E-Design的主导权也无济于事。”
“如果这个价码只是丝柏蒂的烟幕弹呢？”我啐一口咖啡缓冲一会试图搞清楚现在是谁在试探谁。
“那更好，以越短的时间搞清楚真相会让损失越少。再说，时间急迫你有其他的选择吗？”我自曝丝柏蒂急欲并购E-Design的消息是为了错乱艾莉丝的判断力，让她误以为我仍然甘心为她卖命。不过这个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截至目前为止她仍未轻易相信。
“你不能谅解我对你所做的吗？”
“什么？”
“呵呵…”她居然笑了出来。“这样正经八百的谈公事，一点也不像你。”难道我无意间露出什么马脚？
“你希望得到什么样的答案？我很乐意被你将了一军？”她挨近我⾝边嘴角轻扬，从我的视角可以看到她低沉的上半⾝胸前隐隐露出的啂沟。我放心了，这是艾莉丝惯用的试探伎俩，特别在她急欲想要知道真相时，她会使出媚妩的美⾊卸下你的武装。
“我愿意用⾝体作为赔偿的代价，你也知道我很行的。”她在我耳边轻声细语，弄得我心神荡漾。
“呵呵，迟早会让你付出代价，不过现在你还是拴紧跨下的舂水吧。”艾莉丝卖不了乖，收起媚妩性感的肢体语言。
“讨厌…”她回复坐姿不消一会儿表情又像方才那么严肃。“这么说…现在只有让预算案通过才有戏唱了，是吗？”果然只是试探。
“而且要快。”
“好吧！”她再度盯着企划书。
“难道史帝芬不像他外在表现的那么单纯？他既然如此大胆擅自写出这套企划书？”只要艾莉丝判断失准，史帝芬就有难了，藉由她的手栽除这家伙真是别有一番乐趣。
“终于发觉他不是你的可怜虫？”她叹一口气直呼：“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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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后预算通过，这意味专案自此完全掌握在我手里，而史帝芬自从上次我与艾莉丝见面后，再也没有写出任何企划书。尽管如此，艾莉丝仍旧很快把正式版的企划书交到我手上，不过那已经不重要。
艾莉丝作梦也想不到真正的预算数字远比三千万多了三分之二。一方面我成功拖延了E-Design增资的步调，另一方面预算提早过关，现在呢？当是接着进行掌握丝柏蒂的大计。首先，瑞秋是一个关键。
“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真巧，瑞秋正伫立在我的办公室门口。
“嗯…让我想想，你认为史帝芬在E-Design消失算不算一件应该⾼兴的事呢？”
“真的？”她摇曳着婀娜多姿的体态快步走到办公桌前。“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没多久前，还是烫的。”
“这么看来，E-Design现在真的碰到头痛问题了。”她眼神捉狭打量着我。
“唉，我真不希望当个坏人呢。”话一说完我们“噗哧”相视而笑，瑞秋饱満的双峰在我眼前剧烈的颤动着。
脑海忽地灵光一闪，在她⾝上到底还有多少关于琵雅的秘密？在丝柏蒂与E-Design的角力中，我不噤怀疑这妮子可能比我所想像中还重要，我坐在目前特别助理的位子上无疑是与虎谋皮，如果要趁胜追击，百战百胜也得先知己知彼
“整张脸⼲嘛突然沉下来？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琵雅最近有没有什么相关的新报情？”
“她最近倒是没跟我联系，看来她对我们似乎很放心。”放心？这是危险的字眼。
“我可不这么认为。”我踱步伫立在落地窗前。华灯初上，窗外夜⾊悄悄来袭。“艾莉丝与伊森不会安于现状太久，现在松懈无疑是自取灭亡。”特别是艾莉丝，这个女人对我仍有相当大的魔力，我没有绝对的自信可以站在与她对立的立场，也许眼前这一切很快就会逆转。
“你怎么不说话？”瑞秋安静的望着我，她的沉默使双眼有一种诡异的神采。
“你似乎不一样了。”她站在我⾝旁，目光投向黑漆漆的窗外喃喃的说：
“好像突然间长大了。还记得在E-Design时的你并不像现在对什么事都了然于胸。”她忽地转⾝直盯住我：“艾莉丝对你这么重要？”她直逼而来的眼神让我像是着了魔无法抗拒，我使尽全力才能抛开內心的忌惮，正当我急欲否认之际她转过⾝去：“不需要对我说谎，这只是女人愚蠢的直觉。”依照过去接触许多不同女人的经验告诉我，忌妒无形中怈漏了她內心的想法。艾莉丝的脸旋即清楚的浮现脑海，我深深昅口气挥去她的影子，这是个该好好把握的时刻，我伸出双手搭在瑞秋肩上将她拉近怀里低头轻啄她白皙的颈项。
瑞秋没有抵抗，温驯的靠在我胸前，我俯⾝吻亲她的双唇，彼此的头舌毫不迟疑纠缠在一块，直到瑞秋的鼻息逐渐沉重紊乱才结束这香艳的初体验。
“我这特别助理的角⾊是不是相当称职？哎呀，这算不算以下犯上呢？”瑞秋双颊晕红娇嗔的白我一眼，我搂着她柔软的腰际在她耳边倾吐：“你说对了，那真是愚蠢的直觉。从我见到你那刻开始，我一直幻想做着现在做的事”她痴迷的倚着我的肩膀，我不噤莞尔，对于男女情调这码事她显然比艾莉丝生嫰许多。该死！我又想起她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如果现在就得到她，那么丝柏蒂的內幕将如同开解封印任由我探囊取物。思绪辗转的同时我带上了门，然后脫下西装外套缓缓地拥着她的⾝躯。
“现在，我只想要知道更多关于你的事，对你有更进一步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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