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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又生得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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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桢却犹豫了。自己不但与沉嫣发生关系,还被嫡亲兄长指染。无论是沉飞,还是蒋晗熙,恐怕都不愿再看她一眼。晗熙哥哥本就伤重,自己是不是不该擅自出现在他跟前,为他徒添困扰?

  想到生死不明的蒋晗熙,已然惨死的沉嫣,巨大的悲痛如同毒药一样腐蚀全身,她像只受伤小兽般掩面哀鸣。

  列昂尼德想抱她,被她态度坚决地推开了。哭过之后拒绝“我、我还是不走了。晗熙哥哥不一定愿意见我,况且哥哥只剩下我一个亲人,我不忍心丢下他。”此言非虚。凯兰对她做的事。

  她与其说恨,不如说是绝望,而她两次自戕,为凯兰带来了很多痛苦,她也心存愧疚。隐约有种感觉,即便她放弃自残,恐怕亦命不久矣。

  最近身体变得十分奇怪,彷佛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一点一点地断开,她的精神长时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这也许是她无法控制情绪的其中一个原因。凯兰是她的至亲,最后的日子。

  她好好地陪着他。希望在她走后,凯兰记起唯一的妹妹,能找到一些美好的回忆,彼此间并非全是伤害与痛苦。

  列昂尼德几乎冷笑出声,到底掩饰下来,告诉她:“维安怎么知道你就是凯兰陛下唯一的亲人?莱昂国王的陵墓是空的,棺椁里根本没有尸体。”这句话在维桢的心中掀起惊涛骇。觉得荒谬。

  渐渐的,又生出疑心来。凯兰极重亲情,当秘不发丧,封闭陵墓之后才昭告全国,以父子俩深厚的感情而言,这行为本身就十分违和。只看他主持母亲方瑾儒的丧礼,仪式之盛大,在罗霂兰帝国的国丧中,堪称空前未有。

  如果莱昂叔叔并没有去世,自然不会有遗体,无法让臣民瞻仰遗容,所以才要秘不发丧,匆匆封陵。

  她一直坚信,失去了母亲,莱昂叔叔无法独活,那么反过来,莱昂叔叔没死,是否正说明,其实母亲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好好地活着,只是无法与自己相见?这样的奢念,在她最异想天开的梦里。

  也不敢祈求。当晚维桢做梦了。梦境太过真实,所有的一切,彷佛都是有实质的。维桢描着紫檀木大门上考究华丽的青鸾牡丹团刻,暗忖道,这实在是极投母亲方瑾儒所好。拉开大门,起精致的串南珠帘笼,踏入室内。坐在透雕鸾纹紫檀木椅上的两个男人同时朝她望来。

  其中一人正是罗霂兰帝国前一任国王莱昂。垌文迪许。俩人阴沉冷厉的面相,天生而成的睥睨气势,竟是如出一辙。

  与莱昂纯然的震惊不同,那名黑发乌眸的男子脸不可思议,悲伤、困惑、狂喜等诸多复杂的情绪,在他成英俊的脸上替轮转。维桢的注意力已完全不在二人身上,她眼睛酸,双手抖索,心脏‘砰砰砰’跳得又重又急,喃喃“妈妈…”

  方瑾儒自一架小巧的牡丹花开描金屏风急急转出,一名缁衣僧人紧随其后。“桢桢?”她不敢置信地轻唤,眸含秋水,彷佛下一刻便要潸然泪下。维桢想冲过去,扑进她怀内,抱住她,又不敢轻举妄动,怕眼前所见皆是虚妄,一碰,美梦就醒了。方瑾儒的动了动,脸上现出惊骇绝的表情“不,别走…”

  她趔趄着向女儿跑去,被身后的僧人拦揽住,他漆黑的眸子无情无绪地往维桢的方向一瞥,柔声道“没用的,缘分已尽,别勉强了。”

  维桢被他看得心头一突,才意识到身体在倒退,耳畔蓦地水声大作,似长河奔涌,暴烈咆哮!有什么在拉扯,在截断,在崩塌!所有见过的景象都在极速前进!

  “妈妈!妈妈!”维桢的小手胡乱拽身旁的物品,好像扯断了什么,一连串的东西‘哗啦啦’掉落在地,四散蹦溅,她拼命睁大眼睛,母亲被三个高大的男人拦阻,身体被挡住大半,徒劳地朝自己伸出手,纤指颤抖,脸是泪,嘴一张一合。

  在说着什么,却一个字都听不清,她悲从中来,放声啼哭,有什么东西硌在手心,正要看看,眼前一黑,所有一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维桢猛地睁开双眼,身下是柔软的大

  她坐起来,环顾熟悉的寝室,慢慢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攥紧的拳头松开,掌心是一颗玉润浑圆的南珠,龙眼大小。

  她扯坏了妈妈的串珠帘笼。跳下,把这颗珍珠跟她的石榴红碧霜晶石雕莲花珠串,雪尼尼石软枝黄蝉针,和雪绒雀玩偶放在一起。一件一件地摩挲,反复端详,泪如雨下。

  哭了一场,口竟有些轻松起来,妈妈与莱昂叔叔安然无恙。自从得知沉嫣的死讯,继而被亲兄长侵犯,在心头的千钧巨石,彷佛一下子被搬开。

  神智难得的清名。上回与沉飞的通话中断,有很多的可能,不一定是沉飞主动挂断,她当时身处深山密林,信号欠佳是常理,她情绪激动,又被沉嫣误导,似是入了魔障一般,想到沉嫣,心中悲痛难抑。这辈子。

  她没法子回报沉嫣大哥的深情,那么至少,仍活着的人,她不能再辜负了。无论沉飞与晗熙哥哥对自己是什么态度。

  她是一定要回联邦看望晗熙哥哥,确认他无碍,万一天不遂人愿,她必须见他最后一面。晗熙哥哥总说自己是他最爱的人。换作是她,会希望最爱的人,来送自己最后一程。

  ***虽然收敛了情绪,第二凯兰来看她,仍是瞧出了端倪。“妹妹心情好些了?”明明是欣慰的目光,欢喜的表情,维桢却被他看得脸皮隐隐有些刺痛感,她心里有鬼,先就虚了。低下头嗫嚅道:“是哥哥的建议管用,到外面走走,心里觉得轻松多了。”凯兰笑了笑,坐到沿,一手把她抱到自己腿上。

  “哥哥!”维桢小脸一白,要从他身上下去,凯兰勒紧她扭动的身“乖,不动你,让哥哥抱抱。”凑到她肩窝深深了一口“心肝儿,想死我了。”

  “哥哥,我害怕…”被亲兄长侵犯的记忆太过可怕,她两眼含泪,身子簌簌发抖。“别怕,心肝儿,别怕。”凯兰难受得似被钝刀子割,将她往怀里贴到她额角“妹妹不要害怕哥哥,哥哥爱你呀。”

  眼尾微红,低头注视她的眼睛“小心肝儿,你就一点都不爱哥哥吗?”“我爱的。”维桢心里也不好受,伸手抚摸他俊秀绝伦的脸“你是我唯一的哥哥,我怎么可能不爱你?”

  “只能是哥哥,对吗?”凯兰的声音轻得似在呢喃“难道,终其一生,你就只能像爱亲人那样爱我?”维桢黑白分明的杏眼一瞬不瞬“亲人不好吗?”

  她默了片刻,低声问“如果,如果我一直留在哥哥身边,陪着哥哥,哥哥可不可以像正常的兄长那样对待我?”凯兰半晌无言,最终摇了摇头“不行,哥哥没法儿给你这个承诺。

  比起当你的兄长,我更希望成为你的丈夫。”他捏住维桢的下巴尖儿“你身边的男人,有一个能做到吗?循规蹈矩,不亲近你,不占有你,嗯?”维桢顿住,沉飞、蒋晗熙、沉嫣、伊丽亚利。

  费尔南多,甚至是列昂尼德。斯米尔的脸,一一在眼前掠过,她慢慢摇头。凯兰自嘲一笑“妹妹,你对哥哥太苛求。哥哥对你神魂颠倒,爱得不能自拔,你又生得这样,圣人还不一定能做到呢,哥哥只是个普通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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