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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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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除夕。

  尘器的声音,在客厅里嗡嗡的响着。

  秋水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个男人用尘器将她的客厅清扫干净。

  他正在替她做大扫除。

  她没有尘器,她不用那种东西,那台尘器是他家的,他把它从隔壁搬了过来。

  她无法阻止他,也没什么资格阻止,毕竟要动手打扫的人是他。

  厨房里的压力锅响了,尖锐的哨音回在屋里。

  他关掉尘器,走到厨房去将火关掉。

  电视里的日本节目,主持人正大啖美食,夸张的介绍着日本的料理名店,她却无心多看,她只是假装在看而已,她一直在偷看那个在她屋子里走来走去的男人。

  事实上,他不只搬了尘器过来。

  这个男人,住到了她家。

  这几天,他已经陆陆续续把他的笔电、保温杯,还有一些常用的东西,都拿了过来。

  那些东西之中,甚至包括了他的被子。

  那是一条很高级的蚕丝被,又轻又暖。

  此时此刻,她正窝在沙发上,裹着他那条贵得吓死人的蚕丝被,偷看他。

  他从厨房走出来了,她赶紧把视线拉回电视上,直到他重新打开尘器,继续他的扫除工作,她才又开始偷瞄他。

  没办法,她忍不住,她的视线没有办法离开他。

  秋水其实不是真的很了解,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一个星期前,她烫伤了手,他煮了粥给她吃,之后替她妥安排好一切,他就回去了。

  但是到了夜里,她被烫伤的手肿起了水泡。

  先是一个,然后又一个,再一个。

  一开始,它们只是微微的浮起,然后越来越大,她手背的颜色,也由原先被烫伤的红,慢慢转成了淡紫

  那可怕的紫,随着时间过去,变得越来越深。

  她从原先的不以为意,到最后吓得跑去隔壁敲他的门。

  他火速载着她到医院再去挂急诊。

  结果,她的烫伤,竟然是二度烫伤,而不是之前她来看时,那位实习医生所说的一度烫伤,只是因为她的第一步骤做得很好,她从烫伤后,就把手一直泡在水里,直到看医生时才拿起来,结果却造成那位实习医生的误诊,以为她只是轻微烫伤而已。

  虽然她擦了葯,也吃了止痛葯,但那简单的烫伤葯却没有办法下她的二度烫伤,所以水泡到了晚上还是冒了出来。

  她烫伤的手背,有些部位还伤到了真皮层,下午替她处置的实习医生,被脸色严寒的他骂到臭头。

  因为他陪在旁,看到病历后,发现那位实习医生还忘了替她打破伤风。

  他并没有提高他的音量,只是非常严厉。

  但光是在旁听他指责那犯错的医生,身为受害者的她,都不免有些同情那身在他炮口之下,被骂到脸色惨白的家伙。

  这一次是急诊室的王任医生亲自替她处理的,并告知她,她必须要天天过来请护士换葯,因为二度烫伤有感染之余,若是遭细菌感染,很容易造成蜂窝组织炎。

  那个可能,把他吓坏了。

  然后,他就搬到她家了。

  他坚持要一逃邺十四小时顾着她,以防感染。

  她很快就发现,他是个很难让人拒绝的男人,当他不想被拒绝时,他完全不给人半点拒绝的机会。

  况且她也不是真的想拒绝,她手背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可怕水泡,真的吓到了她。

  所以,他就在这里了。

  在她的餐桌上工作,在她的沙发上睡觉,在她的浴室里洗澡…

  她没有办法不去想,他工作时的样子,他睡觉时的样子,还有…他洗澡时的样子…

  感觉到脸蛋又再度发烫,她曲起脚,把他的蚕丝被揣在小脸前,挡住微红的脸。

  他非但住在她家,也帮她处理一切他认为她不能自理的事情。

  他煮三餐给她吃,替她倒垃圾,帮她换衣服,每天载她去医院换葯,还用她之前被剪开的衣,帮她做了一个方便放手臂的三角巾。

  而现在,他正在帮她大扫除,替她煮年夜饭。

  他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而这些,早已超过了普通朋友会做的范围。

  但,他不是她的情人。

  他从来不曾有过逾矩的动作。

  他没有试图吻她,虽然有时候他看起来好像就要吻她了。

  他没有试图和她更进一步,虽然有时她会察觉他的呼吸,因为靠近她,变得缓慢而沉重;他的眼,因为太过接近而变得深幽。

  他没有试图将手停留在她身上,除非到了真的必要的时候。

  她,有了一个神奇的万能男佣。

  他什么都做,就是不做她心里最想的那个。

  她很想很想要她的男佣,很想知道,他若真的吻她,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很想很想知道,他若是真的把那身衣服掉,是什么样子?很想很想知道,他若是在上,是不是也这么自制?

  她已经想到快要对他做出不轨的行为了。

  若不是她的手还伤着,她搞不好真的会这样做。

  瞧着自己被包扎起来的左手,她咬着粉想,其实她的手已经没那么痛了。前几天,因为水泡接二连三的连成了一片,从十数个小水泡,变成一整个大水泡,护士小姐在万不得已之下,只好把她的水泡戳破,让里面的水出来,再帮她上了葯,包扎起来。

  这样一来,她的行动反而比较方便,不用处处担心碰到伤口和其上的葯膏。

  起初的几个晚上,她连睡觉都不敢翻身,怕碰到它。

  但现在她的左手包起来了,痛感也没像刚开始那几天晚上那么强烈,止痛葯和数在伤口上的烫伤葯膏都发挥了效果。

  她真的已经没那么痛了,只要不碰到它的话。

  那个男人已经完了地板,正将电视柜搬回原位,她忍不住盯着他的翘瞧。

  男人的股那么翘,真是恶。

  他每天早上都在客厅的地板做运动,她有天起得比较早,出来倒水喝,就看到他在做伏地身。

  那一身背肌真不是盖的。

  即使隔着运动衫,她还是能清楚看到他结实的肌线条。

  前方的他,直起了身子,提着尘器,走到阳台将里面的集尘袋取出。

  这男人,真的是,股是股。

  而她,已经快要因为这家伙,变成超级偷窥狂了。

  胡乱转着电视遥控器,她一边假装自己有在看电视,一边偷看他,一边猜想他到底是在想什么。

  她不认为他对她没有意思。

  他说过喜欢吃她煮的菜。

  而且虽然她没谈过什么恋爱,却也晓得没有哪个男人,会为一个他没有意思的女人,做到这种地步。

  呃…应该没有吧?

  他好集尘袋了,垃圾车的声音在附近响起,刚刚好来收最后一趟,他提着垃圾,穿过客厅。

  “我下去倒垃圾。”他问:“你要不要我先帮你加点水?”

  她摇了摇头,指着水杯“不用,我还有。”

  “有事打我手机。”他代着,有些不放心的说:“卫生纸快没了,我顺便去超市买,你要是想喝水,等我回来再说。”

  她微微一笑“我知道,我一定会等你回来,不会自己动的。你快去吧,不然垃圾车要跑掉了。”

  “你不要到厨房煮东西,我都得差不多了,剩下的,等我回来再来处理。”

  这男人自从知道她有感染之余,就坚持不让她进厨房帮忙,她了不起只能搬张椅子,坐在厨房门口和他啰唆而已。

  她举起手,笑着说:“我知道,我发誓,绝对不会跑进去的。”

  虽然她做了保证,他还是有些担心,但接下来几天过年,垃圾车是不收垃圾的,他一定得在今天把这包垃圾和厨余倒掉,不然就算是这么冷的天,还是会发臭的。

  “那我出去了。”他说。

  “路上小心。”她笑着和他挥手。

  他点头,提着那一大包的垃圾,和早上煮菜时整理出来的厨余,开门下楼去。

  *********

  他刚走,她的手机就响了。

  以为他忘了什么,她匆忙拿起手机。

  “喂?”

  “秋水吗?我是澪。”

  听到那清脆的声音,她一怔,忙问:“澪,你跑哪去了,怎么最近都不见人影?打你手机也没人接听。”

  “我在忙啊。”电话里的女孩咯咯笑着。“看,我这不就打来了。”

  “我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

  “没有,只是最近比较忙而已。前两天,绮丽和我说,你手烫伤了,还好吧?”

  “还…还好啊…”莫名的,脸红了起来。

  “是还好,还是很好啊?我也听说你隔壁搬来个新邻居,怎么样?长得帅不帅?猛不猛啊?”

  这女孩,就是这么口无遮拦。

  罢开始她真的很难相信一个那么漂亮的女孩,竟然会讲出这么直接的话,但澪的个性就是这样大剌刺,久了她也习惯了。

  但那么直接的问题,还是教她一下子红了脸,却仍是嘟囔着回了那个很直接的问题“帅是还好啦,至于猛不猛,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用过。”

  “什么?你还没试用过喔?不是他带你去看医生的吗?”

  “呃,对啊,因为…我们是邻居嘛…”说着,心虚了起来。

  澪发出不以为然的啧啧声“就因为是邻居,才要把握机会,近水楼台先得月啊。我听绮丽说,那家伙人不错呢,身材好、家底厚,又老实,这种男人,平常想找都找不到,还不快点去把他推倒,吃干抹尽后,再叫他负责到底!”

  闻言,她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哪有人像你这么来,我要真这么做,人家不吓跑才怪。”

  “哎哟,你那么温柔可爱,会煮饭身材又好,要我是男的,就把你娶回家了。像你这种绝品,去和男人投怀送抱,他要是吓跑,铁定是没长眼。”

  她红着脸笑道:“我手还伤着呢,你嘴那么甜,我可也没办法煮东西给你吃。”

  “什么话?好像我整天只知道吃似的,我是为你着想啊,你都二十五了,过了今天,明天就二十六了,再这样蹉跎下去,我怕你到三十还嫁不出去啊!”“喂…”她抗议的喊了一声。

  澪笑着说:“好啦好啦,总之,如果那男的不错,快把他推倒,那种老式的家伙,你不主动一点,恐怕他连手都不敢多摸你一下。”

  她一愣“你怎么知道他很老式?”

  “当然是绮丽和我说的啊!像这种老式的男人,你要快点把握机会se他,才有办法更进一步。”

  “…se?”她张口结舌,小脸爆红。

  “对,se他。相信我,十个男人有八个半对这招没有抵抗力,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女人要自立自强一点,才能逮到好男人。”

  “那如果他是剩下那一个半怎么办?”她好笑的问:“而且为什么会有半个的啊?”

  “半个,是因为他想要却无能为力。”澪笑着解释“还有一个,当然是因为喜欢的不是女人,是男人啊。”

  秋水呆了一呆,一整个傻眼。

  这…她说的也没错啦。

  “好了,不和你多说了,有人在叫我了。”澪匆匆的道:“我最近很忙,先和你拜年好了,祝你在新的一年,把到好男人,离处女之身,迈向女之路,拥有健康的生活。”

  什么?!

  “我去忙了,Bye!”

  她羞红了脸,张嘴想说话,澪已经把手机切掉了。

  看着那已经断讯的手机,她只觉得又羞又好笑。

  她一定是落伍了。

  她记得,澪好像才二十岁左右吧。

  明明只差五岁啊,现在小女生的想法真让人惊讶。

  突然,有人打开了门。

  她吓了一跳,回头才看到是他回来了。

  “嗨,倒完垃圾了?”

  “嗯。”他点头,把新买回来的一整串卫生纸放到收纳柜里,边问:“你还好吗?”

  “很好。”她点头,向这个爱心的男人保证“我一直乖乖待在这里讲电话,绝对没有跑去厨房。”

  “电话?”他好奇的扬眉。

  “嗯,就澪啊,我之前和你提过的那个帮我介绍这间屋子,后来和我成为朋友的女孩。”

  他一怔“她要来吗?”

  “没,她说她最近在忙。”

  他已经有好一阵子没见过澪了,他知道,她以为他在怪罪她。

  他并不怪她,从一开始,他就只怪自己。

  “怎么了吗?”见他不语,秋水好奇的问。

  看着那个缩在他被窝中的小女人,他开口道:“没,只是突然想到,如果你有朋友要来,你要是介意的话,我可以先把我的东西收起来。”

  她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不用了。”她红着脸说:“我在北部的朋友,只有澪和绮丽而已。绮丽和秦哥回娘家过年了,澪最近都很忙,应该不会过来的。况且你只是来帮我,就算她们来,也不会说什么的。”

  他看着她“你不介意就好。”

  “我不介意。”她微笑“真的,我才要谢谢你呢,不然这几天,我自己一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眼里闪过一抹难以明辨的情绪。

  但他很快的微笑开口“我们是朋友,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事。如果今天受伤的是我,我相信你也会来帮我。”

  她不只想和他当朋友。

  秋水忍住了到嘴的话,只认真的道:“下回若你需要帮忙,我绝对会义不容辞的。”

  他扬起了嘴角“那就先谢了。”

  看着他转身走进厨房,她忍不住又盯着他的背影瞧。

  老实说,他看起来实在不像无能为力的样子,应该也不是因为喜欢男人吧?

  她可不想和他当姐妹,当然也不想只当单纯的朋友。

  像这种老式的男人,你要快点把握机会se他,才有办法更进一步。

  澪的话,突然闪现。

  se他?

  秋水咬着,脸红心跳的想着。

  这主意,其实好像还不错。

  *********

  问题是,她不知道该怎么se男人。

  吃完了年夜饭,她帮着他收拾桌上的碗盘,只要她不拿太重的东西,他都不会阻止她。

  虽然之后,他和她坐在一起,看了一部电视台播的电影。

  但是,如同往常一样,什么事也没发生。

  今天一整天,她很努力的想过该怎么se他,结论是…

  她需要一本se教学大全。

  就在她烦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时,电影演完了。

  十一点了。

  她必须将他的还给他。

  她依依不舍的从沙发上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先去洗澡。”

  “好。”他看着她,代道:“有事再叫我。”

  “嗯,我知道。”她走回房间,一进门,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因为手被包扎了起来,她已经可以自己衣服了,在今天之前,她可真不觉得这是会让人如此憾恨的一件事。

  了衣服,她站在浴室中,打开莲蓬头的水,快速的洗了个澡,又笨拙的把自己的一头长发洗好、擦干。

  当她穿好睡衣,拿起吹风机吹头发时,风一开,却只是将她的头发吹得七八糟。

  因为另一只手没办法拿梳子,她唯一的一只手,只有办法拿一样东西。

  不是吹风机,就是梳子。

  前几天,她是到附近的美容院去洗头的,可今天寒又来,外面太冷了,她一点也不想出门,才决定自己洗的。

  她的想法也没错,她的确有办法自己洗头了,但却忘了靠一只手没办法把头发吹干、梳好。

  她需要帮忙。

  看着镜子里刚洗完澡,看起来水的女人。

  她双眼一亮。

  没错,她需要帮忙!

  不过得先把扣子解开两颗,那是有点小困难的动作,但她这两天已经变得纯许多。

  解开了扣子,她又把睡衣往前拉一点,再将领口拨开一些。

  呃,好像太了。

  看着自己出快一半的部,她忍不住又把睡衣拉拢了些,这才红着脸,走出浴室,拉开自己的房间门,探头喊那个还在沙发上,盯着电视看,却有些视而不见的男人。

  “克刚。”

  “怎么了?”他起身走了过来。

  “我没有办法自己吹头发。”他来到门边时,她把门打开,尽力摆出无辜的脸,看着他道:“可不可以帮我一下?”

  他没有回答,他呆瞪着她半敞的领口瞧。

  她心头直跳,羞得几乎想放弃,他的视线热得像火。

  “克刚?”

  “嗯?”他眨了眨眼,大概顿了一秒,才想起她刚刚的要求。“吹风机呢?”

  “在浴室里。”她退到一旁,让他进房。

  他走到浴室里,拿出吹风机时,她已经坐在上,以免他又要回客厅。

  这几天,他非不到必要,也不到她房里,她猜是因为这里有的关系,希望她没猜错。

  看着那个坐在上等他的小女人,他喉咙一阵发干。

  她的长发淋淋的披散在她身后,因为没有完全擦干,有些水珠从她颈上微卷的发滑落,滴在她的领口,慢慢的,一路下滑。

  她打了个冷颤。

  他一窒,握紧了手中的吹风机,强迫自己转身,再拿了一条巾,才回到她身边,替她擦干头发。

  但他不敢管那些已经在肌肤上,随着她的呼吸,缓缓起伏滑动的水珠。

  她没有穿内衣,她这几天因为手伤,大部分的时间都没穿,因为很麻烦,因为那会让他有更多的机会,看到她乍的青光。

  她不知道的是,那反而更容易让他胡思想。

  他一直让自己不去注意这件事,他尽力了,直到现在。

  昏黄的灯光下,坐在侧才刚洗完澡的她,肌肤显得更加水

  他打开吹风机,开始吹干她的头发。

  她房里的气氛太人、太暧昧。

  他应该提议到客厅去,在电视节目諠哗的声音下,或许能让他清醒一点;但他只能站在边,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

  他应该要把视线从她的领口移开;但那起伏的线条是如此人优美,他没有办法移开。

  他应该要尽快替她吹干头发:但他的手指没有办法离开那如丝般柔滑的触感,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的发绕在他手指上,然后缓缓的滑开。

  她发上的香味,因为热风而熏开,暖入心肺。

  很久很久以前,在她沐浴完之后,他也曾这样为她梳发。

  那时,怕他回来时已经太累,她很少让他有机会为她梳发,他能这么做,通常是因为做后,他害得她太累了,无法抗议,才愿意让他这样帮她。

  她乌黑的发,轻如羽,滑如丝。

  情不自的,他将它们凑到了鼻端,深深的将那香味嗅入鼻中。

  偷偷的,亲吻她。

  就像许多年前时,那般。

  即使只是一绺发,也是她。

  如果可以,他想要就这样将她拥在怀中。

  但他不能,他必须等。

  等她重新走入怀中。

  等她…再次爱上他…

  秋水紧张的坐在上,感觉到身后男人的手,温柔的抚过她的发。

  他的动作十分轻柔仔细,小心翼翼的以手指梳开始柔细打结的长褽,她知道,他怕痛了她。

  她有些晕然,又坐立不安的想着,她是不是把睡衣拉得太拢?是不是该再暗示多一些?是不是…应该要更主动一点?

  她没有办法很清楚的思考,他的手指拨着她的发,那细微的、若有似无的牵动,引发一阵又一阵的酥麻,从发,到全身。

  她应该要se他,却觉得自己被他惑了。

  她的呼吸因他而加快,心口因他而紧缩着,体温因他而上升。

  长发,慢慢干了。

  他关掉了吹风机,却没有开口,他舍不得停下,仍缓缓的以手指眷恋地梳理她的发。

  屋外,鞭炮声响了起来。

  新年到了。

  远处,有人放起了烟火,从窗外看出去,能清楚的看到那灿烂七彩的火花,一次又一次的,映在夜空中。

  “新年了。”她看着那些烟花,低喃着。

  “嗯。”他看着她的脸,轻应着。

  他,仍轻握着她一绺黑发。

  她转过头,仰望着他,粉微扬,柔声开口。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他俯视着温柔的她,喉咙干哑,几乎无法出声。

  此刻的她,看起来好美好美,如果可能,他希望能永远守护着她的微笑,不只这一年,不只这一天。

  他无法放开她的发,害怕放手就会失去她。

  她在他眼里看见难解的情绪,好像是渴望,也或许是害怕,还有一点点的不安,与…悲伤。

  她不懂。

  不懂他为什么在这时会有这样的情绪,不懂为什么她能如此轻易了解他。

  心,莫名的痛着,因为他。

  不觉中,她伸出了手,抬手触摸他严酷又带着悲伤的脸庞,想要安慰他。

  他了口气,她可以感觉得到,他就要退开。

  “别…”她口。

  他停住了。

  她沙哑的将要求说出口:“别走…”

  他的眼变得更黑,燃起了望。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她起身,踮起脚,轻轻的、羞涩的,抚着他的脸,在他冰冷的上,印上了她的吻。

  他屏住了气息,只觉得中的心脏快要爆开了。

  她的好软,微微的颤抖着。

  “我知道…”她贴着他的,低喃着重复“我说别走。”

  她站在他的怀中,小手搁在他的脸上。

  那微弱的话语,几乎消失在空气中。

  “再说一次。”他嗄声要求。

  她抬眼,望着他,粉微启“别走…”

  乌黑的瞳眸收缩着,她紧张的

  然后,他低下了头,吻了她。

  *********

  那是一场甜蜜又悲伤的梦境。

  醒来时,她已不复记忆,却仍能感觉到中的暖与疼。

  泪,仍在颊上。

  男人,为她轻轻抹去。

  秋水睁眼,看见他在身前,深深、深深的凝望着她,像在看一个极其珍爱的宝贝。

  她一定是昏过去了。

  我爱你…

  他说,一次又一次的。

  她因为想起,而再次发晕。

  他仍着身子,侧躺在她身旁,大手轻抚着她泛红泪的小脸。

  她有些羞的闭上了眼,感觉他的手指往下滑过她的下巴,轻抚着她颈上如刀痕的胎记。

  “抱歉…”

  “为什么?”

  “疼了你…”她张开眼,他仍看着她,眼里是爱恋与不舍。

  那目光教她心动,却也莫名心痛。

  “已经不疼了。”她抬手抚着他的口,小脸羞红的柔声保证“真的。”

  心口,因她不自觉的温柔,隐隐作痛。

  她不知道他曾经对她做过什么。

  她忘了,所有。

  但那没有关系,只要她还在他怀中,那就够了。

  最好,最好全都忘了,再也不要想起,不要记得…

  他将她拥入怀中,把脸埋在她的肩窝,喑哑的道:“我爱你。”

  “你说过了。”

  “嗯。”他深深的将她的味道,入心肺。

  她眷恋的枕在他肩上,抚着他的背,心疼的轻声说:“你应该让我也有机会说。”

  他的身体因她的话而紧绷。

  这男人,原来也是会紧张的,原来他其实也不是不想听她说。

  她微笑,贴在他耳际,轻轻的开口。

  “我爱你。”

  热泪,了眼眶。

  他收紧长臂,紧紧的拥着她,沙哑的要求。

  “再说一次。”

  “耿克刚,我爱你。”

  他深了口气,闭上了眼,因她的话而颤抖。

  他的泪,滴落在她肩头。

  那一定是她的错觉,或者,不是。

  一颗心,充了他的渴望,他的胆怯,他的深情,热热的发烫着。

  她抚着他的发,柔声低喃着:“我一定是上辈子做对了什么,才能换来你这么好的男人。”

  他的心,又痛,又暖。

  不敢开口,怕会漏什么,他只能将她拥得更紧,然后在心里一遍又一遍,恳切的祈祷着。

  最好全忘了、全忘了…

  再也不要想起,不要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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