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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似是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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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步走近,劈手想要把玉伶从陈一瑾怀中抱走。可陈一乘搂住了玉伶的肩,陈一瑾还着她的,他们像是在撕扯一块没有任何弹的破布。两相僵持片刻。

  “陈一瑾你放手。”陈一瑾的视线与玉伶愠怒无情的目光相对,她是那么陌生。明明刚才还抱他亲他,愿意同他吵嘴几句…现在的他在她眼里估计连个人都不算。

  真心破裂的时候让他像是回到了渠县的那个早晨,那时的他正病得虚浮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头都不回地迈出门去。

  眼下也无甚区别。不如说,一直如此。心碎了。粘起来,再碎了。再粘起来,碎着…碎着…会变成粉末的。会随风消散的。

  就在他松手的那一刻,玉伶顺当地被陈一乘拉走。陈一瑾看着镜中的她腿软到几步没站稳,顺势就靠进了陈一乘的怀中。

  原本冷冰冰的眼神转瞬便柔得都能掐出水来,见她漾盈盈地睇了陈一乘一眼,抱住他的臂膀。陈一瑾咬住自己的,即刻尝到了一些血味。拿手擦去,对镜中的玉伶重复着之前的话:“伶伶,你刚刚对我…”

  “真的不是这样的。”可她根本不看他,像是再也不会看他了,如此心狠。陈一瑾抬眼看向着装肃齐的陈一乘,那依然是决定了他一切的那个威严的哥哥,而镜中的自己…衣冠不整,眼神灰没,一败涂地,宛如丧家之犬。也没什么好在乎的了。

  “大哥,弟弟从来没有求过你任何事情。”“唯有今天,唯有现在…”陈一瑾的牙在打颤,被他自己咬破的还涌着血,沿着脖颈像是见光便蒸发的晨一样滚动,他默声了许久之后才对陈一乘道:“大哥。”

  “别的什么我都能做,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玉伶,我只要她…”“大哥,你能不能…”“能不能…”“把她让给我?”陈一瑾说罢便是无尽的沉寂,他像是说了一个无人在乎也没有人会笑的笑话。一如现在的他。

  然后起身,对镜整理着装。拿妆台上拭面的绢纱细细擦拭血迹,淡淡却又熟悉的香味飘入鼻尖。心依旧在跳,这味道好似在提醒他,他不可能忘得了,而且在剧烈跳动,他的心似是为她而生,一切都由不得他。

  “大哥,你对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啊…以前在那个小咖啡店里经常碰见她。”陈一瑾的头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时候,她梳着两条辫子,穿着灰布裙子,从不化妆,只买摩卡和可颂。”

  “那里的咖啡好难喝,可我喜欢看她,好漂亮,想起她来就去了。”“看起来很好欺负。但也凶巴巴的,嘴上从不饶人。”“大哥…她和你的那晚过后,就再也不去咖啡店了。我见不到她,那时很久都没见她,好难熬。”

  “…大哥,你信么?伶伶她主动亲过我,说过喜欢我,心里跳得好厉害,我也一样喜欢她。”

  “就在刚才她还主动抱我,说想我,你信么?”“我没有她,我没有说假话…”终了。陈一瑾转身看向陈一乘和玉伶。

  平静地捡起掉落在地毯上的绸布,递到她的手边,对自家大哥说道:“大哥若不娶她,便让给弟弟,可好?”玉伶僵硬地接了过来,她现在才察觉到自己脸上的泪,不知为谁为何而。陈一乘朝她看过来,她慌忙拿手擦去。

  可他那抱着她的手却突然松开了。这种意料之中的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心果然还是酸的痛的。

  “怀瑜说的是真的吗?”陈一乘只这样平淡地问了她一句,听不出任何情绪,但陈一瑾已经在陈一乘放手的时刻牵住了她的手。玉伶纵有能哄人的千言万语,这会儿却和哑了聋了一样,毫无反应。

  陈一瑾解开他的外套,披在玉伶的身上,将她拉近。轻轻地啄吻着她的头发,而陈一乘也没执着于从她这里要一个答案,他总是有着自己的判断与决定。玉伶看着陈一乘转身,将离去。

  似疯似癫,她忽地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按着自己的心意说了一句:“…不要走。”陈一乘回头睨了她一眼。疏漠又冰冷。

  就着他这最后落在她面上的眼神,身上披着的军服被玉伶掀开一角,恰好出半个的轮廓,她希冀地看向他。下一秒发生的事情已经超乎了玉伶的认知。

  陈一乘跨步过来抱住了她,吻住她的,撞到她的牙,角磕出了血,而于她身后的陈一瑾也紧紧箍着她。

  他的轻吻也似乎变成了撕咬。好疼。夹在两人之间的玉伶甚至还能分神来想了想,他们是不是都疯了呢?所有的事情,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对呢?***这是何等让人愉悦的苦难。

  不管是谁,都像是无计可施了一般,唯有最原始的情与快能够给予那渴求的慰藉与享宁。明明他们都可以体面地全身而退的。何故至此,可是…好开心呢。玉伶伸手回抱住她身前的陈一乘。

  和着彼此血吻是如此腥戾又甜蜜,可是与之同时存在的,是后背那来自陈一瑾膛的温暖。

  玉伶眯起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陈一乘头上那顶的宽檐帽,他吻她时紧闭的双眼,以及那阴影发际处隐隐膨起的青筋,她干脆伸手把那顶帽子摘了去,随意扔在了地上,还扔得远远的,就是简简单单地不容许他反悔罢了。

  第二眼却看到的是那盏熟悉的壁灯。直视的时候非常恍眼睛,似是晕眩,又似是梦与沉沦。第三眼便看到的便是那会把所有情绪都摆在脸上的陈一瑾。

  不忿到眼中仿佛有一把会将她烧成灰烬的绵绵火光,又心伤到眼底仿佛有那么一汪能让她窒息的冷瑟湖水。原是他强行掰回了她的头,她在看他眼里那壁灯的倒影而已。

  “唔…”玉伶在陈一瑾吻住嘴时稍稍挣扎了一下。但很快接受了他同样狂放的吻,只是因为她在完全放空的时候根本分不清在吻她的到底是谁。快乐就好。可着实有些疼。玉伶便伸舌去勾他的,挑着拨着。着咽着。着。血的味道就淡了。

  他也温柔起来了,她的身体从未接受过如此密集的爱抚,也从未接受过两个男人发自心底对于她的望。更是从未试想她竟然会在这种境况下有着无却又无尽的情。不。

  他们才是屈辱的,而她不是,她应要尽情享受他们那握不住、摸不透、看不清的爱才对。陈一瑾得了玉伶的回应便开始有恃无恐,一边用力掰扯陈一乘抱着她的手,一边后退着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拉。

  这是一局不知该如何收场的闹剧,但玉伶渐觉某种危险的情愫。刃锋之爱,不过如此,她甚至开始感到愉悦,是一种让她头皮发麻浑身滚烫的莫大愉悦。玉伶推开陈一乘的手,由着陈一瑾大步后退将她带去了近在咫尺的沿,她身上披着的那件军装外套也如那凋零的蝶翼般随之飘落于地。

  他们的亲吻仍在继续,片刻不离。玉伶乃至大胆跨坐于陈一瑾的部,抬着他的下颌来应和他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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