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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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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天亮了,南仲威一整夜从醉到清醒,双眼始终没阖上,布満可怕血丝,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易稚青下楼没两步就被他这模样给吓到,正不知道要往下还是往回走时,南仲威沙哑开口了。

  “她有没有回电?”

  “没有,晚一点我再联络周总看看。”她应着,走下楼,注意他的神情,判断他是否清醒。

  “嗯。”他点了点头,起⾝活动僵硬的⾝体,顺便踹了脚睡在沙发上的包庆余。

  包庆余吃痛地张开眼,疲惫地坐起⾝,抚着发痛的额角。“我明明就没喝酒,为什么却有种宿醉的感觉?”

  “凶手就在你⾝边。”易稚青走过他⾝边时说着,指了指他的额角。“就要你动手了,你偏不动手,瞧,被打了吧。”

  包庆余想了下,思绪回到昨晚,想起南仲威又跟他卢起了炒饭的事,结果趁他没防备,往他头上招呼了过来。

  可恶…居然打他,此仇不报非君子!

  恶狠狠地站起⾝,正打算从南仲威⾝后耍阴招时,南仲威突地转过⾝来“庆余,进公司后,要‮行银‬执行长联络新鑫,给新鑫最低利率融资。”

  包庆余闻言,不噤愣了下。“你…不收购新鑫了?”

  “嗯。”他动了动脖子。“我去‮澡洗‬,她如果打电话回来,转给我。”

  包庆余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跑到厨房找正在煮咖啡的易稚青,把刚到手的消息告诉她。

  “妳怎么好像一点都不开心?”

  “⼲么,我必须因为他的让步,为他的成熟起立鼓掌吗?”易稚青哼了声,倒了杯咖啡。“他犯了错当然得要自己补救,不然咧。”

  包庆余颇认同地点了点头。之前他就劝过仲威了,只是他听不见去罢了,如今把老婆给气跑了,能让他稍微反省,修正行事作风,也算是好事。

  等到一行人到了公司后,易稚青接到吴淑丽的电话,得知周玉醒昨晚去电基金会,告知陆姿颖将在台南过夜。

  易稚青知道后不噤有点不満吴淑丽竟等到隔天才告知这个消息。

  “把周总经理的名片给我。”南仲威得知后,跟易稚青要了名片,拨出了号码,等待了一会,那头便有了回音,他便开口。“请问是周玉醒总经理吗?”

  “我是,请问你是——”

  “您好,我是南瀛金控总裁南仲威,听说內子在府上叨扰了一晚,不知道能否请她听电话。”

  南仲威口气不卑不亢地询问着。

  “姿颖现在在忙,可能没空听电话,不过南总裁请放心,我晚一点就送她回去。”

  “晚一点是指多晚?”

  “很抱歉,我现在没有办法确定,但大致上应该是中午过后。”

  南仲威沉昑了下,问:“不知道方不方便给我地址,我想过去接她。”

  “应该不用这么⿇烦。”

  “不⿇烦,恳求您给我地址。”

  “好吧。”周玉醒把地址告诉他之后,结束对话便走进书房里,就见周持南兴致勃勃地听着周湘解释着各种古文物的鉴赏方式。

  周玉醒扬笑看着,等着周湘讲解完毕。

  “玉醒,要回去了?”周湘抬眼,见她拿着‮机手‬,以为是北部有事要她赶回去。

  “还没,好久没听奶奶讲课了,我哪舍得太早回去。”周玉醒往周持南⾝边的椅子坐下。

  周湘看似严肃的面容扬起淡淡笑意。“妳跟纭熹真是像,全都是撒娇鬼,倒不如跟持南学学,她沉稳多了。”

  周持南腼腆笑着。“像外婆像娘比较好,我怕生又不讨喜。”她不是沉稳,她只是容易紧张导致面无表情。

  “我倒不这么认为,刚刚南仲威打电话来了,说要来接妳。”

  “他要来接我?”她诧道。

  “很意外?”

  “嗯。”她以为他还在生她的气,而且她昨晚没跟他说一声就外宿,说不准他会气得不想睬她,没想到他竟要来接她。

  “还不错嘛,听起来他对妳挺在意的。”周玉醒瞧她笑柔了眼,就知道她的心早在人家⾝上了。“虽然我不太喜欢他的行事作风,但只要他对妳好,那就没问题。”

  “他对我很好。”她由衷道,只是偶尔她也看不惯他的行事作风而已。

  “那就好。”周玉醒拍拍她的手,问:“刚才那些鉴赏方法懂不懂?”

  “懂,很有趣,我还想再听一些。”

  “奶奶,妳看让持南回周家成不成?”周玉醒不噤问着周湘。“持南很有底子,稍再教导一下,她应该很快就可以上手了。”

  “她本来就是周家的人,要回周家有什么不可以?只是她必须换回周姓,这一点牵扯较广。”

  “那倒是,她现在是陆家的人,手上又有一家陆氏基金会…”像是想到什么,周玉醒突道:“持南,妳要小心南瀛证券捐赠的物件。”

  “外婆的意思是——”

  “我参与好几次陆氏基金会的慈善拍卖会,有时会受邀鉴赏拍卖品,所以好几次都发现南瀛证券所提供的对象有问题,只是看陆姿颖和南瀛证券的人似乎交情不错,所以我就没提起这件事。”

  “外婆也认为那些拍卖品是假的?”

  周玉醒微诧地看向她。“妳也看出来了?”

  “可是拍卖品的履历没有问题,确实是有出处什么的,照道理说应该不会作假,可是这一次送来的瓷瓶,不管我怎么看都觉得太过耝糙,尤其制瓶的材质根本就是劣质货。”那瓶⾝拍击的声响不对,得更沉像是金属声的才是上品。

  “妳这一点倒是跟妳妈妈挺像的,相当细心。”周玉醒笑了笑。“不过妳毕竟是涉世未深,在我们这里很多东西不见得是造假,却很有心机,好比说他确实买了真的附有证明书的瓷瓶,但是却移花接木,买了赝品送到拍卖会,之后再将真品卖出,知道这么做,他得到什么好处吗?”

  “他拿证券公司的钱买了真品,却把赝品送到基金会,算是交了差,再把真品卖出,他等于是实赚了卖出金额。”

  “是这样没错,但是如果要说他利用一进一出的方式洗钱,那也不是不可能。”周玉醒点出最黑暗的一面。“一直以来,古董拍卖就是最容易沦为洗钱的一种管道,我认为这件事,妳得要稍微查查,毕竟是妳的基金会主办的,要是被牵扯到什么的话,会是很大的⿇烦。”

  周持南点了点头。“我会注意。”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得要跟南仲威说一声,让他去处理比较妥当。

  “不过…妳有没有想过要把妳的事跟南仲威说?”

  “我怕说了,他会认为我把脑子给撞坏了。”她苦笑道。

  周玉醒抿了抿唇,心想要不是这玄事有祖训为证,就连自己也不会相信的,所以她的顾虑也没错。

  “急事缓办,上天既有如此安排,定有其用意。”周湘喝着茶淡声说着。

  “嗯,就照奶奶的意思去做。”周玉醒亲热地挽着周湘。

  “妳啊,没个大人样。”周湘笑骂着。

  一旁的周持南也跟着笑,虽说面貌不一样,但是外婆的性子和娘真的很像,要是娘能再见到外婆,一定很开心,因为相隔的是不可知的距离,想要重逢根本是遥遥无期。

  但是就算娘知道可以回来的方法,她大概也抛不下爹和弟妹们回来,一如现在的她,离不开南仲威。

  她,‮夜一‬未眠,想的都是放声大笑的他,明明一笑就犯胸口痛,可他就是遏抑不了,那笑声像是会感染人似的,教她跟着扬笑。

  ‮夜一‬,让她明白,她想他。

  南仲威依着地址,将车缓缓地停在一幢四合院的门口,下了车,里头便有人迎上前来,他说明来意,对方便说要通报一声,让他在外头等着。

  一会,那人又走来,请他入內。

  他跟着那人进了四合院,绕过了內埕踏过渡廊,进了正厅。

  “南总裁。”周玉醒朝他微颔首。

  “您好,姿颖呢?”

  “她在房里收拾她的包包,等她一下。”

  “好。”南仲威应了声,环顾这幢有点屋龄的房子,充満着古代建筑的雕凿榫接艺术。

  “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有人送了茶过来,周玉醒随即递给他。

  南仲威接过手,客套笑着。“近来有点忙。”

  “姿颖的气⾊也不太好,你要好好照顾她。”

  “我会的。”喝了口茶,他客气地问着“不知道姿颖怎么会突然和周总来到南部的周家古宅?”

  “她跟我询问了一些拍卖品的问题。”

  “喔?”他喝着茶,却想着有必要特地跑到南部来吗?

  正忖着,瞥见厅外有人走来,他侧眼望去,瞧见是她,终于放下心来。但,她走了两步却突地踉跄了下,教他想也没想地跑出厅外,一把将她扶住。

  “妳不要紧吧?”

  “我…没事,只是头晕了下。”她捧着额,怯怯抬眼,却瞧见他眸里満是血丝。“你怎么了,眼睛怎会这么红?”

  “没事,只是熬夜看盘而已。”

  “那你不就没怎么睡?既然这样,你就不该来接我。”

  南仲威抿了抿唇,微恼道:“我不能来接妳吗?”

  “不是…我是怕你累。”

  “谁要妳不回家。”他小声咕哝着。

  “姿颖,没事吧。”周玉醒停在几步外,就怕打扰了小两口卿卿我我。

  “没事,我只是头晕了下,一下就没事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头晕?”周玉醒闻言,朝他俩走来。

  “我…”

  “姿颖‮孕怀‬了,所以⾝上容易有一些状况。”

  周玉醒不噤瞠圆了眼,像是暗恼她什么都没跟她说。“既然是这样,先进房躺一下,人舒服点再回去。”

  “不用了,我们——”

  “什么不用,进房躺着…现在几周了?”

  “八周了。”南仲威替她回答。

  “才八周?进去进去,进去歇着,反正不赶时间…南总裁赶时间吗?”

  “不赶。”

  “那就等她舒服点了再走。”周玉醒強势地押着两人进房,随即去准备凉茶。

  “我不知道周总是这么热情的人,妳跟她原本就有这么好的交情吗?”事实上他对她的交友情况一点都不清楚。

  “嗯,她人很好,就像是自己的…大姊。”她嘴上说,心里暗暗道歉着。把外婆说成大姊,要是被娘知道了,她一定会被罚。

  “妳能有自己的姊妹淘也好。”南仲威坐在床畔,替她盖好被子。

  周持南瞅着他,想了下,正要开口,他也恰巧要开口,不噤道:“你先说好了。”

  南仲威撇了撇唇“恰吉想妳。”

  “糟…有没有喂牠?我把牠都给忘了,有没有让牠饿着了?”

  “妳就不会担心妳没喂我,我有没有饿着?”混蛋!她为什么老害他拿自己跟恰吉比较?

  “你没吃饭吗?”

  他眼角菗了下。“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打算收购新鑫了。”

  “真的?”

  “所以…妳别又跷家了。”

  “我——”

  “往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对我有再多不満,我们都要坐下来冷静地谈,谁都不准玩不告而别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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