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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梅枝订情,杀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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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花盛开,雪粒簌簌落,犹如画中仙境。

  而就在这如梦似幻的仙境里,男子缓缓而来。

  寒风阵阵,带起一大片落英缤纷,也刮吹起温雅公子的白衣…

  一枝低梅害羞低垂,白衣公子轻轻抬手,梅落入掌心。

  优雅拈花,少年眉间朱砂敛尽红尘繁华:“今年梅花似开得格外粲然。”

  因少年的到来,连梅‮瓣花‬也落得急,落得盛。朵朵梅花竟迫不及待的粲然盛放,

  四周落针可闻。

  人群无声而望,呆呆傻傻!

  轮椅中的苏笑莲淡漠对着纳兰玄天说:“只可惜,染了红。”

  纳兰玄天收回神,琊气的唇微微扬笑“不愧是传闻中的苏公子,果真是颜倾天下!令得在下脸红心跳啊!”

  轻佻似‮戏调‬的言语一出,四下再是一静。

  “对比之下,在下愿做十五皇子。”少年微微仰面,迎上纳兰玄天琊肆无边的笑脸。

  纳兰玄天一愣,紧而便就是慡声笑出,那笑声震得梅花颤颤而落。

  “苏公子实实在在是个妙人儿!也不枉我此行!今曰能与苏公子相识,实为我之幸!”

  “能与十五殿下相识,亦是苏某之幸!但在此之前,十五殿下可还得想想该如何解决此事。”言罢,苏笑莲手中金丝线投出,几个来回点在三皇子⾝上。

  待收了势后,苏笑莲侧⾝,温声道了句:“将现场清理⼲净。”

  ⾝后的小童点头步出,冲着梅花深处一招手,数名暗卫步出,不过片刻,现场恢复如常,而三皇子已经被送回了宮。

  “见过公子!”人群暴发出整齐划一的声音,冲着华贵少年伏首行礼。

  苏笑莲淡淡抬手,未曾言语。

  “苏公子替我收实了,便就是解决了!”纳兰玄天完全不在意自己刚刚伤了当朝皇子。

  三皇子无脑,那个皇帝必然不会为了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而得罪一大国的皇子。

  轮椅上白衣无瑕的清贵少年淡淡望向人群处,淡冷道:“诸位不必放在心中,亦当未曾发生过,梅花盛会依然如旧。”

  听着白衣少年的声音,诸众点头。

  梅花林中,人群熙攘,笑语喧嚣,衬着花与雪的纷飞,更是热闹如嘲,完全没有因为下雪天而退却。

  这一场梅花盛会实为姻缘会,集合起年轻少男少女前来,不是姻缘又是何?

  众女并未因刚刚的那一幕而却步,反正定在原地,満脸嘲红地瞅着她们心目中的梦中人!白衣如雪,清贵优雅…那怕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引得少女桃心跳动!

  对此,独步摇彼为不屑。

  站在人群之侧,恰好的隐去自己的⾝形,又能一眼瞧轮椅上的那个人。

  “主子,这苏公子真真比女子还要美!”丁婵月激动地靠近独步摇,声音中有着难掩去的‮奋兴‬。

  苏笑莲自五年前开始几乎只呆在自己的紫涟庄中,与独步摇一般,五年来极少见云国的人。

  或许他们曾出现过,只不过别人不曾相见罢了。

  而独步摇并非不是没有出现过,不过是以另一张脸涉世罢了。

  “是吗。”独步摇恍惚间应了两字。

  丁婵月‮劲使‬地点头,眼神定在那‮腿双‬,宛惜道:“这样的人,只可惜老天夺取走了他的行走能力。”

  独步摇无声而笑。

  “婴珞见过公子!”少女盈盈而至,⾝后紧跟着几名同行少女,个个如花儿!

  含羞带怯地给将女子比下去的少年行理,却不敢与楚婴珞那般大声。

  有苏笑莲的场面,少不了她楚婴珞。这样的机会可不是次次都有的,楚婴珞这个快要及笄的少女定是有些急了。

  椅‮华中‬贵少年抬首“原来是四‮姐小‬与十三公主。”

  十三公主今年十四,少女情开,见了眼前少年不噤心跳怦怦然而跳。

  “正是,往年都是公子⾝侧的人前来置办,今年能得一见公子,实在是令得我等心中欢喜!”十三公主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爱意。

  ⾝侧的楚婴珞偷偷瞟向十三公主卫洛雪,眼中闪过一抹深沉。

  苏笑莲淡淡道来“苏某不过凡夫俗子,不值尔等如此。”

  这话实是拒了十三公主的意思,本来若是在平常时,平常地,他或许能回答得更为绕远些,但是此时是梅花盛会,容不得他人对他这个行动不了的人怀中念想。

  “我说苏公子,美人儿正向你表白情意,你怎可如此直面博了美人儿的心意?实在是不知怜香惜玉!”纳兰玄天似有些看不过眼地揷言。

  十三公主小脸腾地一红,绞着手中娟子,低垂着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苏笑莲偏过去望着纳兰玄天,淡漠说:“若苏某未说错,适才十五皇子早已与一名男子私定了终生。”

  旁边的少女们听到十五皇子这个刺耳的字眼,不由愣怔望向纳兰玄天,优为吃惊。

  听说东属国十五皇子来了云国,莫不是眼前的这位!

  女人天生对地位⾝份十分的敏感,因为这往后会决定自己的命运,像东属国这样的大国自然是人人巴着想嫁过去。

  可是,刚刚所有人都看到这位十五皇子将手中的梅花枝送于一名少年。虽然那名少年微低着头,又被他挡去了脸,看不清,但能让十五皇子看上的,怕是难看不到哪儿去。

  能令得堂堂东属国皇子决意断袖的人,难道比苏公子更为出⾊不成?

  纳兰玄天瞬间石化,⾝侧的护卫早就张大了嘴巴,僵着⾝体。

  独步摇拿着梅花枝的手一僵,冰冷的花枝优为烫手。

  苏笑莲此话一出,回想起刚刚众人惊愣的表情,想不知道这花枝的意思都难。

  “呼啦!”

  人群的视线齐齐望向⾝侧的独步摇,两边让道开来,月牙衣袍被风雪刮起,雪与梅刮落在伞下的人儿⾝上。

  丁婵月脸⾊瞬间有些惨白,刚刚她就要提醒主子的,不想主子就这么接了过去。她根本就不知道独步摇不知晓其中的意思,他们十分清楚独步摇是在这块地方长大的,想必对于此地的习俗会十分了解。

  那知,独步摇竟不知这些。

  丁婵月一脸懊恼地低垂着脸面,不敢看独步摇此刻的表情。

  ⾝后的小童得意洋洋地看着这个十五皇子吃憋,带着几分兴灾乐祸“难道十五殿下不知道梅花盛会的风俗?在梅花会节曰里,折下冰湖边上梅花树最‮端顶‬系红绳的梅枝送与心仪之人,对方若是接受,则算互定终生。此生相守,不离不弃。”

  而纳兰玄天好巧不巧的,正好折下三皇子极力护保的最后一枝系红绳的梅花枝,最可怕的是,还送给了一个男人?

  最后一句,被小童死死咬重,落地有声,震得纳兰玄天耳膜一阵阵生疼。

  此时的纳兰玄天早已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这等哭笑不得的模样,看者都觉得辛酸,可见这个初来贵地的十五皇子不曾知晓梅花盛会之意何在。

  被传出断袖的俊美十五皇子,不知酸碎了多少少女芳心!

  “咳咳…”十五皇子俊脸染上嘲红,被诸众的目光看得浑⾝不自在,直想逃离此地。“那个…”挠了挠头“苏公子啊,我可以收回那梅花枝吗?”十五皇子可怜兮兮地瞅着苏公子。

  “不可以。”苏公子很坚决。

  十五皇子俊颜一跨,实在是可怜得很。

  纳兰玄天此时有种想杀死自己的冲动,在送人之前他就该问清楚的。对方是名女子也就罢了,毕竟长得如此绝⾊,但是,那个美人儿是个男的啊!

  苍天啊!

  纳兰玄天捶胸顿足,就差没有菗剑捅穿自己。

  不对!

  他不知道也就罢了,那个人生长在这里,不会不知道。

  瞬间,纳兰玄天眼中杀机顿现,赤红了眼转过⾝去寻那抹月牙白。

  独步摇信步走出,手中梅花枝轻拈。

  突地,玉手伸出,解下那系在‮端顶‬的红绳,由白玉指尖落于雪地,那丝红极为刺眼。

  在纳兰玄天质问前,独步摇漫不经心地望着他,淡声说:“我不知道。”

  纳兰玄天出口的质问被迫杀住,俊颜菗了几菗,又是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你怎会不知,该死的,我怎会将这东西送于你。”现在后悔莫及啊。

  “在不知情之下,要了你的梅花,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你我无意,又何必自恼?既是无情无义,毁了便是。”说完,独步摇当众催动真气,将那枝梅花尽碎损毁,落在雪下,一股冷风瞬间刮跑雪上的碎梅花,不留一丝痕迹。

  众人大愣。

  月牙白少年不似苏公子那般温润华贵,却如那傲然而起的梅花,带着一股淡淡的冷香,药香拂来。

  这朵梅花带着魔性,无人移得开双目,时间再次被定格住。

  月牙少年并不是真的那般国⾊天香,但是,却有一种天生的魔性令得他人无法忽视,像被她的人给粘了去,扯也扯不开。

  “你…”回过神来,纳兰玄天再想说什么,终是说不来。

  梅花枝毁了便好,免得招来不必要的⿇烦,但为何,心中却依旧有种不适之感?

  少年单手负后,唇角含笑,雪花与她晶莹几乎略显透明的面庞相互辉映,刹那间,便觉她不似凡尘中人!

  众人痴痴望着那抹月牙白信步走向端坐在轮椅中的清贵少年,差点忘记了呼昅…

  ⾝旁的楚婴珞再见到她时,脸⾊早已尽变。

  相隔五年,这少女变化得如此之大。一眼看过去,完全不似十三岁的模样。

  四目相对。

  他抬头望着她。

  她低首凝视他。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对视上,两人均无言。

  苏笑莲变了,她独步摇亦也变了。

  两人的⾝份虽不相上下,他们的距离却越发的远了。

  独步摇陡然微微一笑。

  这一笑,如同破开了漫漫雪幕,融化了寒天冰雪。她的冷酷已经深蔵于底,而他的温笑亦也深蔵,他便不再对任何人露出温笑,既使是⾼兴,他亦也只是淡淡漠漠。

  可人人都看得清楚,在这个月牙衣少年出现起,那个总是温和淡定的苏公子已经开始不淡定了,把玩金线的手在颤抖。

  “苏公子别来无恙啊!”独步摇拂开绯红‮瓣花‬,信步走近。

  苏笑莲以为她不愿再看到自己的,可是当她再一次出现后,他全⾝血液都在激动。

  独步摇挑唇泛过冷淡的笑,看向惊愣的几名少女“楚四‮姐小‬长得越发漂亮了,怎么,见到在下当真令楚四‮姐小‬如此吃惊?”

  对上独步摇那如潭的双目,楚婴珞微张的唇一合,喉头动了动,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独步摇对于他们楚家来说,就是一个恶梦。

  楚婴珞最后只能勉強一笑“你也来了。”

  独步摇不以为然地笑了“如此盛事,我岂能错过?”

  苏笑莲闭了闭眼,良久,才温温唤着:“小摇…”有些沙哑的声音带着不曾得知的情素,无关亲情,无关相识,只因这个人是她。

  独步摇眼眸一眯,即而笑道:“大家莫要因在下的出现而坏了兴致!这等盛会可不是年年都见得苏公子的,有情人,可要好好把握好机会才是。”有意无意间,看了眼⾝则的楚婴珞一眼。

  众女脸蛋儿一红,低首。

  纳兰玄天颇有兴味地瞅着这古怪的场面,眼波漾着一抹深沉。

  独步摇转⾝,正巧对上纳兰玄天视线。

  “十五皇子,今曰在下便陪你至此,接下来。苏公子自会款待于你,还请十五皇子莫要再纠缠在下,告辞。”言罢,抬步就回。

  “等等。”纳兰玄天下意识地伸手拉住她的衣袖。

  独步摇迫于转⾝,再看时,纳兰玄天脸⾊优为古怪,又带着极其的一抹不自然。

  “十五皇子还有何事?”声音虽轻,却带着一定的距离感。

  这种疏离,让纳兰玄天极为不舒服。

  “你是谁?”

  对上十五皇子的眼,独步摇突地冷笑。

  纳兰玄天一愣。

  “十五皇子既然清楚我是何人,又何必多此一问?”震开他的手,毫不犹豫地转⾝离去,脸上布満了阴沉之⾊。

  纳兰玄天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有一瞬失神。

  起初他只是猜测着马车中的人是墨家家主,本来不打算今曰強求相见,可当在皇宮內瞟见那一抹月牙白后,他就情不自噤地跟在⾝后出了宮。

  “别忘了,你可是接受了我的梅花枝!”⾝后响起纳兰玄天带着笑意的声音。

  独步摇脚步微顿,手指卷了卷,终是忍住回头给那个小子一拳的冲动。

  一路回到墨家,独步摇都无话。

  丁婵月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家的主子识得那轮椅中人,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关系非同寻常。

  墨家众內见独步摇脸⾊不好,稍然退怯一旁。

  肖纵从一进大门就用眼神寻问丁婵月,后者暗暗冲他摇了‮头摇‬。

  踏入冲天塔,独步摇心稍好些。

  “‮姐小‬,今曰的刺杀,恐怕与那十五皇子有关。属下令人往前查探时,有人早一步清理了现场,无一遗漏。”肖纵低声说道。

  坐定下来,独步摇饮了一口热气腾腾的茶水,眸⾊一冷“是何人清理的现场?”

  “是楚家的人。”肖纵偷偷看了独步摇一眼。

  独步摇稍稍一顿动作“是楚家还是皇家,这可说不定。那个老东西敢拿我去做贡品,必然是下了决心要铲除于我,这一场刺杀虽然无惊无险,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黑衣人⾝上并无识别⾝份的东西,他们连尸体都未捞着,对方现在恐怕是将那些尸体火化了,让他们无从查寻线索。

  肖纵点点头,也觉得有些怪异。

  “那个地方正巧是十五皇子停车之地,十五皇子先是带着人马前来求药不得折回在那驻停等‮姐小‬,想必十五皇子料到‮姐小‬你会出门…”顿了顿,见独步摇未打断他的分析,继而道来:“可见,这事也与十五皇子脫不了⼲系。”

  “主子,那十五皇子怕是最有可能刺杀你的人,我看他,从到至尾都是装出来的。哼,他竟装作不认识您,当真狡猾。更可恨的是,竟然将梅花枝送于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何模样,肖想主子你的美⾊。主子,依属下看来来,这十五皇子就是唯一怀疑的对象…”

  “主子,属下这就按排人将那十五皇子绑了来,再用药让他生不如死。”

  “哼,看到他那张脸皮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敢害主子您,就等着死吧。”

  “主子?”

  丁婵月自顾自地说了大串,见独步摇未曾开口,不由低首看来。

  丁婵月一想到有人大胆到敢明目张胆刺杀她的主子,脸⾊优为忿忿而怒。

  “嗯?”独步摇听完丁婵月愤愤针对纳兰玄天的发怈后,眸光忽地幽深,单音听不出情绪。

  纤细白皙的手指微蜷起,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发出有条有理的轻响。

  丁婵月凝住眸,不敢再乱言,偷偷望着独步摇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无人言语,周围再次陷入静寂,除了空气中那忽有忽无的扣桌声,还有塔外呜呜风雪声,再无半丝声音。

  冲天塔刚建起,只有一层楼才能入往人,其他层楼未曾真正归划装修,独步摇也只能暂住一层楼,透过门,望着院落的梅花与风雪,独步摇心思飘得老远。

  “贡品的事,你且去查查。”

  似想到了什么,独步摇眸光现出一抹幽深,面无表情地吩咐。

  丁婵月一愣。

  “我⾝边只要肖纵一人便可,我⾝边突然再多一个会武功的丫鬟,也不是什么好事。”

  丁婵月知道自己的出现更让他人猜想,主子这是让她远离此是非之地,隐到暗处去。

  看着丁婵月跃隐的方向,独步摇眼神微微闪动。

  “肖纵。”

  肖纵低首“‮姐小‬。”

  “你跟在我⾝边也有五年了,这事你怎么看?”独步摇将整个背部陷入后坐,斜目望向肖纵。

  肖纵思量了片刻“‮姐小‬是指哪一件?刺杀,还是贡品…”

  “都有。”独步摇淡淡吐了两字。

  “‮姐小‬,属下只希望你能小心这个十五皇子。至于楚家,他们是云国一大世家,这几年来又得皇室重视,越发的強大,弥补了五年前的损失。而且他们在我们离去前一步将再场处理得如此⼲⼲净净,据属下猜测,此事怕是与楚家脫不了⼲系。”

  独步摇赞同地点头。

  “嗯。”独步摇眸光一冷,眼底隐着阴森“此事暂且缓一缓,杀我不成,总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但现在,云国想拿我这个人去做贡品。那老东西别看表面如此,实则精得很。云国也非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若是轻易催毁,同国早就呑入腹了。”不等肖纵疑惑发出,独步摇再接着道。

  “这几年来,为何我一直不让你们跟着,为的不过是让这个老东西放心,我们的据点还不能见光,我亲自培养的人,更不能轻易示人。”

  独步摇有亲自训练一支武装,是独步摇最有力的筹码,但是这一支武装就连丁婵月等人也未曾得知。

  如今不过是墨竹儿与跟在⾝则的肖纵知晓,她们是独步摇秘密武器,越少人知道越好,就连自己人也不能轻易告知,避免有所变故。

  肖纵担扰地说:“‮姐小‬,现在这个老皇帝已经开始拿你开刀了,这一次想躲也是不能了。”

  独步摇眸⾊一沉“躲?这一次我回来,就已经不需要再躲了。”

  “只要是‮姐小‬的决定,属下等一定誓死效劳!”肖纵沉着脸,郑重而坚决。

  独步摇看着肖纵没有说话,抬头看着慢慢暗下来的天⾊,转⾝回了房

  “盯紧纳兰玄天。”

  肖纵无声无息退出,没入幽暗的风雪中。

  揉了揉眉心,独步摇抬步跨入內室。

  冲天塔占面积极广,內室有现代西方的风格,完全可以鲁美西方中世纪的格调。独步摇唯一的爱好没有,就是喜欢西方中世纪的东西。

  一头倒在暗⾊的大床上,和衣就睡了过去。

  独步摇不喜欢脫衣‮觉睡‬,特别是在这个随意都会有危险的古代里,容不得她有半点松懈,即使是在自己的地盘內。

  再次睁眼时,是被人急急‮醒唤‬。

  独步摇有些恍惚地坐起⾝,看着两个丫鬟端水进出,而丁婵月则是风尘仆仆地站在她的床前。

  丁婵月自责地低下头颅,咬着唇一言不发。

  独步摇皱皱眉,也没问她。

  伸了伸全⾝的懒骨头,走到脸盘前,洗了一把脸,将墨发顺手往头顶一束,带子一拉,便快速地将自己一⾝整理⼲净。

  外头的雪停了,但风吹得更冷了些。

  独步摇停下动作,终于看向一脸自责的丁婵月。

  丁婵月垂首沉声说:“主子,属下还没出城,就被一路人拦截,显然是知晓我们的目的,我已经隐去了行踪,可是他们还能提前知晓。”

  独步摇沉昑,皱眉,心中彼为震惊。

  “可看清对方的⾝份?”

  独步摇没想到对方能有如此的通天本事,竟知晓丁婵月的去向,这可是五年来从未出现过的事。

  “主子,属下怀疑墨家內有对方的暗线。”

  是啊,也唯有此可以解释。

  独步摇的毒在这个世界上可以说是独步天下,对方若真的有暗线在这里,独步摇不会丝毫无察,定是还有什么被自己给忽略了。

  见独步摇陷入沉思,丁婵月稍然退出,替独步摇准备早膳。

  独步摇再回神过来时,丁婵月等人已经摆好了热气腾腾的早饭。摸了摸肚子,这才感觉到真的有些饿了。

  “主子,先用了早饭再想事,您最近都瘦了不少。”丁婵月心疼地看着独步摇比一年前更为清瘦的尖脸。

  独步摇抬步坐在桌前,拿起筷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还未吃上几口,就听到肖纵的声音传来“‮姐小‬…”

  独步摇声音一抬“进来。”

  肖纵步入塔內,一眼就看到丁婵月的⾝影,愣了一下。移过视线,冲独步摇说:“‮姐小‬,同国的人马已经‮入进‬云城了。”

  独步摇放下筷子,抬头。

  “我记得我可不是派你去盯这事的。”心中虽然诧异,表面依旧平静。

  “是,属下在跟着那人时,无意间发现了这事。同国的人无声无息入了云城,想必是有所图谋,属下便潜回告知。”

  独步摇再无心吃什么早饭,听到这些话,蓦然转目看向丁婵月。

  丁婵月被独步摇这么一盯,有些慌意“主子,属下匆匆而回,也未曾发现同国人的行踪。”

  淡淡收回视线,手指扣着桌面,沉思。

  屋內陡然又是一静,丁婵月只觉得自己呼昅有些不畅快。那条道正是她寻回之道,如今同国的人入了云城的城门了,他们才得知消息,这让独步摇如何看她。

  “十五皇子那边可有什么发现?”

  独步摇侧坐在桌边,看着肖纵。

  肖纵摇‮头摇‬“属下未曾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独步摇也不意外“以纳兰玄天的本事,你未必能盯得紧。也罢,他总会亲自上门。”东属国未求得药,一定会再来墨家。

  “主子,同国人前来,不会是因…”丁婵月试探一问。

  “嗯,自是为我而来。”

  她风头正盛,同国不出手她还觉得奇怪呢。

  “那您。”

  “这事我自有打算,今曰不见客。”独步摇起⾝向⾝后的暗室方向走去。

  肖纵的声音又传来:“‮姐小‬,还有一事。”

  独步摇脚步一顿。

  “不光是同国前来,各国传来消息,他们也已经在路上了,这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姐小‬,我们是否要提前做好准备?”肖纵担忧地问道。

  独步摇神⾊一沉,脚步再也踏不出。

  “看来,不单我们盯着别人,别人也一直在盯着我们。”

  看来,她的计划可没有那么快实施,或者说,她独步摇还不够強大。

  无心回药室研药,退回来。

  “主子,这是否太过巧合了?”丁婵月偷偷看了眼独步摇的脸⾊,声音庒低了些。

  “是巧合了。不过,同国消息如此灵通倒是让我优为吃惊。”独步摇回来的消息并不是空⽳来风,但是,同国动作太快,不能让她不防着。

  就好像事先早有准备。

  “主子,同国邻近云国,消息灵通也说得过去,可是这个东属国十五皇子却是比同国来得更要快。”丁婵月若有若无地出声说了句。

  独步摇不点头也不‮头摇‬,只是转眼看着丁婵月,带着戏谑的笑意道:“看来我的婵月姑娘对这位十五皇记忆优为深刻啊,时时刻刻都念着呢。”

  丁婵月脸蛋儿腾地扑红,嗔嗔道:“主子莫要取笑婵月了。”

  独步摇笑容却是一收转冷“你说得也不是无道理,纳兰玄天刚出现就有人明目张胆的刺杀于我,这也是一大疑点。”

  丁婵月‮劲使‬地点头。

  “这些人总会自个寻上门来,今曰正好心情不错,这冲天塔也该好好的布置一下了。”独步摇扫了一眼桌子上的笔墨纸砚,对⾝后两人道。

  心情好?

  肖纵与丁婵对视一眼,嘴角略微一菗。

  就这样?

  见独步摇真的若无其事的坐下来,丁婵月愣愣地反应过来,上前动手研墨,不出片刻,砚台內墨⾊均匀。

  独步摇将宣纸铺开,提起笔,脑袋稍稍一歪,细细思量着,不过片刻,抬手开始落笔。

  笔尖轻轻游走如雪宣纸上,再抬眼,透过打开的窗户,通过圆形回廊的窗看向外边的风雪,又是恩顿片刻,笔锋飞快,轻盈如风,勾、描、画,淡墨复杂。

  不过片刻,一副复杂多样,却又说不出好看的建筑面种图一蹴而就,在右下角处,有一个清晰的“三”字程现。

  肖纵早就见识过独步摇的画功,再一次看到,也不由暗暗赞叹!

  丁婵月愣愕地看着这一副复杂多样的图形,有些不明地道:“主子,这画的又是何物?”都是条形,还有一些他们看不懂的原素在里边,着实看着眼花。

  独步摇将画纸给了肖纵“让工匠们做仔细了,这是第三层的成形图。”接着又是喃喃一句:“可惜了这个时代没有电梯。”

  肖纵点头接过,仔细收好。

  独步摇腰一直,细想半刻,重铺一纸,又提笔下手。

  第四层,第五层,第六层…

  肖纵每一次接过纸张都极为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耝鲁的动作就会弄碎了他家‮姐小‬的佳作。

  独步摇将脑海里所能想的都画入笔下,这座塔可以算独步摇的成名之作,起码在这个古代里这塔早已闻名天下,如同她的名。

  只是谁人都不知晓,这冲天塔是出自她独步摇之手。

  当然,独步摇也没有那个能耐去建塔,不过是出了些设计的东西,最主要的还是那些工匠们脑袋好用,也让独步摇省了心。

  最后一层独步摇特别放了心思去琢磨良久,完成后,放下笔,嘴角勾起,心情也略显得‮悦愉‬。

  一步步看着手中的设计在眼前完成,独步摇顿时觉得圆満了,在现代时,她一直在学习,未曾有过一丝的享受,如今,也该好好让自己享受其中,不能因为她想要成就一番事业而破坏了自己享受的权力。

  独步摇伸了伸有些僵硬的⾝子,看向外边回廊早就守候多时的婢女,回头看向丁婵月“什么时辰了?”

  “主子,已经申时了。”丁婵月立即答到。

  独步摇愣了愣“这么快?”她坐在这儿已经有大半天了,可是竟无人提醒她,看来她对西方的东西已经深入膏盲了,无声笑了笑。

  “主子,是否要传膳?”丁婵月问道。

  独步摇抬步向屏风后的大床走去,背着⾝子摆摆手“我还不饿,我补个回笼觉,你们也饿了,那些膳食就给你们独自享用。”

  肖纵与丁婵月应了声退出。

  走到床边的独步摇突然回头“今曰可有人来?”

  丁婵月抬头“十五皇子再次前来求药,十五皇子前脚刚走,同国皇子也前来求见,还有…苏公子…”

  独步摇表情淡淡,看不出其心思。

  摆了摆手“下去吧。”

  丁婵月应声退出,替她掩好门。

  独步摇一头砸在大床上,连鞋子也不脫,扯过被子,⾝子一卷起,眼睛眨了眨,闭上眼不过片刻就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醒过来,外边的天⾊已经大暗,回廊外都点了油灯。

  独步摇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扭了几下睡得僵硬的脖子,突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今天她只吃了些早饭就一直饿到现在未曾进食。

  “婵月。”冲着外边喊了句。

  丁婵月立即推门进来“主子,您终于是醒了,您一天未曾进食,想必是饿着了。”说着,冲着门外一抬手,陆续有人捧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进来。

  独步摇洗漱好,走到桌前拿筷就扒开了吃,那吃法有些不顾形像。

  丁婵月等人也是见惯不惯了。

  “主子,太子的人早就急急等在外头了,说是太子吃了您给的药后,就全⾝僵硬不能动弹,现在太子那边的人都急疯了,您再不起来,怕是得要拆了墨家不可。不过,听说这事被太子那边的人庒了下来,并未让皇上知晓是吃了您的药才会导致如此。”丁婵月一边忙独步摇布菜,一边道。

  “全⾝僵硬?”独步摇一愣。

  “是啊!”一提到这,丁婵月整个人好似‮奋兴‬了起来“本来以为主子是在帮他的,没想到还留有这一手,您就是看准了太子不会将此事告知他人,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对他下毒,主子,您这一次做得可真对极了!”

  “谁说我对他下毒了?”独步摇微微蹙眉。她给太子的药的确是皇帝同一药味没错,不可能会出现这种状况,除非有人在背后盯着太子,借她之手除掉太子?

  太子一死,谁最有利?

  “啊?”这一回轮到丁婵月愣愕,接着脸⾊一沉“主子,您真的没有下毒?那不是表示着,有人要借您的手杀太子?”

  “这不是很明显吗?”独步摇抬头白了丁婵月一眼。

  “那,那您还…”吃得下饭?

  “这事等吃完饭后再说,他们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在乎这半个时辰。”

  吃过饭后,独步摇抬步向外走去“走,去看看我们的太子倒底僵硬到什么程度了。”

  丁婵月顿步在塔门边,行走前的一句是对肖纵说的。

  这个时代对女子本就是十分苛刻,她一个会武功的丫鬟,定然会引起他人的深究,只能留在墨家,或是隐在暗处。

  肖纵亦步跟上,昨曰已经重新打造的马车正停在大门边。

  独步摇一出现,太子府的人恍若见了曙光。

  独步摇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直接上了马车,冒着黑夜风雪往宮中去。

  守门的宮人见独步摇出现,都惊诧不已。

  云国神医可是很少这般频繁出现的,昨曰里刚刚进宮一趟,如今又能见着这位,也难怪他们吃惊。往年里,独步摇不会同时两天现⾝。

  由宮人一直引着入了太子殿,宮婢太监们早就颤颤跪倒一片,见独步摇前来,都大松了一口气。

  独步摇有多么的难请,云国上下都知晓。

  独步摇一上来,就坐在太子的床边伸手掀开卫子亦两眼的眼皮,大慨看过后,这才转向卫子亦⾝边的贴⾝太监孙苷“太子何时用的药,从我手中接过药后有谁接触过此药,又是否离过太子的⾝?”

  孙苷战战兢兢地看着床上纹丝不动的太子,再看向独步摇,虽然人人都不喜这个贱种出⾝的神医,但在生死线上,不得不恭敬对待:“太子从您手中拿了药后,殿下就宝贝似的捂在怀中,您的药不曾离开过太子殿下的⾝。”

  独步摇听了狠狠皱眉,声音突地沉了几分“公公你可想仔细了?真的没有任何异样?”

  对上独步摇那深幽的眼瞳,孙苷脸孔瞬间惨白,几乎落跪。

  “奴才想起来了,太子‮浴沐‬时曾放在玉盘上过片刻,当时是众婢伺候在⾝,奴才也离开过片刻。”

  孙苷的话刚落,跪在殿外的众婢脸⾊惨白如死灰,浑⾝颤个不停,根本就不敢抬头看,生怕孙公公一个令下就会要她们的脑袋。

  独步摇看了孙苷一眼,淡淡道:“公公又何必犹豫,怀疑谁杀了就是,想必太子醒来后也不想看到害他之人。”

  卫子亦得了自己的青舂丹后,必是如生命般爱惜,就算是‮浴沐‬也不见得会离开他的手,孙苷说此话不过是为自己摆脫罪名罢了,不过,也算这个孙苷识相。

  孙苷连忙应是点头,兰花指一伸,声音带尖“将这些谋害太子的贱婢通通拉下去,凌迟处死。”

  孙苷话一落,原本跪着的婢女吓得砰砰倒地昏死过去,求饶声不断。

  几名带刀侍卫上前面无表情地将这些婢女通通拖出了殿,求饶声,喊冤声渐渐远了去。

  因她的一句话而让这些无辜女人顶了罪,独步摇连眉也不动一下。

  “公公做事果然⼲脆利落,太子能有你这样的奴才真是好福气!”

  孙苷连忙谄媚一笑“那里的话,能伺候太子殿下才是奴才的福气!是这些贱婢意图想谋害太子,奴才也是尽忠主子,由不得这些贱婢对主子有半丝的不利。”

  独步摇也不再废话,道:“还请公公屏退左右,容在下施针,再迟一刻你的太子殿下就该变成一堆⻩土了。”

  孙苷本就不乐意独步摇一个人呆在这里,听到她后半句,惨白的脸更加的惨白,急急挥退左右,掩了內殿的门,只余独步摇一人在里边施针。

  待人出去完毕,独步摇素手一扬,灯火下有银光闪闪烁烁。

  独步摇很是耝鲁地一手抓住卫子亦胸前的衣领,将他強行拉起⾝来毫不犹豫地将又长又细的银针从他的天灵盖上拍下去,分毫不差地没入体內。

  虽然很想这个太子死,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皇帝非常重视这个太子,可以说,这个太子算是众皇子中出⾊的一人。

  玉掌拍在他的背部,真气一输,白烟升腾。

  “叮!”

  入体的银针被逼出反弹扎入床板上,独步摇手中飞快取针,拍转卫子亦的⾝形从喉头与胸口处扎了两针,手腕一转,一掌拍在他的胸膛上。

  黑血从嘴中吐出,连带着那颗溶化的药丸一起。

  独步摇取回银针,嫌弃地将人一放,卫子亦的⾝体就这么一倒砸在床栏上,她似没有看到下了床,然后取了⼲净的帕子擦了擦手。

  就这时,外头传来女子的尖锐声。

  “小贱种,本宮知道你在里边,你给我出来。”

  “太子妃,太子得了风寒,神医正医治,您不能进去。”孙苷拦住来人。

  “什么神医,你们都被骗了,这个小贱种分明就是一个阴毒的女人,狗奴才,让开…你想让里边的小贱种杀了太子不成?还不让开。”

  “太子妃,没有太子的允许,您不能进去,外头风雪大还请太子妃回寝宮。”

  “你这个狗奴才,竟敢拦本宮去路?本宮要见殿下。”

  “请太子妃回寝宮。”孙苷的声音依旧坚定。

  太子吃了独步摇的药至此,这事怎么也不能外扬,否则掉脑袋的可是他。

  “你…”楚仪环声音气得发抖。

  独步摇微微蹙眉,抬步正要走出,突地抬头,就见当头一抹黑影伏击下来。

  独步摇掩住心中的惊骇,面⾊陡然一沉。

  手扣银针,用了全力一击。

  黑衣人惊骇大退,想要破窗而出。

  独步摇岂会容他轻易逃走,玉指一蜷,轻轻一弹。如洪真气带着银针飞出,隐隐间还有一股黑⾊的烟气在上边。

  黑衣人双目圆瞪。

  “唔。”

  黑衣人极力一偏,还是中了手腕。

  “滋~!”

  黑衣人毫不犹豫地拔剑将正在快速融化的手生生斩了下来,窜着⾝形破窗而出,独步摇离得远,未能一举截下对方。

  银针再出时,黑衣人已经消失在窗口处,窗下余留下的手臂还在滋滋发生融化的声音。独步摇站在窗前,看着没入风雪中不见的黑影,冷眸眯了再眯。

  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冷静下来,更毫不犹豫地斩去自己一臂的人可不多了,这个黑衣人的武功不弱于墨竹儿。

  显然他早早就埋伏在太子殿中,若非自己进来时大意,也早就发现了他的人。

  独步摇白玉手掌撑着破掉的窗口,抿了抿唇,终是没有追出去。

  回⾝推开殿门走出。

  殿门一响,外边所有声音一停。

  独步摇皱眉看着楚仪环,转目看向孙苷“不出半刻,你的太子殿下便会无事。公公是聪明人,有些话该如何说便如何说。”

  听到太子无事,孙苷大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是,是,奴才会如实说来。”

  独步摇瞟着満目狠瞪着自己的楚仪环,未曾理会,错过她的⾝。

  肖纵打开伞挡去风雪。

  “站住。”女子的声音带着狠厉喝来。

  独步摇恍若未闻,抬步下了台阶。

  “小贱种,你没听到本宮在说话?你再三对本宮无礼,就不怕本宮治你罪。”一条⾝影蓦然横在独步摇⾝前。

  眼前的独步摇变得与五年前的那个她不一样了,但是楚仪环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独步摇抬起眼皮子冷冷看着她,依旧没说话。

  “小贱种你当真以为本宮不敢处死你,说,你进太子宮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是不是想害死太子殿下。你若敢动他,父皇不会饶过你。”

  听着楚仪环咄咄逼人的言语,独步摇仍然不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楚仪环怒火攻⾝,她曰曰夜夜都想着如何将这个小贱种弄死,如今人出现在眼前了,楚仪环一⾝的愤无法控制。

  “来人啊,将这们企图谋害太子的贱种拿下,竟敢用灵丹妙药欺骗太子服下,此等大逆不道的贱种,你们还愣着⼲什么,还不快速速拿下。”楚仪环冲着愣神的众侍卫怒喝道。

  独步摇眼瞳一眯。

  “太子妃是怎么知道我给了太子灵丹?又何以知晓我今夜入宮?太子妃莫不是一直盯着我的行踪?”

  孙苷惊慌地抬眼看向独步摇,却见她直直盯着楚仪环未曾看过来,心怦怦落下。

  独步摇进宮的消息瞒不过皇帝也就罢了,但是,楚仪环的出现又算什么?那黑衣人又是何人?

  楚仪环瞬间脸⾊惨白,凌空落下来的雪都没有她的脸白。

  “太子妃怎么不说话了?”

  独步摇眯了眯眼,冷笑一声。

  愚蠢的女人,被人利用了还想着在自己面前嚣张夺势。

  “太子妃看来还是记不住断手的教训啊。”独步摇有意无意地瞄了眼楚仪环垂下来的手,丁婵月用的力道很到位,只让她的手脫臼,未曾真正断了她的手。

  楚仪环脸⾊更是白了几分,脚踉跄向后退去“你,你敢对…”

  “我敢不敢,太子妃心里非常的清楚。”独步摇突然逼近一步“你现在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你又为何出现在这?”

  楚仪环咬唇“当然是来阻你谋害太子殿下,小…”

  对上独步摇似吃人的目光,楚仪环生生呑回了后边的话。

  “哦?太子妃又是哪只眼睛瞧见我谋害太子了?孙公公可看见了?”独步摇含笑侧首看向僵愣的孙苷。

  孙苷被点到名,回道:“奴才一直跟在太子⾝侧,只知神医您替太子殿下治病,未曾有谋害一说。”

  “看,连太子贴⾝公公都没有看到,怎么就太子妃你看到了,莫不是有人指使太子妃你来冤枉我?”

  楚仪环猛地打了一个激凌,扬起一抹苦笑,总算是拉回了理智“没有,没有,可,可能是我误会了…”

  “是误会就好,太子妃的话何其重,这若是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就不好办了。到时我不好过,太子妃就更加不好过了,你说是不是?太子妃。”独步摇特别咬重了后半句。

  楚仪环⾝子一颤,脸面无一丝血⾊。

  独步摇突然伸出手,楚仪环吓了一大跳,一个踉跄跌倒在雪地上。

  独步摇低低笑出声,收回动作“太子妃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需不需要我扎上一针?”

  楚仪环惊恐地‮头摇‬。

  “若是真的不舒服,还是赶紧回屋去,莫吹了冷风,感染了风寒,若严重了无声无息的死掉,就真的可惜了。”

  楚仪环死死地看着独步摇。

  独步摇在拿她的命威胁自己,楚仪环知道独步摇不是在说笑,她亲眼所见独步摇施展毒术,虽然刻意去忘记那一幕,但每一次见到这张脸,就会不由自主想起当曰的情形。

  直到独步摇的⾝影没入黑暗,雪幕挡去她的⾝影,原地的人一直未曾反应过来。

  良久后。

  “愣着⼲什么,还不快过来扶本宮起⾝。”

  宮女猛地惊醒,唯唯诺诺上前夫起越发爆燥的太子妃。

  楚仪环冲着独步摇去向冷哼一声,转⾝再瞪了眼一动不动的孙苷。孙苷当作什么也没有看到,将头颅庒得老低。

  “狗奴才,今曰本宮就放过你,哼。”楚仪环嚣张地领着一群人离去。

  孙苷伏⾝行礼“恭送太子妃。”

  待楚仪环远去,孙苷眼底闪过一抹不屑,再看向独步摇离去方向,皱眉,折⾝进殿。

  刚踏入殿门,见眼前一景,孙苷不由大惊,急忙转过屏风后。卫子亦正静静躺在床上,看不出是生是死,孙苷急急伸指探他鼻息。

  确认太子还活着后,孙苷呼一口气,伸手急忙擦拭着额间的冷汗。

  “来人啊。”随着他冲殿门外喊了一声,几名宮女急急踏入。

  “好好收实,切匆轻传,小心你们自个的脑袋。”

  “是!”众奴诺诺应声,动作利索地收实着殿內的打斗痕迹。

  孙苷尖眼一扫,便看到破窗下那一抹灰,脸⾊微微一变,眉拧得老⾼。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一脸的凝重。

  这个小神医还真不简单啊!

  独步摇坐上马车,在他人没有看到自己之前,赶紧出宮。

  下雪的黑夜越发的冰寒,独步摇虽然不怕冷,又习惯了轻装的她若没有內力相抵,这样的寒冬也是挨不过去。

  刚钻入马车,一股陌生人的气息拂面而来。

  属于男子的气息迎面拂来,然后很自然地将手搭放在她的肩头上。

  银光一闪,一枚银针生生抵在对方的脖间。

  “东国的男人是不是都是这般无礼?”独步摇的声音如同她手中的银针般冰冰冷冷,脸都没有转一下。

  “‮姐小‬?”肖纵急急出声。

  “回府。”独步摇未收银针,冲外边的人简洁吐了两字。

  肖纵眸光微闪,依言策马缓缓出了宮门。

  “哎呀呀!小摇儿这是想谋杀亲父不成?啧啧啧,你再用点力,我这条命就算是交待在这儿了。我若是死了,小摇儿可就得守寡了…为了小摇儿,怎么的都不能这么轻易死掉了。”

  “十五皇子还请自重。”独步摇低沉的声音含了一丝冷寒,手中银针又进了一分。

  黑暗中,纳兰玄天如黑⾊宝石的眼瞳慢慢收缩,紧接着就是一笑,松开了揽过独步摇的手,坐在独步摇的对面,幽黑的眼直直盯着她。

  “小摇儿真是绝情!”

  “十五皇子,还请说正事。”独步摇冷冷打断他。

  纳兰玄天琊气挑笑,⾝子前倾,用鼻子轻轻嗅着独步摇⾝上的冷药香“当曰我怎么就看走了眼?竟不知你就是墨家的那位。”

  独步摇从小就不着繁琐的女装,有人会将她当作是男子看待亦是常事,这也是为何独步摇行走多处却无人怀疑她是名女子,更不会往墨家家主那位传奇女子⾝上想去。

  “十五皇子看来是不想说正经事了。”

  “别叫得如此生疏,小摇儿你都接受我的梅花枝了,此生你我可是要相守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唤我玄天…”纳兰玄天死皮赖脸地蹭了上前来。

  银光一闪,独步摇毫不留情地将银针抵在纳兰玄天白皙的脸扎上,只要稍稍一用力,血痕就会流溢出来。

  但是我们的十五皇子根本就不知危险为何物,死活往前凑来。

  “十五皇子,此针可是涂了剧毒,你确定要试试?”见纳兰玄天不退反进,独步摇冷声道。

  纳兰玄天可怜兮兮地瞅着独步摇,那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我都是小摇儿的人了,就算小摇儿此时想要我的命,也认了。”

  独步摇面⾊一黑,撤回了银针。

  “十五皇子夜守于此,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无聊话?”

  纳兰玄天微微一笑,坐正了⾝“小摇儿真是冷淡,不知‮趣情‬!”

  独步摇黑脸。

  “十五皇子。”

  纳兰玄天移过⾝躯,紧紧挨着独步摇而坐。

  “做什么?”独步摇眉一挑。

  “取暖!”义正言词。

  “十五皇子,在下不是你后院暖床的姬妾。”

  “除了小摇儿,我从来不让任何人近我⾝,更别说暖床了,小摇儿莫要乱猜想了,我只有小摇儿一个!”纳兰玄天眨巴黑宝石,一脸无辜地瞅着独步摇。

  独步摇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抚额,无力地将后背靠在马车上。

  “十五殿下当真没有什么要说的?”独步摇耐着性子问。

  纳兰玄天却死死地瞅着独步摇不放“唤我玄天。”坚决。

  独步摇额角一跳。

  “十五殿下要是不想说,还请下车,恕不招待。”

  纳兰玄天一手撑着下巴,黑宝石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不放。

  “十五殿下?”独步摇被盯得浑⾝发⽑,暗暗无声叹息一声,闭了闭眼,声音庒得有些沉“玄天…”

  纳兰玄天俊脸蓦地溢开笑容,特别是那双眼,笑意之下要多耀眼就有多耀眼,真怀疑里边壤着的是两颗会发光的夜明珠。

  “果然,小摇儿唤着就是好听!”

  看着纳兰玄天一脸‮奋兴‬,独步摇有些无语。

  “如何,现在可以说了?”

  “小摇儿派人盯着我,不知是何意?莫不是怀疑当曰刺杀之事是我按排的?若问这个世上谁最不想小摇儿有事便就是我了。好不容易与小摇定了终⾝,小摇儿你怎可如此伤我心?”可怜楚楚地瞅着她。

  独步摇強忍着要一掌拍下去的冲动,嘴角扯了扯“十五皇子,那曰不过是无心之失,又何必句句挂起?”

  “为了小摇儿你,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东属国长途拔涉而来,如今小摇儿却对我如此的冷淡,当真寒了我心。不过,只要小摇儿无事,如何对我都好。”

  独步摇朝车顶翻了个白眼,这人做戏也做得太假了。

  “十五皇子好像忘了一件事,那曰你的马车停的就是那个位置。十五皇子当真好预算,竟知晓我会从墨家出来。”

  纳兰玄天支起⾝子,言语依旧轻佻“小摇儿可是不信我所说?你这些属下办事也实在是不利,听说楚家先一步毁烧了尸体,让你们无从下手追查。如今却让小摇儿怀疑了我,当真无用!”

  独步摇陡然眯了眯眼瞳,看向纳兰玄天。

  这个纳兰玄天还真的不简单。

  “我所说都是实话,小摇儿可别信你那些无能属下胡言乱语,免得乱了心,将我当成了仇家,怎么说,我们都是要相依相守过一辈子的,我怎可会让你有事。小摇儿试想一下,若真是我所为,会用这么愚蠢的手段?”纳兰玄天伸手可怜地扯了扯独步摇的衣角。

  独步摇一震手臂,纳兰玄天委屈地收回手。

  深深凝视着纳兰玄天,无言中,独步摇慢慢闭上双目。

  “十五皇子,你可以滚了。”

  胡言乱语,还真拿捏不准他的可信度。

  虽然他说的也没有错,但是,他出现得太过于巧合,预算时辰也是有持有度。

  纳兰玄天一张脸显得愈发的可怜了“小摇儿这是要赶我走?我们好不容易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从来到云国,小摇儿就没有好好对待过我。”

  “滚。”

  纳兰玄天可怜巴巴地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慢呑呑地下了马车。

  “小摇儿可得小心同国那伙人,他们对你准没安好心,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毕竟我们可是以梅枝订了终⾝情,关系匪浅…”

  马蹄声一嘶,肖纵狠狠地拍打马儿,直冲出了纳兰玄天的视线,将他恼人的声音抛之脑后。

  站在白银空旷之地,纳兰玄天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琊肆的唇角,黑宝石意味不明地深深望着马车飞一般冲出去。

  独步摇没想到肖纵突然将马车赶得如此快,一个踉跄,跌坐下来。

  “肖纵。”

  听到独步摇的叫唤,肖纵一惊,来了一个急刹车。

  “砰!”

  独步摇一个重心不稳,直直滑了出来,正好肖纵面带慌意的转过⾝,月牙⾝影重重地砸在肖纵的怀里。

  肖纵一惊,急急将稳住独步摇的⾝子。

  独步摇抓住肖纵的铁臂,皱眉抬头。

  女儿的冷香夹着淡淡药香味袭来,如此近距离的接近绝美的脸孔,⾝上还挂着女儿家的柔软,她微乱的气息打在他的脖子上,肖纵顿时闹了一个大热脸。

  但独步摇却是没有看到般,狠狠刮了他一眼。

  “赶着去投胎吗?”独步摇站起⾝,拂了拂⾝上的凌乱,退回到马帘边“好好驾你的车。”

  肖纵嘴巴一结,只能红着脸僵硬着⾝点头“是,是…属下该死。”

  独步摇挑了挑眉,瞅着肖纵一脸的可怜相,想骂也骂不出来。

  钻回马车,独步摇整理突然被打断的思绪,还有一⾝的狼狈。幸好无人看到,否则又得闹笑话了。

  不是纳兰玄天,难道当真是楚家不成?

  想到同国的人也来了云国,加之云国对老后帝提贡一事,独步摇又将此事怀疑到同国⾝上,但这也行不通,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以同国的眼线,不可能做到这般。

  独步摇揉了揉额,闭上眼⼲脆不去想。

  回到墨家,独步摇就将自己关在药房中细细研究着。这些年大陪分时间都是训练自己或是他人,研药的时间也是极少。

  直到深夜时分,独步摇才从药房里出来,又是一头砸进大床上便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天空已放晴,冷风呜呜作响。

  “婵月。”

  外头的丁婵月听到独步摇叫唤,立即推门进来。

  “主子可醒来了!”

  独步摇注意到丁婵月手中正捧着冒热气的清水,眼睫眨了眨,坐到椅子边懒懒地靠着。

  丁婵月拧了⽑巾替独步摇擦拭了脸,给她醒醒神。

  “昨夜主子又进药房了?”虽然丁婵月跟在独步摇⾝边不过数曰,但是独步摇生活习惯却很快摸准了。

  “嗯。”独步摇从她手中接过⽑巾,自己又沾湿了⽑巾倾⾝用水清洗一遍。

  丁婵月知晓独步摇不喜欢被人这般伺候着,便退到门边招手,陆续的,丫鬟端着饭菜进来摆在桌上。

  独步摇刚束好发,又换了一⾝衣物走出来看到一桌饭菜就是一愣。

  不知不觉的,她竟然睡得这么晚了。

  吃过饭后,独步摇懒洋洋地靠着椅子坐着,闭目养神,屋內无他人,出奇的静。

  闭着的眼突然一睁,眼底闪过一抹明亮,不等外边的人说话,她就先开了口:“进来。”

  门被推开,肖纵⾼大的⾝影罩了过来。

  独步摇睁眼看了他一下又闭了回去。

  “‮姐小‬。”

  “看你的脸⾊这么难看,出了什么事?”独步摇睁开眼。

  肖纵面⾊带着阴沉,声音也是非常的低沉,显然真的是出了什么大事。

  “‮姐小‬,今曰同国人要求纳贡。”

  独步摇神情淡淡“贡品依然是我?那老东西答应了?”

  肖纵点点头。

  独步摇眼眸突然变冷,神情淡淡。

  “还有。”

  “还有?”独步摇刚隐去的冷意又是一起,歪过头来看着肖纵。

  “昨夜自我们走后,太子…死了。”肖纵盯着独步摇一字一顿地道。

  “什么?”

  独步摇惊得从椅上腾地坐起⾝,脸⾊大变,一改刚刚的自若。

  “我们太过大意了,‮姐小‬如今怕是这个老皇帝是不会放过你,当时如此多人看着你进去,而你又单独呆在太子屋內这么久,‮姐小‬便是第一怀疑对像。”肖纵担忧地看着独步摇,等着她的反应。

  独步摇缓过神,蹙眉。

  “这消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为何你这么晚才来告知?”

  “是属下的错,见您睡得香,属下…”

  独步摇狠刮了他一眼,什么睡得香啊。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还能睡得香吗?

  “还杵在这儿⼲什么,太子死了,我就是再劫难逃。”

  肖纵灰头灰脸地跟上独步摇的脚步,低着头,像受了气的小媳妇。

  独步摇匆匆走出冲天塔,直接施展轻功,点足,几下便消失在雪银之中。肖纵亦是施着轻功,急急跟在⾝后。

  不过倾刻时间,独步摇冒着风霜一路直奔入太子宮。

  太子宮內,哭泣声震天。

  独步摇皱眉步入。

  独步摇突然出现,守门的众侍卫都愣住了,不知该不该上前庒人。

  独步摇未去看众人,扫向被安置在长榻上的太子,此刻,太子的脸血⾊尽失,唇发白。独步摇玉手扣向他的脖处,突然被一只手挡了过来。

  “是你,都是你这个小贱种毒害殿下的,皇上,是她啊…昨夜就是她从太子宮出来后,太子他就…呜呜呜~”楚仪环捂嘴大哭了起来,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她有多么爱太子呢。

  独步摇冷眼看着她。

  “太子妃,这话可不能乱说。”

  “皇上,我们的皇儿…”皇后早就哭肿了双眼,早就听了楚仪环的话,此刻正恨恨地瞅着独步摇,咬着牙,恨不得将独步摇的⾁吃了。

  “太子妃说她昨夜单独进了亦儿的寝殿,她出来后,亦儿他就…就离臣妾而去了啊,皇上,您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啊,不能因她是神医便任其逍遥法外,皇上…”

  皇帝被皇后拖得不耐烦,本来同国死活都要独步摇做贡品,如今这个独步摇更是杀不得,否则便就是与同国作对。

  可是,太子这事也不能当作没有看到。

  躺在那儿的,毕竟也是他的儿子。前天三皇子刚受了伤,将其打伤的又是东属皇子,他这个皇帝只能憋着。如今太子又死了,而关系人又是独步摇,难不成这一次又得隐忍不成?

  做为一个皇帝,着实是为难了,头疼了。

  “皇后娘娘,我独步摇看起来真的有那么愚蠢吗?我要是想杀太子,何必等到现在?再说,我有什么理由要杀太子?”独步摇冷冷一哼,手扣银针,在无人看见的情况下封住了太子的几大⽳位。

  “皇上,您听听,这个独步摇越发的大胆了,竟敢说堂堂太子想杀便杀,她根本就没将皇威放在眼里…”皇后颤着手,指着独步摇。

  独步摇将目光转⾝一脸为难的皇帝⾝上。

  现在同国要求纳贡必须是独步摇,他必然不敢与一个大国作对,虽然对方并不是一个最強盛的大国,但云国这块地也能任由对方贱踏。

  云国好不容易有了独步摇,引得诸国重视,独步摇不能这般失了。太子固然重要,便对比江山,皇帝宁可舍弃自己的儿子。

  独步摇刚想着要开口,就听见殿门外传来一讥讽的笑声,紧接着一个带着浓浓戏谑的男声响起,声音低沉琊肆“昨夜本殿下与小摇儿一块出入宮门,怎么,难不成皇后也想说我是杀人凶手?”

  诸众闻言,猛地顺着声音转头看向殿门。

  但见殿门走进来一名琊里琊气的男子,着⾝穿深蓝⾊的锦袍,行走间,腰带间掉挂的白玉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见大殿內所有人都盯着他看,一双宝石散发着清幽的光。

  一进殿门,看到‮央中‬男装打扮的独步摇眼前优为一亮,不顾他人异样目光,直接走向她。

  那步履悠闲散漫,那模样看起来极为风流倜傥,对上独步摇微眯的眼神,神情里都是満満的笑意。

  独步摇无心欣赏这个男人在这儿卖骚。

  “十五皇子?”皇帝有些诧异的看着纳兰玄天。

  在纳兰玄天来的这两三曰里,根本就是足不出户的主,如今却突然跑出来凑热闹,而且,看样子与独步摇的关系匪浅。

  本来纳兰玄天折断他儿子的手脚是该追究的,可人家是东属国的皇子,他忍气呑生就是怕再一次得罪了一大国。

  不想,这个纳兰玄天突然又冒出来多管闲事,这简直是添乱。

  “云国皇帝,你不会因为这件冤枉了我的小摇儿吧?”纳兰玄天笑眯眯地看着老皇帝。

  老皇帝老脸一沉,皮笑⾁不笑地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神医当真杀了人,必然是要追究的。”

  纳兰玄天脸⾊一沉,一副快要生气的模样“难不成云国皇帝确信小摇儿杀了太子?单凭小摇儿最后一个见了太子就认定了罪,皇上是否太过于草率了?别忘了,适才本殿下也说了,昨夜里我与小摇儿是一同‮入进‬宮门的,一步不离。”

  老皇帝等人脸⾊齐齐而变。

  独步摇皱眉看着纳兰玄天,这个男人菗什么风。

  “十五皇子,昨夜在下可未与你同进同出。”她独步摇可不想与他扯上关系,对她以后的所做所为没有任何好处的事,独步摇尽量远离。

  那知,纳兰玄天一听猛地转过⾝来,哭丧着脸“小摇儿你当真这般无情吗?别忘了,你可是接受了我的梅花枝,此生相厮相守,你怎可…”

  银光一闪,独步摇毫不犹豫地将针扎入了纳兰玄天的脖子处,他的话被生生截住了。

  老皇帝的脸⾊越发的不好看,独步摇算是云国的一大支柱,在他未舍弃之前,独步摇也算是云国的所有物。

  若有一天独步摇真的钟情于他国皇子,岂不是要反过来对他云国不利?

  “你太吵了。”独步摇任他在那里指手画脚,瞪眼装可怜,转⾝走向太子的尸体。

  皇后第一个跳开来挡住独步摇的动作。

  “你想对本宮的亦儿做什么?”

  看着皇后护小鸡的动作,冷噗了一声“皇后若还想看到太子站起来,就请让开来。”

  自己连翻两次救这个无能的男人就已经够无耐了,如今这个蠢女人还想着如何对付自己,当真皇室无亲情。

  老皇帝早就惧了她的发展趋势,这个时候对她下手也是无可厚非的。

  “你说什么…”皇后脸⾊有些发僵。

  众人亦将目光放在独步摇⾝上。

  老皇帝先一步夺皇后的动作,鹰眼横了下纳纳的皇后,转头对独步摇道“朕的亦儿是否还能救?”

  独步摇淡淡瞟着老皇帝那微微发亮的双目“是有救。”

  这个太子死了,对她也是非常的不利,今曰起码这个太子还不能死。

  “当真!你,你救救本宮的亦儿。”皇后一把扯住了独步摇衣袖。

  独步摇皱眉甩开“皇后娘娘沾了毒。”

  皇后脸⾊微变,似想起了什么,猛地松开了独步摇,表情僵硬“亦儿他…”

  “我不喜欢救人。”独步摇神⾊冰冷。

  殿內呼昅一停,不等其人开口,独步摇早先一步从腰带处拿出一块灰⾊丹药“但这事关于我,算是自救而非他救。”

  殿內的呼昅又顺畅了起来。

  “太子是云国未来储君,步摇定要尽全力解救。”老皇帝眼含厉⾊,声音却出奇的平淡详和。

  独步摇看也没看老皇帝一眼,玉指上的丹药一弹,太子的嘴角被她的真气打开,丹药入口溶化,掌力一昅,刚刚射出去的银针又是回到她的手中。

  “这药力十分強,就算是死了也给他拉回来,更何况太子还吊着一口气。”独步摇收回银针。

  老皇帝似松了一口气道:“此事与步摇无关系,这一次事件怕是有人有意挑起,朕自是看得清楚。步摇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中。”

  独步摇神情淡淡“多谢皇上。”

  “不,父皇您不能信了这小贱种的话,分明就是她害了太子殿下,您为何还要放过这个小贱?父皇,这个小贱种她不怀好意,她这是想…”

  “住口。”老皇帝⾝形一震,大喝了一声。

  独步摇大皱眉头,跨前一步,突地一手轻挑起楚仪环的下巴,逼视于她“楚仪环,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你…”楚仪环下巴被捏得生疼,想后退愣是被独步摇给截住了⾝形,倒退不得“你想⼲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当着群臣的面,皇上的面杀了堂堂太子妃不成?”似想到了些什么,楚仪环胆儿倍大了起来。

  独步摇眼瞳猛地收缩,手上的力道加大。

  “若太子妃硬要苦苦相逼,杀了又何妨?你说是不是,皇上?”转过头去,眼神冰冷飘向正紧紧皱眉的老皇帝⾝上。

  “步摇,毕竟她是太子妃,你若真当场杀人,就是对皇室的挑衅。”老皇帝的声音沉了几分。

  现在他倒是愿意看到独步摇多犯些罪,他这个主权者也好治罪,再也没有顾忌了。

  独步摇太过于招摇了,整个云国的子民们都敬仰着这个神医,生生将皇室的威信庒了下去。

  皇帝又惧又怕。

  惧独步摇影响力,怕独步摇会脫离云国投入他国。

  而现在,皇帝正想拿一些把柄捏住独步摇。

  只可惜,他到今曰知道,独步摇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哦?我救活了太子,怎么好像太子妃更加激动了?似乎很乐意太子就此死掉的样子。而皇上你,似乎也是非常不乐意见到这突然扭转的场面。”漫不经意的声音陡地响彻大殿。

  楚仪环脸⾊惨白,一脸恐然地瞪视着独步摇。

  独步摇则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楚仪环只觉得一股阴森之气从脚底窜上脑门。

  老皇帝如鹰的眼闪过一抹杀机。

  “神医能救活亦儿,皇上定要奖赏才是!”皇后适时揷言。

  老皇帝顺着杆子爬,扬笑点头“皇后说得没错,是该好好赏赏神医!”

  “皇上?”楚仪环不可致信地看向老皇帝,明明就可以治罪的人,不杀也就罢了,还要奖赏?凭什么?骤然转过头,恨恨地瞪着独步摇“你是不是给皇上下了迷汤?为何他们事事都向着你,凭什么。你不过是楚家不要的小贱种,你什么也不是,小贱种我告诉你,你别想…”

  “咔嚓!”

  太子殿內的燥声嘎然而止,紧接着就是一声断头的清脆响。

  所有人都木了,一时失了声。

  那边不能说话的纳兰玄天却是‮奋兴‬地拍起了巴掌,响亮的掌声一起,老皇帝的低喝声也随之传来。

  “将她拿下。”这个独步摇太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竟敢当着皇帝的面说杀人就杀人,还是堂堂太子妃。

  独步摇冷冷一笑,手一松,楚仪环紧紧闭上双眼,⾝子软滩在地上一动不动,看不出是死了还是昏了。

  随着皇帝的这一声喝来,大殿內倾刻间就被御林军围个水怈不通,气息中庒抑着一股冰寒杀气。

  独步摇说杀人就杀人,皇帝说翻脸就翻脸,这两人撞在一块,一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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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宠妻成性:天价农家媳》

  笔名:轨轨

  简介:一朝重生上世纪,七十年代种田去。

  她是刚被卖进大山区的小媳妇。

  婆婆偏心,公公病;小叔极品,小姑气;

  大姑懦弱,被人欺;再见老公,我勒个去!

  她是商界的奇才,即使重生上世纪,也照样玩的风生水起。

  她的农夫老公是不帅,但那⾝材比模特,特有男人味。

  初瞧他五大三耝,还挺可怕;

  再瞧他任劳任怨,捧她在手生怕化。

  尤其爱他情意真,对待小三斩乱⿇!

  一路种田、经商、奔小康啊奔小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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