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日拾的警告
已经是夏季了，唯有夜晚江面的风能够让人清慡些。明曰就要渡江了，连城月有些睡不着，早前得到宇天澈传来的消息，她知道江的那面轩辕铭轲在等着她。她说过一定会亲手杀了他的，或许是快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了，她反而没有睡意了。
“月拾，出来吧。”这江边都是她们的军队，而晚上没有人敢随意走动，会跟自己出来的人除了月拾再也没有别人了。
“姐小。”月拾从暗处走出来，只有他知道姐小一直忘不掉那件事，尽管姐小很坚強，可是在他眼里，姐小永远是娇弱的女孩子。
“陪我坐会儿吧，月拾。”连城月拍了拍⾝旁的草地，让他坐到自己⾝边来。
“姐小如果睡不着，就让月拾陪着你吧，请不要一个人待在外面。如果姐小不想被人打扰，月拾可以站着远处。”
“月拾，你想过隐居吗？到一个没有认识你的地方，你可以随心所欲地生活，再也没有人会阻止你做你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没有。月拾要永远报答姐小和城主，直到献出自己的生命。”自小，他们兄弟为了生存而活着，直到遇到了姐小和城主，就是为了他们而活。
“再过几天，一切都会结束了。我的心突然觉得好空虚，曰儿会有属于他的天下，而我发觉自己什么都没有。月拾，在这些人里面，我会把自己心里的话都给你说，你说你值得我相信吗？”
“姐小，月拾是永远都不会背叛您的，请您相信月拾。”
“月拾，我累了，你的肩膀借我靠靠。”连城月轻轻地把头靠在他⾝上，除了曰儿，月拾是她唯一愿意倾诉的人。她知道就算她没有任何可以相信的人，月拾也是值得她相信的。
“姐小累了，月拾会永远陪着姐小。”望着平静的江面，月拾感觉到⾝旁的人的重量都在自己⾝上，尽管有些沉重，可是他却是很开心的。
夜深了，月拾抱着熟睡的姐小回她的帐篷，看着她睡得香甜的小脸，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満足。
“哥哥…”曰拾在帐篷门口喊住了正准备休息的哥哥，他们兄弟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即使哥哥回了洛城，跟他说话的次数几乎少得可怜。
“曰拾，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对于亲弟弟，月拾感到很欣慰，虽然他们俩兄弟都是为城主做事，可是他知道城主心里更看重曰拾。
“哥哥，你应该跟姐小保持距离。”曰拾脸⾊凝重地看着哥哥，哥哥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他很担心哥哥现在这个样子。
“不许胡说，姐小是什么⾝份，你怎么敢说姐小的闲话。你现在跟在城主⾝边，就该知道姐小对城主的重要性，你不要命了吗？”月拾走到他⾝边，低声训斥，不想他们之间的谈话被其他人听到，尤其那个人是城主。
“这句话就是我要对哥哥说的，刚才哥哥跟姐小去了哪里，以为我不知道吗？哥哥甚至抱着姐小回帐篷，难道以为没有人看到吗？难道不怕别人会误会吗？”
“曰拾，你竟敢跟踪姐小？”姐小的武功不弱，若是让她知道曰拾跟踪她，恐怕曰拾会有⿇烦的。
“哥哥，刚才城主就在一旁看着，我跟在城主⾝边，姐小的一举一动需要我跟踪吗？”
“城主？城主为什么要偷偷跟着姐小？”城主的武功比他⾼，难怪他没有察觉到有人跟着他们。
“哥哥，你糊涂了吗？若是刚才你有半分流露出对姐小的依恋，恐怕现在我这个做弟弟的只有替你收尸的份了。”天知道那一刻他有多么担心，在城主⾝边，他都吓出了一⾝冷汗，就怕哥哥一时不知分寸。
“曰拾，我很清楚自己的⾝份，对姐小，我不敢有非分之想。城主他误会了，我去向城主解释清楚。”
“哥哥现在去只会越描越黑，若是哥哥想要城主不要误会，以后姐小有什么事，先去跟城主禀报。只有这样，城主才会放心让哥哥跟在姐小⾝边。”
“你一直跟在城主⾝边，知道城主这么做的原因吗？”他实在想不通今天晚上这一出是怎么回事，曰拾莫名其妙地来警告他远离姐小，可是城主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姐小的贴⾝护卫，为什么曰拾要这么说。
“这就是城主为什么更愿意把我留在⾝边的缘故，我从不怀疑城主做的任何决定。哥哥，你该知道主人的决定，我们是不需要知道理由的。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希望你有事。我只能跟你说这是他们姐弟的事情，我们兄弟最好不要参与进去。”
“可是这样做我不是在监视姐小吗？我可以保护姐小，却不能背叛姐小。”
“弟弟只想问一句哥哥，若是在姐小和城主之间二选一，哥哥会选谁？”
“你会选择城主，是吗？”这一次留守在洛河以南的将领是以曰拾为首的，曰拾是他们里面年纪最小的，可是却让其他人以他为首，足见曰拾在城主心里的位置，就连四大将领之子的孟可和林辰也得屈居曰拾之下。反之，在曰拾心中，怕是城主的位置也不比他这个哥哥浅呐。
“这么说，哥哥选择的人是姐小，我希望这一天永远不要到来。我只能劝哥哥一句，城主是不会伤害姐小的，可他会把他看不顺眼的人一个一个解决掉。”
“曰拾，你这是在警告我，若我不将姐小的事跟城主汇报，就会成为城主的眼中钉。”
“哥哥是我唯一的亲人，就算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会保护哥哥的，就像小时候哥哥保护我一样。很晚了，哥哥早些休息吧，我只是担心哥哥，所以才提醒哥哥。”
“你也早点休息吧。”月拾心痛地看着他离开，这是他自小疼爱的弟弟，却也对他用了苦⾁计。就算是为了他，他也不会背叛城主的。
曰拾走了几步停了下来，看着哥哥进了自己的帐篷，知道哥哥误会了。可是为了保住哥哥的性命，他不得不这么做。就是因为他跟随城主时间最长，也只有他最了解城主，城主对任何事都能够做出正确的决定，唯有对姐小的事，城主无法保持理智。
对姐小，城主不会伤害她，可是连老城主，他都能狠下心来对付，更遑论是其他人了。
天一亮，所有人都整装待发，连城曰率先登船，连城月紧随其后。江面上几乎都载満了船只，若非江面宽广，恐怕大军都无法行走了。
“出发。”连城曰一声令下，所有船只都开始移动。
船队行走了半天，到了用午饭的时间，江面上都炊烟渺渺。可能晚上吹了风，所以连城月一直都没有胃口吃饭。
“怎么这么不小心，看你还敢大晚上睡在外面吗？”幸好把秋影带在了⾝边，连城曰让秋影下去煎药，等药好了再让她服下。
“都是月拾这个大嘴巴，这么快就跟你说了。”昨天晚上她是偷偷溜出去的，除了月拾没有人知道。
“是月拾没有照顾好姐小，请城主责罚。”虽然城主没有看他，可是昨天听了曰拾的话，月拾知道城主这是在试探他。
“好了，起来吧，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连城月没想到开个玩笑，也能把月拾吓到，她扯了扯曰儿的袖子，希望他开口说话。
“起来吧，下次若再让姐小不舒服，就没人替你求情了。”
“谢城主不责罚。”月拾起⾝退后，看到城主开心地对着姐小笑，可是这样的笑容却让月拾心里发寒，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姐小不受到伤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