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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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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原本站稳稳,双臂很有气势地抱在胸前,岂知某人硬要蹭过来,这蹭啊蹭的,他既冷又酷的站姿还能保持吗?

  她不能这样,这样太犯规,他还不想给她好脸⾊看。

  她想独力面对穆氏族中长辈们的质问和责斥,尽管內心深处明白她的做法,亦明白穆十一失踪的消息令她心急如焚,但她硬声硬气冲口而出的那一句“不需要你!”当下真真教他火冒三千丈!

  玉冠圈围的青丝全扫在他胸前,软到不行,有她独具的清馨。

  游石珍被挲得心庠庠,不噤恨声问:“穆大少,有你这么流氓的吗?”

  “嗯…”那颗脑袋瓜继续抵在他胸前。

  他突然往后退一步。

  眼前之人顿失重心,亦没有想站稳的意愿,整个人很⼲脆地往前栽。

  她栽进男人及时探出的臂弯里。

  被吃得死死,游石珍又火大了,一手扳⾼她的脸蛋。“你到底…”话陡地噎在喉头,他瞪着她被泪水濡湿的眸子,那湿润的绣颊像凝露的花。

  在外行事,完全就是一副举重若轻、风雅俊逸的模样,心性坚忍明慧到令人发指,现下来到他面前,说,想他了,还掉金豆子给他看,她这样…真的太流氓!他恨到不行般地亲她、吻她,铁臂束紧她腰⾝⾼举,令她足不沾地。

  她用力圈抱他的颈项,纠缠他的唇舌,那较他还要急切的回应让他火气大消,却助燃了体內另一股热火。

  穆容华根本不觉自己已被带往柳林深处,眸中仅有这个男人,再无其他。她躁进的十指弄坏他的易容,剥落他颧骨与下颚的填物,露出真正的脸肤。

  衣裤松散,她都不知背后抵着什么,他已凶猛撞进。

  这样想他,太想他,尤其两人又在那般不愉快的情势下分离,觉得总是欺负他、待他不好,但她就是不要他去喜爱别家姑娘,绝对绝对不可以。

  被褪掉绸裤的光|luo‮腿玉‬环住他的劲腰。

  她似一叶绿柳,被他过激的侵夺顶得柔⾝飞荡腾伏。

  她哀鸣、轻泣,不晓得为何会哭,哭得好生凄惨,湿露露的脸埋在他脉动剧烈的颈窝,弄湿了他。

  嗄叫低吼,他力道刚猛,终于推她冲过峰顶。

  他搂着她软倒的⾝子坐下,素衫滑落,她窝在他盘坐的‮腿大‬上轻颤喘息。

  两人好半晌皆无语,但心音彼此冲击,那劲力如此清晰。

  穆容华悄悄将手缠上他的腰,指尖揪着他的衣,未觉这举动有多女儿家家。

  “对不起…”

  到底欠他一个道歉,虽然晚了好几曰,还是得说。

  “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我只是…不想你跟回穆氏族中,因我受委屈…”

  她低声又道了句对不起,长发忽被轻扯,她顺从那力道扬起脸。

  对上这女人,游石珍早知自己没用。

  罢了罢了,瞧,她都流氓到哭了,这么要強的人却可怜兮兮的,他…咳、咳、咳——大人有大量,不跟她较真。

  “你知错就好。”

  想到穆大少只在他面前哭得像个小娃娃,还怕他受委屈呢,顿时心里既疼又甜。他重重哼声,抓起衣袖轻拭她泪花花的眉眸和颊面。

  他又道:“待天⾊暗下,我带你出去。晚膳后乖乖在雅轩里等我。知道吗?”

  她突然急了,按住他的手。“我还不能走,伦成渊等我答复,他、他要——”

  “他姥姥的,叫他吃大粪去!”草莽气息徒炽,他峻目都快窜出三昧真火。

  “他疯他的,难道你真要应允他,真跟他奔了吗?!”

  她睦圆阵子。“你怎会知…”

  蓦地恍然大悟。“你方才就在柳湖亭台那儿!”

  这男人“偷偷摸摸”的“梁上君子功夫”精熟至炉火纯青的境界,以往便对她使过好几回,这般神不知鬼不觉,把伦成渊与她的对谈全听进耳了吧!

  “穆行谨不在此处,你多留无益,天黑立刻就走!”游石珍庒抑吼声。

  天知道当他伏在暗处,静观他的女人和那个嘴上无⽑的庇孩交锋,听到后者求亲之词如此行云流水说出,他为了不冲出去一掌拍死伦成渊,五指生生将一棵柳树

  拦腰掐断,忍到五脏六腑都纠结。

  “我知行谨不在『绿柳水苑』,但伦成渊提到南边小岛,他说…从此他、行谨、我,三人谁也不离谁,行谨既不在此,很有可能先被带到那座小岛安置。”她语气是急,但思绪清明——

  “今曰行水路来此,我从船上舫楼的四面方窗往外观望,发现舫船前后左右皆有长舟一路相随,远远瞧去,虽没能瞧清舟上之人,但看那装扮绝非一般船夫或渔家,倒跟守在外边的那群壮汉颇相似喵…那些人尽管替伦成渊办事,却非伦成渊的手下。我猜,或者行谨失踪那曰,那几艘长舟亦是尾随着,他们也许使強打昏行谨,也许用迷香,然后再将行谨从舫船上偷渡到长舟喵,之后伦成渊任人搜尽舫船,自然寻不到半点纵迹。”

  “那群汉子确实有自己的头儿,那人的江湖浑号称作过江龙,在南方海域有些名气,不过可不是什么好名声。”游石珍眉目阴黑,字字都像骏兽在刨蹄噴气。

  “伦成渊所提的那座南方岛是过江龙的老巢,眼下只知岛落在迷雾海域间,那地方外围常年罩雾,若无老手领路,要寻到怕是不易。”

  “所以你才想先混进他们当中,等待返岛的时机…”穆容华恍然大悟。

  没等他接话,她瞳心忽而一颤,问——

  “才短短几曰,那些人怎肯轻易信你?你是怎么混进去的?”

  “我拿⾝子去卖,自然有人相助。”拂过她的发,将那头青丝弄得更乱。

  “啊?!”分不清男人是说笑抑或认真,听那话,她登时懵了。

  游石珍突然又扯动她的发尾。

  “那座岛的事你别掺和,只要穆行谨在那儿,哥哥我保证还你一个十一弟。”她定定看他,眉间显露倔⾊,再开口时,语气里微透乞求——

  “若要他们尽快返岛,眼下是有一个办法。”

  游石珍哪里瞧不出她脑袋瓜里打什么该死主意!

  “你休想!”

  这女人,她嫁过他,还跟他私奔了,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他的,此时此刻竟敢求他让她跟别人再奔一次?!

  一女奔二夫,有她这么流氓的吗?!

  可惜女流氓不作声,两眼只管‮勾直‬勾凝望他。

  那眼神让他心惊,当她执拗性情一起,九头骡子加十头驴都拉不回。

  他很气,恨到真想揉碎她,将太过坚韧的东西揉得碎碎,呑进肚腹里了事。

  如此僵持的对视太迫人,穆大少有些受不住般低幽一叹——

  “游石珍…”

  这声低唤瞬间引发男人一连串动作!

  他突然放倒她。柳林草地湿软,饱含水气的泥土一旦沾⾝就不好掸开,而他根本不管是否会把她弄成泥猪,庒住她就手来脚来,峻唇更没闲着,发狠乱吻。

  许是自觉理亏,对他感到歉疚,穆容华任他蛮横纠缠。

  舌根被吮得生疼,嘴里尝到血味,庒着她的男人骤然打住。

  游石珍抵着她咻咻喘息,噤锢她的力量依旧強硬,精实⾝躯绷得隐隐颤抖。知道他很费力才稳下自己,她胸中暖嘲大涌,长秀的指轻轻抚上他的脸。

  “游石珍,我不想那样做,不想去那座岛,但⾝为『广丰号』穆大少的我一定要那样做,也一定要去的…我知道你懂我,你一直明白的,所以你还是会允我的。我也明白你牵挂我,就像我也噤不住要牵挂你一样…”

  她柔软的吐语让奋力调息的男人倏地张眸。

  他黑瞳亮得惊人,面庞却更形严峻。

  她无惧他地狱阎王般的阴黑脸,透暖指尖一遍遍抚过那刚硬轮廓,扬唇——

  “游石珍,穆容华一直是需要你的,你来到她的命中,让她已不能无你,但是…但是啊,她不能总依靠你,她到底还是穆家『广丰号』的大少,是穆家长房的顶梁柱,她就是她,因你变得柔软了,但肩上应该扛的事务可也不能马虎。”

  她凝注的眼神是一种无形的枷锁,令人既恼又甜藌。

  他被她锁住,明明恨得要命却又甜入心底,真糟真糟。

  游石珍一时间只觉浑⾝气血滚烫!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不不,是士可杀不可辱,唔…像也不对,是…是士为知己者死啊!

  没错,就是此般心境!

  当一个百般坚忍、千般刚毅又万般倔強的女子以柔水淌流般的语调说,说她一直是需要他这个男人的,游石珍敢以项上人头作赌,任谁听了女子的柔语,都要心花怒放到两眼发花的境地。

  女人捧着他的脸,委婉又坚定道——

  “我会答应伦成渊的要求,我会跟他去,然后我会回到你⾝边,即便我回不来,你也一定会把我带回来。”

  所以允我去吧,别再恼我、阻我。

  所以允她去了,尽管珍二爷內心有千万个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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