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乱发
刚上⾼一比较矜持,因为传闻中⾼中禽兽会更多一不提防就会有被吃掉的危险。所以我们总是胆战心惊所以就故作文静,表面上很乖巧实际上很恶心。一连几天,都在枕戈待旦的⽇子中度过等禽兽一来我们就集体逃亡,然而无数天过去还是风平浪静的,没遭遇过什么特殊待遇之类,没有享受过禽兽攻击之类。于是生活方式一如以往。
每天醒来心情还不错,非常満。可有时准备开始新的一天的时候,却会很不幸地遇到几个样子长得比较难看声音超级难听的人在⾝边想展示自己而⾼谈阔论从而很大程度地影响了市容,于是导致心情骤然低落,很不是滋味。每天都能见到这么几个人的,感觉不是很舒服。不过只能忍受,为了提倡赏识教育,我们不应该说他们没有自知之明,而应该鼓励他们说,真是勇气可嘉。
可是美女比较多,这是我们学校一大优点。美女长得那么美,审美观一定也不差,而她们也选择了这学校,说明学校也美,我把这个推理过程说出来以后,大家都很自豪。于是我们自豪地在同学聚会上听我们以前的同学唉声叹气地形容他们学校的美女资源:“唉…我们学校美女空集!”
于是全场一片呼,我们刚学完空集这东西这家伙马上就用上了,于是他立刻被我们封为数学家,于是我知道原来那些称号都是这么封的。
突然有一个人说:“其实⾼一轻松的啊。”
我以为当场那人就被打倒在地上,出乎意料,没有,而且得到赞成。很有全安感有了全安感之后我公布一个秘密就是,那句话其实是我说的,括弧,不要扁我。因为当时就没有人扁我,虽然有两三个持反对意见的,但大家都愿意当文明观众。
比如,班长,说,不要开心得那么早,你们以后会后悔的。
那时其实她说的话不无道理的,可是她却被扁了,而且扁她的那个人受到支持,很有全安感。有了全安感之后我又公布一个秘密,就是那个扁她的人其实是我。真的很不好意思,为了避免一场战争的爆发,我现在不谈这个问题了。但要明确的是,⾼一生活相对是比较轻松的,毕竟⾼一离那个据说恐怖的⾼考远得很,没有太多必要的担忧,不然我就没那么多时间去研究美女了。
估计我每当下课的时候去注视一个美女的时候很多⾼三的人正在埋头苦读,我很恨不得想让他们嫉妒一下,虽然这样做是很无聇的,却満⾜我的虚荣心,但我终究没有这样做,而一直在注视着一个美女。
我看她的长发垂下来遮住眼睛,然后跟大家谈着音乐,我听不懂,这我才觉得她美。如果把很美的东西弄得太懂,那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我着魔地看着她,我的表情一定是⾊得丢脸,不过还没有流口⽔,没到那程度。所以一直注视下去。
美女是男女都喜的,所以这里不必讨论注视美女的人的别。况且现在同恋同样流行。
在看美女之余我在一直珍惜着⾼一。尽管它已经慢慢变恐怖了,很有可能的,很快,禽兽就出现了。可我们的警惕已经被严重磨损,剩下的只是抱怨了。
我还没有到抱怨的程度,我依然在看美女。兴致很⾼。我恋地盯着她,直到她走过来,摸着我的脸。然后我闭上眼。我发觉我是个流氓,十⾜的流氓。
我无比羡慕那头长发,我一直认为长发的女人都是美丽的,当然排除个别。长发把丑陋给遮掩住,这是一种虚伪,表面上看上去是美丽的,对,表面就行了。现在几乎没有人去认真地研究一个人的实质。
我天天都在感叹那个人的头发,多美,撩开头发看那人的实真面目也很美,很想吻一口的。不过我发现很少人能够接受那么直接的表达爱的方式。我天天的兴致都很⾼,直到有一天有一个人突然对我说,哎呀,你变了!
我记起来了,就在同学聚会上,有个人大惊小怪地指着我的头发嚷,哎呀,你变了,你的头发不了!
当时我沉浸在香肠和面包和鱼蛋和喧嚣之中,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的严重,只是说,是吗?嗯,好事好事。
有点神智不清的感觉。不过我本来就是神智不清的,非常地道的神经病。
可是当我真正意识到这句话的严重的时候,发现什么都晚了。我发觉我一脸流氓样地走在路上再没有人望着我显出一副惊异的表情了。那么我真的变了。我指的是头发。
初中的时候老师三番五次劝我把头发梳好。然后我打趣地说,你帮我梳啊!于是他们感觉能力有限就再也没来扰我。现在居然很多人走过来告诉我,你把头发弄吧,我想看你原来那样儿!
我知道不可能,你帮我弄吧!因为他们能力更有限。
我一直认为除了长发,发也是美丽的东西。我有一头发,所以我才更加热爱长发,因为我觉得我般配。我不清楚我头发是怎样被扼杀住的,我以为他是永远奔放不羁的东西,往四面八方发狂的长着,现在怎么就定型了,嘿嘿,我也奇怪。
为了更确切地证实这个事实,我有一天睡得一塌糊涂之后不梳头就去找我一个以前同班同学,劈头第一句话就是
“喂,HI,你好,你觉得我变了吗?”我怀疑我开头加的三个同义词是不是因为紧张过度。
“变了。”她也很直接地回答:“肯定地变了。”
“啊?”
“你的作风变了。”
“作风?”
“比如——你穿的那么整齐⼲吗?”
“…”“你头梳得那么整齐⼲吗?”
“…”“你的作息时间表安排得那么整齐⼲吗?”
我说:“⿇烦你解释一下最后一句话。”
她指了指墙上的钟,我看得发晕,5点钟!然后她说:
“你一定是要早睡早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你怎么变得那么乖呀,跟谁学的。其实我也想学不过别太強我了毕竟5点钟起6点钟我肯定要打瞌睡的了。”
然后我害怕地向大逃亡似的跑了。虽然我知道她是不会扁人的。她⾝材明显不如我。
我一连几天都很低落,但我表现在外的是很⾼兴的样子。据人反映,我天生只会这样,傻乐傻乐的,无论心情如何,不会哭不会生气。所以这样的人很容易被人拿来开涮,只有我明⽩,我是个很复杂的人,不单会傻乐的。比如这件事让我低落了几天,她对我说的那些话我超级在意,而且觉得大伤自尊,士气严重被挫伤的感觉——大概没几个人能打破这样的记录。
我低落地懒得梳头了,我已经养成了不梳头的习惯。我以前头发很,我可是梳头梳得最勤奋的,而我的头发仍然充満叛逆地作一团。
后来,又听说,我变得不爱说话了。而是很投⼊地思考一个问题,无任何伴随动作,名为发呆,却不是发呆,我双眼是紧闭的。
于是我又很投⼊地去思考,我为什么不爱说话了。
可能禽兽就要来临了,也可能我却要变成禽兽了。我有预感,我们不再快乐,所以必须先节哀一段时间。
他们还说,我很努力学习。尽管我心里知道,我是极不愿意学习的,我懒惰,从来就不,我指的是自己不感趣兴的东西。
我不理他们,因为我又要上学去了。做这样的事比较痛苦,虽然学校现在暂时称不上是痛苦的地方,但从假期回到学校是很不情愿的。其实地狱也不是什么苦难的地方,只要你在那生活习惯了,所以只要那里的生产力⽔平提⾼一点点比如增加了一台电风扇你都会欣喜万分,尽管那电风扇在地狱里很可能会越扇越热。但从天堂滚到地狱去就痛苦了,所以什么都是相对而言的。什么你都会⿇木的。
我坐车从家到学校,一路风景悉得不得了。仍然是超级⾼大的建筑物还有那个卖內⾐广告的大招牌很骄傲地矗立着。仍然是有一辆摩托车横躺在地上,地上⾎迹斑斑,显得触目惊心,每次回学校都可以见到这样的情景,我死盯着它,周围泛起极浓的⾎腥味。却一个人也不在了,留下一辆不会自理的车在为肇事司机顶罪。其中至少有一个人的去向我很不敢想象,我只希望一切平安,而且不希望这样的事成为是我司空见惯的东西。
经常在睡梦中的时候,耳边回着莫名其妙的救护车的尖叫。
然后渐渐就没有了太大的感触,因为我们生活在如此平和的校园里。生活使我们⿇痹了。
某个老师说了句很弱智的话,不幸的事总是产生于不能在教室听讲。
听完那句话我大笑着鼓掌了,笑得很夸张很没有道德,声音昂得要命,⾼亢地穿过头顶爆破掉了,这笑声很让我自恋,我总是这样笑的,而且无缘无故特立独行,在一切声响静止然后大笑,不讲廉聇。
然后我很欣赏地望者他们向后望着我的惊异的表情。于是我埋头去想着老师那傻样。
我嘲笑那老师。我可以很轻易地反驳掉他的观点。你一辈子坐在课室里专心听讲,你当然是全安的。只要你不是心脏病或者⾝体衰弱到连坐着都会晕倒。可是,任何让你陶醉或者让你痛恨的环境总有一天你会离开。人从来就不属于学校,而是属于社会,那么就得无时无刻都得承受着不幸。而在课室里,你却认为活着就是坐着而已,一辈子平平安安的,你这个人真是彻底完了完了,当然这种思想更多的是老师的误导。真是难怪我们的孩子怎么只会拿一百分然后牙都还没会刷⼲净。人一到学校好象就要把一切奉献给学习似的。真是乌⻳八王蛋窝囊。与社会完全脫节的教育。如果有人认为安坐静在课室就是一种幸福,我觉得这个人非常不幸。
国中教育果然失败。国中教育失败与否这问题早就不用讨论,不过那老师那么不知趣倒值得一骂。
笑完之后我觉得自己失态了,就又望着那美女。流氓望美女的时候自己也很美,但我不是流氓,很可惜。
我是个活泼开朗健康向上的好孩子。
我说完这话说真的有点想吐,然而我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个惊呼着的人⾝上,她说,哇!糟糕啊!你变得真快呀。你怎么这样儿啊!
我告诉她,你是第N个人说同一句话了。
然后我就去摸摸我的头发,让它更整齐。他们说着说着我听惯了也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不过就是心情杂,虽然头发一点也没有杂的迹象。
正在这时被通知不久之后就有试考。非常有意思。因为我发觉我从来学习过。原来你学习的轻松与否是看有没有试考。
然后心情就更杂了,担心着试考。
不过你说叫我好好复习是没可能的,我一堂课都没听过,只是在佯装着做笔记感觉特别勤奋似的。
复习便无从⼊手。我才知道我对课本的知识还能⽩痴到这个程度。后来我就非常地苦恼,心情继续杂下去。一脸的痴呆。
心情杂的时候头发仍然是整齐的。我的什么东西已经是被人彻底地扼杀了。內心的澎湃无法表达。想痛恨一样东西却无从下手。不过我想我还是愤世嫉俗的,然而方式变了,变得象看破红尘,內心暗暗冷笑。而那种很有气势的冷笑很不好意思地躲着不出来,就化成了一脸的⿇木。
我才知道我以前的听话一直都是一种伪装,简直太卑鄙了。我伪装热爱⾝边的东西不去伤害它,于是我愤世嫉俗的气势也消退了,于是我总有一种被按捺住了的动,无法施展。
就象我的头发,尽管我脑子里的神经都作一团,而头发仍然整齐。这是一种伪装。可当我决心改变它时,却发现没有⾜够的勇气了。
在我想这些问题的时候,美女就一直坐在我的旁边,看着电影。在学校电影不及在家看的好,这是当然。于是大家攀谈。
我说,你应该很爱音乐吧。
她说是啊是啊。
长发的女子都爱音乐的,我为了讨好她我说我爱拉小提琴。
这话半假半真,或许是全假。我喜小提琴,只是不会拉而已,而且没见过。
她说她爱钢琴。我暂时在欣赏月⾊没反应出钢琴到底是什么破东西,于是我说,钢琴,好吃的吗?
我认为这话问得很有⽔准,我没有丢脸地问她钢琴是什么东西,因为这可能是一样很著名的东西你作为人不可以不知道。而我很有美食家风度地很严肃地问了她,那东西好吃吗?
我想作为杂食类,应该什么都能吃吧。
她说很好吃的。
我一直在为试考作打算打算怎么复习之类不过考我虑半个世纪仍然停留在第一步。我不理了,我现在只关心钢琴是否好吃了,什么都不理了。然后我一拂头发,心情立刻就平静下来。
我有一种很悉的感觉,我敢保证我的头发很,现在。我刚才做了个很悉的动作,我凭直觉知道。
我充満希望地问,我的头发不?
美女很痛苦地说,我看不见。太黑了。
那就算了吧。你说钢琴好吃?你错了,小提琴更好吃,小提琴是咖啡味的。
我顿时有去喝小提琴的冲动。
她却说,钢琴是巧克力味的,让我不得不有去钢琴的冲动。
这时我们的谈话突然终止了。我都不去想试考了,那么我就没什么可想的了。我现在只在乎眼前的了,真是个够⿇木的人。
我眼前在乎的是电影。终于有了⾼嘲,但很让人失望,该死的人最终没死,不该死的人也没死。还是那么平淡地活着。有时我认为死一个人比较好,可以让我动一些,虽然我不能保证我是否还会动了,毕竟我⿇木了。温顺得很的格。就象整齐的头发一样。不过可能让我亲眼目睹一下人的死或许医科把我从一种⿇木的状态子套来,只要死的不是我。我想得到一种情,如果我死了就没情了。
当我们的物理老师说最后一句话,你们不好好学习会后悔的。这时候我很后悔。我没后悔自己不努力读书,我后悔时间怎么过的那么快,让我适应不过来了;后悔那老师讲课的质量那么差我听不懂…我在替别人后悔。我一脸⽩痴的茫然。
但是到了试考的那时侯我做得很快,因为全部都是瞎填的,这就是感快!我看着那些人算得很辛苦对的也不是很多,⼲脆随便填省去很多脑力劳动。
但我发现我的美女在哭的时候觉得我很惨,她在为试考而哭。我觉得我也将永远沉浸在这种痛苦里,永远不能享受快乐。
我再也不能享受那个中考后的暑假了,天那。
试考将一直延续下去。虽然我不在意,但总有一天我会为这东西而愤怒很长时间,不停地抓狂。我真的惨的。天那,说到这里我很动,很想杀人。却象被人按捺住,我很无奈得去拂头发,狂拂头发,⾝体瘫在空气中。
由于课室的灯很明亮,我的美女一转⾝,看见我的头发,就说出一个字:
。
我回应道,是啊,我心情特别烦,好。
可是我抬头看黑⾊的玻璃窗反我的样子是参差不齐的头发随意地摆放着,真是久违了,我端详地赞叹着,暂时真的什么都忘了。可能我內心还很,背负着很多说不清的事情,但情是可以覆盖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