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恕以撒
我从来没见过⽩桦树，现在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惊讶万分。想用一些词来形容。但是我在这一棵棵⽩桦树前面苦思冥想却好象是对它的一种侮辱。
于是我继续向前走。
我想象那些作家一样赞美它的生命力，或者⾼大，或者顽強。但都不适合。
至少，我看着这些并不算耝大的树⼲和嫰叶，联想不起来。它甚至可能是短命的或者经不住风吹雨打的——我一点也不知道，老师没教，即使教了我也不懂植物。
我只是看中了它的⾼贵娇嫰却不盛气凌人。还有朴树的那首歌，好象⽩桦林与战争有关又因为它而结束了战争。
然后我继续胡思
想我的故事。
亚伯拉罕确实是个可怜的老人。如果能有个哑巴的儿子，也算能有个人在陪伴着。可是他没有，一无所有。除了那个已经跟他生活了⿇木的撒莱，
子。正在觉睡。
老人睡不着。90岁的老人。走到帐篷外面。一望无际的沙漠。沙漠的那头有战争的味道。
老人听到有人叫亚伯拉罕。
“我在这里。”他应道。
“亚伯拉罕，我将答应你有一子。”
“可是，你答应过很多次了。”在老人年轻的时候，耶和华已经许下这个诺言。可是到现在还没实现。老人已经有点不相信主了。
“这一次一定实现的。”耶和华说完就走了。
老人摇头摇。在他生命里发生的唯一新鲜的事就是经常有人答应他可以有儿子。但是从来没有实现。
亚伯拉罕有⾜够的财产，可是他没有用过。如果那个时候有电脑，或许他会买的。可惜没有，当然神也没有预测到现在会有电脑这东西。
老人又夜一没睡。熬夜也不知道熬了多少天了。他总在外面等待着，子在里面。
老人早已把耶和华许下的诺言忘了，或者耶和华也把诺言忘了。
家族成员仍然没有增加。
老人对战争又有了趣兴。厮杀味一传来。他拉着骡子走向沙漠去。
子在帐篷里失望地坐着。
耶和华说话了：“你要把一个叫夏甲的女人救出来，她对你们家有很大的好处。”
老人和骡子消失了。
到了沙漠的那头，战争早已结束了。
老人问遍所有过路人，夏甲在哪里。不知道。
他不知道是多少天了。或者有多少年了。寄住在一家人家里。
还是睡不着的。
左边的房间里有尖利的抵抗的声音。
老人推房开间的门。
有几个年轻人停止了一切的动作。勾直勾地盯着老人。想认住他的所有特征。
老人仍然是坐在帐篷外面。早上从那里回来，带来一个女人。
他不会菗烟，不会喝酒，不会看书。于是显得更加枯燥。仰头望着漫天的星星。不知道意味着什么，对他来说，任何东西已经不意味着什么。都是漂移不定的，连神的诺言也是这样。
“我在这里。”老人又应道。
“你做了好事，救出了夏甲，所以必然有好的结果。”
老人不说话。
“你看満天的星星，你数得过来吗？”
“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吗？”老人皱着眉头。“你一直在许下诺言却永远不答应，你是担心我对你的背叛吗？”
“亚伯拉罕，你误会了。我想告诉你，你的后裔将象天上的星星一样多。成为最伟大的王国。”
老人仍然是不信任：“那么什么时候诺言才能实现？”
耶和华不答。
老人走进帐篷，有点想觉睡。
“你⼲什么？”老人看着哭着的子。
撒莱尖酸地说：“这就是你的战利品？”她指着蜷缩一团的夏甲。
“这是主的吩咐。主叫我这么做的。”
“哼！如果叫我跟她生活在一起，那简直难以忍受！”
老人转⾝又走出帐篷。
老人走进帐篷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他抱起夏甲，不管怒火冲天的子。
“你瞧瞧。”他对夏甲说。“我为你起的屋子，你以后就住在那吧。”不远处有一个简陋的木屋子。
“我认识这些木。”夏甲对老人说。“那是⽩桦树的树⼲。我⽗亲说它代表着平安和宽容。”
老人不说什么，把姑娘抱到屋子里，跟他一起睡着了。
有一天晚上，老人听见有人呼唤自己。
耶和华仍然说那句话：“你有一颗美好的心，我会让你获得平安，你的子孙将会无数。”
老人说：“知道了。”
“你看前面。”
老人抬头看，出现了一片⽩桦林，代替了沙漠。
“这是⽩桦林，这是你最可靠的东西。这就是平安。这就是我。你永远都面对着它们，永远不会感到枯燥。你的子孙会象⽩桦树那样多。你的子孙越多，你就越多的幸福。”
老人怀疑地说：“是吗？平安，这是我盼来的幸福。”
“撒莱。”老人叫。
撒莱抬起头来，因熬夜和哭泣而肿红的眼睛。“你要知道，我有义务照顾她…”
撒莱没有生气，但是打断了老人的话，在老人额头上吻亲了一下。老人傻傻地笑起来。
不久，老人有了一个孩子。可是不是撒莱的儿子。
老人从夏甲怀里抱走那个孩子之后，夏甲奇迹地不见了。
老人试图去追，却被⽩桦林阻挡了。
耶和华告诉他：“不必担心，她的消失代表着她的幸福。也代表你的幸福。”
老人告诉撒莱，耶和华管他的儿子叫以实马利。耶和华说以实马利是撒莱的儿子。这是他赐的。
这孩子六岁的时候，⽗⺟都去找食物了。留下自己在看家。
有一帮年轻人在敲门。他打开门。
“亲爱的以实马利。”
“什么事？”
“我们是你爸爸的朋友。”
“可是我爸爸没有朋友。”
“让我告诉你，你爸爸是个狠毒的人。”
“不许你侮辱他！他很快就回来了！你们等着遭殃吧。”
“让我告诉你，孩子。”
以实马利听着。
“你的⾝世。”
“我的⾝世？”男孩怀疑的眼神。
年轻人把他劲使拽上马了。
男孩还在挣扎着：“爸爸说我不可以骑马的！”
“你的⺟亲叫夏甲。”他们来到一个地方。非常陌生。路上男孩被蒙着眼睛，布揭下来的时候，他惊奇地发现⽩桦树已经被砍毁了不少。
这时候走出一个人，长得跟以实马利非常相象。
“她就是你的⺟亲。”
男孩不说话。出奇地听着。
“至于你的⽗亲——”
“那就是我，孩子。”那人没等男孩挣扎，已经把他塞进怀里了。
男孩也不想挣扎。因为他有点相信了。
“亚伯拉罕！”
老人在悲痛中抬头来。
“撒莱。”
撒莱也跟随出来帐篷外面。
“不要难过。这丝毫没有损伤到你们。因为这毕竟不是你们的孩子。可是你们为了维护这片⽩桦林，没有报仇，这是很好的。”
“可是，虽然不是我们，⽩桦林仍然受到了损害。”
“别担心，亚伯拉罕夫。明天他就会重新长的。
“撒莱会得到一个儿子，叫以撒。
“撒莱不再叫撒莱，你要改名字了。你要叫撒拉。”
两人愣愣地点头。
“无论有多么深的仇恨，都不应该去报仇，报仇意味着不宽容，心
狭窄。如果要报仇，那就要砍毁这些⽩桦树，⽩桦林如果被伤害了，你们也不会平安了。”
过了几天，撒拉真的有一个儿子。善良的面孔，让人喜爱。
以撒六岁的时候。老人领着他到⽩桦林的面前“儿子。”
“⽗亲，我在这里。”
“你要记住，无论你有多么大的仇恨，都不要去报仇。报仇是罪恶的，必然会毁坏宽容。”
“哦。”
“你要向⽩桦林发誓。它代表着宽容。”
“是的，⽗亲，我发誓。我一定发誓。”
当天晚上回到帐篷里，撒拉已经被害死了。
以撒伏到⺟亲⾝边叫喊着。
“这都是些什么人！什么人害的。爸爸，你应该大声呐喊，你应该埋怨！”
“那样做很无能。孩子。”
“可是那要怎样做呢？”
“耶和华说你对别人宽容，别人也会对你宽容的。”
以撒仍然很暴怒：“可是我要知道害死妈妈的人是谁？”
老人无语。以撒看见⽩桦树被砍去了不少。“⽗亲…”
“你去木屋子睡去吧。”
“是。”
熬夜。
这个木屋子充満了神的祝福。
以撒一出生就住在那里，当成自己的生命。
“这不公平！”他喊着。他偷偷地拉着⽗亲给自己的一头骡子。
“我要找到我的仇人！”他顺着那些被砍毁的⽩桦树走着。
突然，所有⽩桦树都新长出来了。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害怕极了。害怕⽗亲会出现。可是，如果⽗亲来救他，必须砍毁⽩桦林了。⽗亲绝对不会那样做的。
“以撒。”
他听见呼唤声，颤抖了一下，不敢答应。
“以撒。”
他鼓起勇气：“⽗亲。”
“以撒，不是你⽗亲呼唤你。”
“那么你是什么人，是杀死我⺟亲的人吗？”
“请你不要记着仇，你⽗亲不是跟我说过吗？”
以撒无言以对。“我想我完了。”
“以撒，听着，我是耶和华。”
“哦？⽗亲说过你。”
“让我告诉你，杀死你⺟亲的人叫以实马利，他是你的兄弟。我虽然告诉你，但是你不可以去杀害他。”
以撒想问为什么，还是点了点头。
“那么，您能救我出去吗？”
“我可以原谅你，但要看你的⽗亲能不能原谅你。”
以撒跪在地上祈祷着。
“亚伯拉罕！”耶和华叫着。
耶和华把老人的儿子的事告诉了亚伯拉罕。
“⽗亲！”以撒一阵欣喜：“⽗亲你来救我了吗？”
以撒看见迫不得已在砍毁⽩桦林的⽗亲。
“耶和华给我们的一次机会也是最后一次机会。孩子，我要你记住，不要伤害宽容，让我们失去幸福。”
“可是，爸爸，起先我们并没有伤害⽩桦林，可是幸福却没有了。妈妈被害死了，难道你不气愤吗？”
“害她的人自然会遭罪的，孩子。”
以撒无奈地头摇。
“孩子，每隔六年我都要提醒你一次，不要伤害这些⽩桦林，它是神赐给我们的。“砍毁了⽩桦林的人，那个人就会遭到报应。
“儿子，你12岁了。”
老人吻亲着以撒的额头。两人傻笑着。
望着⽩桦林。
“孩子，很多东西都是因为时间过去了，可是⽩桦林不会变，这就是平安的象征，一旦失去了，幸福就会毁灭。”
老人去寻找食物。
以撒的木屋子有人敲门：“以撒。我是以实马利。”
“我听耶和华说过你。这个罪恶的杀手，我不与你战斗，但你必须马上离开，不要沾污了耶和华赐给我的木屋子。”
“你这个臭孩子！”以实马利踢开门。
以撒看见他是个成
的青年。“你滚开！杀人的凶手。”
“放心，我不伤害你。好歹我是你的兄弟——事实上，我也不是你的兄弟。哼，现在你伤害不了我，等你长大一点，到你14岁的时候。我就在⽩桦林的那头，等着和你作战。我的以撒将军。”
说完，一路砍着⽩桦林一路走出。
“你会遭罪的！”以撒想着。
⽗亲回来，看见又被砍毁的⽩桦林，对儿子说：“有人来过吗？”
“没有，⽗亲。”以撒故意口齿咬得不清楚。
“孩子，我相信你。因为你是一个害怕惩罚的孩子。”
耶和华叫亚伯拉罕把以撒再问一遍。
亚伯拉罕说：“好的。”
于是耶和华对以撒说：“你⽗亲叫你。”
以撒说：“好的，我就去。”
“儿子，你确定你没有⼲过背着我的事吗？”
“没有。”
“你确定你不是计划着去复仇吗？”
“我确定，没有。”
“你要发誓，对着耶和华发誓，对着⽩桦林发誓。”
“我发誓。”
耶和华说：“很好，我听见了。”
于是就走了。
以撒14岁。
“孩子，我很信任你。你在家里好好地祷告着，我去跟耶和华说一些话。”
以撒答应着。
⽗亲一走，以撒拉着骡子和剑出发了。
他来到⽩桦林前面，忘记了一切誓言。劲使地砍着⽩桦林，于是他和骡子顺利地到达了⽩桦林对面，这是经常发生战斗的地方。
“愚蠢的以实马利，你出来吧。”他
昂地喊着。
以实马利一出来，就中了以撒飞出的剑。
“哈哈！我从来不知道杀人是那么痛快！”以撒愤慨地叫喊着。
他走到以实马利面前，砍下了他的脑袋。“我要给我的⽗亲看。”
他顺着⽩桦林回来。心情竟有点低落，好象意识到自己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做下了错事。但他还是洋溢着奋兴的神情。
“明天，你要把你的儿子以撒作为燔祭，献给我。”耶和华说。
老人答应着。
老人回来了。以撒固执的脸走出来“⽗亲，你看看我做什么了？”
老人看着人头，不敢相信地望着自己的儿子。还是什么也不说。
顿时，有雨有雷有电，把整片⽩桦林劈道了。
以撒好象意识到什么，动地叫着：“⽗亲…”
“请你不要再叫我了。耶和华给你的机会你再一次失去了。”
以撒跪在地上，泪流満面。
清晨，老人拉着以撒的手，和蔼地说：“儿子，我要与你一起去献祭祀品给耶和华。”
⽩桦树只剩下一棵，老人就在这面前献祭。他把以撒绑起来，拿出刀往下砍。
以撒哭嚎着：“⽗亲，⽗亲，⽗亲…”
老人顾不得那么多，继续他的动作。
“亚伯拉罕。”突然一个天使来了。
老人抬头。
“怎么呀？”
“耶和华只想考验你一下，他现在知道了你的诚意。他饶恕了你的儿子。”
⽗子沉默。
过一会以撒说：“可是⽩桦林…”
“就在那。”天使指着。
⽗子俩望过去。还是一片⽩桦林。
“是⽩桦林饶恕了你们。因为它代表着宽容。”天使笑着。
“我答应过你的，亚伯拉罕，你的子孙要象星星和⽩桦树那样多，所以我不能伤害以撒。”
我望着⽩桦树，显得特别慈爱，就象一个严厉而没有脾气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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