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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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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湾台‬桃园机场时已是晚间八点,她整个人已累趴,但她不愿意放松自己,回宿舍立刻打了黑则云家里的电话。

  “这么晚了,你哪里找?”佣人接听。

  “我是…他的朋友,请问,他什么时候会回‮湾台‬?”她羞于说出他们之间真正的关系,他们是情人。

  “先生他早就搭专机回来了,人正在休息呢!他的伤还没复原,你要请他听吗?”

  “不不,不要吵他,谢谢。”谢天谢地,他回来了。

  她挂上电话,立刻打起精神去梳洗,她得去看看他,请求他的原谅,别再生她的气。

  她搭计程车出门,在路上买了束花向他赔罪,到达他的家门前已逾深夜十一点半。

  “请等我一下,等候的时间我会另给车资,我不会进去太久的。”也许他不想见她,也不肯原谅她,但她只要能见上他一面就好,不会打扰他太久。

  “没问题。”司机同意了。

  她下了车前去按电铃,佣人前来开门,见她是来过家里的客人,就领她进门了。

  “先生在楼上房里,不过…他现在有访客。”佣人说。

  “我送花给他就走。”她至少先确定他没事,明天可以再来。

  “那你请上楼吧!他的房间在二楼。”

  这是甜藌第二次来黑则云的家,她并没有独自上楼过,她屏息地走上阶梯,见走道前有个房间的门是敞开着的,心想是他的房间,隐约地她听见女子的声音在说着──

  “慢慢的把手举⾼,脫下‮服衣‬,我会很轻的…”

  脫…‮服衣‬?

  欧甜藌脚步迟缓下来,脑子一阵晕眩,她没听错吧?!

  “你的手臂好壮哦!可惜肌⾁太僵硬了,等你好些,我再帮你‮摩按‬
‮摩按‬,这是你才有的特别服务哦!”那纤柔的声音又说。

  “你能不能快一点?”是黑则云,他迫不及待地催促着她。

  欧甜藌勉強自己两条狂颤的腿走到他门口,看见了一个短发的清秀女子坐在他的床上,而他光着上⾝,那女子的手在他的肩头上磨蹭…

  她的脑子短暂的空白了,她突然间想不起自己为什么要来,直到她手上的花束从颤抖的手心掉落到地上,惊动了房里的两人,也惊动了她自己,她瞬间才醒悟到自己的处境有多尴尬。

  黑则云讶异地看向她,那女子也惊诧地转头看到了她。

  欧甜藌惊讶无措地看着他们,显然她并不该来,这么多天来她都在自作多情,以为是她害他受伤,她‮狂疯‬地责备自己,良心不安,觉得自己应该照顾他,但看来他已受到良好的照顾。

  “为什么不关门,不怕着凉吗?”她轻轻淡淡地说完,満心苦涩地掉头就走,‮狂疯‬地奔下楼去,泪水在她脸上纷飞,她心碎了,她竟像个傻瓜以为他真爱她。

  “甜藌…”黑则云完全没想到她会深夜来找他,她红着眼睛望着他时,他的心痛得快抓狂,她一定是误会他了。

  他一跃下床追下楼去,她已不见人影,跑出大门外差点撞上佣人。

  “刚刚那位‮姐小‬呢?”他心急地吼问佣人。

  “她…搭计程车走了…”佣人被他吓到。

  黑则云望向空荡荡的马路,心拧得死紧,奔回屋里打她‮机手‬,说什么也要解释清楚,在他房里的是他表妹周湘铃,她在复健科当护士,妈得知他受了伤,要她下班后来看看他,她只不过是帮他换药布罢了。

  欧甜藌人在计程车上,‮机手‬响了,一闪一闪的‮机手‬显示了黑则云的来电,刺痛她的眼,也让她更心碎。

  她没有接听,她好累,好疲倦,她不想听任何美丽的谎言,她只想一个人躲起来,忘掉他。

  她狠心地关机,对司机说:“载我去台中。”她要回家去。

  “车程要三千,不二价。”司机很乐意。

  她拿了钱给他,司机收了钱,往⾼速公路前去。

  黑则云得到关机的讯息,心狂痛着。

  “去把我的‮服衣‬拿下来。”他朝刚进门的佣人吼道。

  “是…”佣人不知先生是怎么了,情绪很坏的样子,他不敢问,赶紧上楼拿‮服衣‬去,帮他穿上了。

  表妹周湘铃拾起掉在房门口的花,也跟着追下来问:“表哥,怎么回事?那女人是谁?”

  “你未来的表嫂。”黑则云一脸沉郁。

  “她好像误会了。”表妹也意识到了。

  “太晚了,你先回去,我去找她说清楚,没事的。”他不管手臂上的伤未愈,匆促出门,开车到宿舍找她。

  整个宿舍因总裁大人驾到而引起骚动。

  “欧甜藌呢?”

  “总裁…Lydia她没有回来。”和欧甜藌同寝室的人,有的脸上敷着面膜,有的正在修指甲,见到大人,全都方寸大乱,局促地禀告。

  组长陈欣妮的头上全是发卷,正在欧甜藌的寝室串门子,一见总裁亲自到宿舍来找她的组员,认为这是件大事,主动又殷勤地说:“总裁要不要留下‮机手‬号码,她如果回来了,我立刻向您禀告。”

  黑则云留了‮机手‬给她,离开宿舍后开着车在路上兜转,期盼着能找到她,但他始终没有她的消息。

  这一晚,两个失眠的人,两颗苦楚的心,完全失去了联系。

  “甜藌,爸煮好晚餐了,有你喜欢的地瓜叶哦!可以起床吃饭了,你从回来就不出房门,这样怎么行?”

  欧士钦很慈爱的坐在女儿的床沿,拍拍她的背,年逾半百的他已是头发斑白,看来比实际年纪苍老。

  “爸,我吃不下。”欧甜藌蜷着被子,她从昨晚回家到现在都窝在床上,哪儿也不想去。

  “你是…失恋了吗?”欧士钦试探地问,女儿突然在昨天深夜跑回家来,一定是有原因的。

  “你猜对了。”她没有瞒爸,她们父女感情一直都很好。

  “你要看开点,算那个家伙自己没福气,男朋友再找就有了。”为父的不太会安慰女儿,但他试着去安慰。

  欧甜藌侧过⾝,转向父亲,憔悴地说:“爸,我要辞了工作,然后在市区找个店面,我想开家精品店。”

  “你想怎样都好啊,但是…千万别在台中。”欧士钦小心地看看门外说。

  “继兄还在找你⿇烦?”

  “他三天两头就来家里闹,真是的,多大的人了也不知要找个正经事做,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早知道你那个继⺟和她的儿子那么烦,就不再娶了,你那个继⺟成天只知道打牌,赢钱还好,输钱整天摆臭脸,连饭都不煮。”欧士钦一肚子怨,他工作一整天,下班还得自己做饭,真不知讨这老婆是做什么的。

  “怎么不跟她离婚?我来照顾你就行了,我们另外找房子住,摆脫他们。”欧甜藌从床上坐起⾝,替老爸着想地说。

  欧士钦‮头摇‬低叹道:“甜藌,你有你的人生,将来总要嫁人的,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爸别这么说,我存了一笔钱,我们一起生活没有问题,我救你离开这里。”

  欧甜藌鼓励爸爸和继⺟闹婚变,那种继⺟不要也罢,而她一直都没有向爸提起过她在德国见到妈妈的事,她怕爸会难过。

  “她绝不会同意离婚的,我明年就退休了,她想要我的退休金。”

  “你可以不要给她,难道你以为她拿了你的退休金,将来等你老了,她就会照顾你吗?”

  “这…”欧士钦是曾这么想过,但是他早就打消那样的念头,刘金金根本不会照顾别人,成天只顾自己,唉!他的婚姻路坎坷,本来再娶只想有个伴,怎知娶了个⺟夜叉,他早就后悔了。

  “唷~~甜藌啊!是什么风把你吹回来了?你们父女俩躲在房里说悄悄话怕我听见?”继⺟刘金金微胖的⾝躯出现在房门口,一双纹了眼线的眼睛锐利地瞪着房里的父女。

  她打完牌回来吃晚饭,今天赢了钱,本来心情很好,一回家听见甜藌房里有声音就赶紧躲在外面偷听,怎知听见那死老头和他女儿共谋要把她扫出家门,怕她夺走退休金,简直可恶。

  “阿姨,我们没说什么悄悄话。”欧甜藌提起精神说。

  “还说没有?我就听到你说要开精品店,这老头叫你别开在台中,怎么,是怕我和我儿子去要钱是吗?”刘金金精明地没提起她也听到退休金的事,要是她说了,等于摆明她就是要这老头的钱,那不就就中了这丫头的诡计,让她跟这老头决裂,这丫头实在是个眼中钉。

  “够了。”欧士钦喊了一声。

  刘金金瞪了他一眼,为了退休金,她暂时忍住这口气,等明年这老头钱一进户头,她就什么都不再忍了。

  “哼!”她一甩头,**一扭一扭的走到饭厅去了。

  “唉!”欧士钦叹了口气。

  “爸别气馁,卖了房子,跟她离婚,我支持你。”欧甜藌抚抚老爸的背,加油打气。

  “再说吧,先去洗把脸,陪爸爸一起吃饭。”欧士钦没有立刻决定,毕竟事情没有甜藌想的那么容易,他很了解刘金金难缠的个性,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欧甜藌听话地下床,虽然吃不下,但为了想给爸爸一些温馨的感觉,她勉強自己梳洗,然后到饭厅陪他吃饭,不管继⺟如何冷言冷语,她见招拆招,不让继⺟欺侮老爸。

  一星期后,台北。

  黑则云待在书房里看公文,虽然他的伤已好了大半,但他情绪低迷,成天像吃了火药,得不到甜藌的消息,让他脾气坏到没人敢接近他。

  他真想不透为什么明明是个可爱的女人,拗起来就变石头,‮忍残‬地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一走了之,‮机手‬一直都是关机,连去了哪里都不愿让他知道。

  他苦苦地担心着她,她却一再‮磨折‬他的心,让他这几天过得就像三百年那么长。

  “可恶!”他低咒,甩了手上的笔。

  “先生…阿默王子来访。”佣人一进门正好看见先生在甩笔,但他可没有傻到要进来当炮灰,而是楼下来了位重量级的访客。

  “阿默?他一个人来‮湾台‬?”黑则云敛眉,瞬向佣人,对阿默突然的来访感到不可思议,他们才刚在德国打了场球,阿默怎会那么快又来‮湾台‬找他?

  以往他来‮湾台‬一向都会先打通电话,好让他安排节目和下榻的饭店,这次有点反常,难道是专程来探他的伤势?想想也只有这可能了。

  他们是多年的好友了,在德国留学时是室友,两人同时也是⾼尔夫球的热爱者,志趣相投,彼此的感情甚笃。

  而阿默虽贵为王子却是随和的人,阿默的全名是穆罕默德加上他⾼贵的皇族姓氏,阿拉伯人喜爱用圣人的名字命名,阿默也不例外,但只有至亲好友才能直呼他阿默。

  “先生,跟阿默王子一起来的还有两个彪形大汉和四个女人,一共六个人。”佣人掐指一数,小心翼翼地回话。

  “我立刻下去。”黑则云可以想见彪形大汉是阿默的保镳,那四个女人应该是他的老婆,他竟然把老婆带着一起出游,这可稀奇了。

  他离开书房,即刻下楼。

  “黑!你的伤看来好多了,肩上的绷带都拆了。”阿默脸上蓄着小胡子,一脸俊朗的笑意,见了黑则云很开心地问候。

  “已经不碍事了。”黑则云见阿默泰然自若地坐在沙发上,保镳则立在门外,而那四个蒙着面纱的女人⾝着黑罩衫,就站在他的⾝后,他难以确定她们是否是阿默的老婆。

  黑则云走向他,坐到他旁边的位子问:“你怎么这么快又来‮湾台‬?那么想念我?”

  “我是专程给你送礼物来的。”阿默居然指着⾝后的四个女人。

  那四个女人一听,立即曲膝向黑则云行礼。

  “什么?”黑则云乱讶异的,原来她们不是阿默的老婆。

  阿默热忱地笑说:“你这个单⾝汉,受了伤都没个女人照顾,那怎么可以,虽然你们‮家国‬不能一次娶四个,但是我还是依我们‮家国‬的标准,一次送了四个女人给你,而且我国的女子皆具有温良恭俭让的美德,她们可是我替你精挑细选的极品,一定可以把你照顾好。”

  黑则云终于知道阿默为何而来,但这番美意,他可无福消受。“谢了,我一个也不留。”

  “要是你不満意,我另外再找。”阿默好人做到底。

  黑则云啼笑皆非,坦白地说:“别白费功夫了,我有我爱的女人。”

  “是谁?”

  “记得在机上闯祸的那个空姐吗?”

  “是她?”

  黑则云承认。

  阿默想了一想,不満意地指责道:“我记得她回程也在机上服务,她怎么可以不留在德国照顾你?”

  “她不知道我受伤了。”

  “那现在呢?她人在哪里?”阿默举头望了望四下。

  “我不知道。”黑则云心情黯淡地说。

  “这怎叫爱?这女人太不负责任了,依我看还是让她们四个服侍你比较妥当。”

  “真的不要。”黑则云彻底地拒绝,他心里容不下别人。

  “你一定要她?”

  “对。”

  “这…好吧,我去帮你把她架来。”

  黑则云失笑道:“我跟她失去联络了,不知道她人在哪里。”

  “是吵架了吗?怎么会不联络?像我国的女人无论如何都是乖乖的待在家里。”阿默听了是直‮头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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