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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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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命啊!”

  林萌尖叫地抱头蹲下⾝,听见黑驹马车的蹄轮声朝着她狂奔而来,感觉到前方飓风般的速度朝着她飞袭而至。

  林萌拼命发抖,悲惨地发现自己即便已经死了,可还是会“怕死”

  她咬紧牙,准备“再死一次”

  忽然间,一道轻风吹过她耳边。男人在她面前跳下马车,黑驹马车则在瞬间消失无踪。

  “抬头。”他命令道。

  “拜见阎王。”胡黎南单膝落地,手心在冒汗。

  没想到这个拥有巨星风采的男人竟然是国王!林萌此时心痛已渐歇,在心里大喝一声好。

  没错!没错!柄王就该是这样气势十⾜、气宇轩昂的男子汉。

  林萌悄悄抬头,以一种看明星的眼神看向眼前气宇不凡的男人,就差没上前要求握手、签名。

  阎王宮啸天没让胡黎南起⾝,他着火的目光瞪着眼前的小女人,用尽百年的修行才有法子不冲上前狠狠拥住她,或是恶狠狠地质问她——

  她应该在“天居”享天福的,怎么会在地府!

  爆啸天強迫自己面无表情,颈间的青筋却因此暴突着,墨眉也紧拧了起来。

  她怎么还长着同样一张生气盎然的巴掌小脸,怎么还是这么一对灵动活泼的珠⽟眸子,分明就是要来让他牵肠挂肚、打他的修行!

  “你怎么会来这里?”宮啸天凛声问道。

  林萌被盯得头⽪发⿇,咬了下说道:“因为我死了啊。”他⼲么突然一脸凶神恶煞,她又不认识他!

  胡黎南很快地看了阎王一眼,确定他不会用闪雷劈得人吱吱叫之后,陪着笑脸说道:“她已经签了合约,准备留在这里工作,现在就等您这里点头了。”

  “你…签了合约?”宮啸天嘎声说道,膛剧烈地起伏着。

  “你的表情⼲么那么奇怪?合约有什么问题吗?对喔,我都还没问细节啊。”林萌一看阎王神情不对,马上警觉地一迭声问道:“签了合约有什么好处?『鬼厮』有薪⽔可以领吗?要存多少钱才可以买到刚才巨雷鬼王的那副翅膀?可以回家探视亲人吗?几天休假一次?工作时间多久?鬼也有鬼权吧…”

  叫她离开!他承受不了再一次的分离了!爆啸天看着她,心和脑子全都做出这样的命令,但他咬紧牙,竟是没法子开口。

  “我等一下再把员工手册拿给你看,重点是——”胡黎南打断她的话,急忙说道。

  “你想不想留在这里?”宮啸天说完,狠狠咬住牙关,只差没把下鄂给咬断。

  “‮考我‬虑一下。”林萌看了阎王一眼,觉得他板着臭脸问这种话,实在很没诚意。

  “你已经签名了,不可以反悔了。”胡黎南被阎王一瞪,闭嘴一秒后又开口说道:“我们这里福利好、赚的钱都花不完,于此行善还可以累积来世善报,还有来自『天居』的有德之人担地驻府心理医生…”

  “好,我留下。”林萌耸肩,嘻嘻一笑地露出⽩牙。

  爆啸天知道他该命令她离开,知道这是场魔考,但他惊恐地看见自己——

  朝她伸出手。

  “快点,阎王要帮你做地府工作认证了。”胡黎南抓过她的手摆到阎王掌中。

  林萌感觉到一股暖意从阎王手掌流⼊她的手臂里,她虚无的四肢于是开始有了重量,飘在半空中的⾝子开始降到地上。

  她惊喜地瞪着自己渐渐清晰的⾝影,觉得这一切真是太神奇了!般不好她下辈子再投胎,还可以写本地狱游记登上畅销排行榜。

  “忍着。”宮啸天黑眸锁住她的眼,蓦地扣住她的手腕。

  “啥?”她傻傻地低头一看。

  他的长指在她手臂上割出一道⾎口。

  “很痛很痛!”林萌惨叫出声,死命想菗回手,阎王的掌心却像冰一样地覆在她的伤口上。

  她的伤口消失不见,手臂上却多了一组条码。

  “这是什么?”她摸着那道像是天生就长在她手臂上的条码。

  “地府员工编码。”宮啸天內心不理智地嘶吼着,但他百年的修为却让他仍维持着漠然神情。

  “酷。”她菱形小嘴一弯,⽔眸迸出笑意。

  爆啸天闭眼,不再瞧她——

  被了!不该再被风吹草动了心,因缘本自生灭,既然已灭,就不该再招来牵扯的…

  “恭喜你成为地府的正式员工。”胡黎南扑到她⾝边,在她⾝边团团绕着。

  林萌一笑,拍拍胡黎南的肩膀。“多多指教啦!”

  “把她送到离我最远的殿房工作。”宮啸天背过⾝说道。

  林萌看向阎王,面对这么公开的讨厌,巴掌小脸蓦地一皱。

  “我会努力工作的!”她大声地说道。

  “我只希望你快点离开!”

  爆啸天言毕,在瞬间消失,留下嘟着嘴的林萌和兴冲冲地领着她准备在地府展开‮生新‬活的胡黎南。

  就这样,手上多了一道员工条码的林萌,开始了她的地府员工生涯。

  第一个星期是林萌的“鬼厮”职前训练⽇,胡黎南自愿成为她的辅导员,带她悉地府及地狱的一切。

  一个星期之后,地府人力处会据林萌测验结果及地府各处的人力需要,替她分配工作。

  对林萌来说,在哪里工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还満希望可以再看到阎王,虽然他对她实在超不友善,但她贪好美⾊,想多看两眼,也不算违法吧。

  “所以,我们所在之处是为地府,是依照死者生前功过,判断他们上天或下地狱或再度为人的场所。”坐在会议室里的林萌,看着手上的笔记本,重复了一次胡黎南刚才说的一切。“地府下方则是地狱,依照大小类型不同,分为五百座,恶灵依其罪业轻重而分送到不同的地狱接受惩罚。”

  “没错,我们继续喔。”胡黎南把手里的播放往前一指,电影银幕般大小的晶萤幕秀出下一段课程重点——

  大善或大恶之人,不需审判,一旦死亡便会直接升或下地,九成九的众生,则需经过地府。尚在等待因缘受生者,便暂时留于地府…

  林萌睁着一对黑溜溜眼珠,举手大声问道:“喂,你不觉得用科技产品来说明这种科学没法子解释的现象,感觉很诡异吗?不觉得吗?”

  “我也可以用法术直接把法令施到你的脑子里,但是施法也是要消耗力气的,既然有现成的科技产品可以使用,⼲么费事?”胡黎南溜到她旁边坐下,因为他还是比较喜闲聊,而非上课。

  “是啊!既然地府里头的一切都采用最先进的科技,那⼲么还要穿着这样一⾝绑手绑脚的古装戏服?”林萌扁了下嘴,哇哇大叫地扯着⾝上的古香⾊古装。“我不反对在冷得像冰的地狱里穿三层⾐服,但是袖子宽得可以去演戏,裙子长得可以让我每分钟跌倒一次,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

  “唉呀,府有府规嘛。阎王就是来自这个年代,他穿着这个时期的⾐服最自在,所有人自然就顺从他,⾐服乃⾝外之物,有什么好计较的。你怕跌倒就走慢一点吧,又没人赶你,而且…”胡黎南凑近她,満脸笑意地说道:“你很适合这种⾐服喔!看起来气质很好,就像王妃一样。”

  “王妃个大头鬼啦!”林萌双手揷,精致五官皱成一团,一脸不置信地看着他。“我刚才跌个狗吃屎时,你笑到差点掀了天花板。”

  胡黎南格格笑倒在她⾝边。

  林萌支肘托腮看着周遭古⾊古香的木雕书柜、贵妃躺椅及他们所坐的梨木长榻。“对啦!地府里全部都是木制建筑,连住所都是长榻矮几,害得我差点都以为自己在演电影。”

  “住久了就习惯了。”

  “对啦!罢来的时候,觉得地府里的建筑都像用⽔墨画出来的一样,不‮实真‬的。”现在看久了,也就习惯了。“对了,你在这里住多久?几岁了?”

  林萌好奇地看着这个外貌也不过二十几岁的美少男。

  “问人家的年龄很不礼貌。”胡黎南嘟了下

  “那你整天巴在人家⾝上就叫有礼貌喔?”林萌嘟了下,伸手去推这个硬是要坐在她脚边的美少男。

  说也奇怪,她对情啊爱啊这些事不开窍,所以她对胡黎南不动心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她和他相处时很自然,三不五时也会想摸摸他的头,像安抚小动物一样。

  胡黎南勉強坐到她⾝边,嘟囔着说道:“老习惯改不了嘛。”

  “我们才认识几天,哪来的老习惯?”林萌哈哈大笑,⽔眸眯成一线。

  胡黎南咽了咽口⽔,连忙说道:“我…我从你死前就和你一见如故啊。”

  “也对啦。”林萌咧嘴一笑。“对了,住在我隔壁的『鬼厮』李法要我问你,人间、地狱的时间和你们常说的『天居』有什么不同?”

  “人间一⽇和地狱一⽇是同样的。只是人一生才死一次,地狱里一天千死千生,又万死万生。而『天居』就不同了,那是有大修为的好心人才能上去的地方。天居一⽇、人间百年。”

  “妈啊,这样会不会差太多啊?”林萌不能置信地睁大乌溜溜眼眸。

  胡黎南又赖回她⾝边。“时间的感觉是依照人的感知而定的,快乐就过得快一点,痛苦就过得久一点。”

  “那你在地狱待多少年了?”

  “快一千年啦。”胡黎南说道。

  “妈啊,你是个老妖怪喔!”林萌跳下长榻,指着他哇哇大叫。

  “才不是!”胡黎南气呼呼地打她,气到在原地蹦蹦跳。

  “老妖怪!”林萌大笑在严肃的古式家俱里跳来跳去,好让胡黎南打不到她,完全没想到她此时的一举一动,都正在阎王宮啸天的注视之下…

  此时,宮啸天正坐于私从书斋的黑檀大椅里,刚脸孔定定看着前方的墙上萤幕——

  他听着她银铃笑声、看着她那张一笑就会眯成一直线的⽔眸,看着她又闪又躲又闹又跳地和胡黎南追逐,时间界线竟在眼前心底模糊了起来。

  有些事,过了多久也没改变,这两人还是爱打打闹闹。宮啸天眼里的肃冷褪去,刚毅角露出一抹笑意。

  九十九年前,小萌儿被天人带离地府到“天居”享有三百年无忧天寿。

  “天居”一⽇,人间、地府百年。

  可她离开的九十九年,甚至还不到“天居”一⽇!她怎么会只在“天居”停留那么短的时间?况且,她怎么会这么快又重新为人?她应该在“天居”有几百年的天寿啊!

  眼前的她,仍是芳华正盛的二十岁。而他走过千年“应该”比她明⽩哪些该放下。宮啸天从她的影像上别开眼,剑眉之间拧出一道深深皱纹。

  他招来胡黎南质问过,知道林萌会留在地府当差,会识得胡黎南全都是因为先前负责生死簿册的胡黎南一看到她的名字,便牺牲了三百年修行,只为了上去探探她,存心要她返来地府一回。

  爆啸天闭上眼,想用念力找出她的因缘,但脑海中乌漆一片的景象,让他再次确定,他可以看透地府里任何一人的因缘,但还是无法知道与己⾝有关的点滴。

  于是,目光不由自主地再往墙上萤幕望去——

  林萌又坐回了长桌前听课,她托着腮,樱桃小线两端往上微翘,不笑时也像在笑。

  爆啸天只是盯着,一瞬不瞬地盯着。

  “王。”门外传来一声叫唤。

  爆啸天惊跳了一下,很快地将眼前萤幕放大的影像,恢复为地府十处办公地点的正常影像。

  他在隐蔵什么?他想骗谁呢?最骗不过的人,就是自己。

  就算她当初的乍然离去让他心碎,他也从没忘记过他的小萌儿!

  爆啸天双颊一僵,对着铜门点了点头。

  “进来吧。”他说。

  长着一对铜铃大眼、蓄着一脸络肋胡子的大目鬼王,穿门而过,单膝落地行礼。

  “起⾝吧。有事?”宮啸天问道。

  这百年来轮到负责文书工作的大目鬼王,着急地盯着他问:“您上调至『天居』的申请书,今天应该要送出去,可至今还没有您送出申请的纪录。”

  “我会送出的。”宮啸天看着桌上那张薄如蝉翼的申请书。

  大目鬼王看着墙上萤幕,目光盯住了萤幕最下角正在仰头大笑的林萌,他⾎盆大口一张,咆哮出声。“你不要再因为儿女私情而延误申请,她害得你还不够吗?”

  “没人害我,所有一切都是我的选择。”宮啸天黑⾊长袍一扬,转⾝绕过一谇⽔绿⾊琉璃屏风。

  他推开后头一扇窗,看着外头的庭院——

  说是庭院,也不过就是人工造景的庭园流⽔,人工的蓝天、栩栩如生的假花假草、一泉曲池,还有虫鱼鸟兽及鸳鸯的幻象,全都是假的。

  地府里没有生机!

  “什么没人害你!那年如果不是因为她,你何须忍受这一切苦!”大目鬼王想着这一千多年来王所受之苦,忿忿地擦去泪⽔。

  爆啸天回头看着大目鬼王,气宇轩昂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大目,我当初发愿来此地狱,你们全都誓死跟随。你怨过我吗?”他问。

  “当然没有!你是我主子,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怎么可能怨你!”大目鬼王动地说道。

  “我也是一样,不怨。”宮啸天说道。

  大目鬼王看着眼前与千年前我着同样刚毅的脸庞,却早已不复当年⾼声宣战、不可一世骄然气势的宮啸天。

  “你不怨,我怨!如果让我知道是谁把她带来这里,我肯定让他死得很难过!”大目鬼王私下清查过林萌死前纪录,却怎么样都找不到林萌⾝边有任何与地府相关人士,气得差点没吼翻屋顶。

  “如果连你都清查不到,代表有个能力在你之上的人,封印了林萌的生前回忆。”宮啸天淡淡地说道,因为封印的人正是他。

  他不想大家责骂胡黎南的冲动行事,毕竟胡黎南是出于一片好心,想让他了无遗憾地离开…

  “那个胡黎南法力虽然不在我之上,但一看到她就贴了过去,这事铁定与他脫不了⼲系。”大目鬼王大吼地说道。

  “不用查了。”宮啸天看他气到満脸通红,上前拍拍他的肩。“有心去追查这种事,不如去看看你这个月度化了多少无间地狱里的恶灵。”

  “那些罪恶深重、生前害人无数的鬼家伙,一⽇之间千死千生,受诸剧苦,却还是不知悔改,几百年可能才能度化一个。这种苦差事谁做得来!”

  “所以,你输给巨雷鬼王输得心服口服了吗?他过去百年度化了三人。”

  “谁说我服了!我怎么可能输给那个闷葫芦,他也不过多度化我两个人而已!我马上就去地狱里看看还有哪些家伙是可以救的。”大目鬼王咚咚咚地大步走开,整个房间亦随之震动着。

  “等等!”大目鬼王走到门边,又突然回头。“你不要想顾左右而言他,不让我去追查是谁把那女人弄到这里,也不寄出申请书…”

  “我不会因为她的到来,而有任何改变。”

  爆啸天伸出手掌,桌上的申请书飞落到他手中。

  大目鬼王瞪大眼,看着宮啸天用指尖在申请书上签下刚硬得能透纸背的字迹。

  爆啸天将申请书封摺,申请书在瞬间消失不见。

  他口一震,感觉五脏六腑被人在瞬间菗伫。他紧握拳头,忍着那莫名的痛,知道一切不可能再有任何改变。

  “做得好!”大目鬼王在一旁大声叫好,用力擦着欣慰的泪⽔。“我等了这千百年,盼的就是这一刻,你早就应该离开这里…”

  “来到这里,也是我的庒力造就的。”宮啸天说道。

  “我不喜听、也不懂你那一套什么心甘情愿的牺牲。总之,你要离开了,再也不会跟那个女人有任何关连。我痛快了,这样就够了!”大目鬼王放声大笑着离‮房开‬间。

  爆啸天看向墙上萤幕,萤幕随着他的意志再度将林萌影像放大到整面墙——

  “还有没有什么问题要问?如果没有,我们要开始进⼊地狱员工守则的课程。”胡黎南趴在林萌腿上,懒洋洋地问道。

  “我有问题!”林萌精神奕奕地举手,⽔眸睁得圆圆的。“你们家的阎王看起来不喜我,这样会不会影响我的考绩?”

  “你喜我们家阎王吗?”胡黎南跳起⾝,跟她一样把眼睛睁得圆圆的。

  “喜啊,不然⼲么问!他就是我的菜啊!如果他活在现代当明星,我一定把他的海报贴在墙上,一天盯他二十四小时。”林萌小脸迸出光采,笑咪咪地说道。“快点告诉我他喜什么样的女生?”

  我只喜你!爆啸天的⾝子不由自主地飞到萤幕前,他的大掌停在她的脸庞上,额头抵着她冰凉的额头,听她在那头吱吱喳喳地说着对他的喜

  他痛苦地弯⾝息着,过去千年的相恋绵全在脑中一闪而过。

  他还没受够为一个人牵肠挂肚的苦吗?如果不是因为执着,他与她都不该受这千年的苦。

  她离开的这些年里,他每晚都一再告诉自己不要再动心起念,偏偏才看到她活活泼泼地站在他面前,他就把什么苦全都忘了,只能任由望巨石再度将他打落深渊。

  不该如此的!

  他与她的故事结局,早该在她离开地府的那一刻起就该终结了。他甚至连每月最后一⽇午时后,总要沉浸在自己“梦城”里的坏习惯都该改去的。

  毕竟,他很快就离开地府了,而已经忘记一切的她,也不该再忆起一切的…

  爆啸天闭上眼,大掌一挥——

  萤幕顿时一黑。

  通过一周职前讲习的林萌,开始正式上工。

  只是,林萌才实习一周,就已经动过一百次想离职的念头。

  因为地府所管辖的地狱真的——

  有够恐怖!

  林萌被分派到大目鬼王底下的地狱众鬼记录区,负责将恶灵们受苦情况及他们的脑波意识逐一转档为文字,并确定没有任务缺失。

  “我不想活了!”林萌砰地一声倒在电脑前,漂亮眼眸像十天没浇⽔的花,生气尽失。“更惨的是,我已经死了!”

  林萌哀鸣一声。

  “忍着忍着,习惯就好了。”胡黎南挨在她⾝边,跳着奇怪的舞试图想取悦她。

  “我怎么可能会习惯!我活着时就不敢看恐怖片,死了却还要天天看!”林萌眯着眼,很快地又瞄了一眼——

  恐——怖——啊——

  现实上演的地狱酷刑远比电影院所能想像的来得⾎淋淋十倍不止。

  每次当地狱里的鬼卒们拿起跟人一样⾼的铁叉把鬼摔到刀上、油锅里,或者唤来铁鹰将鬼魄衔⼊満是噬人怪兽的巨海里时,她都吓到想哭。

  虽然受苦的不是她,但是面对着那些被‮磨折‬的鬼众们,她其实很想作弊,直接在档案上写着“已悔改”好让他们不再受苦。

  但是,她下不了手篡改的原因,是因为她所负责这台电脑中左边记录着恶鬼生前所做之恶事,右边则是恶鬼如今的悔改指数。

  而这些在地狱里一⽇內千死千生的鬼魄们,竟没有一人有悔改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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