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柏禾坐在沙发上,从早上坐到现在,一句话都不吭,连秘书都吓得不敢进来。
剑眉始终纠结在一块儿,抿得紧紧的,浑⾝散发出火热的气势,尤其他坐的位置又正对门,任谁一踏进这儿见到他这副模样都会望而却步。
纵使是与他私甚笃的工作伙伴孟奇也要考虑再三,非到必要绝不上顶楼来。
门板被微微推开一条,三秒后冒出一颗黑头颅来,缓缓抬头,眼睛圆睁地观察里头的动静。
糟糕了,心情似乎还是一样不好。来者退到门后,门板重重地合上…过没几分钟,门再度被打开一条,接着仍是迅速被关上,就这样循环了几次,门又被打开来了——
“你门还要开关几次才甘心?”里面的人不耐烦地看着门间的那颗头颅。
“不是嘛,我看你好像在沉思,很忙的样子,就不敢吵你了。”孟奇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我可以进去吗?”
柏禾瞅着他。“进来。”
孟奇突然隐⾝门后,过了一会儿抱着一卷制图纸还有一个黑⾊⽪箱进来,挑了柏禾⾝旁的位子坐下。
“你今天是怎么了?全公司上上下下没人敢上来你这里,连你那位妖娆的女秘书都不敢偷懒,乖乖坐在位子上勤奋工作。”
“你不就来了吗?”
“不一样,我脸⽪比较厚。”他拉拉脸⽪苦笑。
柏禾看看桌上的纸卷和⽪箱。
“有什么事?”
“喔,对了!设计图改过,样品也做出来了,现在只剩试。”他打开纸卷和⽪箱,一把造型奇特的黑⾊长躺在铺満海棉的箱子里。“你看看…这把已经针对你说的缺点下去改过了。”
柏禾先是将设计图看过一遍,仔细检查是否达到他的要求,随即拿起箱子里的枝。
“加上瞄准器的话是十五点二公分⾼,十八公分长,重量上有改良,准确度也是。”孟奇另外从箱子里拿出一片薄小如同数位相机记忆卡的东西。“其实⾝不是整把的重点,这片卫星卡才是。”
将放下,柏禾拿起卫星卡。
“将它装进托处的揷槽,就能立即与国防卫星连线。”
“没错。”孟奇突然放低音量,朝前倾⾝小声道:“听说国防部要我们研发雷的消息已走漏出去,现在外面有很多买家抢着得到这片卫星卡。”
原来真正的重点是这片能够透过国防卫星找到军事基地,并将建筑物透明化的卫星卡。
“所以这张卡连同设计图,以及一切相关的资料都要做好保全措施,绝对不可出任何的差错。”
“那当然!要是出了差错,国防部一怪罪下来,整间公司都不够赔,而且还会对家国影响甚钜。尤其这样的东西一旦落⼊第三世界进份子手里,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柏禾点点头。“将它的设计程式锁在超级电脑里,任何人皆不得调阅。”
“没问题,我会将它锁进你的档案库里。”孟奇将东西收拾好后,突然正襟危坐,笑里蔵刀地看着他。“柏禾!”
柏禾扬起眉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你还有什么问题?”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柏禾看了他一眼。
“什么都没有。”
他坐回办公桌后,打开电脑荧幕,准备以“工作”打发孟奇的追问。
孟奇站在他桌前,优闲地撑着桌面。
“已经有多久时间没见你发这么大的脾气?你的脾气不是修养很久了吗?”
敲着键盘的力道加重了一些。
孟奇依旧不怕死地猛捋虎须。
“就算遇到再受不了的事,你也只是以『天才』代替『⽩痴』来骂。我以为这几年的时间,你的EQ练得不错。”他摇头摇。“大家可是被你吓到了,以后去打靶就再也听不见所有人的嘲笑声了。”
“孟奇,你的工作量如何?”
扁听这句话,他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好好好,我不问了。”孟奇⾼举双手投降。
“那些东西先留在我这里,我还要再看一下。”柏禾指了指桌面上的设计图和雷。
“我先下去知会大家,总裁办公室依旧处于暴风范围內,要他们多多自保。”他走到门边不忘提醒。“别忘了与国防部的会议,会议上记得要提出试靶的数据。还有,你别留太久,我还要找人试。”
大街上,好大的看板,満満是醒目的鲜红。一名luo女趴着,手撑着额头朝镜头媚一笑,她有着健康古铜、光滑无瑕的肌肤,以及美丽的背部曲线。整幅看板没有任何字,只有女子手里拿着的香⽔瓶。
这样的广告容易引起路人的注意,过往行人都会抬头看,达到了宣传的效果。
曜駶从车子里走下来,四周的讨论声昅引了他的注意。随着众人的目光往上望去,他看见的就是这幅养眼画面。
不知怎么的,他的心像被人狠狠揍了一拳似的,久久不能自己。
一片枯⻩的落叶从树枝上脫离,在半空中翻了几圈,飘的舞步像跳华尔滋,风儿劲吹,它便笔直地坠落,翻了两翻落在曜駶肩上。
“社长…”
“那个产品的广告是我们制作的吗?”
“是的。”
曜駶看了许久,心中的情绪越是杂。
“社长?”职员不解为何曜駶会停住脚步。
曜駶回过神,将手置于口袋里以掩饰有些紊的思绪,快步走进大楼。
当柏禾出现在文件部时,他给自己找的理由是“找文件”
一个很烂的理由。
虽然懊恼,但他依旧一脚踩进文件部的地板。所有人乍见他出现时,个个都是惶恐至极,恭敬的程度,犹如是古代帝王亲临一般。
“总裁,您怎么亲自下来了?”和姐小连忙出来接。
⾝⾼超过一八○的柏禾,仗着⾝⾼的优势在办公室內梭巡了一番。不见路遥遥的踪影,他开始在办公室里走动。
“总裁,您要什么文件,我可以派人找出来送上去给您,您不用亲自下楼来。”
“没关系。”他绕着办公桌旁的走道走。
和姐小不解他的举动,跟着他绕了一圈后终于忍不住。
“总裁,您在找什么吗?”
他叹了一口气,放弃寻找。
“今天文件部有人请假吗?”
“有。”
柏禾表情明显闪过失望。
她还是没来上班。虽然他也知道经过那件事,她的心情不可能会好,也有可能直接辞职…辞职?
这怎么可以!
若她辞了工作,依她难驯的个,他一定会找不到她!
柏禾一语不发,转⾝想到路遥遥家去找她——
“帮、帮一下忙…”一个冒冒失失的⾝影从门外进来,不停地抢救手中即将掉落的文件,最后终于在撞上面前的人墙后,文件散了一地。“真讨厌…”
“天才…”柏禾忍不住脫口咒骂。看着眼前蹲在地上猛捡文件的⾝影,悉的感觉油然而生,初次相见的画面从记忆里的最深处浮了上来。
他皱起眉头。
“阿茉,快点帮我捡。”
“又是谁?”和姐小的声音冒了出来。“又把文件当彩纸撒!”
惨了。“和、和姐小…对…不起…”捡拾的动作加快。
和姐小眉一挑,尖锐的声音再度爆开。
“路遥遥,又是你!”
“和姐小…对、对不起…啊——”她才将文件捡了一些抱在怀里,一只大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臂,顿时间文件又散了一地,她整个人还被一股蛮力从地上拉起来。路遥遥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已经被塞进电梯里,电梯门迅速关上。
她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路遥遥抬头看清楚眼前⾼头大马的人,脸⾊立即沉了下来,别过头回避他。没想到一道黑影却笔直地接近她,将她进角落。
“你到底想怎样?”
“你为什么又穿这种⾐服,还这副打扮?”柏禾语气不悦。
她扯回被他拉住的⾐袖。
“我穿什么⾐服关你什么事!”要怎么打扮是她的事,要以什么面目见人也是她的事,他管什么?
一想起自己被欺骗、被出卖,她心里就一把火!
“走开!”路遥遥用力推他。一触及硬邦邦的膛,她脸颊马上红透,而他却仍然不为所动。
“我不想看见你!”她抬头怒瞪。
“我以为你辞职不做了。”
她眉一挑。“我知道你很希望我辞职,不过我不会如你的意。”她拉拉⾝上的⾐服。
“我就是要穿着这种⾐服、以这种打扮进出公司,在你眼前晃,你看不惯大可在看到我时当作没看到。”
他的表情像呑了一颗大卤蛋,脸青得像要断气。
陡然一只大掌伸来,她还以为是要打她,结果却抵在她耳边的墙壁上,她困难地呑下口⽔。
“你还在生气。”
“对,我还在生气。”
执起她下颚,柏禾用火热的视线烧灼着她。
“不管你再怎么生气,月之星还是不能还给你。”略偏沙哑的嗓音有种令人浑⾝酥⿇的魔力。
路遥遥头摇挥去令她脑袋停止运转的手。
“我早知道你不会还给我,卑鄙小人!”她侧⾝,伸手往楼层板上按。
“既然不还,我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他攫住她的手,电梯恰巧在此时停住。他二话不说地拉住她往办公室走,秘书吃惊地看着她老板拉着全公司最丑的女人,満脸不悦地进⼊办公室。
“总…裁…”秘书来不及将话说完,门便在她眼前关上。
“你到底想怎样?”路遥遥话才说完,整个人便被制服在门板上。柏禾⾼大壮硕的⾝体成了一座铜墙铁壁,稳稳地挡在她前面。
“我不想怎样…”他逗挑地摸着她的耳垂,看着她的⾝体因为这样的小动作而僵硬,寒⽑明显竖立起来。
“我只想让你忘了月之星的存在,永远不要再想得到它。”
温热的气息噴洒在她颈间,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体上有了不小的反应,清清楚楚感觉到前小小的蓓蕾因而立。
她好恨!纵使他做了这么多让人生气的事,她还是对他有感觉!
“遥遥。”柏禾将靠在她耳边,一字一字吐纳气息。
“不…”她偏头想以肩头挡在耳朵前,没想到他却伸手将她的头扶正,在她还来不及说第二字前低首封住她的双。
柏禾一次次吻她柔嫰的瓣,每一次昅都想将她整个人吃进肚子里,至少这样他可以安心,她是他一个人的。
和缓的吻成了烈的需索,空气变得稀薄而辣火。他搁在她间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拉起塞进裙子里的衬衫,将手掌探了进去。
一触及她光滑的肌肤,他明显倒菗了一口气。
这如凝脂般的肌肤引勾出他体內对她所有的热情,他迫不及待地将衬衫往上拉,大掌托在酥下方,指腹似有若无地轻抚⾐前端。
路遥遥像触电般瞪大眼倒菗口气,放在他肩头的手更是极力抗拒。
可惜她的反抗做得不够好,依旧逃离不了他的箝制,被他紧紧抵在门板上动弹不得。
“柏禾…”他的离开她的,移往颈部时,她才有机会发出议抗。“别这样…”
“我认为有必要这样…”他暂时离开她美丽的曲线,得了空档息、宣告自己的意图。“我想念你。”
天呐,才离开她不到四十八小时,他已经开始眷恋起她的⾝体,急着想再一次温习她內心深处的温柔。
手臂从她臋部下方托抱住她,柏禾举步往一旁的长沙发走去,轻柔地将她放在柔软沙发上。他单膝跪地开始动手拉松领结、脫下外套,接着开解一颗颗碍事的扣子,古铜壮硕的膛立即呈现在她眼前。
路遥遥困难地呑了口口⽔,撑着沙发缓缓向后移,可惜移没几步便被他攫住脚踝拉回原地。
“我、我还在生气!”他的样子好可怕,她觉得自己活像一只可怜、任人宰割的小羊…
“我会让你的生气化为娇昑。”
“柏禾,我警告你——”
所有的话语成了多余,**的息声在偌大冰凉的办公室里响起。
她被迫卸下所有伪装,⾝上一件件⾐物像被丢弃的垃圾,凌地摊在地上。
柏禾跪在她腿双间,双眼紧盯着她不放,似乎想将此刻像香花绽放一样美丽纯真的她印⼊心田许久、许久般…他突然捞起自己的衬衫,轻柔地往她脸上抹。
“不许你再这么待自己…”他一点一滴地将她脸上难看的厚妆擦去,而她的眼镜早就不知在何时已经掉了。
“你戴这个不会痛吗?”他指指她牙齿上的牙套,眉宇间净是不悦。
她轻轻松松将它拿下。“习惯了。”
“以后噤止你再戴这种东西。”
她瞪大眼。
“你又不是我爸,管我那么多!”
“我是你第一个男人,这理由够了吧!”
“你!”
堵住她不平之鸣的最好方法就是封住她的嘴,最好能将这些言语化为娇。
他的落在她⾝上每一处地方,她别过头忍住体內一波波袭来的战栗,蒙双眼望见一旁桌面上的箱子…
“啊——”他越来越情的吻让她忍不住杯起⾝娇昑。
这间办公室,第一次成了孕育**的场所,这张沙发,头一次有了别的作用。
空调的温度什么时候调得那么低了?
柏禾翻了下⾝,手搁在⾝旁。早在他们之前爱时,便已双双跌下沙发,直接躺在地毯上了。
他突然睁开眼,像是要确定般摸了摸一旁早已冷却的地毯。
快速站起⾝,视线梭巡了一下四周。
“遥遥…”他的呼喊只换来无声的冷空气。
柏禾有些心急地抓起长边走边穿上。
找过一旁的会议室,绕过另一边的小房间,他甚至打开办公室的门探头查看,却只见秘书愕然的表情,以及在看见他⾐衫不整后露出的惊羞。
他立即闪⾝进屋。
她该不会真的跑了吧?
不,不会的!他摇头摇,爬梳着发丝。
她说过,不会如他所愿辞职的。
“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柏禾的注意力突然被桌面上的物品昅引,脸⾊一凝,慢慢走向前,打开箱子——
空无一物。
箱子內原本放着的雷消失不见,徒留凹槽。他急忙翻开底下的海棉垫,幸好那片卫星卡还在。
懊死的小妮子!
快速将剩下的⾐服穿上,柏禾拿起卫星卡放进西装口袋里,直接跑去揪人!
这一方…
路遥遥打开⾐橱拖出⽪箱放在上,开始收拾⾐物,一件一件塞进⽪箱里。小小四方的⽪箱塞了几样东西后就塞不进去了,她却依旧不死心,硬是再挤了几件进去。
扒上盖子,口却关不了,她⼲脆坐在⽪箱上,试图将鼓起的⽪箱关上。
“喵…”小猫从角落优雅地走了过来,乖巧地坐在她面前。
“你不会又肚子饿了吧?”她皱眉看着小猫。
“喵。”
她快昏倒地翻翻⽩眼。“我真服了你了。”该死的⽪箱,怎么都关不上?
“喵喵…”小猫站起⾝在边抓了抓。
“等我摆平这个箱子就倒牛给你喝…对了,小猫,你要不要跟我走?”
小猫犹豫了一下。
“什么?我养你这么久,你还要犹豫啊?”该死,亏她从它还是小弃猫时就养到现在,它不感恩图报就算了,居然还敢犹豫?
小猫迟疑了一会儿后竟然转⾝跑掉了!
“该死的,你给我回来…气死人了!”她愤怒一坐,箱子口终于是关上了,她赶紧扳下开关锁住。
她环顾这间破烂老旧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