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但想深一层

　　声叫里面的叫在一瞬间停了下来，我抹着脸上的泪，强行忍着心中的激动，屏息静气地等待屋内人的回应，我想知道，我最爱的女人怎样跟我解释。

　　过了好一阵子，木门才缓缓打开，一个似曾相识的中年男人从门间以诧异的眼神望着我，然后我往下一望，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容貌跟环有点相似，但明显年长得多。

　　“伯母的声音跟你一模一样呢！”这是我在环的父亲寿宴时，曾经跟女友说过的一句话。“晚安，世伯，伯母。”我直身子，礼貌的向未来岳父母问好。＊＊＊“原来你跟小环吵架了吗？”

　　进了女友的家，一脸正气的未来岳父跟我在客厅聊天：“难怪她最近心情都不好。”听到环心情不好，我反而有点点高兴，至少她仍会为我而生气，而并非完全不理会我的事。

　　“不过年轻人谈恋爱，有些磨擦也是很正常的事，小环这女儿脾气不太好，但不记仇，过一阵子就没事的了。”“我也希望如此，但她已经两星期没接我的电话了，我们交往一年，这也是首次。”

　　我环望四周：“这种时间，她还没回家吗？”未来岳父干咳了一声：“她说学校快要大考了，于是到朋友家一起温习，今个星期不回家睡。”我暗想：‘难怪你们两个可以玩得那么疯了。

　　’然后有点失望，难得有备而来，却无法达成目的。未来岳父看到我落漠的样子，搭着我的肩膀说：“泽，你是个好男人，虽然我俩只见过一次，但我对你印象十分不错，而且小环自从跟你交往后人也变乖了，不会像以往胡乱发脾气，所以我和她妈妈都不反对你俩拍拖。”

　　我听到大喜，本来以为父母会因为女儿还未正式踏出社会做事，会反对她结识男友，没想到未来岳父对我原来也有好感，直叫我有点喜出望外的感觉。说着，未来岳父更把环留宿同学的电话号码告诉我，我连声感谢。他搭着我肩头笑说：“好好哄回小环，我也希望你将来可以成为我的女婿。”

　　“谢谢世伯，我一定会真心对小环的！”然后在告别前，我张眼望向房间：“时间不早了，我也不太打扰你们休息，伯母睡了吗？我想向她打个招呼说要回去了。”未来岳父再次干咳两声，腼腆地说：“她说很累，先睡了，我待会跟她说便可以，你有心。”我“哦”

　　了一声，这时候有点担心，若真的有和环结婚，岳母大人也不一定会出席我俩的婚礼，不过五个人啊！想不到环的妈妈端庄祥和，原来也有豪放的一面。

　　仿似是看穿我心中所想，未来岳父三度干咳，叮嘱我说：“泽，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应该会明白大人间不是所有话也是真的，有些时候，特别是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会开些小玩笑，你不要当真。”

　　我点头说：“当然理解，我有时也会跟环开些小玩笑。”“你明白就最好。还有，千万不要告诉小环。”

　　“一定，一定。”我再点头。从未来岳父认真的表情，我可以肯定，五这个数字是确实无误。告别环的家后，我看看手表，十时三十分，这种时间一个正常的大学生应该还没上就寝。我把握时间，立刻致电这位叫雪的女生。对方很快接听，从声线我认出是当在KTV给我耳的女生。

　　我心想她也是个温柔的女孩，当下简单说明来意，谁知却被对方痛骂一顿：“把环哭的坏蛋，你还好意思打电话来啊？”“我知道是我不对，所以希望跟她道歉，你可否告诉我环在哪里？”“她在我家，但太迟了。这两个星期发生了很多事。”

　　“发生了很多事？”我了一口唾，不知对方是什么意思：“无论如何，我也想见她。”“我可以告诉你地址。但有什么打击你的事，恕不负责。”“好的，我会有心理准备。”抄下地址后，我立刻截了一辆计程车直抵雪的住所。

　　“十楼A室…”但就在我到达大厦，正要乘升降机时，电话响起，是刚才雪的号码。按下接听，对方问我：“到哪里了？”“已经到楼下，现在正准备上来。”“你还是不要上来了，环的男友刚到。”

　　“环的…男友？”“是新男友啊，你只是前度！他们现在要开饭，你不要打扰人家吧！”“开饭？”我心脏猛跳，无法解读雪的意思。“你从火星来的吗？男女朋友的开饭，就是做，他们现在要亲热，你不要去当电灯泡啊！”“做”这两个字叫我头晕目眩，没法说出半句话来。

　　这时候从电话筒传来“咿咿呀呀”的少女呻声：“呀…好舒服…你不要这样，我朋友在旁边，你怎能就这样便把人光光…”我心跳加速，如何没想到女友会是如此豪放，在朋友家中干这样大胆的事。

　　“呀…你亲得我很甜啊…人家心儿也软了…快点给我小弟弟…我要你的小弟弟…”我听得浑身乏力，几乎失足倒在地上。

　　晕眩间却看到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步近，看清一点，竟然是环。她手上拿着两袋食物，似乎刚刚从便利店购物回来。

　　我看到久别的女友，情不自地大叫起来：“环！”电话筒的另一边听到我呼唤女友名字，传来失望之声：“靠！他们碰上了，仪，不用再装了，穿帮啰！”

　　那个刚才呻的女孩也发出失望的声音：“没劲啊，难得人家玩得那么投入。”我呼一口气，心想现在的大学生真爱捉弄人。挂线后正想向女友道歉，却发觉环正冷冷的盯着我。“对不起，刚才你同学捉弄我，我还以为你在…”

　　我陪笑解释，希望环可以知道我在紧张她，没料到她却没表情的问道：“以为我在跟男人鬼混吗？如果我不是你心想的玉洁冰清，是否就不值得你爱？”

　　我知道自己讲错了话，摇头说：“当然不是，我以前也说过，即使你过去怎样，我也一样爱你！”“真的吗？你是说，即使我跟多少个男人上过，你也会不介意？”“当然，我爱的是你整个人。而不是你身体的某些部份！”

　　“好吧！”环想了一想，对我说：“你带我去你们的联谊派对玩，如果到时候你不生气，我就相信你是真心爱我。”

　　我呆了一呆，没法相信环的说话，两星期前她才为了我过往滥而动气，现在却主动说要跟不认识的男人做？我以为环是在气我，道：“环，我们是成年人，这种事不是随便可以拿来开玩笑的。”

　　“我没跟你开玩笑，反正我就知道，你过往只视我为水泡，而现在也只把我当成听话的宠物。”我完全无法理解环的用意。

　　但女友那个坚决的眼神是我不曾见过，我知道她没跟我说笑，她是十分认真的。作为一个男人，我不知应该怎样回应女友的挑衅。我不相信会有人在这种时候大方地说好，更不会相信有人会乐意看到心爱的女人因为意气用事而糟蹋自己的身体。

　　但到了这个时候，我可以怎样做？当女友连这样荒谬的提议都说出口的时候，作为男友的我还可以说什么？我多么想告诉环，爱情不是竞赛，我们没必要用这种方法考验对方的量度。

　　我也深信环不是真心愿意跟不认识的男人做，她这样做只不过纯粹为了报复我过往所做过的事。我哀痛的望着环，祈求心爱的女友会回心转意，但她那倔强的眼神告诉我，一切都已成定局。我低下头来，说出最不愿说的话：“好吧，我答应你。”

　　＊＊＊那一个晚上，我彻夜难眠。环那荒唐的提议，甚至离去时冷漠的眼神，都令我无法相信那是过去相恋一年的可爱女友。一个女人换起脸来，原来真的可以如此残忍。往后几天我每天都有致电给环，希望能用诚意去说服她。

　　但她连一次也没接我的电话，只是留下冰冷的讯息，说要我在决定了时间和地点后再通知她。没法子下，我最终还是拨通了强的电话，那是自从跟环交往后首次联络他。

　　也许在心中仍觉得当跟妍的一晚是愧对我的死，我已经有很久没有找这个曾称兄道弟的好朋友。“你说服了女友？干得好啊，我的兄弟！”对面传来强一贯的开朗声音。

　　有时候我觉得上天真的很不公平，强和我无论样貌、身高及成绩都只相差少许，他不但得到班上最美的同学，更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而我却总要为感情而烦恼。跟强约定联谊的日子后，我叹一口气。

　　我甚至想问我的好朋友，你是怎样去面对女友躺在别人身上被着的情境？过往的派对中我认识不少夫妇都爱看伴侣被别人玩，但我自问自已还没到达这个境界。环那美好的身躯，很快就要无条件地被曾先生、黄先生等又老又丑的男人玩。

　　只是想起，我已觉得心疼。当晚我发了短讯给环，除了告之她地点和期外，也写上了很多道歉的话，甚至解释“你将要被那些不认识的丑男践踏。

　　这些事对你甚至对我来说，都只是一种伤害，我们实在没必要因为一时之气，而令双方留下永远的烙印。”但环没有回答我，她只是简单地回覆了一句：“谢谢，准时见。”那毫无感情的说话，狠狠地刺进我的心房。

　　想到无可再想的时候，我开始替自己的罪名开，既然环都作了如此选择，为什么我不可以用平常心去看待？如果去掉感情，其实只不过是两具体的接触而己，过去我自己也能轻松面对。

　　甚至若无其事地把茎入毫无感情的女子身体，为什么到了女友要做的时候，才把这视为天塌下来的大事情？

　　环说如果我能接受，她便会再跟我一起，但我反问自己，是否真的能够从容面对？一个曾公然背叛自己的女人，在往后的日子是否仍能坦然相处。

　　这一刻我真的不知道。我曾想过要逃避，不出席这天的派对，我不愿看到心爱的女人被亵玩，但想深一层，环到底是否仍是我心爱的女人？如果环真的做了，我想我们大概只有分手一途。女友不是蠢人，她也知道这是必然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