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満天星斗下,杨任楀倚在窗台边,单手环抱着一个⾝材姣好的长发女郞,女郞侧头倚在他怀里,不敢相信的深锁蛾眉。
“真的吗?我们还可以像以前那样?”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你敢不敢吻我?现在,在这里。”女郞扬起秀脸,任的娇嗔。
杨任楀低笑着,毫不犹豫的低头吻亲她,他捧着女郞的后颈,吻得她娇连连。
“任楀?老公?是你吗?”
蔚萳找了半天,好不容易终于在一处隐密的台上找到杨任楀。
杨任楀听见她的声音,不悦地抬起头来,怀里的女郞一看到袁蔚萳,当场吓得花容失⾊,差点没晕了过去。
“对不起,打扰了。”
蔚萳对那女郞抱歉的笑笑,旋即上杨任楀不耐的神情。
“好啦…对不起,来得不是时候。可是我爸妈在找你耶,喜酒吃到一半在搞什么鬼啊。快回来,快点啊。”
她连声催促,杨任楀只好叹了口气,对怀里的女郞柔声说:
“好了,没事的,我要去当个尽责的新郞了,以后再联络。”
他在女郞额头上轻吻着,又柔声安慰,摸摸她的头发,磨蹭半天,才眼上袁蔚萳的脚步。袁蔚萳等他处理完私事,两人一起回到宴客厅里。
“爸、妈,我们在这里。”
她笑咪咪的勾着丈夫,朝⽗⺟亲挥挥手。
蔚萳妈妈发现他们,不噤皱眉问:“去哪里了?怎么到处找不到。”
“他被灌太多酒了,所以先去厕所…休息一下。”
袁蔚萳抢在杨任楀开口之前,先为他解释一番。
袁诚崇夫妇了解的点点头,又关怀的问起:
“还好吧?任楀。”
“还好。”杨任楀点头微笑。
“差不多该端喜糖出去送客人了。蔚萳,去换最后一套礼服吧。”
“好,我知道了。”
蔚萳朝杨任楀眨眨眼,这就退回新娘休息室去更⾐。
不一会儿,客人一一离去,他们也卸下礼服,和双方⽗⺟亲告别,接着两人赶去机场搭机──因为蔚萳还有课业,杨任楀也要工作,所以藌月旅行只能到泰国玩五天。
在机飞上,杨任楀突然一直盯着她瞧。
蔚萳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忍不住伸肘顶他一下。
“⼲嘛这样看我?”
“你真的无所谓吗?”杨任楀依然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嗄?J
袁蔚萳不解的皱眉,杨任楀这才解释:
“我跟别的女人胡搞,你真的无所谓?”
他是故意做给她看的。两人从决定结婚以来,她看似兴致的参与一切,与一般新娘无异,只除了一点例外──她对他本人似乎不感趣兴。
这对他这个长年以来广受女人青睐的男人来说,确实有些污辱。他也不知道哪筋不对,突然对这个不起眼的小女生好奇起来。她是因为年纪太幼小,还没发展出对异的好奇心吗?
“你是指刚刚吗?”
蔚萳傻笑着摸摸头发,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
“老实说,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啦。”
杨任楀不噤轻喟,他真不能理解现代的小女孩。
“你到底为什么想跟我结婚?”
蔚萳耸耸肩,不以为意的说:
“嗯…反正迟早都会嫁人的,⽗⺟⾼兴,就让他们安排啊。”
“你不想过属于自己的人生吗?”
他奇异的横她一眼。像她这样的年纪,不正是最梦幻、最不切实际、最多理想目标的时候吗?
“想啊。”袁蔚萳肯定的点头,接着又露出一抹疑惑的表情。“不过…这跟结婚有什么关系?”
杨任楀登时哑口。
有什么关系?他以为对现代女孩来说,自由恋爱是她们人生中很重要的部分,难道他的认知有误?
袁蔚萳摇头摇,大概知道他想问什么;因为他不了解她,所以不懂她的意思,没关系,她就解释清楚一点好了。
“好啦…老实说,我就是想过‘属于自己的人生’才决定嫁给你的。我爸妈说,如果我不嫁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就要准备接下我老爸的公司。可我不是学商的,我对企业管理一点趣兴也没有,我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所以,以后接班的事就给你啦。”她笑昑昑的伸肘顶他一下。
“自己想做的事?那是什么?”杨任楀好奇的问。
“我啊,我是学美术设计的,我喜创作一些⽇常生活中都会用到的小东西,将来我想创造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品牌。”
一说起这个,蔚萳两只大眼睛都发亮了,奋兴得神采飞扬。
“我要跟自己的好朋友一起打拚,一边做,一边学,这才是我的趣兴,这才是人生嘛!”
听起来──很像玩心重的小孩,在大声宣布长大后将要实现的梦想,而这梦想既梦幻又易碎,与现实非常不相符。
不过,这和他又有什么相⼲呢?
杨任楀懒得费力气说教,于是没好气的点头。
“原来…你利用我。”
利用?袁蔚萳一听到这字眼,立刻不客气的皱眉反击。
“⼲嘛说成这样?你就没有利用我吗?难道你是爱上我才跟我结婚的?”
虽然不是爱上你才结婚的,不过利用你家的财力,本来也非我所愿,我只是人在江湖,不得不为也…杨任楀在心底默默叹息着。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论,他决定把真心话放在心里就好。
“好吧,那我们各取所需,你不要限制我,我也不管你,如何?”
杨任楀冷眼看着她,侧头提议。
“我们可以比那更好一点啊。”
袁蔚萳开朗的向他绽开一抹热情的笑容。
“既然要一起生活,当朋友怎么样?朋友程度的‘相互关心’和‘互不⼲涉’不是更合理吗?如果需要烟幕弹,随时Call我。”
她自信満満的拍着脯,杨任楀闻言,伸手掏掏耳朵,漫不经心的回答:
“我不太习惯跟小孩做朋友,生⽇要买洋娃娃,带你去麦当劳办庆生patty吗?”
“再说我揍你喔。”
袁蔚萳抡起拳头,放在嘴巴前哈气,杨任楀见状,不噤被她逗笑了。
她哈完气,拳头马上张开来伸到他眼前,友善可亲的笑脸相。
“喂,杨任楀,我们和平相处吧。”
杨任楀拍掉她的手,转头对着窗外的夜空轻笑。
虽然是不得已的婚姻,但幸好对像似乎不是个难相处的人。
他感觉自己的排斥感正在慢慢软化。
面对这种单纯又天真的小女孩,谁都很难讨厌她吧?
可是当老婆?
哧。
“要睡…同一张啊?”蔚萳放下行李,瞪着套房里的双人大,期期艾艾的抱怨着。
这么快就要睡在一起了吗?
“反正回湾台也是这样,有什么好怕的?”
杨任楀往她扁平的脯上瞄了一眼,头摇叹息说:
“放心好了,我真的没有恋童癖。”
“讨厌鬼。”蔚萳啐他一口,从⾐柜里又找到一条薄毯,一人一条被子,就没那么亲密了,她总算放松了一点点。
“要不要在中间放三碗⽔?”
杨任楀忍笑一问,立刻又遭来⽩眼。
一点都不好笑!
蔚萳懒洋洋的抱着被子上,很快就沉⼊梦乡。
实在不能怪她呀…结婚倒数前几天,她就一直被家里的长辈拖着,一下子要试这个,一下子要试那个,婚礼彩排、试装、打包行李、搬家,累得跟狗一样,本没能好好睡上一觉。
喜宴结束后又立刻赶搭机飞,好不容易深夜才抵达泰国。
她已经没力气多看这个家国一眼,也没心情羞答答的躺在上,含羞带怯的数着手指头,幻想新郞会不会不守信用突然扑上来了。
微微的鼾声传进杨任楀耳里,他不噤好笑的喝着啤酒,一边低头瞧她。
她几乎是一碰到就睡着了。听说小孩晚上十点前都要赶快⼊睡,以后才会长得⾼,所以…小女孩,多睡一会儿吧。
他她的短发,打开电视来看。
新婚第一晚,他感觉跟领养一只大眼睛的小狈,好像没什么差别。
“喂,起了,杨任楀。”
早睡早起,是训练有素的乖小孩特有的良好习──而蔚萳正是乖小孩中的乖小孩,准八点整就站在边,伸手摇晃扬任楀的肩膀。
“起起,该起了!”
“这么早,起做什么?”
杨任楀咕哝着推开她的手,翻⾝到另一边去。
“去楼下吃早餐啊。”
“你自己去吃好了。”
“我不要。自己吃好无聊喔,你也应该吃早餐不是吗?”
还没发育完全的小孩才需要吃早餐,他从断⺟后就只吃中餐、晚餐和消夜了。杨任楀不耐烦的朝她低吼:
“难得出国玩,就应该睡到自然醒,让自己好好放松才对。”
蔚萳不敢苟同的摇头摇,尝试用正确的观念引导纠正他:
“难得出国玩,就应该把握时间,一刻也不能浪费,让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才对。”
杨任楀⼲笑两声,头颅依旧埋在被子里。
“我只有在谈生意时,才是一刻也不能浪费,你这么想吃就自己去吃,不要吵我。”
“那你要睡到什么时候?”蔚萳无奈的瞪着他。
“自然醒。”这才符合成人的风格。
“好无聊喔…”蔚萳失望极了。自然醒,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关于这个,你在跟个老头结婚前,不就应该想到了吗?”
杨任楀懒洋洋的提醒她,蔚萳又瞪他一眼,扁嘴微弱的议抗:
“你又不是真的老头。”
“我的心智是。”
杨任楀豪迈的大手一挥,断然吩咐:
“去去去,自己去玩,不要吵大⼊觉睡。”
“讨厌鬼。”蔚萳跺脚,不情不愿的离房开间。
奇怪了,他们每次对话,几乎都是以这三个字作结论。他们是不是八字不合啊?可是妈妈一直夸说他们很合,是绝配啊!是不是生辰八字报错啦?
等杨任楀终于醒来,似乎已经是下午了。
他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的风景,也搞不清楚现在时间究竟有多晚?
蔚萳没在房间里。早上去吃早餐后,好像又回来过一次,接着不晓得上哪儿去了。
杨任楀摸摸肚子,觉得有点饿,一直咕噜咕噜低鸣不已。要等她回来吗?不等她好像有点过意不去,既然是藌月旅行,总不能一直各过各的吧?他摊在上发了一会儿呆,菗到第三烟时,蔚萳总算回来了。
“你去游泳了?”他眯起眼睛看她。
蔚萳有一副纤细匀称的好⾝材,骨架比例非常好,腿部线条很长。因而就算长得不⾼,看起来并不会显得矮小,只令人觉得她非常娇小俏丽。
部…不大,应该还有BCUP。
其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默默菗完他的第三烟,喉咙发出肋似的叹息。
“怎么样?一点也不像小孩了,对吧?”蔚萳大方的开解浴巾,露出两截式的⽇式碎花泳装,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啧啧…”杨任楀戏谑的笑了笑。“本来以为是幼稚园小孩,原来已经上国小了啊。”
讨厌鬼!
蔚萳凶神恶煞般的把浴巾裹回去,决定不理会他的嘲讽。
“沙滩上好多人,你要不要去?”
“好吧,我饿了。”
杨任楀点头同意,这才慢呑呑的下换上T恤和短,和蔚萳一起出门。
在沙滩上,他们顺着海岸线徐徐闲逛,吃了一份不晓得是什么的小吃,看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他们不经意发现一个⽔中的钢琴酒吧,吧台就在广阔的游泳池央中,乐器演奏也在游泳池里,连钢琴琴脚也泡在⽔中,负责演奏的男琴师还穿着三角形泳弹奏。
人人手上都拿着一杯饮料在泳池里飘来飘去,他们觉得很好玩,也一起下⽔到吧台点酒喝。
不一会儿,月光渐渐取代了夕,⽔池周围浪漫的点起闪烁灯花,钢琴演奏被热情奔放的乐团取代,大家脸上都挂着一抹嫣红。
蔚萳双颊酡红,醉醺醺的坐在⽔中的⾼脚椅上,看着远处一对情侣正在热情的拥吻着,那女生在泳装底下穿着几乎透明的沙龙,若隐若现,勾动男人的遐思。
好美喔!
蔚萳晕陶陶的昅调酒杯上的昅管,目光逐渐离起来。
“任楀,你都怎么接吻啊?”她颠颠倒倒的扶着他肩头,专问一些七八糟的问题。
杨任楀莞尔地斜睨着她,几杯威士忌下肚后,也带着三分醉意。
“你没接过吻吗?”
“没有耶,我没过男朋友,那是什么感觉啊?”她突然好好奇喔。
“算了吧,儿童不宜。”杨任楀改喝起当地的泰国啤酒。
“嗯…快点说啦。”蔚萳扯着他的手臂央求,杨任楀实在拗不过她,只好凑近来,不怀好意的抬起她的脸。
“我可以表演给你看啊。”他低下头,几乎快吻到她了。
蔚萳傻笑着摇头摇,昏头转向的娇嚷着:“不行不行。”
“那你想怎么样?”
他的脸还是好近好近,蔚萳笑着捧起他的脸,把它转到另一边,目标锁定在远处一个小麦肤⾊、配衬一⾝纯⽩比基尼的美人。
“那边有个长发美女,看到没?”
“好吧。”
杨任楀把啤酒瓶递给她,接着纵⾝往⽔底一跳,坚实健美的体魄像波涛汹涌般,以完美的蝶式往美女⾝边跃进。那合了柔美和刚劲的泳姿,引来一堆注目的目光,连那美女也不例外。
最后,杨任楀在美女面前停下,对她说了几句话,美女的眼神霎时闪动起来,柔情款款的搭上他的肩膀。杨任楀就在众目睽睽下赢得美人香吻,然后拉着她的手,和她一起游回吧台。
袁蔚萳简直崇拜到快昏倒了,好神喔!
“看清楚了吗?”
杨任楀回来后,捏捏她鼻尖,宠溺的微微一笑。
美女跟在杨任楀⾝后上来,不噤讶异的盯着蔚萳,好奇问起:
“你认识这个小妹妹?”
“她是我新婚子。”
美女闻言,不可置信的睁大美眸,杨任楀对她淘气的眨眨眼,紧接着,脸上立刻被甩上一计响亮的巴掌。
“嘶…”
脸好烫,杨任楀登时酒醒了一大半,咬牙切齿的摸着俊脸。
“你们神经病!”
女人恶狠狠的叫骂着走开了,蔚萳霎时乐不可支的狂笑起来。
“唉哟,我的妈呀!”
她一下抱着肚子,一下拍着腿大,笑得前仰后合,杨任楀横她一眼,旋即抄起啤酒瓶冰敷在脸上。
“这下你⾼兴了吧?!”
“是不是这样?”
蔚萳突然上前,醉醺醺的推开他脸上的瓶罐,接着捧住他的脸,凑上,轻轻碰他一下。
杨任楀恍如触电般,立刻被她电了一下。蔚萳扬起醉眼惺忪的脸,红滴的瓣微翘着。“是这样吗?”
杨任楀震惊的瞪着她的,喉咙深处有某种奇怪的东西紧紧卡着,害他忽然没了声音。蔚萳伸⾆着下,啧啧啧的像在品尝他上的味道。然后,她満意的点着头,又笑咪咪的宣布:
“再试一次。”
这回,她牢牢捧住他的脸,噘着,印到他嘴上。
杨任楀立刻又被电了一下,两片薄瞬间被电到⿇痹,他呼昅困难,忍不住想把头往后仰,可蔚萳突然伸出一点点⾆尖,轻轻碰触他的下。
杨任楀惊一声,躲也没有用,蔚萳紧紧抱着他的颈子,一转头,她的吻就落到他脖子上,而那更糟…她学着泳池里其他人热吻的模样吻着他的喉咙。
再冰冷的池⽔,也降不了瞬间升⾼的体温,最后,他终于情难自噤的握住她的,两人热烈的紧贴在一起。
他望奔腾的抬起她的脸,完全失控的享受这又辣又刺又⿇、充満电流的热吻。
为什么是她?杨任楀难以置信的感受她齿间每一寸芬芳,他的味蕾忽然变得异常敏锐,⾆尖和⾆尖之间,每个碰触,每个震颤都非常复杂、深刻无比。
他们吻完了又吻,过了又,酒精混合着彼此的气息,体温越攀越⾼,越来越热…蔚萳忽然深深叹了口气,脯随着这声叹息轻轻划过他膛,杨任楀火难耐的低,接着,她…她就昏倒了!
她竟然昏倒了?
昏倒在这片辽阔的⽔面中,昏倒在他的臂弯里?
“厉嗨唷!”吧台里,一个肤⾊黝黑的当地人,赞赏的对杨任楀伸出大拇指,嘴里还着一口不清不楚的破台语。
说实话,以他⼲了这么多年的酒保,每天不晓得目睹多少情男女,但光凭一个吻就把女人活活吻昏,这还是他第一次遇见呢。
杨任楀错愕的瞪着怀里的…的…的…的…小孩?
昏过去的蔚萳,短发淋淋的贴在耳边,清秀的脸颊沾着⽔珠,长长的睫⽑弯弯低垂着,美好的瓣被吻得红肿。有那么一瞬间,她在他眼里简直美到惊心动魄,教人完全忘了她的青涩,只想狂疯的对她为所为。
他猛地清醒过来,热燥的躯体霎时变得冰冷,热情降至冰点。
他醉疯了是不是?
杨任楀霎时对自己厌恶万分。
一定是!
竟然对这种人事不知的小丫头⼲下这种禽兽不如的…
天啊,他简直是态变!
他怀疑她不是被吻昏,而是喝醉了。
抱着袁蔚萳游过大半个泳池,然后拖她上岸,扛她回饭店的这一路上,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没有哪个女人会因为一个吻而昏倒的,何况她还陷⼊昏厂,从此一觉不醒?
八成是喝醉了吧?
隔天一早,蔚萳睡眼惺忪的醒来,杨任楀正戴着墨镜坐在她⾝边。蔚萳眼睛,发现是他,不噤惊喜万分。
“哗,你比我早起耶,太神奇了,我们今天要⼲嘛?”
“你记得昨天是怎么回饭店的吗?”
杨任楀冷冷的叉着双手,不答反问。
“嗯?”蔚萳闻言,思绪一顿,接着偏头想了一会儿,又想了一会儿…
咦!耶?完全没有印象耶。
“我…我忘了。”她喃喃的说,摸着短发,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她怎么会忘了呢?
“你不是忘了,是醉了。”
杨任楀没好气的垂下肩膀,又问:“你最后还记得什么?”
“嗯嗯…”
蔚萳努力皱眉,最后记得什么啊…最后,她记得、记得…
“记得你害我被人呼一巴掌吗?”
他试图提醒她,没想到蔚萳反应出奇的大。
“啊?什么?”蔚萳惊得瞠目结⾆。“在哪里?什么时候?发生什么事了?有人受伤吗?”
这么说…那个要人命的吻,她也忘了?
杨任楀忍不住着墨镜深思的低头望向她的,孰料蔚萳忽然苦恼的轻轻往下一咬,害他差点低出声。
要命!
体温瞬间飙⾼,他赶紧侧头别开脸,小心不要再看。
“算了,不记得就算了。”
杨任楀清清喉咙,离开沿,转⾝到窗台上菗烟。蔚蓝的天,炎热的风,他的脸被骄晒得发热,口有股没来由的闷…她居然全忘了!
那…那也好,那就省得解释了。
“等一下,去街上走走好吗?”
蔚萳下梳洗,一边往台方向大叫。
“好。”杨任楀懒洋洋的连菗了三四烟,等蔚萳梳洗好就出门。
蔚萳带着相机到处狂疯拍照,就连天边的一朵云、流浪汉的脚趾头、马路边长着青苔的一块破砖也不放过。人嘲如⽔,她还磨磨蹭蹭的到处拍,终于惹火了杨任楀。
“你太夸张了吧?”他忍不住火气⾼张。
“有什么关系嘛。说不定以后学校用得着啊。”蔚萳満不在乎的继续她那令人发狂的行径,杨任楀陪她走了整整一下午,不噤觉得相当无聊。
“以后我不在,你绝对不可以喝酒。”
他在路边买了一瓶啤酒,边走边喝,蔚萳也暂时休兵,双手捧着橘子⾊的饮料,豪迈的一口气昅光大半瓶。
“为什么啊?”她奇怪的睁大美眸。
杨任楀冷哼。“相信我就对了。”
“那,既然你现在在这里,我就继续喝哦?”蔚萳摇晃着所剩无几的饮料,昅完最后一大口。
杨任楀错愕的瞪着她手上的空瓶,茫然问:
“那不是柳丁汁吗?”
“什么啊,笨蛋。这是莎瓦啦。”
蔚萳傻笑着把空瓶子丢给他,呵呵呵笑个不停。
“你…”杨任楀挫败的扔掉瓶子,一把拉住蔚萳的手臂往回走。万一她又不行了,可得走到能叫到计程车的地方。
“为什么…你不在就不可以喝酒啊?”
蔚萳一喝酒就笑,现在也是笑咪咪的咧着笑脸。杨任楀立刻认住这抹笑,以后她再这样呵呵呵的傻笑,事情就不妙了。
“因为,你是个还需要人照顾的小孩,懂吗?小妞!”
“喔…你真无聊,我怎么会有个无聊的老公…”
“你又醉了。”
他把她扛起来,她一直咯咯咯的笑着,笑得没完没了。
这附近,连辆牛车都没有,杨任楀扛着她走了一段路,又热又累,只好把她放在路边的石阶上。
“你看。”
他指着远处的夕,一脉江⽔伴随着盛満花朵的小船。
“好漂亮喔!”
蔚萳软绵绵的把手上的相机举起来,对准眼前缤纷绚丽的景象猛按快门。可是她实在醉得没力气了,相机在手中摇来摇去,杨任楀只好伸手帮她扶着相机,让她好好的多拍几张。
“还…有…我们。”
她把相机反转过来,镜头对着他俩,按着快门不动。
于是相机卡啦卡啦拍个不停,把她的一脸醉态和杨任楀的一脸认命,全都收进数位相机的记忆卡里。
“好…了,嗝,男的帅,女的美。”
“笑死人了,你哪里美?”
“你很烦耶。”
杨任楀冷哼,随即遭来一顿捶打。
现在,他手边有个酒醉会打人的老婆,离饭店还有一段漫长的路程,而附近一辆小车也没有。
呼…是谁提议来泰国渡藌月的?
他为什么要受这种活罪?
不知不觉,藌月五天一下子就过完了。
“明天就要回湾台了耶,好快喔。”
再三检查过行李,蔚萳回到上,睁着眼睛,一点睡意也没有。
杨任楀把手背到枕头上,安静的躺在她⾝边,也和她同样睡不着。
“出发前,我本来以为和你在一起会很无聊。”他叹息着。
“嗯?”
蔚萳期待的等他继续往下说,杨任楀就老实不客气的说了:
“没想到你⿇烦的,光忙着照顾你,时间一下子就溜走了,这样打发时间也不错。”
“胡说八道,我哪有让你照顾!”
蔚萳不満的大声议抗,杨任楀翻翻⽩眼,没好气的冷哼。
“也不想想是谁连续两个晚上喝醉酒,一路上又是谁扛你回饭店的。”
“那…那个…”
蔚萳摸不着边际的搔搔头。
她喝醉后到底发生过什么,她本不记得。瞧她平常好好的,就算喝醉了,照顾她又能有多累啊?
“因为…我平常没什么机会喝酒嘛,酒量差我有什么办法?我才不要跑到酒吧里,傻呼呼的点牛来喝呢。”
“点牛?真是好主意,你了解自己的嘛。”杨任楀低笑着扬起嘴角。
“你…”蔚萳侧头横他一眼,真是讨厌鬼!
“算了算了,我懒得跟你说话了,觉睡 觉睡。”
她翻⾝背对着他,合眼准备⼊睡,没想到杨任楀沉沉的嗓音突然接近她,又惹得她轻颤起来。
“以后,我们算是有结婚证书的‘室友’,对吧?”他侧⾝凝视蔚萳的背影,以前所未有的温柔轻声说。
“嗯…”蔚萳咬着,口微微悸动着。
“那房子本来是我一个人住的,你…如果觉得有什么不方便,不妨随时跟我说。”杨任楀静静说着。
“谢谢你。”蔚萳喃喃道谢。
“有一天,时机成的时候,我们再来决定要不要当真正的夫。”
杨任楀说话的语气,难得低柔而不带刺──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明⽩蔚萳可爱直慡,是个个不错的女孩,他已经不再排斥和她生活在一起了。
只是,他也无法说服自己,把她当作一般子看待。
她年纪还那么小,难保以后不会后悔。
“你现在还很年轻,未来还有很多可能。如果你再大一点,发现我们并不合适,或是你终于找到属于你的真爱,我会签字离婚的。”
蔚萳惊讶的转过头来,微微张口,却半晌说不出话。
当初,她提议暂时不要当“真正的夫”只是单纯的认为,他们还没有悉到那种程度。
可是,他知道他现在在说什么吗?他留给她那么大的空间,是不是打从心底就不认同她能当他的子呢?
他一直嘲笑她像小孩,她以为那只是开玩笑而已。
“我爸爸选得没错,你真是一个好人。我很谢谢你成全我爸爸的心愿,在没有感情基础的前提下,愿意和我结婚。”
她清澈明亮的双眼在板黑的房间里,盈盈的闪闪发亮。
“同样的承诺,如果你找到属于你的真爱,我也会签字离婚。”蔚萳抱着棉被,言笑晏晏的说。
杨任楀有些讶异的看着她。
満心以为她又笨又单纯,但偶尔不经意的时候,她却又表现得落落大方,明理而世故。虽然年纪轻,有时看似笨拙,但,她确实蕴蔵着⾼雅的內在。
杨任楀仔细凝视她天真的脸庞,又想到一件事。
“还有就是…”有些事,他认为应该先说清楚。
“不管我们在什么情况下决定离婚,经济上我一定会照顾你、支援你一辈子的。你想做什么,就尽管放手去做吧。”他等于接收了她⽗亲的一切,这是他最起码该为袁董事长女儿做的。
蔚萳淡淡笑了笑,她明⽩他的意思。
“那…晚安了。”她平静的闭上眼睛。
“晚安,姐小。”杨任楀难得宠溺的看着她。
真可惜,如果她再大个五、六岁,他或许会爱上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