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辛苦了啊

　　“儿子，坐这边。”我的到来当然也让单身多年导致这些年在家里存在感开始下降的母亲来了精神，望着她热情洋溢但似乎一年比一年苍老的脸，我一时间心中的百感集，想必也只有出门在外打拼的人才可以体会吧。

　　几杯酒下肚，桌上的氛围愈加热烈起来，我先主动用手中的老白干挨个敬了一圈舅舅舅妈们，然后他们又主动拉着我喝酒。诸如“大都会今年怎么样？”、“工作好不好干”、“什么时候成家要孩子”之类的问题如约而至。

　　至于我，自然秉承着中华儿女的美好传统，尽量报喜不报忧，对工作的升迁主动坦白，对和玲玲的分手则只字未提。

　　很多地方的大家族都有个传统，男们往往一喝就是一晚上，女们则会早早离席，有的边看电视边聊天，有的帮忙收拾碗筷，也有的则已经开始了烈的牌局，这其中自然有我那位嗜赌如命的妈妈。

　　“大家好好玩，今天妈妈输的钱都算我的！”在妈妈走上牌桌之后，我主动从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千块钱，大气磅礴地拍在了我妈面前的牌桌之上。

　　我大方的举动立刻引来了舅妈姨妈们的刮目相看，我妈虽然有点诧异我今年一反常态地支持她打牌，但觉得脸上有光，立刻开怀大笑起来，‘看来稍微做做面子事还是有必要的，谢谢你，小晶。’其实还是小晶在我出发前特意叮嘱我，应该对嗜赌如命的母亲多一些宽容和大方，不要计较那几个小钱的。更让我感激的是，前几天我曾对小晶坦白了我家的状况，可小晶却似乎毫不嫌弃我家的单亲和负担，也没有表出对我母亲的任何不。

　　“姐，还是你家乐乐懂事，有儿子孝敬你，你还愁什么晚年生活呀。”“就是就是，没准再过两年乐乐就把你接到大都会去了，到时候你就该享清福啦！”

　　果然如同小晶所料，一千块钱换来了姨妈们的大肆吹捧，可是我脸上在笑但心里却是难过的。

　　一来我很难想象今后把好赌的母亲接到我身边之后的日子真能好过，二来我们一旦住在一起，小晶就有被发现真实身份的可能，最重要的是我深知自己距离飞黄腾达还有很远，真不知倘若再过几年灰溜溜地回乡后，该如何面对母亲和七大姑八大姨们。

　　趁着家里的男长辈们越喝越多，女成员们开始情澎湃地打起了牌，我偷偷溜到了家里的阳台上，望着天空中此起彼伏的礼花，心里想念的自然是小晶和可可了。

　　拿起电话拨通了小晶的号码，响了许久却无人接听，然后我给她发了微信，问她现在在做什么，可直到我一烟完也没收到回信。“乐乐快来，大舅喊你去喝酒！”

　　“哦，这就来。”来不及再给可可发信问候的我，随即被家人从阳台上喊了进去，然后便是又一轮老白干招呼上来，很快把我喝得七荤八素头晕脑。

　　不过好在喝了一阵之后小晶总算给我回了微信，说她刚才在洗澡，我这才彻底放心，全心全意投入到了和舅舅们的酒宴之中。第二天上午九点，我才捂着宿醉后有些疼痛的脑袋，从大舅家客房的上爬了起来。

　　走出房门立刻看到了母亲依然在牌桌前和几个舅妈酣战的身影，不知她们是不是足足打了一整宿。

　　“妈，你不会在这坐了一整宿吧？”洗漱完毕后，我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和一丝不悦，走到母亲的身边，用略带不的语气询问着她。

　　“没有没有，昨晚你睡了之后，我就再打了一小时就各自回家了，今天早上八点才过来的。”母亲的言外之意是向我解释她并未丧心病狂到整夜牌战，又因为母系家族几姐妹住的都不远，她们得以散得痛快，来得迅速。

　　“那我下楼散散步。”早已不奢望自己能够左右母亲的赌，因此也不深究母亲昨晚到底是不是如她所说的那般，我索眼不见心不烦，穿好衣服后便下楼溜达去了。

　　虽然今晚小晶和可可就会来到我的家乡，可事实上我估计自己最早也得后天才能与她们相见。按照母亲昨晚和我所说的安排，今天两个嫁到外地的姐姐会带着两位姑爷回来过年，全家还会在大舅家聚上一天。

　　明天我则要跟着母亲去她最好的姐们儿兼牌友孙阿姨家作客，据说孙阿姨的女儿就在大都会上大学，人家误以为我在那边混的如鱼得水，总想多巴结巴结我，好给明年毕业的女儿多铺一条路。

　　未来两天都安排了事情，还不知要喝多少酒，我心知自己很可能分身乏术，导致暂时见不到小晶和可可了。

　　好在母亲大年初四一整天都会参加社区里其他阿姨组织的大牌局，我便盘算着可以趁那天出去一趟，好好带小晶和可可逛一逛我们这虽小，却在过年时分无比热闹的小县城。“东西都准备好了吗？”趁下楼遛弯之际，我拨通了个小晶的电话。

　　“老公放心吧，我和可可姐一人一个拉杆箱就足够啦，没什么行李的。老公你昨晚喝了那么多，今天记得多吃点东西，要不酒太多容易烧胃。”电话那头传来了小晶甜甜的声音，让我的头疼顿时缓解了不少，从电话里感受着暖人的心意。

　　“不过我估计这两天也未必能身去看你们了，你们到这边后注意安全，可以去东山逛逛庙会，也可以到城里吃点美味，还有酒店都订好了吗？”

　　“哦…老公你忙你的吧…我们已经订好酒店了，别担心啦。”再怎么懂事听话，听说还要过两天才能见到我，小晶的语气中掩饰不住小小的落寞。

　　不过就在我刚想开口安慰她两句之时，电话那头的人却换成了可可。“马哥，世纪大酒店距离你们家远不远？”

　　自从姐妹bar的风波之后，可可对我的称呼已经从马先生迅速变成了马哥，先不论我听着是否习惯，可可倒是越叫越自然了。

　　“不远，我家这县城本来就不大，世纪大酒店距离我这边就隔了两个红绿灯吧。”“那等我们到了之后，没准会溜达到你家楼下，到时你再忙也要下楼一趟哦。”

　　“好啊，这当然没问题了，我还得陪你再烟呢。”“呵呵，明明是我陪你烟才对吧，总之到时候见咯…”挂断电话之后我感激着可可的知心，用她的方式化解了我和小晶暂时不能相见的小小麻烦，不过我也越来越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我开始从和可可的交流中越来越多的感受到了类似小晶所带来的温暖。‘马乐啊马乐，你小子有小晶还不知足么，脑子都胡思想着什么呢！’惊觉自己的心态可能有些不妥，我赶忙制止了自己的胡思想。当天下午，两个姐姐带着两个姐夫相继到家，大家庭顿时又热闹了起来，中午一大家人用酒招待着家里的两位姑爷，下午则是一如既往地聊天打或牌局火热，值得一提的是，两个姐夫中有一人目前正在南方做生意，年轻有为的他顿时成为了家人们最热烈招待的对象。

　　而我的母亲则悄悄对我说了那句每个家长可能都会埋怨的话：“马乐，你瞧瞧人家混的多好。”“人家的父母都是文化人，也不像你一样每天沉醉在扑克牌里不能自拔吧。”

　　对母亲的埋怨心存不的我立刻反相讥，搞得母亲立刻狠狠地白了我一眼。在无尽的热闹和酒之中，第二天也逐渐夕阳西下了，晚上七点，我接到了小晶发来的微信，告诉我她们乘坐的飞机已经落地，按照我对机场和县城之间路程的估计，如果她们晚上想来见我一面，大概晚上十点左右便可以到我家楼下了。

　　这让白天因被母亲埋怨而心情不佳的我又对夜晚的短暂相见充了期待，其实我们不过分开了两而已，说到底我想我已经对自己的伪娘女朋友产生了某种心理上的依赖。

　　可我并不知道的是，伪娘女友接下来为我带来的生活，远比我想象得更加神奇且波澜壮阔。晚上9点多，我如期收到了可可发来的微信，说她们已经在酒店安顿完毕。

　　我则回复了自己所在的小区地址，双方约好半小时后在小区口相见。我当时没有细想为何是可可而非小晶给我发了微信，而在半小时之后，貌似不值一提的小异常却转化为了我、小晶甚至可可人生中的一次重要转折。

　　下楼没等多久，夜之中那抹亮便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考虑到出远门的安全，可可今天并不像平里那样穿着前卫，相反换上了简约但不失气质的一件深蓝色长款棉服。

　　当我在小区门口看到她之时，我注意到她那乌黑的长发被简单地系在脑后，烈焰红也没再像往常一样鲜红，而是恢复了正常的血。饶是如此也必须承认，可可用不着像很多变人那样用妆容来粉饰自己的容貌，哪怕是她的素颜也称得上靓丽可人、清秀美好。

　　“赶了这么远的路，你们辛苦了啊，不过小晶呢？她没和你一起来吗？”发现晚上只有可可一人如约而至，我不有些意外。

　　“小晶她晕机了一路，这会儿在酒店睡着了，放心吧，你应该知道世纪大酒店算是你们这最高档的酒店了吧，她锁上门之后不会有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