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黄毛小儿
“何方⽑贼?居然赶在本元帅的城下鼓噪,是来归顺还是来打粮?”郝仁佯作不知,危言耸听,率先发难道。
朱文正自然不是来打粮,更不是来归顺的,他是来收降宣州城的,郝仁明知如此,却要歪着说!
宣州对于徽州军来说,同样战略意义重要,乃是走出山区,进军江东的桥头堡,朱文正本来信心満満,要在朱重八面前立下大功,与卢邵约定归降时间,却因为在路上贪了几杯酒,误了半曰行程,结果,本以为是囊中之物的宣州,却被郝仁夺了去,如今失去军机,醉酒立马清醒!
“我非是旁人,乃是红巾军龙凤陛下江南行省平章账下,东路军总管朱文正是也!”朱文正朗声道!
朱文正是朱重八的侄子,父亲早死,朱重八在滁州时,跟谁目前前来投靠朱重八,和朱元璋李文忠以及沐英一并被朱重八收为义子,无论野史还是现在,郝仁都有耳闻。
若是郝仁与朱重八连襟⾝份攀论起来,朱文正这乃是晚辈,郝仁应该称呼他为外甥。
郝仁向来有个⽑病,蔑上而宽下,不善于逢迎拍马,对上级敬而远之,很难与上级搞好关系,却很容易和下属及平级打成一片。朱重八若是派遣成年的长者,郝仁可以毫不客气,偏偏对待这个十九岁的晚辈,郝仁还真不好太过于严厉了。
“哈哈!我当时何人,原来是大外甥?你是知道姨夫我渡江,特意远道来迎接的吧!真是个好孩子——看我也看见了,这儿也不需要你帮什么忙,朱重八那估计正是用人之时,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郝仁拿出十足的演技,表现出像是亲戚一样的热情,摆出自己长者的姿态,想把朱文正哄走,虽然郝仁年纪也不大,只要二十二岁,比朱文正也不过大了三岁而已。
朱文正乃是⾼傲之人,而且不是三岁两岁的孩子,岂能被郝仁三言两语哄走?
朱文正在马上,歪着脑袋,也不行晚辈的礼,仰头⾼傲的说:“大元帅既然跟我舅父是袍泽加连襟的关系,需知道,如今我舅父大人被龙凤陛下封为江南行省平章,整个江南,自然由我家平章负责攻取,这宣州城池,本来已经向我投降,大元帅何故染指江南,抢我城池?还请大元帅速速归还我家城池,以免两家发生矛盾!”
“哎呀!”郝仁佯作惊讶道:“居然还有此事?”却将‘惶惑’的眼神看着攒军刘伯温。
朱文正毕竟年轻,社会惊讶少,以为郝仁要归还城池,不由得漏出一丝喜悦!
刘伯温知道,郝仁已经唱完了红脸,该轮到他唱白脸了,羽扇一挥道:“我家主公也被封为淮南行省平章,淮南以南的地方,庆丰军都有攻伐的权利,何况此处历来被称为江东,而不是江南,小将军已经越界,是你要挑起两家的矛盾吗?”
“哦——这…”朱文正一时间不知道改从何说起,眼看着朱重八攻取江东的权利,被刘伯温一句话,就给剥夺了,江东的富庶之地,俨然已经成为淮南行省平章郝仁的了。
郝仁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用食盐让利,冲龙凤权政换来的虚弦,是多么的有用了,长江以南,统称为江南,不过长江在安庆以下,流向向东北转变,所以长江中下游又称为江东,刘伯温偷换概念,直接剥夺了朱重八攻取江东的权利,而且郝仁占住宣城,天目山以北,朱重八想染指就困难了!
“大外甥,你看看是不是这个理儿!”郝仁狡黠的笑道。
“这…”朱文正一时间想不出来反驳的道理,可是他啊不甘心的又道:“凡是总得有个下哪里后倒吧!明明宣州,已经向我投…”
“小将军此言甚是!”刘伯温不待朱文正把话说完,抢先道:“蒙元的军马已经东撤,留下宣州空城一座,谁的兵马先到,谁都能占领宣州,就是千把百人的盗匪,也能轻易将宣州攻破!我军率先抵达城下,先到先得,天经地义!倘若我军不取,宣州城若被他盗所取,让这一城百姓如何?”
“哎!都他娘的怪那腕⻩汤,误了时间!”朱文正此时肠子都悔青了,凭借他的性格,他想摸到,可是,他只带了受降的兵力,没做攻城的准备,而且目测,自己这点人马,根本不是郝仁的对手,他紧紧的捏着拳头,心中万般愤恨。
郝仁见朱文正无话可说,又道:“大外甥,回去帮我跟朱重八捎个话,我手下的将领们脾气都不好,为了避免我们两军发生擦摩,暂时以青戈江为界限,青戈江以东的地盘,我们庆丰军攻取,青戈江以西的地盘我不染指!”
青戈江以西,大部分是山区,土地贫瘠,可耕地面积很少,朱文正恨得牙根直庠庠,可是,他打又打不过,骂又不敢骂,为自己的贪杯误事追悔莫及,直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大元帅也太狠了点吧!”明显是对地盘划分不満意。
“哎呀!看大外甥说的,都是为了推翻大元,东面的敌人需要打,西面的敌人也需要打,大家分工协作,可惜庆丰军实力,不够青戈江以西的元军也一起打,只能辛苦徽州军了!”郝仁想独呑江东富庶之地,明明自己得了便宜还卖乖!
朱文正満是悔恨,不知道该如何回去向朱重八复命,他的一次延误,直接造成徽州军失去染指江东的机会,他见远处有扬起尘土,知道是大匹骑兵开来,不敢再在城下迁延,只能悻悻的撤退,却听见郝仁在城头上⾼喊:“大外甥慢走,有空常来耍!”
这一对骑兵并不是旁人,正是常遇舂!
常遇舂度过长江,收到郝仁的指示,乘船沿着青戈江而下,从泾县上岸,占了泾县,直接赶来和郝仁汇合!
不过常遇舂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桃花盛开的季节,李白所说的:“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吾情”他并没有赶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