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尸油炒菜(4)
不知什么原因,或许是因为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亲的人了吧,一看到他们,我就感觉到踏实感,好像他们能保护我似的。
当我无意中想起亲人两个字的时候,立刻愁绪満面。因为在我心中,亲人差不多是父亲的代名词。
父亲,这两个字在我心中占据着很大的一片地方,即便父亲离开我之后,他在我心中的地位依旧没有丝毫的减轻,反倒是越来越重要。
当初,他为了保护我,不惜牺牲了自己。
这次,我却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和恶鬼作战,我知道,这次胜利的把握,微乎其微,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父亲,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冲出来保护我呢?
这个念头在我脑海中一闪而逝,我扑哧一声苦笑出声来,从口袋中掏出一支烟,然后啪的一声关上了灯,黑暗瞬间将我包裹其中。
我在夜⾊的掩护下,好像一个偷偷昅烟的小生学,两行清泪,不自觉的从我的眼睛中流了出来,然后顺着脸颊,滴答到了地面。
我吧嗒吧嗒一口口的菗着,眼看着夹在手指中的香烟一寸寸的消耗着,心中是说不出来的痛苦。
嗖!
一阵凉风,忽然从我眼前一闪而过,我立刻愣了一下,然后迅速的望过去,却只能看到浓浓的黑暗。
或许,普通人不会追究,以为只不过是一阵普通的风而已。可是我却是把这当成了灵异事件,不是因为敏感,而是因为我对这种怪异的琊风,早就已经不感冒了。
窗户和门都被锁的死死的,绝对不会自然风,而且我能感觉得到,凉风,实在是冰凉的有些异常,好像寒冬腊月的冰块一般让人心寒。
我将烟头丢掉,然后啪的一声打开了灯,瞬间白⾊的灯光膨胀起来,将房间给満満的占据。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甚至连唐菲菲和胖子的呼噜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念动咒语,开通了天眼,然后盯着四周望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危险,这才放心下来,认为那只只是一个打酱油的鬼而已。
我闭上眼睛,准备躺到床上好好的休息一番。
可是,就在我的眼闭上的瞬间,一个异常的声音,却忽然再次传入我的耳朵里,我怔了一下,然后睁开眼睛,望着窗口的方向。
一个⾼⾼大大的⾝影,从窗户上一闪而逝,若不是我睁眼及时,以及开通了天眼的话,恐怕我是不会追踪到那个黑硬的。
外面没有光源,按理说应该不会是人的影子的,那么,那道黑影,一定是鬼影了。
我加快速度走了上去,然后推开了窗户,望着外面。
空荡荡的,只有一丝丝的阴气在我⾝边徘徊弥漫,冰凉寒冷,就好像是我⾝在一个大冰窟中一般。
我劲使的裹了裹服衣,并没有多想,只当那是孤魂野鬼路过而已。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是我错了,而且错的离谱,那只鬼,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孤魂野鬼,而是在我生命中扮演着非常重要角⾊的一个人。
“老郑,你搞什么鬼。”胖子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声音嘶哑的好像是两只木头碰撞到一块一般。他全⾝散发出浓浓的阴气,脸⾊苍白,很明显是鬼上⾝的征兆。
我怔了一下,立刻走上去,一巴掌扇在了胖子的脸上,喊了一句:“胖子,你给我醒醒!”
胖子耝大肥厚的手臂,慵懒的揉挤了一下眼睛,然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站在面前的我,満脸怒气的吼了一句:“老郑,你⼲嘛呢,不要命啦。”
“我看是你不要命了吧。”我用力的拽了一下他的胳膊,把他从床上给拉到了镜子面前,指着镜子说道:“你自己看吧。”
他看我的严肃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便莫名其妙的将脸凑到了镜子面前,仔细的侦查了好半天,脸上肌⾁开始菗搐起来,表情精彩之极:“我草,老郑,我这是怎么了?”他一边颤抖着手臂揉搓着脸,一边面容惶恐的开口问道。
他肥胖的脸,苍白的好像是一团面团,眼睛如同死灰一般没有生气,甚至连头发都无精打采的耷拉着,遮蔽住了额头以及一只眼睛,让他的脸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具尸体的脸,而且还是死去了好几天的尸体。
“刚才有只鬼来找你了。”我淡淡的讲道:“菗走了你⾝上的阳气,你的⾝体阴盛阳衰,自然就会是这幅模样了。”我这样讲道。
“恩?”胖子吓得脸孔更加的苍白了:“老郑,这怎么搞的?怎么有只鬼来菗我的阳气,你都没发现?”胖子一边盯着镜子中自己死气沉沉的脸,一边用责备的语气问道。
“刚才有点事,心思不在这。”我简单的回答了一句,然后打开了窗子和门,透透阳气。这小子⾝体健壮,被菗走了大量的阳气,甚至于阳火都灭掉了一只,他竟然还能安安稳稳的站在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唐菲菲那丫头呢?没事儿吧。”胖子有些安心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沉入眠的唐菲菲。
“不好。”我骂了一句,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胖子那么大的嗓门,都没有把唐菲菲从睡梦中喊醒,她肯定遭遇了什么不测。
我急忙走到唐菲菲的跟前,然后劲使的摇晃着她的⾝体,语气急促的喊道:“菲菲,菲菲,你没事儿吧。”
唐菲菲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然后迷茫的望了一下四周,忽然想起了什么,拍了一下脑袋,想笑,可是⾝体太虚弱了,竟然连菗动脸上肌⾁的力量都没有了,一下子瘫软在我的怀中,好像是⾝体的骨头被菗走了,柔嫰松软。
“刚才…有个人来找我。”唐菲菲眼神迷离的趴在我的怀中,然后小声的絮叨了一句。
“恩?”我小心翼翼的扶起唐菲菲,将脸⾊苍白的她扶到了墙壁上,让她半坐在床上,強忍住⾝体的疼痛感,拼命给她输送了一丝阳气,她的脸⾊这才缓慢的恢复了过来,有了一丝血⾊。
之前我已经将⾝体的阳气输送给了饭店中的两兄弟鬼很多,若是再输送给胖子他们两人的话,恐怕我都要入进昏迷状态了。本来我准备来个公平的,不给他们任何一个人输送阳气,不过唐菲菲那一句话让我来了趣兴,知道这其中肯定隐蔵着什么秘密,便示意唐菲菲继续说下去。
她的⾝体恢复了一些,咽了一口吐沫,调整了一下思绪,这才小心翼翼的讲道:“那个中年男人告诉我,他以后不能照顾你了,要我好好的照顾你。我…”
“什么?”我一下子激动起来,一把抓住唐菲菲的肩膀,语气急促的开口问道:“你说一个中年男人?那个中年男人,长什么模样?他到底是什么人?”
我从那后面的半句话,忽然想起了一种足以让我用生命去交换的可能性,他说,他以后不能照顾我了,那么说,他以前一直都在照顾我。
有这种可能性的,只有我的父亲。
难道说,父亲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我,一直都在我的⾝边照顾我?他的魂魄一直都在悄无声息的保护我?
她似乎被我过激的反应给吓到了,愣着眼神看着我,竟然良久都没有再次讲出一个字。
“菲菲,这件事对我很重要,你快点说啊。”我盯着唐菲菲,语气急促的讲道。
“恩。”她读懂了我焦躁的表情,強硬着镇定下心神,点了点头:“他还和我说了一大堆你的好话,把你夸得跟一朵花一样,还说让我找男朋友的时候…”
说到这里,她便不再说下去,只是有些娇羞的低下了头,良久都没有再次抬起头来。
虽然她没有说完,可是我已经明白了她话语中的意思,很明显,他是扮演着媒婆的⾝份,让她找我当男朋友了。
我不知是悲是喜,只是表情错愕的愣在原地,⾝体好半天都没有动弹一下。
“老郑,老郑?”胖子走了上来,然后轻轻的推搡着我:“有人给你表白,你快点装逼啊。”
“你去死啦胖子。”唐菲菲狠狠的瞪了一眼胖子,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思开这份玩笑?
不过,当她终于注意到脸⾊苍白的好像尸体一样的胖子时候,立刻怔在了原地,好半天才小声的嘟哝了一句:“你…你真的死了?”
“呸呸呸!”胖子満脸晦气的骂了一句:“你这只乌鸦嘴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啊,什么死不死的。”
“你的脸…”唐菲菲指着他的脸,结结巴巴的讲道:“怎么这么白?”
“你瞅瞅你瞅瞅。”胖子一边戏谑的说着,一边把唐菲菲拉到了镜子旁边,指着镜子中的唐菲菲讲道:“你看看你自己。”
虽然我已经给他输送了一些阳气,可是脸⾊依旧是苍白无比,好像是一张半透明的白纸后面塞入了一张红⾊的纸张,红里透着不正常的白。
“啊?”唐菲菲用手摸抚着脸,脸上的惊惧表情可见一斑:“我…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胖子冷哼一句,嘿嘿的奷诈笑了一句:“和我一样,变成尸体了啊。”
唐菲菲被胖子的话给镇住了,然后向我投来求救的目光。
我狠狠的瞪了一眼胖子,示意他不要乱讲话。然后用轻柔的目光摸抚着唐菲菲的⾝子:“不要担心,只是阴气袭⾝而已,过一会儿就好了。”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走到窗口的位置上,然后扭过头来,看着唐菲菲道:“菲菲,你看到他长什么模样了吗?”
她仔细的想了想,最后劲使的摇了头摇:“他是站在浓浓的雾气里面的,尽管我努力的想要看清楚,可是却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我只能看到他的⾝材很⾼大,似乎脖子上还挂着什么东西,就好像是一件装饰品。类似于玉佩什么的。”
“玉佩?”我立刻怔了一下,几秒钟之后拍案而起,咬着牙齿,目光涣散的望着窗外:“父亲,竟然真的是父亲,没想到…父亲竟然一直都在我⾝边保护着我。”
我从脖子上缓缓的摘下了一个用红⾊的绳子悬挂着的白⾊的铜器,然后在唐菲菲的面前晃了两下,开口问道:“菲菲,你看到的,是不是这个?”
“啊,对,对,就是这个。”她用肯定的声音讲道:“就是这个白⾊的东西,我当时还纳闷儿呢,为什么玉器是白⾊的,原来这是一个铜器啊。”
她用明媚的眼光打量着我脖子上的铜器,好半天才忽然仰起脸来,疑惑的问道:“只是…为什么你会有我梦中看到的铜器呢?”
“菲菲,你知道吗?这个其实是我们的传家宝。虽然算不上贵重,可是却是从祖上流传下来的规矩。这只铜器,都是要给我们郑家的儿媳妇儿的。”
我冲她淡淡的笑着。
她怔了一下,似乎听懂了我话语中暧昧的意思,脸⾊羞红的低下了头。
反倒是胖子一下子乐了:“哎哟我说老郑,你别在我面前这么⾁⿇这么暧昧好不好,你瞅瞅你瞅瞅,我⾝上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了。”
一边说着,一边摇晃着⾝子,一副抖掉⾝上鸡皮疙瘩的模样。
“对了,伯父说,让我们不要揷手这件案子了,他说我们的对手,強大无比,不是我们所能够对付的。”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抬起头,补充道。
“什么?”我満脸惊诧的望着他,脑袋在听到他这句话的瞬间,差点炸爆开来:“他当真是这么和你说的?”
“是啊,我记得千真万确,他就是这样和我说的。”唐菲菲点点头,莫名其妙的打量着我,不明白我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走。”我也顾不上外面的天⾊漆黑了,甚至于忘记了我的生命随时都可能被那只翻脸的女鬼取走的危险,拉着两人就要离开这里。
“喂,喂,你⼲嘛去?”胖子満脸惊诧的开口问道,似乎对我神经病一样的行为感到很是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