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杀宗师
徐子陵和突利两人目光相触,有如两道闪电在空中交击,互不退让。徐子陵平静异常,道:“就让徐某领教你的伏鹰枪法!”突利哈哈一笑,沉声道:“你等死到临头,仍敢口出狂言。”手中伏鹰枪颤震不休,发出“嗤!”、“嗤!”枪劲,徐子陵也不慢,手下千百重虚幻掌影,螺旋劲气尽出,将伏鹰枪的气劲全部卷飞,散成四面八方的雾气。
二人不住积蓄气势,徐子陵收慑心神,欺步进⾝,挟着強大螺旋气势,迫向突利而去。突利在气机牵引下,借势将手中伏鹰枪化为一道jīng芒,电疾斜刺,带起了一卷芒光,倍添其惊人的声势。徐子陵竟被迫采取守势,回掌劈中枪头。“嘭!”突利得势不饶人,枪势展开,又连续刺出三枪,每一枪的角度均针对徐子陵的掌向而略有变化,凶猛无比。徐子陵也不弱,⾁掌连挡三枪,⾝着兼爱衣的徐子陵,掌影幻化一团白云,趁突利变招的空挡铺天盖地的狂攻过去。一时掌云枪影,把两人完全笼罩其中。
“当!”寇仲和慕铁雄两刀硬抗一记。螺旋劲发,真气有如⻩河滥泛一发不可收拾之势,慕铁雄本已横越七丈,凌空而下,看似气势如虹,实则是不要命的打法,没料到寇仲功力如此強横,一抗之下,立时吃了大亏,口噴鲜血。
寇仲见此长笑道:“送狮一程!”立时奇步挪移,横劈而去“悍狮”慕铁雄变成出了车祸的悍马,立时被拦腰斩成两截,伏尸当场。从格挡到杀人,寇仲在极短的时间內完成“双枪”颜里回也是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一点法子都没有。只对着寇仲悲鸣道:“寇贼,我要和你拼命!”一般说这种台词的人,都是光庇股坐岩石—以卵击石,结局注定鸡飞蛋打。
寇仲的井中月⻩芒剧盛,随意一挥便将颜里回像骤雨般攻来的双枪悉数封格,螺旋劲气再现神威,寇仲喝道“撒手!”颜里回很是听话,将双枪摔在一边,寇仲立时凌空竖斩,似是切西瓜一般,颜里回一分为二,血溅当场。寇仲本是越战越勇之人,这一点云羿自小便是佩服不已,杀了颜里回和慕铁雄,立时将矛头转向其他无名的突厥⾼手,有如狼如羊圈,杀地好不痛苦,云羿和跋锋寒见此更是杀血沸腾。
跋锋寒和曲傲之战更教人吃惊。曲傲一步错,步步错,刚躲开斩手一剑。跋锋寒又闪电挺剑上攻,立见光华大盛,隐隐挟着锐金风雷之音,又是那么自然而然,每剑击出,都有石破天惊的威势,似乎他一直养jīng蓄锐,直至这刻才全力出手,望能速战速决之态。爪与剑在眨眼的⾼速中硬拼七记,双方都是招出如电,全⾝功力所聚,虽只数招,却抵得上一般⾼手苦拚千百招之多,登时生出一种像千军万马,在沙场交锋对垒,厮杀缠斗得rì月无光森厉惨烈的气氛,感染全场。
尤老婆子此时气急败坏,想打打不着,披风杖法再強也是徒然,最要命就是哮喘病突发,咳嗽个不停。云羿之所以在她面前提起独孤凤和独孤霸,而且还要当着她的面杀死独孤策和一众独孤家将,便是要让她恼怒,只有如此哮喘病才会发作的最快。云羿见此良机又怎会放过。
“看来独孤阀的rì子是走到头!尤老婆子,吃云某一记四象噬魂箭!”云羿琊琊一笑道。可谓是趁她病,要她命。
云弓在夜空中怒吼,羿箭在弯月下争鸣,似是要众人记住这shè杀宗师级⾼手的一刻。调动体內木风真元(青龙)、破风真元(白虎)、冰风真元(玄武)和炙风真元(朱雀)一齐灌注成羽箭,顿时绿、金、蓝、赤四sè光华有如虹rì,耀眼夺目,四象箭似是引动天地,携四大灵兽之威能,借二十八星宿之力,呼哧而去,一箭又化为四箭,在凌空中幻化成五尺见方的流光黑洞,流光箭柱照穿尤楚红,一个宗师⾼手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为飞灰、消失无踪。这一箭也足足消耗了云羿近四成的功力。
“还有谁站出来吃云某一箭?”云羿仰天长啸,一举将血sè杀气冲天而起,凶威盖天。
转眼间,寇仲已然将余下的一流二流⾼手杀了个jīng光,围杀四人的只剩下拓跋玉、淳于薇、曲傲三师徒和突利,其他的独孤阀早就被云羿的吼声吓破了胆,皆水遁而逃。曲傲正在和跋锋寒都在一团,突利和徐子陵战地难分难解。
“拓跋玉、淳于薇,你们走吧!”寇仲似是控制不住杀意一般,嘶声道。望了云羿一眼,云羿心领神会,此时还不宜得罪毕玄,这两人和突利都不能杀。
“突利兄,请!”徐子陵和突利二人斗了百十招难分胜负,闻寇仲出声,徐子陵收招客气道。突利见大势已去,只得作罢,一个闪⾝,有如沙漠旋风消失不见。拓跋玉和淳于薇也艰难起⾝相扶而去。
“兄弟们,曲傲是我的!”跋锋寒朗声道,明显是想和曲傲公平一战。此时的天津桥是四对三,云羿四兄弟对曲傲三师徒,花翎子和庚哥呼儿倒也忠心,并未逃走。
“小云,你挑一个!”寇仲指着花翎子和庚哥呼儿,杀气贯定,虎目血红,显是正yù冲上前去杀掉他们二人。
“小陵!”云羿缓步走过来,封死曲傲师徒三人的退路,示意徐子陵道。云羿一见寇仲,俊脸顿时一惊,他竟然在杀敌过程中突破了,他双目赤红,料想他定是借杀气突破至大周天境界,倘若不立即调息,将杀气化解,rì后必成大患,一个不慎走火入魔都有可能,此时也只有徐子陵可以遏制寇仲这滔天的杀气。徐子陵这台真气探测仪不是假货,光凭灵觉便知寇仲定是受了杀气的影响,立即悄声立于寇仲⾝后,运起冰系螺旋劲气打入寇仲体內,顿时杀气由寇仲体內游经几个周天回灌入自己体內,分担寇仲的杀气,二人立时晋入井中月境界,瞬时,徐子陵也突破了,两个兄弟都踏入大周天境界,与侯希白已然是一个级别的。
望着庚哥呼儿和花翎子二人视死如归的神sè,云羿决定成全他们,他调动体內最后一股真元,一弓双箭,一箭隔世。大周天境界之下,绝对秒杀,庚哥呼儿和花翎子就这样结束了他们“大唐一生游”此时的曲傲已然是瓮中捉鳖,彻底沦为跋锋寒地陪练。
“老夫就算死,也要拉你们几个小子陪葬!”曲傲眼见徒弟的惨死,一脸绝望,心中顿时抱定必死之念,周⾝骨节咔咔作响,终于将凝真九变和鹰变十三式彻底融合,气势攀上前所未有的的⾼峰,此时相必距毕玄也是不远。
“蓬!”跋锋寒中招了,似是断线风筝的斜飞落地,一个跄踉,脚踏石板碎裂的同时,噴出大口鲜血,旋即又稳立如山。可是云羿根本不担心跋锋寒地情况,跋锋寒本就是善于创造奇迹的男人。果不其然,气势攀升,锐金之气全线爆发,一步踏入大周天之境,和曲傲站与同一起跑线上。
“哈!痛快!曲傲,你今rì必将成为我跋锋寒的踏脚石!”言罢,剑光激闪,寒芒电掣,似有无尽无穷的潜力,曲傲此时确活像一头灵动莫测的飞鹰,凌空作出各种姿态,躲避和跋锋寒地硬扛。走金系路子的⾼手,最大的优势其实不是杀伤力強,而是最耐抗,跋锋寒在中招的一刻內气一转,內伤已痊愈大半,连忙疾施反击。跋锋寒知道就算突破也未必能稳胜曲傲,也到了出绝招的时候,他立时运起那套自创的霸道心法,在片刻间将功力暴增一倍,人随剑势,化作一道电芒,朝仍在腾升着的曲傲激shè而去。寇仲和徐子陵已然回复清醒,八丈外三兄弟皆聚jīng会神观战,剑气的惊天之势让三人衣袂飘响、乌发横飞,一齐见证着兄弟跋锋寒这堪称夺天地造化之功的一剑。曲傲那想得到跋锋寒受创之后,还能施出这惊天动地的厉害剑招,心知不妙,无奈下猛提一口真劲,庒下翻腾不已的血气,全力下扑。“砰!”曲傲的⾝子忽地落地,脸上血sè全无,胸口没入金sè铁剑,鲜血从曲傲的左胁下渗出来,又一个宗师级⾼手被⼲掉了。
这一战威震天下,将四人提升到准宗师⾼手的境界,天下的格局也彻底为之一变。
四人并肩立在天津桥上,往东眺望,河流蜿蜒伸展,在晴明的星月之夜下,两岸房舍林立,充盈着层次丰富的静态美,如画如梦。云羿和跋锋寒在这一战算是彻底废了,云羿真元全无,如今就算一个普通的猛男就能将他撂倒在地,而跋锋寒更是郁闷,他玩透支,结果体內经脉毁了近半,倘若不是云羿的固元丹,估计会留下永远无法痊愈的暗伤。
徐子陵关切的道:“你们的伤势究竟如何?不若趁天亮前这段工夫,我和小仲为你们疗治伤势吧!”
云羿和跋锋寒齐声道:“千万不可!”
跋锋寒苦笑道:“正如云少前几rì所说,在这強敌环伺的时刻,任何一人功力的损耗,均会带来不测之祸,我也是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三人齐齐看望跋锋寒,一时也不知如何言语,离别最是无情语。
寇仲蓦地哈哈调笑道:“我明白了,你是要避开那个突厥来的美人儿。”
跋锋寒不愧为大唐第一型男酷哥,一闻寇仲如此说,右掌翻开,赫然是芭黛儿还给他的发簪,手一松,发簪就这般掉往洛河。遗憾地是,云羿却将发簪及时接住。
“老跋,相信我,你最爱地是芭黛儿!”云羿拍着跋锋寒地肩膀,将发簪递给他,正视顿声说道。
四骑全速奔驰,穿过洛阳城外西北方的一片疏林后,奔上一个土坡,同时勒马停定。在群山环抱下,一个小湖安祥地躺在前方草原上,碧波绿水在林木间荡漾,凌晨雾气则在绿莹莹的湖面飘摇,三人顿时jīng神一振。接着深深瞧了三兄弟各一眼,眼神定在前方,沉声道:“此地一别,不知能否有再见之rì。三位兄弟珍重了!”一夹马腹,健马长嘶下放开四蹄,冲下山坡,绝尘而去。两人看着他头也不回的在林木草野中时现时隐,到最后变成一个小点,消没在一片密林处。
寇仲充満离情别绪的心头闷气,苦涩地道:“生离死别,竟是如此令人神伤。娘的去世,跋锋寒的远离,都是那么令人难舍,偏又没法改变。”
“他rì我等有空闲也可北上寻老跋喝两杯!”云羿面sè苍白,叹声劝道,夜一的回复,只是恢复了小半成功力,逃命有余,杀敌却是有心无力。
寇仲沉昑半晌,道:“也该是时候给你们引见王世充了!”
徐子陵显出烦厌之sè,头摇道:“老跋的离去,让我忽然想起素姐,心中感到不快。我仍不想见这种人,你们先回城吧!我想骑一回马儿,不知如何,心中总有些烦闷的感觉。”说毕策马径自去了。
寇仲sè变道:“小陵没事吧?”
云羿灌了一口果酒,叹道:“或者是因见我等杀人过多而引致吧!”
“那王世充”寇仲道。
“此等胡人占我中原洛阳神都,倘若不是为了大业着想,我早就灭了他。你应该知道,对付此等觊觎华夏的胡族我是从来不会遵循游戏规则的!”云羿否定道“我去追小陵,开开解解他吧!还是那句话,见过尚大家我便回牧场,洛阳就看你的喽!”
寇仲闻此也是呆了半晌,才苦笑头摇,自行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