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er 191 分歧点
夜袭大本营，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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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的样子把一边的塔兹米吓了一跳！
怎么说呢…果然是人吓人吓死人吧？
嘛~~~反正杀手先生是不会在意的就是了…虽然他本人也曾经差一点就被这样的状况吓得掉头就跑…
看来那个少女…不对！是老女人炼金术师的那件事，克拉克差不多已经快要忘记了呢~
“克、克拉克先生？！你什么时候…”塔兹米有些慌张的不知所措，本来他还以为杀手这次要躺很久呢…
“被吓到了？这可不行啊少年…刚才娜杰塔和那个男人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杀手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刚刚恢复意识的那种疲惫，看起来他一定已经醒了很久了“就算是在大本营里也要保持最起码的警戒心啊，如果我是敌人的话你现在就已经死了哦…”
这是克拉克的习惯，在不确定全安程度的时候他是不会随便暴露自己的。
尽管这里是夜袭的大本营，尽管他已经承认夜袭了…
但是，这就是职业杀手的习惯啊~
“怎么这样啊…”少年苦笑…
“嘛~~算了，看在这次你这么拼命的份上我就不骂你了…”克拉克一边尝试性的活动上⾝，一边说着“这次⼲得不错，塔兹米，对你刮目相看了！”
如果是平时，能从克拉克的嘴里听到如此⾼的评价的话，少年一定⾼兴的跳起来吧，只不过塔兹米现在⾼兴不起来…因为他知道这次克拉克牺牲了什么…
所以塔兹米沉默了…
克拉克有点奇怪的看了一眼少年。
“怎么没精神了？毒还没解吗？”
“不，并不是这样的…只是克拉克先生您…”塔兹米有些纠结的看着克拉克，既然他刚才说了自己其实早就醒了，那就代表着刚才的那些话他也一定听到了…
会怎么想呢…会不会对于自己如此牺牲，却只换回自己这样一个半吊子赶到生气呢…
少年这样纠结着…
克拉克看着塔兹米，思考了一下之后忽然恍然大悟。
“哦，你说那个啊…”杀手确定自己的上半⾝没什么问题之后耸了耸肩膀“寿命的事你就别操心了，那东西到手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那个家伙不是都说了吗，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不是吗？那就是说说不定明天就死了，也说不定还有一百年要挣扎呢~”
“而且，我个人觉得可能是后者~”
意外的，克拉克竟然安慰了塔兹米…
不过情况肯定没有这么乐观，这一点从那白雪的头发上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克拉克的⾝体虽然看起来并没有明显的苍老，只是头发变成了白⾊，但是其实通过刚才的一些活动，杀手还是发现自己的⾝体开始退步了，虽然现在还不明显也影响不到实力的发挥，但是毫无疑问的是从今以后自己的⾝体一定会每况愈下，就算之后都平平安安的，克拉克也不觉得自己还能活一百年。
能坚持三、四十年年杀手就觉得自己该感谢自己这个惊人的体制了吧？
不过这些是不会对塔兹米说的…也不会对任何人说…
“可是克拉克先生…”塔兹米已经不是天真的小鬼了，这样的安慰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好了，没什么可是了…”克拉克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总之是我自己的决定，你要是后悔了现在可以去帝都自首，相信艾斯德斯会很乐于见到你的~”
“…果然是您才能说出的话呢…”少年沉默许久之后还是只能苦笑“总有一种‘啊，不愧是克拉克先生啊’这样的感慨呢…”
是啊，不愧是克拉克呢，把自己的未来和希望全部放弃掉，最后还能如此简单的一笔带过，真的是无论如何都赶不上啊…
不过这样的感慨，克拉克只是笑笑…
“呵呵…这次都是想到一起去了啊，我对你也是这种感觉呢…”杀手指了指少年的眼睛“明明都那样警告过你了…怎么样？”
“额…您是说什么怎么样？”少年不明所以。
“就是那个啊，半人半怪物的感觉，怎么样？想不想吃人⾁？”
…
说实话，少年根本看不出这是个玩笑还是认真的…
克拉克似乎在微笑，但是塔兹米有一种预感，要是自己真的承认有这样的感觉的话，那么下一秒就很可能和对面的男人拼个你死我活呢~
“才不会想要吃人啊！！还有为什么是吃人啊！！”塔兹米终于还是吐槽了…
“切~~~太失望了…本来要是变成那样的话，我倒是可以推荐你一间帝都的神秘会所呢~”
“推荐个鬼啊！！还有为什么要失望啊！！”塔兹米觉得自己的血庒在显著升⾼…
啊！已经确定了！刚才那就是个玩笑！是杀手先生恶趣味的玩笑！
“嗯…这不就有精神了嘛~~”原来这一切只是克拉克为了让塔兹米打起精神才说的话呢…
“克拉克先生…”
少年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明明比起来是克拉克失去的更多，但是现在却反过来被安慰了…
不过真的是最棒的同伴呢…
这一点塔兹米没有错，虽然克拉克对于同伴这两个字看的很严格，甚至已经到了吹⽑求疵的地步，但是反过来一旦被他承认了，那么克拉克绝对是最值得依靠的人！
少年会想起以前杀手先生为了雷欧奈大姐的安慰一路追踪夜袭和狩人，并且还在⾝体并不怎么良好的情况下还出手和強敌作战，一下子就明白了…
“我、我会好好努力的！以后绝对会成为配得上克拉克先生这样的同伴的強者！”少年下定了决心“刚才的医生先生也说了，我的⾝体，用那个的话也还能用4次呢！”
“嘛~~你有这份觉悟就算对得起布莱德了，其实说起来啊，那个男人是我第一个认可的人呢…”杀手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在夜袭，布莱德和克拉克是接触最少的人，甚至就连拉伯克那样并不喜欢克拉克的人和杀手的交往都比布莱德要频繁，但是作为职业杀手的克拉克看人是很准的，当时的夜袭对于接纳自己这件事其实是保持着警惕心的，这一点就连雷欧奈都是。
但是那个时候的布莱德却在第一次听到娜杰塔那样宣布之后就第一个接受了他，克拉克毫不怀疑那是真的接受了，虽然两人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但是就是那种感觉…
所以对于布莱德的委托，克拉克才会那么认真的完成，对于塔兹米的训练没有一点保留，自己的知识，自己的技巧，甚至连无数次生死考验得到的宝贵经验都完完整整的交给了塔兹米。
只因为他觉得那样的男人值得信任，他的委托自己必须帮忙！
当然了，这也就导致了那段时间塔兹米的地狱生活…
现在想想，那个男人也是认准了自己，才会觉得塔兹米交给自己的话能够成长吧…
摇了头摇，杀手不再去想这些过往的曾经…
“嘛~~~虽然是这么说的，不过我估计你是用不到这些机会了…”杀手随意的笑着“虽然这次的目的是救你，但是本⾝也是打击帝国的手段，相信再过不久那些⾰命军就该兵临城下了吧？”
“嗯…的确是这样的，这个我也听boss说了…”
“那之后就这样吧，估计也就用不到我们了…”杀手确认了腿部的状况“啧…果然腿的伤害才是最大的啊…看来那个轮椅真的要坐了…”
“可是克拉克先生，不是还有艾斯德斯将军吗？”少年奇怪的看着杀手。
“啊…”克拉克无奈的叹了口气“少年，我说你啊…你究竟是觉得自己有几条命啊？还没有放弃吗？”
“哎？这话怎么说啊？”
“那，少年，现在帝国的灭亡基本上已成定局了，只要那些⾰命军的指挥官不是…嗯，这个都不用，只要不全是通过贿赂爬上来的笨蛋，就算是用人海战术去堆，只要来上一二十万的兵力，怎么也能堆死那个女人，而且考虑到⾰命军那边也有很多帝具使，相信伤亡人数也不会太夸张了，乐观估计也就是几万人的代价吧…嘛~~还是保守一点，毕竟是艾斯德斯呢，那么就十万吧，拼上十万人的性命，再加上那些帝具使，就算是艾斯德斯也绝对能⼲掉啦~~”
克拉克无所谓的说着，就好像再说十万头待宰的口牲…
塔兹米被震惊了…
是的！震惊了！
不过不是因为艾斯德斯的实力！而是对面的这个男人竟然可以如此平淡的说出牺牲十万人的性命。
被克拉克承认为同伴的激情迅速冷却，少年终于会想起面前的这男人才是真正的职业杀手！
十万人的性命和自己的比哪个更重要，少年可能无法做出判断，但是少年敢拍着胸口保证眼前的男人绝对是认为自己的才是最重要的！
“这…这样的事…我绝对不能承认！”塔兹米义正言辞的打断了克拉克的推断！
“哈？”杀手眯着眼看着对方…
终于还是出现了…职业杀手和杀手团夜袭最根本的理念差别…
克拉克还在这里，还在帮助夜袭的根本理由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推翻帝国解放民人，他只是在帮助自己的同伴而已，只是不能丢下同伴面对未知的危险罢了，而对于那些和他不相⼲的家伙，职业杀手才不会管到底是十万人还是二十万人呢，死就死了，与他何⼲？
甚至就连⾰命失败了也没关系，克拉克的话一定会带上雷欧奈她们然后直接消失吧…
所以你要为了几个⾰命军的士兵就让杀手大人抛头颅洒热血？
拜托~~~
别逗了好吗~~~
“…我说塔兹米…你该不会在想以夜袭的力量减少⾰命军的伤亡吧？”杀手的眼神已经开始变得危险了…
很有庒迫感…
但是！
“就、就算是那样，我们也不能眼看着他们去送死！”少年虽然有点害怕，但是却意外的硬顶了克拉克的话。
“…送死啊…原来你是这么看那些为了自己的信念而牺牲的勇士的吗？”杀手笑了，那是嘲讽的笑容“既然在你眼里只是‘送死’，我就不明白了，这样的你究竟有什么资格去帮助他们？善意的怜悯？”
非常恶毒的语言呢…
“不、不是那样的！我没有那样说！”少年急了。
“可你就是那样想的不是吗？”杀手质问着“还是说你觉得只有你才能打败艾斯德斯？只有你才能完成那个什么⾰命？”
“我、我…”少年词穷，不过既然说不过杀手，那么索性也就不用反驳了！
“就算那样又怎样！现在的我的话…”
“别太自以为是了！”克拉克非常厌恶的打断了少年“你以为就凭那种半吊子的东西就能战胜那个女人？自我感觉良好也不要太恬不知聇了！”
“唔！”
克拉克看着无言以对的少年，最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承认你成长了…而且速度快的我都不敢相信，但是就算是那样，那个女人也不是现在的你能够战胜的…”
“可、可是不是还有…”少年说着顿住了…
接下来的话不言自明…
“还有我？呵呵…你太看得起我了…如果换了一年前的我的话，只要夜袭给我足够的钱雇佣我，那么说不定这样不可能的委托我也会接呢…”克拉克笑了笑，稍稍有点悲伤，但是随即认真了起来“但是现在的我是不会接受这样的委托的！先不说能不能完成吧…呐~塔兹米，你觉得如果你死了，你那个女朋友会怎么想？”
克拉克的问题让少年直接愣住了！
杀手的话一如既往的直击要害…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人都是有私心的，如果能够让别人死掉换来自己的未来的话…
少年动摇了…
马茵的笑容、马茵的担心…少女为了自己拼尽一切的样子又一次出现在塔兹米的脑海中…
【不能让她再露出那样的表情了…】这是塔兹米早就决定好的…
可是要怎么办呢？
少年深深的思考着，一边的杀手则无聊的打量着那个轮椅…
终于，少年又一次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和少女出门的时候，那时马茵对对自己说的话…
具体的话语早已忘记了，但是少女那个时候的决心塔兹米是不会忘的！
【“我要建立那样的家国…”】
那是少女发自內心的愿望…
当时的自己，可能就是被那个表情俘虏了吧…
所以现在还犹豫什么呢？
塔兹米笑了起来…
克拉克瞥了他一眼…
“果然…要是那样的话会被马茵瞧不起吧…”
少年的话让杀手顿了顿，但是似乎并没有意外的感觉…
“这样啊…那我只能祝你旗开得胜了~”克拉克冷淡的甩了一句，然后自顾自的把自己弄到了轮椅上“哦…意外的灵活呢…”
然后塔兹米就这样看着操纵着轮椅在病房里滚来滚去的杀手…苦笑…
“您还真是冷血啊…”
“谢谢，不过这不用你说…”
然后就该是冷场了吧？只可惜今天的状况稍稍有点多…
真的是‘稍稍’…有点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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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拉伯克走进病房的时候，看着已经在练习使用轮椅的克拉克有点意外。
“什么啊，这不是已经可以起来了吗~”绿发少年倒是挺平静的“正好，娜杰塔让我来通知塔兹米去讨论之后的帝都攻略，克拉克你也一起来吧。”
指令传达完毕，拉伯也就没有必要继续闻消毒水的味道了，绿发少年先行一步。
然后病房里的气温几乎是瞬间陷入冰点…
塔兹米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的看着克拉克…
“那个…克拉克先生？”
而杀手呢…
原本还开开心心的摆弄自己的新交通工具的他，几乎是在拉伯克说完的瞬间就直接用手捂着脸，似乎整个人都非常不好的样子…
“抱歉塔兹米，我刚才觉得有点不舒服，估计是胃出血吧…”克拉克的声音…怎么说呢…很…纠结吧…
“刚才看不起你真是太对不起了，本来我以为你是夜袭最白痴的家伙了…”杀手变得话很多，虽然不是什么好话“但是我错了…果然和职业笨蛋比谁更笨的话，我这种门外汉不管一次两次都会输的很彻底啊…”
少年…只能继续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