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 平大辽南将班师 颁官诰大封功臣

　　第四十三回 平大辽南将班师 颁官诰①大封功臣

　　却说越数⽇，八王于宮中大开筵席，犒劳诸将，众人尽而饮。延朗进曰：“小可

　　有一事禀知，未审殿下允否？”八王曰：“将军有何见议？但说无妨。”延朗曰：“自

　　居北境，蒙萧后盛意看承。今既死矣，乞将尸骸埋葬，庶报一时知遇之德，使番人不以

　　延朗为负义耳。”八王曰：“此将军盛德之事，当从所请。”是⽇席罢。次⽇，八王一

　　面申报朝廷，一面下令将萧后尸首以王礼埋葬。有司奉行不题。后人看到此处，有诗赞

　　曰：

　　盛德于人将德报，杨门豪杰几人同？

　　片言深仰番庭慕，为筑封茔一念忠。

　　六使进见，定议班师。八王允言，发遣诸将，分前后队回军。呼延赞等准备起行。

　　寇准与众议留兵镇守幽州。八王曰；“留兵有二不便：一者，南北杂处，统属不一，则

　　有掣肘②之患；二者，离中原既远，作逆一时不知。莫若回京，徐定防御之策。”寇准

　　然其言，即⽇大军离幽州，望汴京而回。但见：

　　①诰（gao，音告）——帝王对臣下的旨令。——书香门第注h

　　②掣（che，音彻）肘——牵制。——书香门第注

　　马上红尘随处起，途中箪食喜相。

　　一路无词，不觉早到皇城。八王先遣人报知捷音。真宗遣文武出郭接，正遇八王

　　等军马来到，文臣孙御史当先接见，并辔①人城。六使人马屯扎郭外。次早，八王领众

　　臣朝见，进上平定北番表章。真宗览罢，龙颜大悦，‮慰抚‬众臣，甚加赞叹。寇准奏曰：

　　“诚赖陛下洪福，及杨六使⽗子兄弟一心为国，今已平定大辽。此乃不世之功，乞加封

　　⻩以奖其劳，则‮家国‬幸甚。”帝曰：“朕深知其功，当得封赠，候颁敕拟议。”八王等

　　拜命而退。

　　是⽇，杨六使与延朗回无佞府见令婆，拜毕，延朗不胜哀感，乃曰：“思不肖一阵

　　之挫，困辱北境，竟至一十八年。不想吾⺟皓发盈头，桑榆景迫。今⽇幸得相逢，悲喜

　　集。”令婆曰：“歧路无情，人生有此飘零。今既相见，⾜慰子⺟之望。可着公主相

　　见。”延朗唤过琼娥公主，八拜令婆。令婆不胜喜。延朗曰：“此虽一时佳会，十分

　　得赖提携。”令婆曰：“姻缘不偶，观此女子，真是吾儿之配也。”因令具席，以为庆

　　贺之设。是⽇，府中众人依次坐定，饮而散。杨五郞仍领众人，自回五台山去了。

　　却说王枢密见北番已败，恐祸将及，乃假装云游道人，漏夜②走出汴京。直待近臣

　　奏⼊，真宗乃知，大怒曰：“此贼屡起反意，朕以故人相待，不忍深罪；今又背朕而

　　去。”亟聚群臣商议。八王奏曰：“王钦罪恶滔天，不容于诛。想其出城未远，陛下可

　　令轻骑追捕。”帝允奏，即敕杨宗保率捕兵追之。

　　宗保得令，率兵径出北门，问守军：“曾有王枢密过去否？”守军曰：“适见一道

　　士，慌忙出去，莫非是也？”宗保得其实，特骑赶来。时枢密走到⻩河渡，见艄公连叫

　　曰：“汝若急渡吾登岸，多将金宝相谢。”艄公听得，遂撑船近前，王钦跳下船，艄公

　　举棹而行。才近东岸，忽然狂风逆作，将船仍吹下来。一连如此三次，不能及岸。艄公

　　曰：“风势紧急，难以过去，须待风息而行。”王钦愈慌，只得匿在篷下躲避。

　　一伏时，南路征尘起，数十骑赶来。杨宗保马上厉声问艄公曰：“曾见有一道士

　　过去否？”艄公未应，王钦低声曰：“应他已去多时，我便倾翼谢汝。”艄公曰：“且

　　道汝是谁人？明⽩告我，当得方便。”王钦不隐，将其本末道知。艄公听罢

　　①辔（pei，音配）——驾御‮口牲‬用的缰绳和嚼子。——书香门第注

　　②漏夜——深夜。古代以滴⽔汁时的仪器叫“漏”或“漏壶”——书香门第注

　　怒曰：“此处被汝在朝，年年使吏胥①打搅，正要报恨，没寻讨处，今⽇倒落手中来

　　也。”即将船撑近前，报知宗保。宗保差骑军上船捉之。王钦急忙不能逃脫，竟被骑军

　　绑缚到岸。宗保解之而回。正是：

　　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正值真宗设朝，文武皆集。近臣奏知：“已捉得王钦回朝。”帝令军校拿进殿前，

　　面斥之曰：“逆贼屡在朕前献谗，寡人优容过多。今若放汝走往他国，又将生患矣。”

　　王钦低头无语，只乞早就刑戮。帝曰：“怕汝奷贼不死耶？”因问八工：“当何以处

　　之？”八王曰：“陛下可设大宴，会集外国使臣，皆得预席。将此贼碎剐凌迟，以助筵

　　前一观，庶使后人知惧。”帝允奏，遂下命，着司官排列筵宴齐备，征召外国诸臣，两

　　边依次坐饮。行刑军校将王钦绑缚于桩上，慢慢割下其⾁。席中观者，无不凛然。后人

　　有诗断曰：

　　作恶年深祸亦深，试看今⽇戮王钦。

　　苍天报应无私眼，不便登行竞被擒。

　　王钦受苦难噤，不消数十刀，气已绝矣。帝令抛其尸骸于野，以彰奷臣。因谓八王曰：

　　“王钦往者所言，本有欺罔②之意，而朕不觉何也？”八王曰：“大诈似忠，以致陛下

　　不觉。今⽇王钦受刑，朝野皆为之庆矣。”帝然之。

　　忽报大将呼延赞夜中风症而卒。帝闻报，不胜哀悼，乃曰：“赞自⼊本朝，勤劳王

　　事，未尝一⽇自安，真为社稷臣也。”因令敕葬，谥③赠忠国公。后人有诗赞曰：

　　愤仇已雪出河东，为国勤劳建大功。

　　不意将星中夜落，令人千古恨难穷。

　　天禧元年二月，真宗以平定北番将士，未及旌④封，特与八工商议。八王奏曰：

　　“赏功怀远，帝王盛德之事。今囚方宁息，天下一统，使得谋臣勇将镇守，诚为社稷长

　　计矣。”帝曰：“往者献俘阙下，朕犹未发遣，萧后太子、臣僚，当何以处之？”八王

　　曰：“前幽州班师之际，寇学士等会议，留兵以镇守，臣以为不便，未敢擅行。今辽

　　人已服，陛下正当兴灭国，继绝世，放他还大辽，仍自镇守，递年只

　　①吏胥（xu，音虚）——地方衙门的小吏。——书香门第

　　②罔（wang，音网）——蒙蔽。——书香门第

　　③谥（shi，音士）——古时帝王、贵族、大臣死后，依其生前事迹所迫封的称号。

　　④旌（jing，音京）——表彰。——书香门第

　　取其进贡，则边境自安，唐虞之治不过如是。”

　　真宗大悦曰：“非卿所论，朕不能及此。”遂下敕，赦萧后二太子并所捉臣僚，俱

　　令还国。敕旨既下，番臣大悦，诣阙稽首谢恩。真宗又赐北番太子金织蟒⾐各一袭，赏

　　赉甚厚。太子拜受命，即⽇率臣僚径回幽州。不题。

　　翌⽇，真宗亲拟封旨，宣六使进殿面谕之曰：“卿⽗子，破南天阵，已建大功，朕

　　未及升擢：今又有平定北番之绩，当旌封典，以报汝劳。”六使顿首曰：“破阵平北之

　　功，上赖陛下之福，下则军上齐心，臣区区微劳，何敢受赐？”帝曰：“卿不必过谦，

　　朕自有定议。”六使拜命而出。

　　是⽇，封旨敕下：

　　授杨六使为代州节度使，兼南北都招讨；

　　杨宗保为阶州节反使，兼京城內外都巡抚；

　　杨延朗以取幽州功，授泰州镇抚节度副使；

　　岳胜授蓟州团练使；

　　孟良授瀛州团练使；

　　焦赞授莫州团练使；

　　陈林正授檀州都监；

　　柴敢正授顺州都监；

　　刘超正授新州都监；

　　管伯正授妫州都监；

　　关钧正授雷州都监；

　　王琪正授武州都监；

　　孟得正授云州都监；

　　林铁正授应州都监；

　　宋铁正授寰州都监；

　　丘珍正授朔州都监；

　　丘谦正授雄州都监；

　　陈雄正授蔚州都监；

　　谢勇正授凤州都监；

　　姚铁旗正授寿州都监；

　　董铁鼓正授潞州都监；

　　郞千正授瓜州都监；

　　郞万正授舒州都监；

　　八娘授金花上将军；

　　九妹授银花上将军；

　　渊平周氏封忠靖夫人，

　　延嗣杜氏封节烈夫人；

　　穆桂英以下十四员女将，俱授诰命副将军

　　其余有功将士，俱各封赏有差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