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据海外(四)
城墙下出现了两条大巨的裂缝,这是由于炸爆产生的冲击波将以前施工时,埋蔵在城墙中的那些泥砖碎裂产生的塌陷,城头上密密⿇⿇的全是人脑袋,这些人持有各种守城工具,紧张的看着下面的东山军方阵。
李辉走下船,来到军队中间,亲自安排作战计划,面对定海坚城,李辉想了半天,也隔着老远看了一会,最后定下计策,碗口铳猛轰!六十四门碗口铳集中在一起,瞄准城墙的裂缝一顿狂轰滥炸,石门营也将全部霹雳雷集中到一起,现在周能已经被送到船上救治,千总之职由李辉兼任,他命令士兵们从船上取来长木板,放在地上,做成跷跷板模样,将点燃火线的霹雳雷抛到城墙根,接连不断的炸爆将城墙根炸得尘土飞溅,飞沙走石。
六十四门碗口铳烈猛轰炸之下,城墙终于出现了一个缺口,随着接连不断的炸爆声,城墙终于受不住了,剧烈的冲击波将城墙的断裂处冲开,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轰隆隆的塌倒声。
⻩斌卿对这样密集的火力也感到很吃惊,他以为自己城墙坚固,对此他不得不佩服江北民工队的认真态度。而且敌人劳师远征,时间一长就会粮草短缺,不战自溃。
对于敌人的分析很正确,也很到位,看得出来⻩斌卿对此是有经验的,但是他的对手是李辉。
那是个不达目的从不罢休的偏执狂。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偏执狂才能成功。
李辉眯起眼睛看着城墙的断裂口,⻩斌卿已经派驻了大量的军队守卫在断墙后面,随时准备应对敌人的步兵冲锋,因为一般情况下攻城方都会这样⼲的。
李辉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姓李不姓⻩。碗口铳已经被打到烫手,他下令将碗口铳埋到泥里冷却,下令将船上的大风弩搬过来!
五十架安装了省力省时装弹方便的滑轮组的大风弩在城墙的断口处摆成波浪形,形成密集的持续火力,不停地向城墙缺口处发射箭雨,密集的箭雨如暴雨一般袭来,強大的穿透力将敌人成排成排的钉在地上。就像钢条串糖葫芦一般。
⻩斌卿彻底傻了眼,敌人真的不是一个按照常理进行战争的人,他痛打几个守城不利的将领之后,下令士卒撤开城墙缺口,将主力集中到城墙中段,准备与敌人进行巷战。一定要死守定海城。
阮进带着平岗寨的全部精锐从沈家门港登陆,一路斜揷着向定海城的北面冲过去,在横扫舟山岛的一半地域之后,他的兵锋南下,目标就是定海城的北门,那里依旧是旧城墙,没有经过修葺,而且防守也不甚严密。
天⾊渐渐黑了,李辉也下令全军就地安营,准备将战争拖到明天,反正咱们拖得起。
定海城的北门,闪过一个全⾝黑⾊的⾝影。今天是八月初一,朔曰,没有月光,只有点点星星在空中眨眼,偶尔有一两只萤火虫飞过,给黑黑的天空带来一点明亮的⾊彩。
“啪!”一支挠钩扣在城墙上,铁器与城墙击撞,发出轻轻的脆响,绳索被拉紧,铁钩卡进城墙的缝隙中,支撑着铁钩后面正在飞速向上的⾝体。
“庞三,你听到什么声音了么?”城头上,一个士兵侧着耳朵听了半天“好像有什么东西打到城墙上了。”
“胡扯吧!你是不是昨晚和小桃红XX多了,肾精亏损了?”旁边的士兵淫笑道“不过是耗子爬城墙,用得着大惊小怪么!”
“哦!”这个被一阵抢白的小兵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憨厚一笑“小桃红还真不错,哥几个今晚再去?”
“切!”这些士兵对他一顿鄙视,凤姐可比什么小桃红有韵味多了。没品位的小淫棍!
阮进将城头上士兵们的玩笑听得清清楚楚。他咬咬牙,将手中的飞镖拽出三枚,对准离他最近的三个士兵。“嗖”的一声抛出去,一阵金属入⾁的闷响过后,三个人软软的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敌袭!”城头的士兵见到撒按个人猛然倒下,知道有敌人前来袭城,急忙敲响金锣,大声示警。
“死!”阮进断喝一声,短刀揷进一个士兵的胸膛,猛的子套,鲜血四溅,死尸倒地,紧跟一步,短刀斜劈,讲一个守城士兵的半个肩膀卸下来,回⾝又是一脚,从后边冲过来准备偷袭的一个果长被整个人踹到城墙下,惨叫声划破寂静的夜空,最后是重物噗通落地的声音。
“杀,不留活口!”阮进冲手下的士兵一努嘴,士兵们点点头,手中的短刀挥洒如风,将胆敢靠近的守城士兵全部一刀致命,不到一炷香时间,就有数百名士兵死在短刀之下,満地的死尸渗出的鲜血将城墙砖都染红了。
第二波敌人正在火速奔过来,阮进看看正在快速靠近的火把线“换服衣!”
短小精⼲的突击队很快换上了死人的服衣,瞬间将自己打扮成一支⻩斌卿的队伍,眼看着敌人的援兵急速赶到,⻩斌卿带着手下迎过去,单膝跪倒。
“禀将军,敌人趁乱偷袭,已被我军杀退。”阮进不卑不亢,徐徐说道。
“哦?”领队的将军⾝穿鱼鳞甲,头上一顶镶金头盔,手中一把错金刀在火把下不停闪烁点点寒光。
“可曾斩首?”将军沉沉问道。
“袭扰之敌,未曾斩获。”阮进大声禀报“还请将军恕罪!”
“呵呵,”这位将军冷笑两声“未曾斩首?抬起头来,我看看你的面相!”
“小卒贱命,不足将军一观。”阮进慨然答道,手悄悄摸向刀鞘,脚筋也慢慢绷紧,只等最后一击。
“哼!做得好!”将军走到阮进⾝边,看着这个单膝点地的士卒“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是哪个营的,也好为你在⻩大人面前请功。”
阮进如石雕般一动不动,嘴上却是朗朗有声“将军指挥我等作战,指挥有度,运筹帷幄,小卒们的这些功劳都是将军大人赐予的,兄弟们,谢将军大人!”
“不必谢!”这个将军大喝一声“大胆贼人,竟敢混入我定海城行刺,图谋不轨,左右,与我抓起来,严刑拷问!”
阮进知道事怈,原地暴起,转瞬间⾝子已在半空,菗刀在手,猛的划出一片刀光,迅猛的刀势将军的头盔砍得火星直冒,将军急忙缩头,右手的错金刀迎向短刀,两把刀空中相撞,划出一条条金火连线。
阮进招式使老,弯腰在地,刀锋前置,一个滚地十八式错⾝滚到将军的⾝边,刀锋如罡风一般划开将军的牛皮靴,顺势在里面用力一搅,将军脚部受到重创,大喝一声,错金刀向下**,阮进听得⾝上风声烈猛,急忙一矬⾝,躲过这致命一击,电光之间猛的原地站起,单手掐在将军的脖子上,手中短刀一寸寸刺进将军的腹小,一刀接一刀,鲜血顺着血槽不停的噴涌,将阮进的⾝上都沾満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假扮的?”阮进刺累了,将这名将军扔在地上,伤口扔在不停的流血,将军的嘴角鼻子都冒出血沫,面目狰狞,不忍目视。
“我弟弟,是,是,是守,城…”将军已经气若游丝,胸脯剧烈起伏,站得近的已经可以听到咚咚的剧烈心跳。
失血过多。
“你可以去死了!”阮进不想听他的废话,一刀下去,将军的脑袋就和⾝子脫离了,阮进拾起人头,扔给站在一边的士兵“归你了!”
“谢将军!”这个士兵喜不自胜,好大的军功啊,就这样白白得到了,看来阮大人还真是慷慨。
“马上散开,不然看我如何杀你们!”阮进面对眼前已经被吓傻的三百多名⻩家军,大喝一声,已经被吓傻的士兵们如蒙大赦,顿时作鸟兽散。
“放信号,让李辉进攻!”阮进头也不回的吩咐道“其余人随我杀进城里,活捉⻩斌卿!”
寂静的夜空中飞出两枚火红⾊的烟花,在半空中炸开,放出绚烂的光彩,李辉看得切真,点点头,下令士兵们鸣锣前进,准备进攻。
张煌言也率领手下士卒向前进攻,两军总共上万名士兵排着整齐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杀向定海城。
⻩斌卿刚刚睡着,就被一阵阵急促的锣声惊醒了,他一个激灵坐起来,从枕头下菗出腰刀,⾝上的盔甲在极短的时间內披挂完整,大步走出军营。
“敌人出动了多少?”⻩斌卿一步步爬上城墙,向⾝边的都司询问敌袭情况。
“半个时辰前,敌人从北面城墙偷入,杀了游击贺大人,现在不知混到哪里去了,短时间很难查出。敌人从正面进攻,此次进攻,人数在…在…”
“人数有多少,快说!”⻩斌卿急了“我不信李辉会有上万人。”
“的确有上万人,总数在两万左右。”都司皱皱眉头“侯爷,您还是亲自上乘一观吧。”
“没用的东西!”⻩斌卿骂了一句,大步登上城墙,向下一看,倒昅一口凉气,乖乖,怎么凭空多了三倍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