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由于不慎摔倒

　　而我则在吐掉口后整个人完全傻掉，既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简直不可思议，又陷入对自己深深的质疑之中。“这才是你的本来面目？”心如麻之下我甚至忘记了愤怒，而是努力保持平静地反问对方。

　　“实在不好意思…这就是我的本来面目…不仅是伪娘偶像，还是少年猎人呀…”可就在程秋燕享受着自己的胜利，开始有点得意忘形之际，忽听卫生间房门上传来了一阵敲击声。

　　“程秋燕！别以为我不知你在做什么，赶紧出来，”随之而来的，竟然是一阵声线颇为好听的女声在门外响起。

　　“糟…糟了…”在这一瞬之间，我注意到刚刚还沉浸在高快乐里的程秋燕已经面如死灰，无论是白天活泼开朗的气质，还是刚刚如同恶魔般的狠辣都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在他脸上写的恐惧神情。

　　“如果再不出来我可要生气了，你知道我一旦生气是什么样的后果。”虽然程秋燕没有回答。

　　但门外的人似乎已经判定这只小魔星就藏在卫生门里，原本带有一点愠怒的口气倒是变为平淡中夹杂威严，此时的程秋燕，简直像是遇到了克星一样脸慌张，只见他迅速穿上了自己的内，然后做出了出乎我意料的选择。

　　“陈力，刚才真是对不起，我不该乘人之危，不过这次求你一定要帮我，如果让门外那人知道我刚才对你做了那些事…我真的会完蛋的！”

　　程秋燕居然在向我求救，从他快要哭了的样子来看，这显然不是在开玩笑。“你为什么那么怕他？这很奇怪吧？”想到程秋燕刚才对我所做的事情，尽管可爱伪娘恐惧的样子多少让人怜惜，但我可不想这么轻易地放他一马。

　　“如果你不高兴，下次我为你口！口十次都行啊！求求你求求你了…”虽然不排除这个显然喜爱靠表演来伪装自己的伪娘偶像有演戏的嫌疑，可看着他的双眼中都急出泪珠的模样，他总算打动了我。

　　“好吧，以后别再对我这样就好了…你出去吧，我会保守秘密的。”暗自感叹着自己真是烂好人一个，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原谅伪娘偶像刚刚的暴表现。没等我话音落下，显然担心门外那人等候过久的程秋燕便飞一般地冲了出去。

　　而我则赶忙将耳朵贴在卫生间的房门上，仔细听着门外的动向。“你知错了吗？”从声音来判断，我再次确定门外之人竟然是名女，而且是名能够随意进入男生宿舍的女。

　　“我知错了…不过我保证没做过任何过分的事。”和刚刚在卫生间里的表现一致，程秋燕显然很畏惧他正面对的女。

　　“我不相信，因为我太了解你。”从女很年轻的嗓音来看，显然也不是程秋燕的长辈，而且她的谈吐似乎很简捷，听起来就是个干练的人。

　　“不信你可以问他啊…我刚才只是帮他递洗发水来着！真的…”门外的程秋燕改为用撒娇的语气，看来他还真是名好演员。

　　“…真的…是他吗？”听程秋燕提及我，这名女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即在反问的语气中，竟然出了一丝期盼。

　　“反正和你描述的差不多啦…我叫他出来就好了…”“不…我还不想…”但这名女没来得及阻拦，因为没等她说完，我已经将卫生间的房门推开，想看一看这个显然我并不认识，但又似乎和我颇有渊源的人到底是谁。

　　而我看到的结果，却是冥冥中安排的天意。五年来，我无数次幻想过自己今后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和当年那个惑过我，让我动了真心的男孩子再会。

　　尽管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幻想的频率越来越低，可最起码在少数的梦中，我依然重复着这种不切实际的想象。

　　五年来，我从未忘记那一天下午在家里发生的一切，两个刚刚进入青春期的少年，一点也不浪漫，相反很咸地度过了最美好的时光。

　　我更加不会忘记之后这个绝少年带给我的伤痛，更可以说改变了我的命运，让我涅盘重生，成为了家人自豪的燕大高材生。他那乌黑的秀发、湖水般的双眸、精致的五官和通体细的肌肤，都不曾消失于我的心田。

　　即便高中时短暂交往过女朋友，第二份感情带给我的苦辣酸甜，也绝比不上虽然异常，可真真切切的第一段真情。

　　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人，戴着以假真的马桶盖假发，戴着数不清多少圈的厚实眼镜，嘴上粘着装模作样的胡须，身上更是包裹的严严实实。

　　可我却一眼就识破了他的伪装，只因为我对这个人太过熟悉，只因为他曾经钻入到我内心的最深处。这个人自然是于雪莎无疑了，或许这样突如其来的见面，和我曾经想象的相距甚远，至少没有任何波澜壮阔也没有任何浪漫。

　　或许我们也都没做好五年后这么快就重逢的准备，至少于雪莎那一脸伪装下依旧细的小脸上写了惊讶。看起来这回换成他有点手足无措了，可比起于雪莎的不知所措，不知为何，当时的我却格外的冷静。

　　或许因为这个场景在心中重复了太多次，也或许是那份伤痛实在伤我太深，让我甚至没必要再去冲动。“终于又见面了。”我但是很清楚自己格外的冷静，不过我也很清楚自己的双拳不由自主地握紧。

　　“你…你认出我了？”似乎对自己的伪装颇为自信，也或许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我，于雪莎的慌张仍然在延续。

　　“假发和假胡子，好像眼镜的度数也有点失真吧。”握紧的拳头开始咯咯作响，我虽然冷静，可埋藏在心底多年的苦闷开始发作，让我有种哭无泪的感受。

　　“对不起…这些年让你受苦了。”注意到我反差极大的表情和手上的响声，于雪莎或许认为反驳也是无用，他摘掉了嘴上的假胡须，出了红润的薄。

　　“你当时到底去哪了？”回想起童年时一度无助的我，我拼命忍着，但眼睛还是有点泛红了。

　　“我有我的苦衷…而且是不能告诉任何人的苦衷。如果你恨我，我也是罪有应得…”看样子于雪莎很清楚自己当年突然消失会对我造成多大伤害，与此同时他摘掉了头上的假发，和过去一样乌黑的秀发如绸缎一般披落在他的肩上。

　　“当时至少给我打个电话也好啊…不过我也要谢谢你，正是因为你的离去，才激励我考上了这里。”

　　望着于雪莎和当年一样秀美的模样慢慢展现出来，我只觉心里似乎更加苦闷了“这一点我要向你致谢，若不是你能考上这里，我们恐怕真的就再也不能想见了。”

　　最后将眼镜拿掉，那张比五年前更加秀丽，而且简直如同天上仙女一般秀美的脸庞终于展现在我的面前。

　　尽管当时的我被突然涌上心头的记忆搞得心如刀绞，可我也不得不承认，如果说程秋燕已经是一个外表十分女化的可爱伪娘，那么如今的于雪莎看起来便已经没有了半点男的特征，比小时候更加无双的相貌让他看上去就是一个绝美人儿。

　　“你真的成了女人？你比五年前还要漂亮。”“不…我还是男儿身，只是这几年也经历了很多事，所以变成现在的样子。”

　　“那么…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我只想说…真的对不起…”“如果我不接受呢？这五年来的煎熬，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的。”

　　“那我愿意跪下，或者你打我也可以…”说到此处，我注意到于雪莎那双美目中也已经泛红。老实说看到此处，我的心已经开始软化，毕竟多年的思念还是要远大于多年的记恨。我试图伸出手，去摸一摸那标志的瓜子脸。

　　但却没有料到自己的手伸到一半，就被于雪莎轻轻推开。于雪莎没有再说话，而是表情凝重地向我盈盈跪倒，在我赶忙又将他扶起之后，他再度推开我的双手，脸上的表情似乎更加阴沉，仿佛内心在做着烈的挣扎。

　　“对不起，我想我至少现在还没法面对你，请给我一点时间…合适的时候我会向你解释的。”没想到于雪莎忽然推开了我的身体，也不顾我的感受，竟然朝着宿舍门口快步走去。“雪莎，你去哪里？难道刚见面又要走人吗！？啊！”看到于雪莎要走，我本能地想去阻拦对方。可没等我迈出第一步，因为不知不觉已经到11点半，宿舍的灯光猛地熄灭，让我顿时一个踉跄。

　　虽然危急之中调整了平衡，整个人还是跌倒在铺上，由于我不慎摔倒，于雪莎已经拉开了宿舍的房门，眼看便要身离去了，可即便在黑暗之中，我依然看到他在我摔倒的一瞬间，脚步似乎有所迟缓，似乎还是在意我的状况。

　　“程秋燕，用你的方式帮我稳住陈力。另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对他做了什么，他的嘴边甚至有你的发…所以如果你做不到的话，别怪我翻脸！”临走之前，于雪莎最后对畏惧自己的程秋燕嘱咐兼恐吓着。

　　“是…我一定尽力！”在于雪莎终于出门并顺手反锁上房门之时，程秋燕如忠犬一般对于雪莎做着自己的宣誓，此时的我已经从上跳了起来，第一反应自然是要冲出门去，追逐那个五年前简直改变了我的人生，给我带来欢笑和苦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