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手拉着手

　　“哎…你说的对，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继续认同于雪莎的判断，程秋燕轻叹一声。

　　接着道出了在他心中隐瞒多年，甚至对于雪莎都只是提及过冰山一角的秘密，一个关于吕林的，只有程秋燕一个人知晓的秘密。

　　“阿力，现在你也看到了，其实吕林也是喜欢男人的…说来也好笑，身为程家嫡子的我和身为庶出子的吕林都走上了女化的道路，我们家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

　　而且说来也巧，他和自己的表哥现在居然喜欢了同一个男人，更巧的是，他第一个喜欢的男人，正是我。”

　　当程秋燕竟然说出自己和吕林的关系远比普通表兄弟要复杂之时，不仅是我，就连素来冷静的于雪莎都面惊讶的神色，看来他并不知道程秋燕和吕林的过去。

　　看着我们脸上写了震惊，程秋燕只是苦笑了一下，看来谈到这个秘密，就连素来调皮的伪娘偶像都必须严肃起来了“我和吕林是家里唯二的两个男孩子，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四个姐妹…所以我们俩从小就一起玩到大。

　　相比之下，我从小就调皮捣蛋很让老师和家里人头疼，但吕林却是个乖孩子，凡事循规蹈矩，一直被家里人认为比我更有资格接掌程家的事业，当然了，他并不懂唱戏，所以想让他接班程派是没可能的，最多只是继任家族的企业罢了。”

　　“或许真是基因的问题吧，我们俩从小都爱穿女孩子的裙子，长大之后我因为拗不过自己的取向，背着家里人跑到电视台去参加了选秀，虽然惹得老爸火冒三丈，但也成了所谓的伪娘偶像。可吕林却不一样，他从未在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面前展现过自己的女装。

　　甚至长大之后也不再偷穿女装，可以说一直以来也没有放任自己的女化，而是为了顾全大局，总以男儿身示人，并强迫自己像个男人一样地从事运动，也就有了他如此出色的球技。”

　　“取向的错对于任何人都是一种折磨，因为不能像我一样干脆随波逐，吕林从意识到自身有问题到现在，一直因为不敢解放自己而过得十分苦闷，唯一能让他吐心声的，只有我这个同样喜好女装的哥哥了…

　　所以不难想象，吕林和我的关系越来越好，中学时期他基本每隔两三天就要往我家跑一趟，看着我一套又一套地换穿女装，成了他唯一的宣渠道，也促成了我们的关系更近一步。”

　　“其实我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因为我早已不能算是一个男人…可我又是唯一让他可以彻底放松面对的人，所以在高一那年，我们第一次接吻。

　　虽然直到今我们都没有真正的接触，我也同时有过一个男朋友…可这种类似柏拉图式的伴侣关系一直持续到我认识了雪莎为止…在我喜欢上雪莎之后，我决心断绝吕林对我更不切实际的好感…

　　哈哈，说来好笑，算上阿力的话，你已经第二次从他手里抢走所爱之人了。”当程秋燕似笑非笑地调侃于雪莎之时，于雪莎自己的脸上也是表情复杂。

　　不过联想到军训末期，在我和于雪莎正式和好之后，吕林脸上那古怪的表情，程秋燕应该是所言非虚的。“雪莎，你不必太过自责，即便你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当时也不能放任自己和吕林再那样过下去了…

　　我是他的兄长，所以对他有责任，因此更不能继续下去…恰恰因为我并不是个真正的男人，所以才不能让他在已经女化的前提下，再走上喜欢我这种类型的非男非女的错误道路。

　　只不过我当时的确伤害过他，所以我们在宿舍重逢的时候，我才会在面对他的时候那么尴尬，也会因此收敛自己的情…”“可是你依然把他调到了自己所在的宿舍？是出于对兄弟的保护吗？”听到这里，我不口询问。

　　“哎…无论如何他都是我的弟弟，而且曾经暗恋过我…我很清楚他已经不可能再像个正常的男人那样生活，而且四人宿舍的第四个人选，我貌似也没什么更好的选择吧？”

　　程秋燕慢慢将自己和吕林的过去讲了出来，我和于雪莎听完之后心情都颇为沉重，大家都意识到在我如何对待吕林的问题上，这的确颇为棘手。

　　“阿力，咱们换个角度来讲，你是否哪怕有一点点喜欢吕林？或许倘若没有我们，你是否能够接受他？”

　　三人都沉半晌后，于雪莎再次开口，我心知他并不是出于嫉妒之类的负面情感，而是真心实意地在思索解决问题的渠道。

　　“雪莎，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因为我已经有了你和秋燕…而且倘若不认识你们，我想我可能更加不会接受吕林了，因为我就不会对所谓的‘伪娘’产生任何情感。”

　　事到如今我依然秉承着自己内心中最根本的良知，对自己所爱之人忠诚是最基本的素质，无论吕林和我关系好坏，我都不能容忍自己为了所谓的仁慈而放纵情感肆意窜。

　　“这样吧，可能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我周末回家和他聊一聊好了。”因为大家都想不出太好的解决办法，程秋燕表示着自己的建议。

　　“看来暂时也只能这样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想必此时比起身为外人的我和于雪莎，更可能解开吕林心结的人无疑还是他曾经最信任的程秋燕了。

　　打算暂时静观其变，并决定先由程秋燕出马的我们，当时却根本没有料到，就在两天之后，事态的发展却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想象。2004年11月14，周五，这天对于付金川来讲是个重要的日子。

　　因为就在这天下午，他筹划了许久的学生会投资研究部正式成立，而他身为一个大三的学生可以担任此部的部长，从某种程度来讲，俨然是无比荣耀的事情。

　　这天上午，付金川在老师的支持下，召集了学生会各个部门的部长甚至是会长前来助阵，所有挂靠在经济学院名下的社团也要派代表前来参加这次的仪式。

　　之所以如此兴师动众，据说和付金川私下里向老师提议的，一个所谓‘政合一’的大战略有关，至于这个听起来就迂腐不堪的计划具体如何实施，我等‘平民’自然是无从知晓了。

　　因为学院领导作出要求，作为图社的代表，我、于雪莎和江雨星虽然颇不情愿，但本着闷声发大财，不和其他人正面冲突的原则还是硬着头皮前来参会了。

　　而在会议开始之前，我们就座之时，我注意到班主任助理张云强似乎面带不屑地坐在教室的角落里。

　　“云强哥！”因为共同经历过篮球赛的洗礼，加上张云强本人仗义的人品，让我们已经结成了初步的友谊，我便让于雪莎和江雨星坐在留给我们社团的座位处，自己则跑到张云强身边就坐。

　　“你们果然也被叫来了啊…这个付金川，真是让人恶心。”没想到在我们看来同为校方代表的张云强，却对此时正在门口接来宾的付金川如此不。

　　“咳…可能这就是某些人生活的方式吧。如果能为学院着想，或许也是好事…”根据会议前于雪莎代的，要暂时避其锋芒的策略，我并不打算公然在别人面前表达我们对付金川的不。

　　“你看他在门口着手赔笑脸的样子，就能想象这孙子背地里对老师们如何溜须拍马了吧？身为学生会的同伴，我真是没法和他为伍。”倒是张云强一如既往地直截了当，毫不顾忌被我听到这些内容，也代表他对我有着一定的信任。

　　随着与会人员逐步到位，以及特意前来参会的学院领导们逐渐就座，会议眼看就要开始了，不过就在此时，两个人的结伴出现，让我当时立刻震惊到几乎合不拢嘴。

　　只见从门口缓缓走进了两个人，男的帅气人，女的美大方，他们手拉着手，只到走进教室才双手分开，然后分别落座前排的位置，而这两人不是别人，赫然是理应在家休养的吕林，和那个学生会的大红人儿，能力超强的事业型美人儿孙颖。

　　在两人走进教室的一瞬间，我和于雪莎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都出感觉不妙的表情。今天的吕林全然男装出席，头发也时隔许久再度用啫喱水梳成仙道类的朝天寸，而孙颖看起来依然那么严肃，只不过从她和吕林肩并肩、手拉手的样子来看，这两个人竟然在短短两天之内成为了男女朋友。

　　“大会正式开始，首先请我们感谢院领导的到场！”在大阶梯教室几乎坐之后，付金川终于器宇轩昂地开始了本次仪式，而他率先感谢院领导的作风果然吻合张云强对他的判断。

　　“众所周知，咱们经济学院目前在国内位居前三！我们在领导和老师们的带领下，也学着最先进的金融理论！学院这些年一直走在正确的道路上，这全是领导和老师们的功劳！

　　而今天，在领导的英明带领下，我们将迈出历史的一步，那就是从理论教学向实践科学的进步，从纸上谈兵到实干兴邦的转型，从简单读书到协助学院发展的变化，这些改变也将从投资研究部的成立开始！”

　　要说这个付金川还真是为不可小视的人才，从当初入学时主动放弃假期，来到学校帮老师们办理新生入学，到他一贯对他人报以友好的微笑，在老师们面前更是鞍前马后，再到如今在大会上公然吹嘘学院领导的功绩，都彰显了他在瘦弱的身躯下，隐含着无论如何也要向上爬的强大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