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甚至奉若神明

　　“你真是…比那个江雨星还要漂亮啊。”不同于昨晚，如今光线充足的情况下，我一边看着于雪莎如今出落得犹如影视明星一般纯美的长相，发自内心地赞叹着。

　　“你倒是还像过去一样强健，不过现在好像理性多了。”令人欣慰的是，于雪莎今天没再像昨天晚上一般对我很是抵触，当然事后我才意识到，这不过是表面的友好罢了，我们此时正处在有名湖周边比较偏僻的一处小树林，我们又很有默契地选择这片树林里最偏僻的长椅坐下。

　　彼此都清楚大家同在一处校园下，迟早也要好好谈谈，再加上各自经历了一晚上的思索，今天不仅都选择了直面对方，更都显得颇为冷静。

　　“五年前，真的对不起了…我有我的苦衷，但我依然觉得很对不起你，不过我希望你相信我，这五年来对你不理不睬，绝对是不是我的本意。”

　　“如果我问你，这五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会坦诚地告诉我吗？”“不会…”如同拒绝江雨星一般斩钉截铁。

　　不过于雪莎随后还是做出了解释“只是你可以想象一下，一个性取向偏向女，而且也长得像女人的男人，他的成长要经历多少困难。如果我继续和你在一起，恐怕我们俩马上就会坠入爱河。

　　以我们当时的年纪，不仅很难把握自己的学业，甚至很容易被别人发现把柄…”“所以你为了不毁掉我的人生，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我？”仔细想想，同的爱情的确就是如此的残酷。

　　这个理由从于雪莎口中说出，听起来似乎也有些俗套，但世界本就充了世俗，这个让我们分开的理由也的确合情合理。

　　“我在初中毕业后就和不接受我的家里彻底决裂，在办理了转学手续后，干脆在陕西的另一座城市自己一个人生活。当时因为除了一点积蓄以外没有生活费，我就在一边学习之余拼命打工赚钱。”说到此处，于雪莎将他的双手掌心亮给我看。

　　只见左手掌心赫然有一道恐怕再难愈合的伤疤，两只手心也长有两颗和他的外表好不想配的老茧。“因为生活窘迫，所以你更难来找我了吧…”我将于雪莎的左手放在自己手心，心中自然很是怜惜。

　　而于雪莎也没有拒绝，就这样顺从地让我握着他的左手。“后来我申请了国家助学金，生活总算能够稍微稳定住了，至于那个经济学奖，则是我高三时通过一片经济学研究论文获得的，实话实说，那笔钱让我终于离了贫困。”

　　于雪莎停顿了一下，似乎说还休，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开口“上高三那年我认识了程秋燕，也知道了他肯定能通过家里的权势上来燕大，再加上我们都是取向异常的人，所以两个人很快相处融洽。

　　想必他也告诉过你，我最困难的时候，最需要支撑的时候，和他开始了关系。”‘哎…事到如今我也和那个小家伙儿发生了关系，恐怕没有立场在责怪他了吧…’虽然心中如此想着。

　　但其实换位思考一下于雪莎这几年的艰辛，再加上程秋燕毕竟不是真正的男人，我倒是没有太多嫉妒，反而在心里充斥着理解。

　　“呵呵…如果你和程秋燕已经发生过关系也不用自责，这样我才会觉得不会太对不起你。”从于雪莎的表态来看，我更确定自己在他心里的确是占据了一定地位的。

　　“你早就知道我要考上燕大？然后让程秋燕帮我们安排了宿舍？最后把我进去后自己又不住，不会只是为了让程秋燕来补偿我吧？”既然提到程秋燕，我自然要问我更关心的问题了。

　　“可能是冥冥中有天意吧，我一直觉得你也会考进来，所以在收到录取通知书后便委托程秋燕去学校查今年的录取名单，当我得知你也考进这所学校，甚至和我同一学院同一专业，我更觉得是冥冥中自有老天眷顾了。”

　　当于雪莎说到这里，我简直无法想象他昨晚还为了逃避我而选择了离去。因为这话说到此处，好像他对我还有很深的感情，这就和昨晚的举动更加矛盾了。

　　“阿力，我知道你心里有我，而且我心里也有你。这些年来我除了和程秋燕好过，从来没有和其它男人哪怕多说过话…可是我却不能回到那间宿舍，因为我的身边全是可怕的灾难，我不想让你被我拖累。”

　　说到此处的于雪莎已经有些动容，看得出他选择对我疏远也是很痛苦的事情。“我知道你的为人，如果你知道我就在这所学校，而且我在今后的大学生活中终于遇到命中注定的大麻烦，你也一定会出手相助的。所以我思索再三，干脆把你编入程秋燕的宿舍，我希望通过他在学校里的关系来保护住你。”

　　“听你这么说，好像你的背后还有很大的阴谋？我越听越糊涂…而且就算像你所说，想让程秋燕来保护我，你又何必把自己编入524宿舍呢？”

　　听到此处已经觉得有些糊涂的我，随即就于雪莎口中陈述的疑点进行发问。“如果我不把自己编入那间宿舍，以当时的程秋燕，恐怕不会同意把你也编入进去呀。

　　至于我背后嘛…没有阴谋，只是我命苦，恐怕也会为亲近的人带来灾难吧…”当时的于雪莎，在说到自己命苦之时。

　　原本平淡的表情也有所松动，向来坚毅的双眼中似乎也有一丝红润，不过就在我想要伸手拥抱他并安慰他之时，他却迅速将这份软弱收了回去，并突然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阿力，我的软弱只会让你一个人看见，但我依然希望你可以寻找自己的人生。对不起…当初是我让你陷入痛苦，甚至让你的取向发生了变化，但即便要被痛恨我也无所谓，现在我依然要再度离开你。”

　　不顾我的反应，于雪莎一边说着同时一边后退，脸上已经恢复成刚才班会时，或者大部分时间里的平淡冷漠表情。也正是这种重新出现的常态表情，让当时还想拉住他的我干脆停住了脚步。

　　“你这人真是固执，是不是无论如何你也不打算回到我身边了？”或许是短短两天之内第二次看着五年前已经伤害过我一次的人选择离去，我感觉自己倒并不愤怒，但却有些感到失望了。

　　“恩，忘了我或者憎恨我吧…无论如何我们也不会再有未来了。”从于雪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纠结和痛苦，看来他如今控制自己情绪的能力已经入臻化境了吧。

　　“那程秋燕怎么办？你也打算永远不回宿舍和他在一起了么？”“是的…我想他的价值已经用够了。如果恨我的话就随他去了。”

　　不同于电视剧或电影里一边说着狠毒的话却一边耗时间等待剧情反转，于雪莎说完便立刻转身离去，没有再头哪怕一次。

　　只留下已经干脆不再愤怒的我，感受着心已经疲惫的痛苦，并试图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试着总结刚刚于雪莎说出的一切。

　　‘按照他所说，这几年很困难而且已经和家里决裂。如今唯一知道他真身的我和程秋燕也要选择背叛…这看起来真是一条道走到黑的样子。’‘他对我有感情应该是肯定的。

　　但五年来这份感情是否还是爱情就不得而知了…就算是爱情，像这样的顶尖学霸，而且尝尽了人生百味的人，比起我这样的傻学生，恐怕也有能够拼命隐忍下来的能力。’‘他是个比我更出色的人，而且出色得多…他应该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所以我又何必强人所难呢？或许像他所说的那样，我干脆开始自己的人生，或许对他更是一种解吧…’当天傍晚，我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宿舍。

　　没有任何隐瞒，我将今天同于雪莎谈话的内容全部告诉了程秋燕，包括于雪莎所说的，就没打算入住这间宿舍的内容。这下子连看起来应该蛮豁达的程秋燕都坐不住了。

　　对于于雪莎的冷漠他简直不敢相信，在拨打了当时只有少部分人才配备，于雪莎的手机号后，听到的却是对方已经关机的提示。

　　“气死我了！这次我真的生气了！他怎么能这么说话？难道他之前对我都是假的吗！”电话拨不通，又不知道于雪莎如今到底住在哪里，程秋燕简直暴跳如雷。

　　当天晚上程秋燕也顾不上伪娘偶像的身份，到学校超市买了一瓶五粮，又去学校外围的超市买了不少下酒菜，回到宿舍后不由分说便硬拉着我开始喝酒。

　　“来来来…咱们同是被这家伙伤害过的人，所以更要同病相怜！”无论我乐意与否，程秋燕几乎硬着和我碰杯，然后和我一起一饮而尽。

　　“好辣…”事实上我的酒量只能算一般，不过酒上头的感觉的确可以让人忘却烦恼，一杯之后我也倾向于想要多喝一点了。

　　其实程秋燕似乎也不属于太能喝的类型，于是两杯白酒下肚，我们都有些微醉的感觉，程秋燕更是开始大倒苦水，内容基本就是自己一直对于雪莎死心塌地，甚至奉若神明，对方利用了自己之后便无情甩掉，这让他根本无法接受。

　　“阿力…既然他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喝到最后，程秋燕忽然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将一个藏在好几层文件夹下的视频点开，并脸报复快地对我说道“这是我当年偷偷拍的一段我和那家伙做的视频，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不过我决定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