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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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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窗边用餐,百卫门宝穗仍旧对昨晚的事惊魂未定,现在,她对男人有了恐惧感。

  她将撕下的芝⿇面包放进嘴里。

  “昨晚睡得还安稳吗?”

  闻言,百卫门宝穗望向曜骈,他的嘴正抿笑成一条线,嘴角微微上扬。

  曜骈⾝着运动服,气息有些紊乱,再加上他手中拿着⽑巾,显示他刚运动完。

  没有等她答话,他便拉开椅子在她斜对面坐下。

  “这里的早餐很好吃,东西也很多,你只喝一杯牛奶、吃一片芝⿇面包就好了吗?不尝尝大厨引以为傲的海葡萄海胆饭吗?是用冲绳独有的海葡萄做成的料理。”

  她没有回话,只是低着头继续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手中那片小得可怜的芝⿇面包。

  从小到大的教诲就是,要保护自己,对陌生人别太友善,因为百卫门家的人一辈子都不用巴结别人,只有别人巴结百卫门的份。

  她谨记这点。

  迅速将早餐用完,她拿起椅背上的披肩披在臂膀上,从曜骈⾝旁走过。

  他攫住她的手。

  “谢谢。”

  她不解地望着他。

  “我不介意你用任何语言说这两个字。”放开她的手,他用⽑巾擦拭运动后产生的汗水。

  她仍是不解地望着他。

  许久未听见声音,他这才抬头,发现她依然用那双矛盾的眼眸望着他。

  “昨夜的事,我想这是我应得的。”

  “谢谢。”她冷漠毫无感激之意地说完他想听的,但却发现他没有放手的意思。“你可以放开我了。”

  “在这里玩得还愉快吗?”

  她嗤哼一声。

  “你觉得经过昨晚的事还会愉快吗?”

  “抱歉。”

  看着他脸上的苦笑,她叹了口气。

  “抱歉,我只是心情不好。”

  “没关系。”他站起⾝。“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当你一天的向导。”

  “不用了…”

  她才刚想驳回他的建议,⾝体便被他拉着走,他的长手长脚让她觉得自己真是娇小。

  一路经过大厅,沿着饭店外围走到后头去,走上两旁皆是树木环绕的小径,越来越远离人烟,让她开始有了警觉心,脑海里昨夜的恐惧再度笼罩她。

  “你…你要带我去哪里?”她忽然停住不动,防备地看着他。

  “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我只是想将⾝上的‮服衣‬换下而已。”见她依然带着恐惧的眼神,他失笑一声。“你很害怕?”

  她白了他一眼。

  “曜骈,我叫曜骈。”

  她收起不悦。“还不够,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是真名还是假名。”

  他举起手。

  “对上帝发誓,真名。如果你还想知道更多…性别男,⾝⾼一八五,体重七十,职业…一家公司的老板,无父无⺟只有弟弟一名,‮趣兴‬运动、经商…”他真是看扁帝国饭店的规模。

  “我不认识你。”虽然他昨夜救了自己,她应该对他友善点。“我…我看我们约个时间地点好了。”

  “你的意思是说,同意我成为你的向导?”

  “嗯。”她点点头。

  他伸手解下她脖子上的丝巾。

  “这是抵押物,想要回它就得赴约。”

  “你常常用这种方式強迫别人吗?”

  “我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強迫别人。”这是非常唯我独尊的说法,通常只需他一句话,⾝旁的人便奉为圭臬,何须用什么方式来強迫。“二十分钟后,饭店大厅见。”

  他能从她的眼神中读出犹豫,似乎在评估他的‮全安‬性。

  “我会跟你要回丝巾。”她转⾝,却在离开之际被他攫住手,她看着被握住的手腕,抬起不解的眼看着他。

  “名字,我要你的名字。”

  “百卫门宝穗。”

  百卫门,百卫门这姓绝对是能震撼曰本政经界的古老姓氏,祖先曾经追随主公织田信长打下山河,是织田信长不可或缺的家臣。

  百卫门在经商方面有非常独到的眼光,加上历代祖先在曰本政治界由古至今所累积的力量,让百卫门像树根一样,深深扣牢曰本政经两界,像水一般渗入两界,成为不可或缺的一脉。

  曜骈在回房后立即拨了通电话要求属下调查百卫门宝穗的⾝家资料,要求在他梳洗完毕之后就必须看见他们把资料传回到他的电脑里。

  没想到,当他打开电脑后,看到的竟是如此惊人的资料,她的家世相当骇人。

  曜骈换上舒适的休闲服便往饭店大厅走去,远远地便看见她,就算坐在角落,她依然艳光照人,令人不由自主地将视线锁在她⾝上。

  “你很准时。”她看着他。

  她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赴约,丝巾再买就有,并不一定非得向他要回那条丝巾不可,但是,不由自主地,她想再见他一面,她想厘清心中对他的莫名感觉。

  “等很久吗?”

  “没有,刚到。”她话还没说完,便看见朝她伸来的手,那是一只⼲净美丽的手,没有任何伤疤,就连⽑细孔都小得让人嫉妒。

  见她没有反应,他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往外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

  “参观这座岛屿。”

  ******

  “你…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百卫门宝穗看着眼前偌大的乐园,里头都是鸵鸟!

  他往前走了几步发现⾝旁没她的踪影,转过头才发现她站在入口处,静静地看着他,那表情像在赌气。

  “怎么了?”他好笑地看着她抿紧唇。

  “你带我到这里做什么?”

  他失笑。“参观啊!”“参观?”她尾音不噤扬⾼,不敢置信地指指里头。“鸵鸟?”

  他点点头。

  “我不要。”她转⾝往外走。

  他一个箭步挡在她面前。

  “你害怕?”他挑衅地睨着她。

  如果在以前,她会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她的字典里没有害怕两个字,她也不会写;但经过昨晚那件事,她知道害怕有多慑人心,令人畏惧。

  她眼中的犹豫与不安他看见了。

  “走吧,它们不会咬人。”他拉住她的手。

  他的手带给她‮定安‬感,她因此而专注地看着他的手,任由他拉着往乐园里走。

  这个乐园是冲绳有名的鸵鸟乐园,专门培育又⾼又大的鸵鸟,是很少见的一座牧场,在里头能够亲眼看见整个鸵鸟的养育过程。

  “这里大约有两百多只鸵鸟。”

  她原地转了一圈。

  “好了,我看完了,可以走了吗?”

  面对她孩子气的行为,他只觉得好笑。

  “其实这里有项游戏很特别。”

  “没‮趣兴‬,我要回饭店了。”她转过⾝开始往牧场入口处走,却又在半途被他拦截,整个人几乎是被他拉着走的。“你别碰我。”

  “如果害怕可以告诉我,我不会勉強你。”

  “谁说我害怕了?”

  逞強。

  “真的吗?既然如此,你应该会喜欢我为你安排的节目。”

  他攫住她的手臂往更里头走去,其实今天乐园里的游客还不少,不过多是观光客就是了。

  走到小径尽头拐个弯绕到农舍后面,后头一大块空地用木桩围了起来,每根木头部比她的‮腿大‬还耝,里头有几只鸵鸟正随兴地游玩。

  “臭。”她捏住鼻子,埋怨地瞪向他。

  “这位是牧场的主人,上野先生。”他对她的埋怨视而不见。

  “你好,‮姐小‬。”

  从小的教养告诉她,就算心情再怎么恶劣,她还是得遵循礼仪,于是她微弯腰。

  “你好。”

  “我的特殊游戏准备好了吗?”

  “是的,曜先生,已经准备好了。”上野先生转⾝向她。“请‮姐小‬跟我来。”

  百卫门宝穗睨着曜骈,一脸犹豫。

  “有我在这儿,上野先生不会吃了你。”他调侃道。

  “我知道。”她不快地瞪他一眼后,跟随上野先生‮入进‬围栏里,才刚踏进去,鸵鸟便朝她围了过来,吓得她往后退了步,不着痕迹地隐⾝在上野先生⾝后。

  上野先生拉来一只鸵鸟,从角落拿过一个木箱子放到鸵鸟旁。

  “‮姐小‬请。”上野先生朝她摊开手掌。

  瞪着那只⾼度与体格和马有得比的‮大巨‬鸟类,百卫门宝穗困难地咽下口水。

  “我不想骑它。”

  “害怕?”曜骈明了以她从小养成的骄傲性格,是不可能认输的。

  丙真,她赌气地抿紧唇,抓住鸵鸟的翅膀以难看‮势姿‬攀爬了数次终于上了鸵鸟的背。

  “好了,我坐上来了。”她冲着他冷言道,随即骄傲如女王般地伸出手。“现在,扶住我,我要下去。”

  曜骈拧眉。

  “原来你还是会害怕的…”他话还没说完,便见她鼓起腮帮子瞪向他。

  他脸上的笑灿烂得令人想犯罪。

  如果这世上有哪个‮家国‬杀人是不用坐牢的,她一定马上移民。

  看着眼前一张鸟嘴比她的头还大,她困难地呑呑口水,心里一阵怒气。

  为什么她非得忍受他的讥讽?

  “扶找下去,我要回饭店。”

  她冷下了俏容颜,坚定地伸出两手等待他的肩膀靠过来。

  斑大的他走上前,让她轻轻松松便能扶住他的肩,下了鸵鸟背。

  才在泥土地上站定,那双搭在他肩上的手立即离开,扭头就走。

  她要回饭店!

  她为什么非得忍受他不可!

  他的行为根本就是挑衅!

  百卫门宝穗沿着来时路快步走,气愤的步伐却忽然变慢,直到完全停住。

  “你别再跟着我。”她扭头对着⾝后的他警告。

  他一派潇洒地抱胸睇睨。“你知道怎么回去吗?”

  “我是曰本人,我有一张嘴会问。”她转⾝继续走。

  “那些鸵鸟最讨厌鲜艳的颜⾊,一看见鲜艳的颜⾊就会兽性大发冲出栅栏。”他若无其事地说着。

  她停了下来,许久后又继续走,只是这回起步时有些犹豫。

  洞悉她的迟疑,他嘴角上隐忍的一抹笑再也忍不了。

  “尤其是⻩⾊。”

  她停下脚步,回头蹙眉,他一副“不⼲他事”的表情让她气死了。

  “把丝巾还我。”

  他走向前握住她的手腕,任由她怎么挣扎就是不放,迳自往另一头走。

  “你拉着我做什么…我要回饭店!你…”当她要再继续咆哮之际,⾝子被猛力往后一推,撞到⾝后‮硬坚‬的物体,嘴巴随即被封住,完全发不了半个音,只能怔愣地看着在眼前放大的俊美容貌。

  他竞胆敢吻她?!

  曜骈攫住她伸来的手腕往后庒在树⼲上,她嘤咛几声后抬起另一手,同样被他轻而易举地钳制在树⼲上,为避过她的偷袭,他用精壮的⾝体庒制住她,她全⾝上下唯一自由的只有那双发怒的眸子。

  他意犹未尽地离开她,会放电的双眼毫不闪躲地直视她那双带着怒气的眼眸。

  百卫门宝穗瞪着他。

  “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吗?”他的力量惊人,吻得她的唇好痛。百卫门宝穗庒下想碰唇的冲动,不想又留给他一个话柄挑衅。

  他非但没有放开她的手,搁在她手腕上的拇指反而来回‮挲摩‬她柔嫰的肌肤。

  “我怀疑你和昨天那几个‮国美‬大兵是同一伙的。”他的行为让她有理由这么推测。

  他扬扬唇。

  “如果你真那么认为,今早就不会赴约。”

  “你别忘了,是你威胁我的.”

  他从口袋里拉出那条晕染的丝巾。

  “你真的那么喜欢这条丝巾?”

  她一把抢过丝巾,在脖子上绕了一圈。

  “我是不特别喜欢它,但是我的东西我就要讨回来。”

  望着他的双眼如此坚定,在他心里激起不小涟漪。

  他的笑,让人从心底发冷。

  “我也是。”

  ******

  坐在积架车里,手里捧着从鸵鸟乐园主人手里接过的鸵鸟蛋,蛋壳镂空成漂亮的图形,她小心翼翼地抱住它,怕一个不小心就将手工精致的蛋壳给打破。

  她转头望向窗外,越来越远离人烟。

  “你要载我去哪儿?”

  “一个好玩的地方。”

  车子弯进一处看似工厂的地方将车子停妥。

  百卫门宝穗将脆弱的鸵鸟蛋用‮服衣‬包起来放在椅子上,下了车后她好奇地左右打量这个地方。

  “这里是哪里?”有工厂特有的味道。“你带我到工厂来做什么?”

  他伸出手握住她的,奇特的是她竟然忘了拒绝,任由他拉着她往里面走。

  “这里是天堂。”

  “天堂?”

  “天堂,透明的天堂,每样物品都是晶莹剔透。”

  她摇‮头摇‬,他讲的话太深奥了。

  他对着她笑笑,笑意温暖,充満宠溺。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除了哥哥和管家爷爷外,从没有人对她这么好。

  在她所处的世界里,充満了仇恨与争夺,哪怕对象是亲人,也没有人会互相关心。

  握住她手的大掌,好热好有力,紧得像在宣告他的主权。百卫门宝穗抬头偷偷睨视他的侧脸,他的脸刚毅有型,站在人群里,一眼就会被人瞧见。

  他⾝上的‮服衣‬不过只是一套休闲服,却无法遮掩浑⾝上下散发出的菁英味道。

  他是那种站在人群‮端顶‬的人。

  当百卫门宝穗看见有人捧着玻璃瓶从工厂里头走出来时,她才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玻璃工厂对吗?”

  “你很聪明。”他带她‮入进‬工厂里,一股热气轰地朝他们直袭而来。

  “好热。”外头的气温已经不低,工厂里的⾼温更让人受不了。

  她一喊热,他便拉她走出工厂绕到旁边的展示场去,一件件五彩玻璃制品精致地让人眼花撩乱,她专注地看着成品,他但笑不语地看着她着迷的样子。

  半个小时过去,她终于看完所有玻璃艺术品,深深地为它们赞叹不已。

  “你很喜欢艺术品。”

  两人的⾝⾼差距让她得抬眼看他。

  “你不觉得很漂亮、很有意境?”

  因为这里是观光景点,所以会有许多观光客来参观,当然也包括小孩。

  小孩子的嬉闹声让曜骈皱起眉头。

  “很多人来这里都只是随便看看,买个纪念品就离开,很少有人会像你一样,那么仔细去观赏、品味每件作品的意境。”他拉住她闪躲两名在展示场里奔跑玩耍的小孩,他无奈地‮头摇‬。“现在的人只想生孩子,却不负起教育的责任。”

  “可能因为这里是观光景点的关系吧!”

  “这里可是充満易碎物品。”他话才讲完,原本在追逐的小孩便撞到展示柱,⾼⾼的柱子上摆放的大形玻璃镂空盆摇晃了几下,在众人的惊愕声中朝地板摔了下来。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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