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责任（两章，5K，以后也一样
赵宇轻巧的爬上一辆汽车，眺望着远处军营如同刚刚睡醒的野兽，缓缓移动起来。此时，整个军营已经聚集上百辆坦克，还有安放好的数百架导弹发射器…
赵宇的旁边，停放着十辆军用汽车，这是伤员和幸存者撤离的工具，少数几名负责的军人正挺胸站在此处，耐心的等待着群众登车。
没有欢送，没有眼泪，所有人登车后，装上必备的生活物资，汽车快速的发动，沿着公路笔直向远去驶去。
那个医务兵早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了，没有任何担心的赵宇，缩在车口处的角落里，暗暗控制⾝体中散发凉意的血丝，如同深夜缩回手指般缩进后脑。随后，他解下了⾝上的纱布，看着近乎愈和，和正常人一样的肤皮，慢慢放下心来。稍稍活动⾝躯，他发觉自己依旧不能太用劲，扭转⾝躯换了一个舒服的势姿，思考着关于⾝体中“血丝”的问题。
“小伙子，你是我们学校的生学？”突然，旁边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盯着赵宇的面孔，略微疑惑的问道。常年潜入研究的他，只有散步，或者找同事的时候，才会离开那个他耗费近二十年的研究所，所以，见人极少的他，对于见过几次面的人，总会有那么一点印象。
“我是华夏医科大的，您老是？”赵宇看着面前的老人，确信自己并没有见过，学校里比较出名的导师、教授，他大多见过了，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老人的⾝份。
不过，赵宇倒是没有怎么怀疑过老人询问的用意，因为所有人都放弃一切东西，为了生存逃窜得什么也不顾的时候，这个询问他的老人，却依照带着两个不算小的简易医用箱。如果不是一个实在沉迷于医术的人，绝不会这样做。
“那就是了，我终于找到学校的一个生学了。”老人得到赵宇肯定的问答，带着那两个颇显沉重的箱子，挤到赵宇的⾝边，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我叫秦湖，听说过我吗？对了，你是什么专业的？”挤过来的老人，笑着向周围陪罪后，转过头问着赵宇。
“外科的。”赵宇努力回忆，试图找出对这个名字的印象。
“外科，知道张彬吗？”老人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后，眉头一松说出一个名字。
“张教授？”赵宇心中一震，作为外科系的他，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此人外科手术全校第一，国全前三，虽然挂着华夏医科大的教授，但很少有时间到学校指导，每一次来校进行讲课，都是全场爆満的犹如歌皇影帝临场般，有几次，赵宇甚至挤不进去。
“嗯，看来你的确是华医外科的。”重重的点点头，像是终于确定赵宇的⾝份，秦老从头到尾的审视着赵宇。
听到老人随意提起张彬的大名，赵宇完全被震住了，他放下态度，想弄明白这个老人到底是谁。随着相互之间的交谈，他终于明白了这个老人的⾝份。这个看似平凡的老人，竟然是张彬教授的导师，后来天才绝艳的张彬毕业后，他将张彬留校，本来两人一直默契配合、共同研究，但十几年前，两个的观点产生大巨分歧，矛盾的观点让他们根本无法共事，而后张彬调到学校医院，这个老人则一直为了证明自己的研究，作着不懈的努力…
交谈到这里，老人不胜感叹，似乎触到某些深刻的记忆，暂时沉默下来。旁边的赵宇，看着这个是自己导师的导师一辈的古董，心里震惊得无以复加。最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秦老研究的课题竟然是人体，这样的一个词用来形容精准的研究课题，的确有点让人不知所云，但秦老话语里透露出的东西，让本来觉得思想够前卫的他，还是差得不是一点二点。
准确的说，秦老是在研究人体內的“规则”虽然这个命题中的许多答案都研究出来，但你只要想想一个医术精湛的医者，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决心，才敢立下这么一个堪称医术巅峰的命题。
“人是世界上最奇妙的东西，地球上的其它生物，或许在某一方面比人強得多，但对比一个生物的所有能力，就会发现人类是地球上进化得的最平衡的生物。”秦老似乎陷入极其激动的情绪中，一脸通红的叙述着。如果不是他辈分太⾼，快要忍受不了的赵宇，很想将他踢开。
“你知道吗？就在前几天，我蔵在研究室躲避噬血虫人，竟意识的发现陷入困境十年的研究，不知道因为什么，出现了突破性进展。”一脸认真的看着赵宇，秦老満脸严肃的说着，虽然他的语气极其平静，但从其微微颤抖的双手，就可以知道他的心多么的激动。
“突破性！”赵宇听到这个词，心中砰砰乱跳起来。作为一个沉浸医术的医者，他非常明白秦老这个命题的成果，到底代表着什么，如果真的能够弄清人体內的所有“规则”岂非可以按照运行的规则，任意改变人类本⾝，以致于直接增加人类某一方面的能力。至于早就实现的其它生物“克隆”最多只能算是“复制”相比较而言，对其本⾝规则的探究，依旧停留在一个极表面的层次…
赵宇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他无法想法这样一个成果，会对整个世界造成怎么样的变化。而现在，这个变化的缔造者，就坐在自己旁边，向自己阐述着他倘末面世的伟大构想。
“究竟，是什么进展。”赵宇呑咽着口水，抓住秦老的手，急切的问道。赵宇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被作为医者的好奇心粉碎，而且他突然想到，如果秦教授的“人体研究”真的出现突破性进展，那岂非可以弄清自己体內的血丝，是否会带来伤害…
“我发现一种“上帝”细胞，其它细胞与其融合后，都会异变产生新细胞。新的细胞增強前二者的优势能力，还可以继续融合下去，以至于无限融合，无限增加…”
“等于说，这种细胞和蛇融合后，还可以再和虫融合，使虫能够产生蛇的官器，噴射出“蛇”的毒液。”赵宇几乎不敢相信，这样一种几乎超出生物规则的东西，怎么可能出现。
“当然可以，不过想使那条虫融合后，能够产生噴射毒液的官器，必须在融合中进行特定培养。”对于这种伟大的研究，秦教授格外自豪，但在赵宇眼里，却觉得这种研究像在打开地狱之门般。想象一下，如果一头头其它的生物，都被这种细胞融合，产生一种种全新的生物，完全打破整个生物链的情景。
“教授，这种研究会毁灭所有生物，人类也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赵宇几乎费尽所有的力气，才表达出心中的意思。看着眼前这个自豪的老人，似乎等着自己的赞赏，根本没有意识到这种研究带来的恐怖后果。他不愿打碎这个几乎投人一生精力研究，却刚刚看到一丝曙光的老人的梦想。
“毁灭所有生物？”秦教授呆呆的看着赵宇，一脸震惊，他刚刚还看见这个生学，一脸急切的表情，现在，怎么突然如此深恶痛绝。
“想象一下，当那种细胞融合所有生物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赵宇硬下心来，虽然有些不忍打碎老人的梦想，但相对取得突破性进展后研究的危害，他不得不说。
听着赵宇尽量保持平静，但依旧急切的话语，秦老似陷入思考中，缓缓靠在汽车上没有再说话。刚刚他们的交谈，声音都庒得极低，周围疲惫的群众，除了一些人警惕的注意车外的动静，其它的都入进睡眠中，根本就没有人有闲心，关注这两人交谈什么…
谁也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到达终点，现在全安的时候必须休息好，才能再遇到突发qing况时作出应对，更好的活下来。陷入某些思绪中的赵宇，也在慢慢沉睡过去，他知道现在并没有什么危险，所以也就没有太过担心。
…
…
时间一点点流逝，陷入沉睡中的赵宇，被一阵嘈杂声惊醒。睁开眼一看，汽车上大多数人都下了车，聚集在车头说着什么，少数几个人和赵宇一样，都还在沉睡中没有醒。
赵宇转过头，发现秦老已经不在，他坐着的那两个箱子，也没有在原来的地方，估计被他带走了。发现自己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赵宇站了起来，跳下车向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
“吃的东西，为什么这么少，出发的时候，我明明看见装了大半车…”
“为什么出去探路的兵都没有回来，现在只有你们这么点人，连开车的都是我们幸存者，你们是不是也准备去‘探路’。“
“为什么不发枪给我们，你们那辆车里明明有很多武器，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还没有走近的赵宇，就听到一阵接一阵的喧闹声，隐约传来的话语都是针对沉默不语的士兵。想着昨天那个将军的话，看着这些沉默如山的士兵，感觉有些愤怒的赵宇，并没有冒然的行动，他面无表情的站在人群里，看着某些人渣在其中上蹦下跳。
“我们要吃的…”一个光头站里人群里面喊。
“我们要枪，对付虫人。”
“你们到底是不是保护我们的…”
听着那几个人的喊话，仔细观察每一个人的赵宇，敏锐的发觉大多数群众，都被隐蔽在其中的几个人挑起情绪，不断的呐喊着什么。那几个明显看起来不像好人的青年，看到局势越来越乱，一脸奋兴的相互对望着，似乎隐含着什么阴谋。
弄清楚周围的局势，迟疑是否挺⾝而出的赵宇，突然听到一个厚重的声音，从一阵阵嘈杂的喧闹声中传出。
“大家，还记得是谁，将生存的希望给了我们吗？”只是被几个人渣蛊惑的群众，立即被这句话惊醒。
“是啊！连最珍贵的生存机会，都给了我们，他们欺骗自己⼲吗？”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杆称，瞬间称出最重的东西。
看到大家渐渐冷静下来，刚才那排一直静立在原处，守着一辆完全密封汽车的士兵中，走出一个明显是头的中年军人。他定定的站立大家面前，扫视过每一个人的面孔后，才缓缓开口。
“很庆幸，大家并没有失去理智，冲击我们。否则，可能发生严重的流血事件。”任何人都没有想到，士兵中收拾局面的军官，直接说出这样一句话。
“流血事件，难道你想对我们开枪，杀死我们吗？”刚才第一个喊叫的胖子，看到群众渐起的情绪，又开始扇风点火。
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群众，听到这个胖子的话，开始燥动起来。一些智商没有达到标准线的脑残孩子，在其中不看局势的叫嚣着…
那个満脸严肃的中年军人，镇定的看着群众的举动，没有再说话，右臂抬起一挥，那辆站着一排士兵密封汽车，后门处的油布被猛地掀开。里面站立着的五个持枪男人，正冷冷盯着对面叫喧着的群众。
刚才觉得不可一世的群众，倒昅了一口凉气，他们没有想到在2020年的“人权”社会，竟然还有军人敢没有理由的将枪对向群众。所有的人都被震住了，包括赵宇，不需要任何人的维持，现场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每个人都努力屏住呼昅，生怕做出什么行为，让这些眼光透着杀气的军人误会，向自己开枪。
“我们是军人，保护大家，是我们的责任，但我们只是军人，并不是奴隶。这次，我并不同意大家撤离…”中年军人的话语，在所有人耳边流淌，虽然他透露的信息足以让每一个人感到愤怒，但所有人都没有动，只是看着他的眼光变得不同…
“需要撤离的是他们，也只有他们，才拥有最先撤离的资格。看到他们⾝上腐烂的伤口没有？如果短时间內没有得到救治，结果只有死亡。”
中年男人示意拿枪的士兵放下枪，掀开他们保护的密封汽车。所有站在近处，看清汽车里面情景的人，都感到极度的恐怖。
里面大约排放着十几个简易床，上面躺着的都是极其虚弱的士兵，大多数都断胳臂少脚的。仔细看去，还可以发现他们的伤口上，正在严重的溃烂，有些人的伤口污黑浮肿，不断的溢出一点点脓水，汽车中不断透出的气味，也让人感到一阵恶心。
“像他们这样的人，军营里至少还有八十人。是的，至少八十个浴血奋战的士兵，得不到完善的求治，正躺在那里等死。为的，只是把生存的机会让给大家…”
“你们说分配的食物少。我同意，确实很少。可是，我他妈到现在，都还没有吃上这很少的一口，这里站着的兵，有人看见他们吃过一口吗？”
碰！
几名士兵抬着一个箱子砸到地面，然后，一言不发的回到各自的队伍中。显然，他们一再的退让，众人却群起而攻之，真的让他们伤心了。
挤到近前的赵宇，看着地上到处散落的饼⼲，发现上面粘染着大量灰⾊斑点。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大家，这些灰点并不是超过保质期造成的。不仅这袋饼⼲，只要没有完全密封，能够接触到空气的食物，都长満了这些灰点。请问：这些东西，有人敢吃吗？”这样说着，指挥六名士兵将车上的大部分食物掀下来。从食物袋敞开的开口上，赵宇看到各种各样的食粮，都长満了这种灰点。
忽然，赵宇整个人一惊，他忽然想到这些灰⾊的斑点，与自己⾝上的灰鼠病毒，怎么好像一模一样…
“按照现在的进度，至少需要四天才有可能到达江海。车上的食物，却最多只能食用一天，谁能告诉我，多出来的三天，怎么办？
至于那些探路的士兵，一直没有回来，我想说的是，他们连食物都没有，能跑到哪里，回军营死拼虫人，还是四天不吃不喝赶回江海，接受军事调查。”
说完所有话的中年军人，转⾝准备回到车上。刚刚一只脚踏上车板，却似发现什么似的，猛地爬上汽车的车顶，拿着望远镜，向远处观察着什么…
此时的赵宇，早已经听到声音，并且非常确定是一辆越野车猛冲的情况。惊醒过来的他，也爬到一旁的汽车顶，利用自己异变后的远视能力，观察越野车到底遇到什么情况。毕竟，能够驾驶越野车的只有人类，都可以算作战友。
登上车顶，刚刚看清远方的场景，赵宇就紧张起来。
他清楚的看见荒野上，速度提到极限的越野车，试图摆脫后面追赶的三头虫人。并且车上都是，好像就是前往探查的一个小队，越野车的驾驶员，似乎知道前方停留着大队部，一次次试图调整方向将虫人带开，但虫人的速度实在太快，每一次他稍稍拐弯，双方的距离都会快速拉近，让他根本拉不开方向上的相差角。
越野车的后座，一个穿着军装的军人，只剩下上半截⾝子挂在车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车后座，只有一个拿着冲锋枪的汉子，狂疯的射击出一条条火焰，暂时阻挡虫人的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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